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芙, 竟然是唐芙？！
白飘飘睡得正香，嘴里打着动物似的呼噜声，脸色红扑扑的, 似乎马要现出原形。
杜程完全法把这个白飘飘梦境里那个眉眼妩媚的男人联系起。
狐狸精作为精怪中的c位, 杜程其只是听雄赳赳说过各传说而已，真正见到白飘飘后，杜程觉得白飘飘一点都不像雄赳赳口中说的倾国倾城颠倒众生、玩弄人心与股掌之间的狐狸精。
成天白裙帆布鞋，课看小说，下课抄作业，没事骑着小电驴出溜达, 别说魅惑人心了, 连精怪管理局里的黑熊精都魅惑不了。
梦境里白飘飘的前辈虽然只是匆匆一面, 但才真的称得是祸水。
人的前世与今生会像孟诗平那样类似, 会像牧野那样判若两人。
而九尾狐这记忆传承、身躯不灭的族, 竟然会变成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杜程若有所思。
白飘飘仍然在睡, 像当初的孟诗平一样, 她睡得很沉, 只是杜程不知道白飘飘在梦里是否看见了唐芙？
冥冥之中一切都像是注定的。
唐芙现在又在哪里？
白飘飘没有像孟诗平那样长久地沉睡。
天快黑时，白飘飘醒了，她好久没睡过这么长、这么沉的一觉，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狐狸尾巴乱摆了一下, “呜——睡得好舒服——”
白飘飘抱住自己烧焦的尾巴玩了一下, 才从沉沉的睡眠中醒过神, “怎么样，找到了吗？”
“没有。”杜程撒了个谎。
白飘飘遗憾，但好, 她只是抱着一线希望，杜程找不到很正常，她抱起自己的尾巴坐起身，抱怨道：“难道我的青春这么苍白地破碎了吗？”
杜程：“……青春？”
白飘飘白他一眼，“有问题？我今年18岁好吗？之前的几千岁又不是我活的，跟我有屁关系。”
杜程怔怔看着白飘飘，良久才缓缓道：“那你才读高一？”
白飘飘：“……”
“我又不是一出生在精怪管理局，是姬满斋把我抓回，硬要我们学的。”
“抓回？”
虽然在杜程这个姬满斋的亲儿子面前议姬满斋不好，但是白飘飘在杜程面前是法抗剧地想说话，嘴像不受自己控制一样道：“是啊，这里所有的妖怪都是姬满斋抓回的。”
“有干了坏事的，有没得及干坏事的，”白飘飘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我这清纯系的妖怪。”
姬满斋都根本不是妖怪呢。
他到底自哪里，又为什么会有这样强的力量？
丹宸君。
丹宸君的爱宠。
那个王后这样称呼他。
是认错了，又认错了。
他唯一曾认错的是——曲觞。
曲觞是丹宸君的爱宠？曲觞是妖怪？
杜程裹了裹毯子，轻声道：“我有点困。”
他自己像是一脚踏进了一场看不见尽头的迷雾中，似乎一切都与他关，又似乎正在暗示着什么。
白飘飘裹毯子，“刚刚那一觉睡得好舒服，整个人都空了，轻飘飘的，你再我一下，我想今晚睡沉点。”
杜程：“好。”
他不畏惧。
翻山印打入白飘飘体内，白飘飘睡着的那一瞬，杜程即将吸入梦境时，他的手臂一凉，他猛地回眸，对一双布满血丝的金色瞳孔。
白袍姬满斋找他了。
“你一起吗？”杜程轻声道。
白袍姬满斋满脸困惑，却是用力地抱了。
杜程与姬满斋齐齐坠入九尾狐的“梦境。”
脚下是一片温热的泉水，杜程站在水中央，他捧起一点泉水，心里涌一股难言的亲切感。
后背凉凉的，白袍姬满斋成了他的背后灵。
“嘘，”杜程轻声道，“别让他发现了。”
这个‘他’只指一个人。
梦境里，只有九尾狐能看出他们是外者。
甚至于他们在泉水中过，没有激起一点涟漪。
白袍姬满斋很安静地跟在杜程身后，背虽然凉，但杜程已经没有那么怕姬满斋了，姬满斋身是染着血，可他能感觉到，是白袍姬满斋，是黑帽姬满斋，他们两个对他都是善意的。
那一剑未刺向他，他是相信……姬满斋是个好人。
指尖冰凉的手抓住，姬满斋对杜程极温柔地笑了一下，杜程笑了一下，四目相对，姬满斋双唇微张，两个熟悉的字符从他惨淡的唇中溢出，那口型在叫杜程看不出难。
他在叫“曲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