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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讲仁义一送子昭

齐世子昭逃奔宋国,见到了宋襄公,跪在地上大哭,诉说齐侯已经去世,易牙、竖刁作乱,请宋襄公出兵定国。宋襄公讲仁义,没有忘记齐桓公的托付,他要履行诺言;又想到几代宋公都不甘心屈于齐侯之下,现在齐侯去世了,求我为齐国定国君,这是上天给我的机会,该轮到我做霸主了。一定要做几件有影响力的事情,让诸侯服气。定齐是一件大事,需要让百官知道,就召集百官上殿。宋襄公说:“当年葵邱会盟之时,方伯齐侯曾经把公子昭嘱托寡人立为世子,一旦出现争位问题,要寡人帮助立君定国。这是齐侯对寡人的信任,也是对宋国实力的肯定。寡人推诿不掉,应承了这个重托。十多年了,寡人藏在心中,不敢忘记。现在方伯齐侯去世,竖刁、易牙作乱,世子逃到宋国求助。寡人讲究仁义礼信,要兑现承诺,打算约会诸侯,共同讨伐齐国的乱国之罪,把世子昭送回齐国,定齐君位。定齐成功,宋国的威望就会大大提升,进而可以接替齐侯的霸主地位。卿等以为如何?”

上卿目夷说:“守信用应该,贪图方伯不可以。从我国的实力来看,成功地送世子昭回国都需要好好筹划一番,方能侥幸成功。因为我国有三个方面不如齐国。”

目夷字子鱼,宋襄公的庶兄,是个贤人,能力很强,五岁的时候就给父亲宋桓公提出送礼索长万的建议,襄公即位前曾经向桓公建议把自己的世子让给哥哥目夷,目夷死活不接受,桓公也没有同意。襄公即位就任命目夷为上卿。目夷说话襄公很重视,就问:“子鱼说宋国有三个方面不如齐国,都是哪三个方面?”

目夷说:“齐国有泰山渤海之天险,琅琊即墨之富饶。我国地盘小土地薄,兵少粮稀,这是第一方面;齐国有周王封的高氏、国氏世袭上卿守国,有管仲、宁戚、隰朋、鲍叔牙等一帮足智多谋能力超强的贤才,我国文武能人不多,贤才不来,这是第二方面;桓公北伐山戎,有俞儿开道,具备天时。我国今年降落流星陨石,遭受奇异大风灾害,悖逆天时,诸事不利,这是第三方面。自己都顾不上自己,哪有能力和功夫顾及他人?更不能贪图方伯霸主。”

宋襄公说:“寡人讲究仁义,讲究信用。不救遗孤就不是仁,答应别人的不办就是不义。一定要以仁义立国,送齐世子昭回国!”

于是,宋襄公俨然以准伯主的身份派人传檄各诸侯国共同讨伐齐国纳公子昭,约定明年春三月(周历三月,夏历正月,寅月)发兵至齐都郊区会齐。这就是在行驶方伯的权力,但是大国都不买账。卫国接到文书,宁述对卫文公说:“周礼的规矩是立嫡立长,子昭非嫡非长,被逐出就不应该送回了。况且齐国长公子无亏当年帮助卫国建设都城对卫国有恩,我们不应该废他。齐世子的事情桓公委托的是宋公,宋公凭什么支配卫国?我们不应该出兵!”

卫文公想到的是齐桓公对他有恩,没有齐桓公卫国就灭了,按照齐桓公的遗愿立世子昭为齐国新君是报答齐桓公,所以决定支持宋公发兵纳世子昭。就对宁述说:“昭已经立为世子,天下皆知。无亏奉命支援卫国这是私恩,立世子这是公义。不能以私废公,届时寡人亲自带兵纳世子昭,以安慰死去的齐侯。”

鲁国接到宋国的文书,鲁僖公挑理了,说:“齐侯把世子昭托付给远方的宋公,没有托付近邻鲁国。这是宋公自己的事,我不出兵!我就知道立嗣有嫡立嫡,无嫡立长。我若出兵就支持立无亏!”

周襄王十年(前642年)三月(周历),宋襄公带领宋国、卫国、曹国、邾国四国的兵马奉世子昭伐齐,在临淄城郊外扎下营盘。

齐无亏立即命令司马雍巫雍易牙统兵出城御敌。竖刁在中军全面调度,国、高各带一军分守城池。国、高二人本来就不同意立无亏为君,为了给桓公发丧不得已同意无亏临时主政。看到世子昭带来宋国等四国兵马,高虎个别对国懿仲说:“我们立无亏主政,为的是先君殡葬,并不是奉他为国君。现在世子已经来到,得到宋国的帮助。世子借兵有理,兵力又强。况且易牙、竖刁背叛先君,戕杀百官,专权乱政,是齐国的大患,应该乘此机会除掉他们,迎接世子奉为新君,让各位公子丢掉妄想,安分守己,齐国就稳定了。”

国懿仲说:“咱俩想到一块去了。现在易牙率领主力兵马驻扎在郊外,我把竖刁找来,就说有重要事情商量,他来了就杀了他。然后率领百官奉迎世子昭取代无亏之位,量他易牙一人也不能怎么地。”

高虎说:“这个办法很好。”

“那么我们就这样办,你在这里收拾竖刁,我去处置无亏。”

“好,你去吧。”于是两个人就开始分头行动。国懿仲就离开城头去宫里。高虎更不怠慢,立即在城楼埋伏下心腹武士,派人去请竖刁,说是有重要的机密事情需要商议。竖刁没有多想,就端着架子仰脸朝天地来到城楼。

高虎早已摆好了酒菜,竖刁来了就恭恭敬敬地敬了三杯酒。竖刁非常高兴,难得老上卿这样看重自己。就问高虎:“高上卿有什么事情需要研究啊?”

高虎说:现在宋国纠合诸侯起大兵送世子来到城郊,有什么好办法御敌?“

竖刁说:“不是易牙带领兵马出城迎敌了吗?”

高虎说:“我在城头观看,诸侯的兵马很多,我们的兵马不足,我担心寡不敌众。你看怎么办?”

竖刁说:“我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如果老上卿有什么退敌良策,说出来我去办理。”

高虎说:“办法只有一个,借你的人头向宋公谢罪!”

竖刁腾地站了起来,吓得小脸煞白。高虎对左右下令:“还不下手!”

四五个武士立即冲到近前,抓住竖刁,砍掉头颅。

高虎命人高喊:“世子昭已经来到城外,都来出城迎接世子。”这时,群情振奋,士兵列队跟从,百姓自愿加入,不一会两只队伍都聚合了一千多人。

国懿仲不想亲刃无亏,就做了一番安排之后,径直来到朝房,叩开宫门,求见无亏,对无亏说:“百姓和士兵拥戴世子昭,成千上万的人结队出城去迎接,老臣阻挡不住。看来大事不妙,主公应该赶快躲避一下。”

无亏问:“雍巫、竖刁现在在哪里?”

“雍巫在城外迎敌,胜负不知。竖刁已经被国人杀了。”

无亏大怒:“竖刁被杀,你怎么还活着?”说着就挥动宝剑来此国懿仲。

国懿仲不再答话,立即跑出宫去。

无亏带人追赶,叫人集合贴身内侍几十人,乘车出宫,已经看不到国懿仲的身影。就派内侍紧急招募城中壮丁跟随他出城御敌。内侍们敲着锣喊了一圈,来了一二百人,手中拿着各种兵器,冲着无亏来了,挥动兵器就杀。侍卫赶紧抵挡,保护无亏。内侍喝道:“主公在此,不得无礼!”

众人说:“这根本不是我们的主公!”就对着内侍厮杀。来的人越来越多,内侍抵挡不了,死的死,跑的跑,最后无亏也被乱刀砍死。原来,这一帮人都是高氏、国氏、管氏、鲍氏、宁氏、陈氏、晏氏、东郭氏、南郭氏、北郭氏、公孙氏、闾邱氏等官员的公子和家丁。杀死了无亏和内侍,这些人四散跑了。国懿仲带人过来,一面安排人收起无亏的尸体用车拉到一个别馆殡殓,一面派人向高虎通报消息。这时,天色已晚。

雍巫雍易牙带领齐国大军屯兵东关与宋军相持。夜里,军中发生骚乱,士兵纷纷传说:“无亏、竖刁已经被国人杀死,高虎上卿正在张罗迎接世子昭入城为君。我们不能给奸贼易牙卖命了。”许多将校准备反戈,杀死易牙,迎接世子。半夜了,军兵还没有休息的。雍巫易牙已经得到无亏、竖刁被杀的准确消息,军营已经出现骚乱,他制止不住,控制不了局面,就慌了神,担心被军兵杀死,就带着几个心腹,丢下大军,连夜偷偷投奔鲁国。

天亮了,高虎已经知道易牙逃跑,就领着百官先到东关军营,安抚军兵,解散回家。之后带领百官到宋国军营向宋襄公通报国人杀死无亏和竖刁,易牙逃跑的情况,向宋、卫、曹、邾四国请和,迎接世子昭。宋襄公非常高兴,说:“寡人最讲仁义,当年齐侯托付的事情一定要办好。寡人把世子昭交给你们,请一定尽心扶持。世子即位后,有什么难事,尽管去找管人!”

高虎说:“宋公仁义,仗义,使齐国人感动,定君之恩永世不忘。”

世子昭拜辞宋襄公,跟着高虎离开宋营。宋襄公带领四国退兵。

高虎领着世子昭来到临淄城外,安排世子昭暂时在公馆休息,派人通知国懿仲整备法驾,就是带来君侯的服装和马车,仪仗队什么的;带领百官出城迎接。

早晨,临淄城内城外的变故人人尽知,听说国懿仲正在整备法驾,带领百官出城迎接新君。公子元、公子潘就去约请公子商人一同出城迎接世子昭。

公子商人提出了异议,说:“父君去世,我们在国内守丧,子昭远离齐国,父丧不奔,没有给父君点一支香、烧一张纸,更没有穿上孝服哭一声,却去宋国借兵攻伐齐国,以少凌长,抢夺君位,那有这样的道理?我听说诸侯已经退兵,我们应该各自带领家甲喊着为无亏报仇的口号,去逐杀子昭。之后由大臣们在我们三个人当中公议一人做国君,也免得堂堂齐国受宋国人的钳制,绝不能让宋国灭了先君盟主的志气。”

公子元一听这话,想到现在自己在哥兄弟之中的排行最长,即位新君的希望最大,就说:“兄弟讲的很有道理,就应该这么办。不过这件事应当奉宫中的命令去办,才是出师有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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