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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权衡利弊

刘备、诸葛亮正说话间,忽闻长公子刘琦求见。刘备急忙将刘琦请入府中。刘备道:“贤侄远道而来不知所为何事?”刘琦拜倒在地道:“荆州危矣,侄儿性命堪忧,还望皇叔救命!”刘备急忙将刘琦扶起道:“贤侄且请宽心,起来说话。”

刘琦起身道:“家父卧病在床数日,侄儿数次求见不得,侄儿担心一旦父亲殡天蔡氏一族定然会将侄儿斩草除根,恳请皇叔相救则个!”言罢已是泣不成声。刘备安慰道:“贤侄但请宽心,我同军师商议对策便是。”

刘备看向诸葛亮,诸葛亮会意,对刘琦道:“公子切莫心急,既然荆州已是凶险之地,公子又何必要留在荆州,依亮看来公子当往江夏继续发展自己的势力方为上策。”刘琦哭道:“家父病危,我有岂忍心弃他而去?”

诸葛亮道:“令尊一心放心不下者荆州也!眼下公子呆在荆州已无用武之地,何况久待必备蔡氏所害。不如索性请命从荆州带出一支精兵前往江夏镇守以防孙权来犯,蔡氏急于辅佐公子刘琮为荆州之主,必然爽快答应。公子可带精兵前往江夏以待时变,日后收复荆州令尊必然欣慰不已。”

刘琦闻言再拜道:“纵观天下能让曹操十万大军有来无回的只怕仅皇叔一人,江夏虽是常受江东孙氏侵扰,然却是荆州的银库粮仓,待到皇叔需要之时,琦自当全力相助,辅佐皇叔收复荆州。”刘备闻言惊道:“前者江夏银库粮仓不是本山匪抢劫一空了吗?公子此言却是何意?”

刘琦笑道:“皇叔有所不知,荆襄九郡虽不能说富可敌国,却也算得上富庶之地,岂会轻易被山匪劫掠一空?前者山匪所劫掠的只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小银库与粮仓罢了。”刘备点头道:“此事蔡氏知道否?”刘琦摇头道:“家父早已对蔡氏心存芥蒂,每次往江夏押运粮饷皆是我暗中一手操办的,此事除了家父并无一人知晓。家父一直有意将荆襄九郡托付皇叔,故而琪不敢相瞒。”

刘备点头道:“如此甚好,日后备定当再助公子收复荆襄九郡。”

刘琦道:“料想家父不日便会召皇叔前往荆州议事,还望皇叔见机行事,蔡氏必然想暗中对皇叔不利,还望皇叔小心才是,依侄儿看来,皇叔只需带上关、张、赵之中的一人再派百余随从便可借着家父召见之机,一举拿下荆州,此计乃是家父所定。家父会先给皇叔荆州的印信。届时蔡氏倘若胆敢不敬,皇叔可借平叛之名将其除去,这蔡瑁虽是水战十分了得。然陆战却是不敢恭维,相信皇叔应付起来绝非难事。”

刘备摇头道:“景升乃我兄长,我万万不会夺他城池的。还望公子不要再说了。”刘琦叹道:“皇叔仁慈,只恐蔡氏心怀不轨,皇叔切记小心在意,侄儿这就回荆州请命驻守江夏,皇叔保重。”言罢又对诸葛亮深施一礼辞别而去。看着刘琦远去的背影,刘备摇头叹息道:“没想到景升兄一世英名,万年竟是如此的凄凉。”

诸葛亮劝道:“主公切莫太过伤感,眼下当务之急是取得荆州立足,何况我等是依照刘表的计策行事,并非主公不义。”刘备叹道:“孔明啊,你不觉得此时我取得荆襄九郡太晚了吗?”诸葛亮闻言沉默不语,或许他不明白为何主公此时的眼光忽然变得更为犀利了起来。诸葛亮思忖片刻道:“依亮看来,主公眼下取得荆州可谓喜忧参半。”

刘备点头道:“不错,自从当年没有及早听从子龙的建议南下荆州之后,我就在不断的反思自己,不断的分析我们现在的处境。倘若我提前一两年来到荆州,拿下荆州便有足够的势力和曹操对抗,甚至挺进西川亦非难事,届时我等的势力足可与曹操分庭抗礼。可眼下,荆州四分五裂。

即便此时我取得了荆州对外不仅仅要抵御曹操,还得时时提防江东孙氏。对内尚有不少蔡氏余党,你说我们能在这样的环境下生存多久?届时我们的处境比起现在又能好的了多少?直到此时我才明白子龙的眼光是那么的犀利,早已将天下大势看的一清二楚。”

诸葛亮点头道:“主公所虑甚是,主公的意思是我等此时不取荆州,要的就是蔡氏投效曹操,之后一来蔡氏必备曹操诛杀以绝后患,二来是逼江东孙氏与曹操一绝高下,待到二虎相争两败俱伤之时,我等再联合蔡氏余党一举收复荆襄九郡以为我等安身之地。”

刘备点头道:“那时江东孙氏和曹操已然撕破脸,必然要与我等联合抗曹。而曹操必会有所顾忌不敢轻举妄动,我等亦可腾出手来直取西川。”诸葛亮知道,刘备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没有说出来,那就是刘备不愿牺牲自己的名节而夺取荆州。当然甚为臣子自然不便把话挑的太明。

诸葛亮还是不太甘心劝道:“主公须知天下大势绝非一朝一夕可掌控,一旦计划有失,我等岂不是将自己逼入了绝境吗?还请主公先取荆州立身,万万不可如此冒险行事。”诸葛亮生平从不弄险,故而还是希望刘备先入主荆州在做计较。刘备摇头叹道:“我意已决,孔明不必再谏。”

诸葛亮点头道:“既是主公决议如此,亮岂敢违拗。只是亮有一计,还望主公前往荆州之时得以善用。”刘备点头道:“不知孔明有何妙计?”诸葛亮道:“主公即便要推却荆州亦须和蔡瑁单独相会,届时主公就告诉他……如此如此,将来荆州必为主公之地也!”

刘备闻言笑道:“孔明此计甚妙,我定当依计行事。只是此行,我和翼德走后,新野就拜托你和云长了。”诸葛亮道:“主公但请宽心便是,只是还望主公早日召回子龙才是。”刘备摆手道:“此事不必再提了,子龙为我付出的太多了,此事就不劳烦子龙了,待到日后我等撤兵江夏再与子龙相会便是。”诸葛亮默然无语……

第二日一早,荆州来报急召刘备前往荆州,说是刘表有要事相商。刘备对来使道:“你且回复景升兄,备稍候便至。”来使走后,刘备便带着张飞往荆州赶去。刘表听闻刘备到了,急传刘备入内相见。刘备来到刘表榻前,但见刘表越发消瘦了,面如白纸只怕撑不了多久了。

刘表紧握刘备之手道:“贤弟,愚兄有一事相求,还望贤弟万物推辞。”刘备道:“景升兄有何事?备安敢不从?”

刘表道:“我所剩时日已然无多了,曹贼南犯只在早晚,放眼整个荆州,唯有贤弟可敌曹贼,前些时日,我依然听闻贤弟以一万人马大败曹贼十万大军,此战大涨我荆州军威啊!时下荆州已是危机四伏,南有江东孙氏虎视眈眈,北有曹贼进犯。然此时愚兄却已时日无多,为今之计只有将荆襄九郡托付贤弟,方可保荆州百姓免遭战乱,还望贤弟万物推辞啊!”

刘备闻言拜倒在地道:“备愿誓死辅佐少主重振荆州!景升兄万勿再陷愚弟于不义之地,此命,备万死难受!”刘表闻言猛然咳嗽起来,连吐数口鲜血,断断续续道:“贤……贤弟……要……要我死不瞑目吗?”刘备心如刀绞,咬牙道:“景升兄但请宽心,备在此起誓,定然不会让荆州落入曹贼之手,他日如若备不能辅佐少主重振荆州,则备愿做曹贼刀下之鬼!”刘表摇头叹道:“我死以后,希望贤弟放下顾虑接管荆州。”

言罢亦是咳嗽不止,刘备道:“兄长之言,备谨记于心,兄长且请好生修养便是,备就此告辞了。”刘表摆了摆手,刘备告退。出得门来正好撞见蔡瑁,蔡瑁笑道:“皇叔何故不肯接管荆州?须知良机稍纵即逝啊。”刘备笑道:“备有一言,不知大将军是否赏光单独一叙。”蔡瑁笑道:“恭听皇叔高论!请!”

刘备和蔡瑁二人单独来到一间屋内,张飞和张允各自率军立于门外。蔡瑁笑道:“不知皇叔有何高论?”刘备正色道:“尔等欲立公子刘琮为荆州之主,备无话可说,然备有一言,还望将军好自为之。”蔡瑁暗笑,即便你知道我们要里刘琮为荆州之主,亦是无济于事,毕竟眼下是在荆州,要取你性命只怕亦是易如反掌。随即对刘备笑道:“皇叔请讲!”

刘备道:“倘若大将军日后想要投效曹操的话,还望大将军三思而后行。”蔡瑁被刘备看出了自己的心思,眉头紧皱怒道:“皇叔此话何意?”刘备道:“曹贼生性多疑,除了自己的亲信从不轻易相信任何人。依备看来,荆州所有人皆可投效曹贼,唯独公子刘琮和将军不可。”

蔡瑁笑道:“却是为何?”刘备道:“曹操要想彻底掌握荆州势必会将公子刘琮除去,而将军掌管荆州军权多年,势力早已是根深蒂固,曹贼岂会容你在这世上?”蔡瑁怒道:“休要胡言乱语!”刘备笑道:“曹贼秉性即便将军不知只怕亦应该有所耳闻吧,害人之心不可有,然防人之心却是不可无啊。”

思忖片刻,蔡瑁方才冷静了下来,冷冷的道:“皇叔此言是要蔡某作何打算?”刘备低声道:“将军,备今日之言是真是假,日后便知,倘若将军信得过在下便请安排……如此,不知将军意下如何?”蔡瑁冷笑道:“在下凭什么相信皇叔的话?”

刘备笑道:“倘若曹贼信得过将军,此番安排又有何妨呢?何况备如要抢你荆州,今日你能拦得住备否?莫说是你大将军,即便是天下第一的吕布,我兄弟三人亦曾将其挫败,天下诸侯皆知此事,莫非将军想要试上一试?”

蔡瑁闻言,吃了一惊!他不知道刘备是哪里来的这股自信和霸气,虽然是在荆州,自己此时已经没有胆量尝试着杀刘备了。何况刘备的话不无道理,自己留一手总归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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