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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管仲荐相逐三贵

桓公又问:“你看易牙可以吗?”

管仲说:“君不问我,我也要说说他。对于易牙、竖刁、开方三个人不能太亲近了。”

桓公有点不理解:“易牙为了寡人的食欲,杀了儿子做成美食给寡人品尝,这是爱寡人胜过他的亲儿子。对这样的人还有什么可怀疑的吗?”

管仲说:“人生最关爱的是自己的儿子,这是人性。为了君上的欢心忍心杀了天真的幼子,这是别有所求。连自己幼小的儿子都不爱,还能爱谁呢?他这是让君爱他,多么自私!”

桓公又说:“竖刁为了侍候寡人,自己净身入宫。他爱寡人胜过爱自己,这人还可疑吗?”

管仲说:“孝父才能忠君。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净身之人哪能有后?这人连自己的身体都不爱,还能爱谁呢?他爱的是君侯的权力。如果君侯不是君主,他还能净身侍候吗?”

桓公又说:“卫公子开方,主动放弃千乘之国的世子地位,而给寡人当臣子,尽心为寡人服务。父母去世都不回去奔丧,他爱寡人胜过爱父母,没有什么疑问吧?”

管仲说:“人生最亲爱的是生身父母,对父母都不当回事,这人没有亲情。丢掉千乘之国的继承权,这是对祖宗不负责,对百姓不负责任。或者说惧怕卫国的困难,是个懦夫。千乘之国不要,可能有更多的乞求,他看好的是你的霸主地位。这样的人一定让他离你远远的,关系近了必然乱国。”

桓公说:“这三个人侍奉寡人很久了,仲父平时为什么一直没说呢?”

管仲说:“臣不说,是为了满足君的意愿和需要。他们就好比是水,臣是堤防,不让他们四溢泛滥。臣死后,堤防没有了,他们将有横流之患,必须让他们离你远远的!”

桓公没话可说了。

管仲和齐桓公这一番谈话,不知怎么传到了易牙的耳朵之中,易牙对管仲非常不满意,见到鲍叔牙就开始挑拨离间:“管仲当相国是你极力推荐的,没有你,他不知死在那里。现在管仲病重,主公去问相国人选,他说你不可以主持政务,推荐的是隰朋。我都为你感到愤愤不平。”

鲍叔牙听了不禁不生气,反而笑了。对易牙说:“这就是我推荐管仲的原因。管仲忠于国家,对朋友也无私。让我担任司寇,惩治坏人,绰绰有余;如果让我当相国,主持国政,哪里还有你们几个小人容身的地方?”

易牙讨个没趣,灰溜溜地跑了。

管仲病危,桓公带着隰朋、鲍叔牙去看望管仲,管仲已经不能说话,鲍叔牙、隰朋眼泪不止。夜里,管仲归天。桓公哭得两眼红肿,反复地说:“我心痛啊,天折我臂也!”安排上卿高虎主办丧事,设立灵堂,百官庄重祭奠,卜定风水宝地,置办优厚的陪葬品,隆重地举办了葬礼。桓公做出决定,管仲的采邑由其儿子继承,世袭大夫爵位。

管仲死了,易牙开始上蹿下跳,拨弄是非。易牙对大夫伯氏说:“过去主公削减你骈邑三百亩田地奖赏给了管仲,现在管仲已经死了,你怎么不找主公说一说,要回你的那三百亩采邑?你如果去要,我帮助你说话。”

伯氏说:“我因为没有功劳,所以失去采邑;管仲虽然死了,他的功劳还在。我有什么脸面去找主公要地?”

易牙对管仲叹服了:“管仲人都死了,还能让伯氏心服口服。我,就是一个小人哪!”

桓公按照管仲的遗言,安排隰朋接替相国职务,主持国政。一个多月,隰朋得病死了。桓公叹服:“仲父真是圣人啊,怎么就提前知道我对隰朋使用不了多长时间呢?”于是安排鲍叔牙代替隰朋的职务,鲍叔牙死活不干。桓公急了,说:“现在满朝文武能力没有超过你的,你要把相国的职务让给何人?”

鲍叔牙说:“臣善恶分明,好善恶恶,这个特点主公是了解我的。主公一定要用我的话,就请易牙、竖刁、开方三个奸佞小人远离主公。他们离开,我才能接受任命。”

桓公这时也很爽快:“仲父已经叮嘱过,寡人怎敢不照办?”

于是,桓公就罢免了这三个人的职务,不许入朝相见。鲍叔牙才接手国政。

不久,淮夷侵犯杞国,杞国向齐国告急求救,齐桓公联合宋、鲁、陈、卫、郑、许、曹七国诸侯救援杞国,把杞国迁都缘陵。诸侯还都听从齐国的,这就是任用鲍叔牙没有改变管仲的路线,继续按照过去的方针办,霸业在继续。

但是,齐桓公过去身边有易牙、竖刁、开方三个人在身边,吃喝玩乐都有人侍候和陪伴,非常开心。自从鲍叔牙接任相国,贬去了这三个人,桓公总觉得不开心。过去吃惯了易牙做到菜,那是厨师祖师做的,当然味美。现在换了厨子,饭吃的烹调技术水平当然比不上易牙,桓公觉得三餐无味,没有食欲。竖刁离去,换了别的太监侍候桓公起居,服务没有竖刁到位。开方不在身边游玩缺少乐趣。时间一长,特别想吃易牙做的菜,想的有时吃不下饭。就这样硬挺了一年多的时间。

大卫姬经常陪伴桓公,看到桓公每天没有食欲,夜里睡不好觉,知道桓公心里在想什么。卫姬也在思念这三个人,特别是易牙,和自己的关系近,喜欢自己的儿子无亏。桓公有十多个儿子,都不是嫡子,无亏是长子,按照当时周朝的礼制,可以立为世子。易牙帮忙说话,桓公曾经哼哈地答应过。如果易牙能回来,他还可以帮这个忙。看到桓公饮食不振,大卫姬就说:“主公赶走易牙等三个人,吃不饱饭,睡不好觉,玩没乐趣,容颜憔悴,左右都不能及时领会你的意图,为什么不把他们召回来呢?”

桓公就实话实说了:“寡人也思念这三个人,但是已经赶走,再召回来,恐怕鲍叔牙不满意。”

大卫姬说:“你是一国之君,怎么让鲍叔牙左右你。你年纪大了,身边需要有人侍候。你就以调味作理由,先把易牙召回来,开方、竖刁也就很快回来了。”

听了这话,桓公就下令就把易牙召回给他做菜吃。鲍叔牙知道了,就对桓公说:“主公是不是忘了仲父的遗言?为什么把他召回?”

桓公说:“这三个人有益于寡人无害于国,仲父的话说得太过了!”

桓公不听鲍叔牙的劝告,又召回开方和竖刁,三个人同时都恢复了职务,又开始整天围在桓公左右。鲍叔牙气性大,本来就岁数大了身体不好,这一气就病倒了,不长时间就去找他的好友管仲去了。鲍叔牙一死,竖刁、易牙、开方三个人就解放了,失去了束缚,放开了手脚。肆无忌惮起来,开始专权。

桓公年老,处于亚健康状态。当时有一个郑国来的神医,在齐国给百姓治病很灵验,治好了许多疑难杂症,百姓送他外号扁鹊。有人把他请到了齐都临淄看病,桓公历来慕贤,就把他请到宫里叙话。扁鹊看了桓公良久,对桓公说:“你已经有病了,现在病还在皮肤的纹理之间,如果不赶快医治,病情将会向纵深发展。”

桓公笑着说:“我才没病呢。”

扁鹊撇了撇嘴,笑着走了。桓公对在场的人说:“这些医生就喜欢医治没有病的人,好显示自己的能耐和功劳。”

这个被人称作扁鹊的人,不是传说中轩辕黄帝时期的那个神医扁鹊。这个人是郑国的名医,姓秦名缓字越人,可以叫做秦缓,尊敬一点就叫秦越人。行医来到齐国,住在卢村,也号称卢医,年轻时医术并不高。他来到齐国,齐国对外招商,买卖很好做,就在卢村开了一个小店,卖些杂货;有几件房子,兼开客栈。有一个名字叫做长桑君的来到他家店里住宿,秦缓看到这个人很不一般,因而服务非常周到,有什么要求都能满足。长桑君对他发火,他也不气不急,仍然当做朋友。长桑君非常感激,就给他一包神药,让他接瀑布水冲开喝了,从此两只眼睛明亮如镜,不仅能够看清远近的物体,还能隔墙看物,看清人的五脏六腑,看透骨头和骨髓,还能看见鬼神:就是有了特异功能。他本来是医生,会诊脉,懂得药理。从此不再开店卖货,开起了诊所,经他手治好了疑难杂症不计其数,所以远见闻名。各个诸侯国都来人请他看病。人们知道黄帝时期的神医扁鹊,都以为是扁鹊再世,称它为扁鹊。有一年去虢国给人治病,恰好遇到虢国世子暴病死亡,宫人把他请来,问他还能不能救活。扁鹊说:“能!”

内侍说:“世子已经没气了,死了怎能复生?”

扁鹊说:“试试吧。”

虢公听了擦干眼泪,就请扁鹊给世子诊治。扁鹊仔细看了一会,指导弟子阳厉进行针灸,扎了几针之后,世子有了呼吸,慢慢睁开眼睛。接着开方抓药,二十天时间恢复正常。从此世人相传扁鹊具有起死回生之术。扁鹊周游天下,救人无数。这次来的齐都临淄,受到齐桓公的接见,发现桓公生病了,但是桓公不承认,这就没法医治。他佩服齐桓公一生叱咤风云,安定天下,是个英雄,就想对桓公施救。

过了十天,扁鹊又来见桓公,说:“你的病已经发展到皮肤里面进入肌肉,如果不治,还会往深了发展。”桓公还是不信,不让治疗。

又过十天,扁鹊再次来见桓公,说:“你的病已经发展到胃肠了,再不治,还会往更深发展。”桓公听了非常不高兴。扁鹊告辞回去。

再过十天,扁鹊进到宫里,看到齐桓公望了望,回头就走。桓公感到奇怪,就派人叫住责问:“先生怎么见到寡人不说话,回头就走,这是什么意思?”

扁鹊说:“太晚了,君侯的病已经治不了了。”

“怎么讲?”(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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