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文翔抿平了唇线，彻底沉默了，好半晌才化过魂儿来，“我说，你是不是不高兴啊？”
孙晗扭头，直愣愣的瞅着他，想说什么，嘴唇抽筋了好半天，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我没事儿。”
史文翔呵呵笑了一声，“那就是有事儿了，没关系，有哥给你罩着呢，你想怎么解决直接说话。”
孙晗见他那个得瑟的样子哭笑不得，然后一抬头，就瞄见了不远处，一个拎着纸盒穿裙子的美女。
而且，这美女还跟她长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
孙晗嘴边的话都溜达回了肚子，冷眼斜着史文翔，“舒菲雪都找到这来了，看来是一晚上见不着你都要疯的节奏啊。”
史文翔也有些惊了，“赶紧跟我一块下车秀秀恩爱。”
“为何？”
“为了世界和平。”
“你还能扣个再大点的帽子不？”孙晗说着下了车，看舒菲雪的眼神多了几分凌厉，“菲雪，你怎么在这？”
她先笑着打了个招呼。
“你来这边有事儿？”史文翔也跟了一句。
舒菲雪见两人大早上就从一辆车上下来，心里自然是各种问号，可脸上却是淡淡的笑着，举起手里的纸盒，“我给你送这个。厄……顺便见见你。”
孙晗心里一惊，这是秀恩爱不成反被秀的节奏吧？
舒菲雪迎着浅风站在逆光的方向，披散的长发跟着风丝向后飘飞出去，一双凝睇着史文翔的大眼睛，含情脉脉，荡漾着盈盈一闪的波光，估计是个男人都要跟着心旌蹦跶那么一下子。
孙晗拧巴着眉头看了人家一分钟后，终于坚持不住了，一撩耳边的头发，转身假装路人。
史文翔瞅她一眼，有些尴尬的迎着舒菲雪笑笑，“谢谢，我早上要开会……那个……小晗？”他说着凑过去一搂孙晗的肩膀，胳膊夹着她的脑袋就往前走，“都说了早上的会议很重要，还在这磨蹭个什么劲。”
孙晗被他胳膊卡着脖子，连拖带拽的往前走，张牙舞爪的炸了毛，“汤勺，你疯了吧？赶紧放开我，放开老娘！”
“我就不，谁让你在那磨蹭啊。”史文翔得瑟起来，扬手在她的脑门上弹了个老壳。
两人就这么吵吵嚷嚷的进了写字楼，在大厅中等电梯的上班族都被这俩人吸引了目光，有认识史文翔的，赶紧战战兢兢的打招呼。
这货笑得像朵花儿一样跟回应人家，就是死活不肯松手。
“臭丫头，说好了秀恩爱，你跑个毛线啊？”
孙晗想到舒菲雪瞄着他的那个目光，嘟嘟囔囔没好气的说：“史文翔，你以为姐的眼睛是瞎的吧？谁知道你们昨晚上做什么好事了？”
史文翔怔愣一下，忽然松了手，满脸严肃的瞅着她，“我做的所有的事儿，都是为了让她相信我跟你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史文翔说完呢走进电梯，脸上依旧没有表情。
孙晗撇撇嘴，犹豫一下，跟了进去。
写字楼外的舒菲雪一直看着两人进了电梯，才缓步走上马路，招呼着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
医院中，耿文斌完成了日常的巡房工作之后，径直去了一处加护病房。
那里面住着个得了急性肾炎的姑娘，因为情况比较复杂，传统的治疗一直没有特别好的效果，高额的透析费用，也让她几度想放弃治疗，要不是耿文斌一再坚持，她现在可能已经选择回家等死了。
“文斌？”女孩听见脚步声，歪过头来。
她坐在金灿灿的阳光里，惨白的皮肤恍惚间有些透明，干涸的嘴唇像是枯萎的玫瑰花瓣，毫无生气。
“嗯。”耿文斌笑着坐过去，“今天的情况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呗，死不了。”女孩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说不定明天就能找到合适的肾脏，乐观点。”耿文斌温柔的笑着，虽然是他脸上出现最多的表情，但又看着好像跟往常不太一样。
女孩嘴角一斜，嗤笑了一声，清清淡淡的，但那声音里的自嘲，却刺得人心疼，“耿文斌你借给我了多少钱你自己记着呢么？”
“放心，我又不是不让你还。”耿文斌说完皱了下眉头，转身走了。
他有点说不下去了，在她的面前，他本来就嘴拙。
正往外走着，忽然在走廊上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
“张爱？”耿文斌有点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