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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 李自成刘宗敏吴三桂与陈圆圆

刘宗敏进到原田国丈的府中----这里已经被他占了,成了他权将军的府邸了----正看到一群军士正抬着一箱箱的金银累得满头大汗,几个文书也忙着清点数目。穿过影壁,进到正宅院子,就听到又是一阵如杀猪般的惨呼声。看着军士在奋力的拷打田弘遇,刘宗敏满意的点点头。刘宗敏走到田弘遇面前,看着他血污模糊的脸,朗声大笑,说道:“你这是何苦呢?早些把钱财交出来,就免得皮肉之苦。现在刑也受了,金银也没有保住,全都说出来,本将军给你个痛快!”

田弘遇微微睁开肿胀的眼睛,看着刘宗敏,射出充满恨意的目光,含糊的说道:“早知如此,悔不当初献金于先皇以拒贼!”说完,闭上眼睛再不说话。

刘宗敏哈哈大笑,乐到后来,眼泪都笑出来了,用马鞭指着田弘遇说道:“你们这帮达官贵人,一个个蠢笨如猪,难怪崇祯老儿含愤自缢而死,死前还说什么:‘诸臣误朕’,果然如此,想你田国丈和周奎两个猪狗家里何止千万资财,竟不舍半文给城中军士,大明如何不亡?不过不如此,我大顺军怎会有军饷如此多啊!哈哈哈哈!”

田弘遇脸色铁青,脸上肌肉一阵颤抖,愤声说道:“逆贼,你如此折辱朝廷官吏,日后看你如何管理朝政!”

“怎么,难道你田国丈还想着当你的富家翁,放心好了,以前只崇祯一个好女婿,现如今我大顺军中有无数你田国丈的便宜女婿呢,就看你田国丈家里有多少女人供我等享用了!”说完,刘宗敏和一旁的大顺军都放声淫笑。

田弘遇脸如死灰,低声道:“只求速死,只求速死!”

刘宗敏一招手,手下军士马上把田弘遇的一个女儿扯着头发拉过来。刘宗敏几下撕掉女子的衣衫,尽情抚弄的一番,看着田弘遇痛苦的脸说道:“田老猪狗,看在你女儿伺候本将军舒服的面子上,给你解脱了吧!”说完,一使眼色,身后自有亲兵走上前,刷的一刀,将田弘遇的脑袋砍下呈给刘宗敏看。刘宗敏看着身下的田弘遇的女儿如同木头一般,脸上一点表情没有,大感无趣,一把抗起,走进房内。

刘宗敏刚进去,从门外跑进来一个亲兵,大声喊道:“权将军,权将军,闯王宣权将军觐见,说有要事相商!”

就听到房间内刘宗敏没好气的说道:“不知道老子正在快活么!有什么大不了的事!”

那亲兵很是无奈的说道:“禀权将军,闯王确有要事召见,军师和丞相都已传过,制将军也已在路上了。”

咣当,房门打开,刘宗敏袒着上身,喊道:“能有个屁的大事,北京城都打下来了,不吃喝玩乐享受一番又要如何?”怨怒归怨怒,李自成相召,刘宗敏也是不得不去。只得叫人伺候穿好新做的官服,带着一队亲兵,骑马绝尘而去。

到了紫禁城内,也不需卫兵通禀,刘宗敏就大大咧咧的冲了进去,看得旁边一同到达的宋献策直摇头。

进去一看,丞相牛金星,制将军李岩等几位大顺的重臣都在了,就少了军师宋献策和闯王李自成。刘宗敏也不客气,大摇大摆的在中间龙椅旁最近的位子自顾做了,一边满脸不耐的等着。

不一会儿,李自成和宋献策一起进来,看到刘宗敏做在那里,李自成不由一愣,但随即面带笑容的和诸人打招呼。牛金星见势不好,忙咳了一声,带头站起来,跪倒在地,口中高呼:“臣牛金星参见闯王。”其他人也都起身拜倒,就剩下刘宗敏呆呆的坐在那里。李自成眼里疾芒一闪而过,一脸温和的扶起众人说道:“诸位不必多礼,大家都是兄弟。”走到刘宗敏面前,刘宗敏无奈站起来,冲着李自成一抱拳,嗡声瓮气的说道:“权将军刘宗敏见过闯王。”

李自成手扶着刘宗敏的手臂,大笑道:“刘兄弟何必如此,你我出生入死的兄弟这样就见外了。”说完,端坐在正中的龙椅上,挥挥手,众人才纷纷坐下。待众人都安静下来,李自成用目光示意了一下宋献策,后者清了清嗓子,在众人的各种目光注视下缓缓站起来。

宋献策踱了几步,捋了捋胡须,轻摇羽扇,扮出一副诸葛孔明的做派,朗声说道:“今日闯王召见大家,是有几件事情要和大家商议一下。首先,前几日权将军追饷时,前朝国丈周奎献出几名少年,据他口供,这几名少年乃是前大明崇祯的皇子,其中更有太子在内。如今三人和前明长公主关在一起,今日叫大家来,就是商议一下如何处置这几人。”

刘宗敏大声叫道:“这又什么商议的,一刀宰了干净。”

那边李岩忙道:“不可,”说着,先向李自成致了一礼,继续说道:“现今我等虽然占据京师,坐拥北五省,有雄兵百万,但关外建奴虎视,江南也尚未平定,各地更有许多心思前朝的将佐和官员,如果随意杀了太子等人,一旦传与天下知晓,必定以为闯王不能容前朝旧臣,必定对我大顺朝一统天下造成许多麻烦。”

李自成点了点头,李岩说的这些正是李自成所担忧的。他和刘宗敏不一样,心里所想不是如何享受,而是日夜思索着一统天下,建立传于子孙万世的皇朝霸业。因此,如何让天下归心是他不得不考虑的,当下忙问道:“那该如何处置前明太子呢?”

旁边牛金星一看风头都被宋献策和李岩抢了,心里一直不甘,听到李自成发问,忙抢着回答说:“依臣愚见,还是先软禁,待大王几日后登基,面南称帝,可以一王称号封之,另其闲于京城,着人严加看管,不得于外人接触,好生供养,也另天下百姓看到大王仁德,则他日我天兵到时,定开门相迎。待到那时,闯王定能臣服四海,创万世不拔之基业,远超秦汉,更胜唐宋,前明亦不及也!”

李自成听的心花怒放,哈哈大笑,说道:“丞相真乃神人也!说的好!军师,就按丞相说的办,先将前太子拘押起来,交于制将军看管!”

宋献策一看牛金星马屁拍的山响,心里十分不屑,但是又不能表露出来,只得站起来同李岩一同大声应了。

李自成一块心病得以去除,又被牛金星一通马屁拍的高兴,又觉得不能冷落了军师宋献策,忙对着宋献策说道:“军师,趁今日人到的齐,把其他事情一起议了吧!”

宋献策忙答了声是,然后从袖子里拿出一叠纸,挑了几件顺风顺水的事情先说了,又让李自成笑的合不拢嘴。

商议了一阵,众人都是很轻松,笑声阵阵。正在这时,就听外面传来嘈杂的脚步声,门口卫兵大声禀报:“启禀闯王,山海关宣抚副使李怀典求见。”

李自成说道:“宣。”李岩听到卫兵的禀报就感觉有哪里不对,李怀典是李岩的侄子,此次去山海关招降吴三桂,他只是副使,为何今日他来回报而正使却不来?

李岩正疑惑间,就见殿门外走进一人,衣衫破烂,头发披散,浑身污迹,一脸的愤怒,手里捧着一个盒子,几步走到李自成面前,单膝跪下,大声说道:“山海关宣抚副使,前营左军飞虎将军李怀典拜见闯王!”

李自成虎目一扫,一抬手,说道:“免礼。李将军为何如此狼狈?所持为何物?”

李怀典重重一叩头,却不起身,说道:“末将奉闯王军令随同王侍郎前去山海关劝降吴三桂,当日到达永平吴三桂军中,将闯王好意说与吴三桂,他当时假意同意了,许诺我等不日进京拜见闯王。可是过了两日,却突然命军士将我和王侍郎绑到帐前,说什么:‘辱父夺妻之恨不共戴天,李贼自送头来!’一刀把王侍郎头砍下来了,将末将双耳割下,留了末将一命叫末将带人头回来。闯王,请速派大军屠了吴三桂那厮,末将愿为先锋,斩其头以泄愤!”

李自成听完那还坐的住,一拍桌案,怒声道:“贼子欺人太甚!来人,擂鼓点兵,本王定要除了吴三桂!”

一旁的李岩等人忙拦住李自成,好言劝解。宋献策说道:“闯王,不可轻易动怒。现我等新得京师,人心未定,不易轻动刀兵!”李岩也说道:“正是,吴三桂所部关宁铁骑向来能征善战,与女真对峙十余年不落下风,实在不可轻易征伐!”

刘宗敏早火了,大声吼道:“这个也说不能打,那个也说不能打,难道就让那乌龟如此嚣张,辱我大顺将士,骑在我等头上拉屎么!”

李自成一听,就不再犹豫,朗声说道:“诸位不要再言,我意已决,吴三桂如此侮辱我大顺将士,如我不发兵讨伐,如何能让手下众将士服心?以后还如何能指挥的大军?”说着,眼神不由瞟向刘宗敏。

牛金星眼神贼得很,看着李自成的神情,就猜到了他的心思,当即换了口气,说道:“闯王说的有理,微臣认为吴三桂必伐之。臣等愿为闯王分忧!”说完,顺势跪下。李岩等几人一看这情形,不同意出兵也是不可能了,只得都拜倒在地,口里说着愿为闯王分忧。

李自成满意的点点头,吩咐都起来说话,之后对着宋献策说道:“伐吴之事,有劳军师谋划,我意由权将军挂帅,不知刘兄弟愿否?”说着,眼光看向刘宗敏。

那知刘宗敏竟不理会说道:“本将军看不上这些辽东蛮子,闯王何须杀鸡用牛刀,自去灭了尔等即可!”

李自成脸色十分难看,说道:“权将军麾下兵强马壮,此次必定马到成功,还望不要推辞!”

刘宗敏心里暗骂,嘴里说道:“本将军现执掌比饷镇抚司,职责所在,不敢擅离!”

李自成气得脸都青了,加重了语气说道:“追饷之事,可由制将军去办,伐吴乃目前头等大事,希望制将军顾全大局!”

刘宗敏猛地站起来,毫不示弱的看着李自成,说道:“大家都他娘的是做贼的,为何你们在京享受,却要我去前线卖命!”说完,一甩袖子,转身就要走。

牛金星忙上前拦住,又冲李自成行了一礼,暗中示意李自成不可轻易与刘宗敏翻脸。

李自成只得忍住心头气,叫道:“本王意欲亲政吴三桂,不知何人愿与本王一同前往?”

牛金星扯着刘宗敏来到李自成面前,刘宗敏无奈,而且李自成都说了要亲自去,自己也不能做的太过,只得说道:“末将愿追随闯王一同!”说完,也不理李自成,自己一屁股坐回位子。

宋献策赶紧站出来圆场,说:“大军出动耗时太久,也不急这一刻,不如我等先问下宣抚使,好知己知彼,才能一举成功。”

李自成说好,唤过李怀典,要他详细说下吴三桂军中情况。

李怀典当下细细讲述了他在吴三桂军中所见,众人一听,都面露难色。

当时关外满清八旗战力举世无双,却屡屡在宁远城下受挫。一面固然是明军仗着城池坚固和火器守城之利,另一面也可以看出当时守在宁远锦州一线的关宁军战斗力确实不可小觑。

李岩听罢,说道:“关宁军能力敌建奴十数载,难怪吴三桂如此嚣张!但闯王即已派人前去宣抚,看那吴三桂也不是有勇无谋者,为何先同意归顺我大顺却又反悔了呢?”

李怀典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想了一下说道:“末将听闻那吴三桂本来已要归顺,却因为两个人才又反了的。”

“哪两个人?”

“一个是他的父亲吴襄,另一个是他的爱妾陈圆圆。”

刘宗敏笑道:“吴襄不过没能交足军饷被我手下兵士打了几下,至于那陈圆圆则是我献给闯王了,难不成那吴三桂就因为一个女人而翻脸么?”

李自成暗地咒骂刘宗敏,都是你干的好事,说什么陈圆圆绝世美女,特寻来献上,要不是老子知道有如此美女强令你送入宫,都还被你占着呢!

宋献策等人也是颇为尴尬,毕竟拷打吴三桂的父亲,奸淫人家妻女这种事情是个人都难以忍受。不过现在是已至此,也无力挽回,只能发兵尽快平定吴三桂了。

李岩则忧心忡忡的说道:“闯王,先前我大顺军轻而易举的进入北京城,属下还以为是明朝糜烂若此,连京畿重地都无兵可战,后来仔细打探才知道其实不然。京师疫病已流行数月,城中守兵和百姓多患病倒毙着,余者也无力坚守,才让我们轻松得手。而今,我大顺军入驻,末将所统将士已多有染上时疫者,卧病不起,不知其余军中情形如何?一旦蔓延开来,后果不堪设想啊!”

李自成唔了一声,说道:“为今之计,只有尽快除掉吴三桂,解除后患,再与满清议和,待休整完毕,再图南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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