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文小说 > 窈窕君子 >窈窕君子

91、大宴封禅(十九)

明长宴尝到了花瓣的味道。

怀瑜的吻很轻, 一开始只是浅尝即止。四片唇瓣只是贴着, 将那多白梅挤在中间之后,就没有了动作。

明长宴手脚僵硬, 不知道该放在什么地方。在思维炸开花的同时, 脑子里还在天马行空地乱想:他到底是动还是不动?

睫毛轻轻一眨, 怀瑜似乎猜到了他心中所想,于是撬开他的嘴唇, 长驱直入。明长宴招架不住,腿直软去地上,被怀瑜捉住腰,堪堪稳住。

明长宴被压着亲了一阵, 心中似乎下定决心,那双手从僵硬在身旁,猛地抓着怀瑜的肩上的衣服,他垫着脚, 头微微往前探,却不料, 被一阵脚步声打乱。

明长宴骤然清醒过来,却也不敢推,怕这一推, 叫对方误会。

他往后退了半步, 躲开怀瑜,伸手捂着他的嘴。

“有人来了。”

怀瑜还搂着他的腰,因为明长宴侧开头的缘故, 他正好将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面。明长宴手忙脚乱的去拽他的手臂。

“别搂别搂!真有人!”

情急之下,顾不得自己乱成一团的心情,推开怀瑜之后,用手做风扇,往自己脸上狂扇风。他气息还未平复,几乎被对方亲断了气。双唇水光粼粼,他舔了下嘴唇,心虚地理了理衣服。

阿珺拽着段旻的手,往回赶。

看到明长宴,嘟囔一句:“你们怎么走的这么慢?还要我回来找你们!”

明长宴咳嗽一声:“一点小事耽误了。”

阿珺嘀咕道:“什么小事?走在路上还能有什么事?”

明长宴知道她这会儿心情不好,逮住什么都要做一番文章。加之明长宴很心虚,怕阿珺刨根问底的追问,一会儿真叫她察觉出什么蛛丝马迹,他不好解释。这是他头一次这么怕一个小丫头。

不过,这要怎么解释?

明长宴对自己都还没有一个解释呢!

他走了两步,发觉自己同手同脚,连忙又纠正回来。

他干什么这么紧张,偷情么?

怀瑜亲了他之后,一言不发,就在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

明长宴三番两次想回头看,但是心理准备做了无数次,也没有哪一次成功的回头跟怀瑜搭上一句话。现下气氛十分古怪,明长宴必须立刻跟他说上一句话,好自然地打破这个氛围。

他心中千挑万选,没有选好到底说什么。

同样,明长宴这时候,脑子也一片空白。上一句和下一句,无法连在一起想。往往下一句想出来,上一句是什么,已经忘了。跟这些一起被忘记的,还有他平时是怎么撩闲怀瑜的话。

怀瑜就在身后,事实上,随便开口说一句,就能打破僵局。

可惜明长宴越走越紧张,全然忘记自己平时是如何跟怀瑜交流。

有没有经常看他?

看他的时候又是怎么看他的?

是先转身还是转头?

是先开口还是先握手?

稀奇古怪的问题,一股脑的钻进他心里开起了大会,大会开完开小会,心口那处的动静从方才到现在,就没安歇过。

“山路崎岖,要不然,我拉着他的手走?”

一个念头,毫无预兆的在明长宴的心中冒出。

“以前我也不是没拉过,上一次是怎么做的?好像直接拉住了,又不是大姑娘,还能少块肉不成?”

忐忑犹豫,心如乱麻。

他眼角的余光,不停的去看怀瑜的手,次数多得自己都有点心虚。

但也只是看到手,再往上看,就看不见了。

当然,也不敢看了。

明长宴叹了一口气,不知不觉出了山口,已经只身庙会人群中。

摩肩擦踵,人来人往,连立足之地都没有。

明长宴叹了口气,突然十分后悔,又想道:“早知道我刚才就拉上了!现在庙会的人这么多,就是想拉也不行了。”

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钻进明长宴的耳朵里。

此时,天色已经黑漆漆一片,这庙会之热闹,声音虽响,他却只能听到一半。红红绿绿,华灯初上,明长宴被挤了个踉跄,无奈之下,只得扶着边上的柱子。

道路两旁,吃食许多,面具许多,灯笼许多,孩童许多。

风似的到处刮着跑,尖叫嬉戏,热闹非凡。

一盏灯,出现在他面前。

灯开六瓣,是一盏花灯。卖灯的,是一名少女。

年纪不大,模样讨喜,乖巧伶俐,好话说了一箩筐,央着明长宴买灯。

明长宴笑道:“爱慕能助。我身上没有银子,就是想买你的一盏灯,恐怕都拿不出钱来。”

却不料,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拿走了花灯。

明长宴的心,随着手主人的出现,又无可抑制的狂跳起来。他几乎想捂着脸,狂叹一声:要命!

怀瑜取过花灯,拿在手上。

这灯做工别致,乃是一根细长的棉线吊住,线的另一头,握在怀瑜手中。

明长宴见此,心中一紧,终于找到了话题可以开口,连忙说道:“喜欢这个灯吗?”

怀瑜眼帘低垂,冷不丁将吊着花灯的棉线放在他手中。那根线好似自己有了生命力,七拐八拐,将明长宴的手缠住了。

明长宴抿着唇。

怀瑜肯定地开口:“你喜欢我。”

这一刻,喧闹的大街,突然凝固似的,停在了他的眼中。

明长宴微微一动,手中的线缠的就愈发紧,几乎要将他的手与怀瑜的绑在一块儿了。

怀瑜目光坦然,执着固执地盯着他,向来清冷的眼底,此时隐隐泛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坦诚。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明长宴被看得浑身发烧,耳鸣眼花,有个答案堵在胸口就要呼之欲出,几番张嘴,却只能尽力呼吸试图让自己重新回到尘世间。

呆愣半天,羞过了头,他鬼使神差地反握住怀瑜的手,回答道:“……言之有理。”

人群骤然流动起来,新鲜的空气灌入二人之间,鼎沸热闹又重回了人间。

与此同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我正到处找你,看来,现在是不用了。”

明长宴转头,正看到李闵君历经千辛万苦地挤过来。

挤着挤着,脚步一顿,目光缓缓下落,落在了二人相握的手上。

李闵君神色一变,十分艰难地开口道:“你的手怎么了?明长宴,大庭广众的,你还要不要脸了!”

明长宴道:“我的手怎么了?”

他看了一眼被怀瑜拉住的手,恍然大悟,说道:“无妨。你有所不知,我的手被线缠住了,挣脱不开。”

李闵君惊道:妈的,还真是不要脸了!

这时,秦玉宝与花玉伶,跟在李闵君后面,钻了出来。

一看到明长宴的手,惊讶道:“大师兄!你的手!”

明长宴敢在李闵君面前放肆,但是不敢在小师弟面前太过分。于是,他抽了一下,没抽出来。

这回,是真的被缠住了。

花玉伶听到了李闵君之前跟明长宴的对话,十分感慨:“原来,这天底下,还有大师兄挣脱不开的线。”

秦玉宝扑闪了一下眼睛问道:“可是大师兄不是最会用线的吗,为什么会被线捆住?”

花玉伶叹息一声,摇了摇头,道:“所以说你傻。孺子不可教也。你仔细想想,缠着大师兄的能是线吗?”

秦玉宝百思不得其解。

明长宴摸了摸鼻子,对李闵君道:“你不来找我,我也要来找你了。”

李闵君点头:“我还以为,你已经把大宴封禅的事情给忘了。”

明长宴此刻无法思考过多,只说什么回答什么,跟被抽了魂似的,哈哈道:“说实话。刚才是真的忘了。”

李闵君眉头一抽,伸出手制止他:“打住,我没心情听你的内心剖析。也不想知道你为什么忘了。”

说罢,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明长宴一听要离开怀瑜了,终于回过神来,思考片刻:“事不宜迟,就现在吧。”

李闵君道:“现在?你——”他看了一眼怀瑜:“你还是先跟你的朋友告别。我们在前面的金鱼池等你。”

李闵君走后,明长宴转头道:“现在不是一个谈话的好时机。等大宴封禅过后,我再找你谈一谈。”

怀瑜还握着手:“谈什么?”

明长宴道:“自然是很多要谈。我还想要弄清楚一件事情,你也应该在调查此事,文臣生病,我敢确信这件事情不是偶然,必定是人为。先看看此事是否与三王爷有关。大宴封禅实在太适合心怀不轨之人浑水摸鱼,今日听木图所言,中原存亡危在旦夕。我虽然不是中原人,但是好歹此事也与我有关,我不能坐视不理。”

“这个苍生令真是害死人。早知道拔.出.来这么麻烦,当年我就不拔了!”

怀瑜道:“大宴封禅过后,埋了它。”

明长宴道:“苍生令岂是你说埋就埋的。外面多少眼睛盯着,你埋在哪儿都不妥。此刀煞气极重,除非大福之地,否则埋在哪里都是祸害。除非有个什么办法,彻底销毁它。”

怀瑜道:“跟我回九十九宫。”

闻言,明长宴脸上的血液又微微有些上涌,他结巴道:“我、我听柳况说,此次大宴封禅,由你全权负责?”

怀瑜点头。

中原国相,除祈福天地,观星算相之外,还要负责四年一次,大宴封禅的举办。

四年前,乃是常叙负责监管大宴封禅,以免发生不公正,小人得志的事情。大宴封禅的比武点到为止,若谁要杀人,便由常叙出马,将其捉拿。因此,主持此宴会者,非德高望重,武功出类拔萃者不可。

毕竟,武功一差,怎么保管苍生令不被盗走,又怎么能阻止大宴封禅发生混乱。

明长宴咳了一下,道:“那你先回宫吧。不用管我。”

怀瑜没有松手的意思,他缓缓地垂下眼帘。

“大宴封禅之前,我们都没空见面了。”

此话一出,虽然怀瑜的语气听起来十分平淡,但在明长宴听来,总觉得有些撒娇的意味,他十分大度地任由怀瑜又握了一会儿,一边还算了算大宴封禅还有几天,暗自感叹道:还有七天?太长了吧!

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漫不经心地说道:“怀瑜。按照你说的,我没理解错吧。”

怀瑜看着他。

明长宴又咳了一下,点点头:“看来是了。”

他:“你先放手,等大宴封禅结束,我空了再来找你。这段时间,先调查幕后之人到底要做什么,若是有时间,那我就提前来看你。”

临走时,他摸了摸鼻子,又捏了一下怀瑜的手心,这才将手拿出来。

阿珺找到怀瑜时,明长宴已经随着李闵君回去元和坊。刚一回元和坊,明长宴仿佛无事人一般关上门,又洗漱完毕,最后躺在床上时,整个人翻来覆去睡不着,这才终于回过神来,脑海里开始不停回放今日发生的事情。

这些竟然是真的?这是真实发生的吗?

如此过了一天,明长宴便抓心挠肺的想要往九十九宫跑。明明知道怀瑜这几天忙得脱不开身,他却还是忍不住想跑去看一眼。

不过,这种心情,也只有空下来的时候才有。

第二天一早,柳况就把各国驿站的名单给送过来了。明长宴粗略的看了一眼,柳况还带来了另一个消息:“京都在封锁。”

明长宴抬头:“什么?”

柳况道:“具体的原因暂时不清楚。昨日我的一位朋友从西南门回京,亥时一过,就不准入京。往年没有这样的事情,因为奇怪的原因,我的朋友才说给我听。”

明长宴道:“封京,好大的胆子。看来,都当皇帝死了么。你可知道。下封京命令的人是谁?”

柳况摇头:“查到一半,线索就断了。”

明长宴道:“现在皇帝病危,宫中一些大事全由皇后负责。储君年纪虽然已经足够独当一面,但皇帝到底没死,他也还需锻炼,这两个人,是根本不可能下这样奇怪的命令。”

柳况道:“皇帝皇后都没有下令,就说明京城中还有一股势力,可以越过皇权下令。”

明长宴道:“原先有这个能力的镇国公还在天牢里。如果是第三方势力……”

柳况道:“下药给文臣,慢慢封锁京都,应该是同一个人。”

明长宴:“三王爷?”

柳况:“最大的嫌疑是他。但是苦于没证据,不好平白无故去对付。”

明长宴捏着下巴,沉思片刻。

柳况道:“对了,大宴封禅你准备的怎么样了?是打算以一念君子的身份,重新昭告天下你还活着吗?”

明长宴道:“不然呢?”

柳况道:“我也不是说这样不好。只是你如今这套衣服,跟你以前的打扮有些差距。你要去哪里弄一套一念君子的常服?”

明长宴道:“这还不好找么!”

一炷香之后,他站在玲珑阁门口。

秀玲珑的“玲珑阁”铺满天下,是最大,最全面的武器库。除了刀叉利剑,还有各类暗器迷.药,是江湖豪杰,浪迹天下之前,必逛的店。

京都中的这栋“玲珑阁”修建得气势宏大。

推开正门,墙上刀剑,满目玲琅。

柳况不由问道:“玲珑姑娘做生意,从来是定价极高,你买得起吗?”

明长宴道:“买不起就先打白条。我又不是不还。她利用我赚的银子还少么,我如今,来买一件过去穿的衣服怎么了?”

往前走,老板正在卖力推销“一念君子”同款黑袍。

明长宴往前挤,发现大宴封禅在即,店面做起了折扣,买一件送一件,全部带走只需要二两银子!

他倒吸一口冷气:“我竟没想到,我的衣服原来这么贵!”

明长宴长穿的那件衣服,说来怪不好意思,并不是买的,而是自己做的。但凡能用针线的地方,明少侠能省则省,只去买了衣料子,三剪两剪,自己裁了一套衣服出来。不说巧夺天工,但是耐穿是肯定了。

哪儿刮破了补哪儿,黑色的还不容易被发现,就这么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扣扣索索地过着。

柳况闻者落泪,感慨道:“想不到你们天清大门大派,你一个大师兄,过得如此穷困潦倒。”

明长宴道:“那都是我刚进天清的事情了。后来拿了苍生令之后,给我们送钱的冤大头一个比一个阔绰,一个比一个出手大方,再也不愁吃喝。”

他一边听老板介绍,一边在心中估算了一下自己所剩不多的铜板。

来回加减一下,估摸自己只能买个袖子回去。

柳况道:“你要是没钱,我就先借给你。”

明长宴道:“好说好说。其实我也不是没钱,二十个铜板还是有的。你再借我二两银子就成。”

他从怀中摸出小钱袋,蓝底,绿水,白云,正中间,有一条小小的,摇头摆尾的小鱼。花纹清丽,精致秀气,一拿出来,惹得边上的姑娘心动不已。

胆子大的甚至上前询问这钱袋子哪儿买的。

明长宴摆手,说不出所以然——这袋子是他养病的时候,闲来无事自己缝的,仅此一家。

不过,今日的钱袋子,略沉。

明长宴一拿出来,就感到了一丝不对——二十个铜板,这个重量也太奇怪了!

打开钱袋一看,原本二十个铜板纹丝不动。上面,则是挨挨挤挤,层层叠叠,眼花缭乱地堆着几十颗小金珠子,抖了一抖钱袋,其中还夹杂了些金叶子。

柳况看了一眼,温声祝贺道:“恭喜你啊,明公子。看来,你发财了。”

作者有话要说:  >///

作者三千风雪其他书: 我真没想当反派啊! 在总裁文里当极品男配 不会真有人觉得替身难当吧? 重回我爸的高中时代 外星人在娱乐圈
相关推荐:流量的转型之路我和甜美学姐的恋爱日常大唐之最强熊孩子夫君每天在撒娇外星人在娱乐圈我的助手是女娲都市传说之女娲我统御了百万魂兽巅峰进化系统医妃财倾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