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野确实是我的老大，可是他是我见过最卑鄙最恶毒的老大，他根本就不是人，他就是一个畜生！不！是一个连畜生都不如的人！”
“他从来不把我当成人，他在我身上下了盅，让我生不如死，让我这一辈子都听从他的指令，他叫我往东我不敢往西，这种做狗的生活我已经不想再重复了！我宁愿死也要把方野拉上垫背！”卫晨咬牙切齿恶狠狠地说道。
“卫晨兄弟，你说你的身体被下了盅？难怪你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原来是这样的原因……”我极力抑制自己内心的震惊！
“没错，我已经被他摆布整整五年了！他一直利用我对付东郭家族的人，这几年来我已经帮他杀了不计其数的人，而他为了让我永远留在他的身边，每一年都会为我重新下一种盅，现在的我和死人已经没啥区别了。”他冷冷一笑，眼神里满满的都是绝望。
“那当初你怎么会……？”我还是有太多的疑问，这所监狱有太多的疑问要解开，可是留给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这里每一处都暗涛汹涌，稍不留神就会葬身此地。
光启如此，黑榴莲如此，卫晨也会这样吗？
我不是容易心软的人，可此刻我却不想卫晨有生命危险！
“你是问，我当初为啥会做方野的小弟吧？呵呵，我被他利用了，只怪我一条筋，容易相信他的混帐话，现在连自己的性命都搭上去了。”卫晨笑的很苦涩，他那没有任何温度的笑容已经表明他现在有多绝望！
“不怪你，怪就怪我这个老头，是我害了你啊！”李老头突然说出这让我摸不着头脑的话。
“什么！这事怎么又和李老头扯上关系了？”我很想开口问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但是我不急，他们如果想说自然会说的，我问了会显得我唐突！反倒显了没有交流的诚意。
“年轻人，你还记得你进来时候我问你那个问题吗？那宗20年前的凶杀案？”李老头幽幽地问道，我听不出他的感情，也听不出他的意图。
今天的李老头仿佛和往常的李老头不一样，平常的他疯疯癫癫的，见到人就问那宗案子，不说话的时候就自个嘀咕，而今天的他像一位上了年纪的智者，难道平时的疯疯癫癫形象是他装出来的？
可是并不像啊！
我克制自己的满腹疑问回答道：“记得，这事和方野有有啥关系呢？”
“还是由我来说吧，这件事已经折磨我的父亲这么多年，我不希望在他口中听到这么悲痛而又无能为力的事。”卫晨叹了一口气，身体虚弱得要靠在树干上才缓缓说道。
我听错了吗？卫晨叫李老头作父亲？可是李老头姓李，而卫晨姓卫啊！
“正如你所猜想的那样，我不叫卫晨，我的真名叫李铁心，父亲帮我取这个名字就是想我日后能做一位勇于承担责任的铁铮铮汉子，可惜我令他失望，不说能不能出去，就连自己的性命安危都无法保证，我又有何面目说要承担自己的那一份责任呢？”
李铁心！好威武的名字，这名字确实很符合卫晨的相貌，一样威武，强壮！
“20年前那宗凶杀案，是我们一家的心结，是我间接害死父亲挚友一家。唉……想不到过去了那么久，都仿佛是在昨天才发生的事情，那情景……太惨了。”卫晨说道。
令一个壮汉表现出如此痛心的表情，看来这事件对他的打击确实很大，我没有插话，静静听他诉说着这过去这么多年的案件。
“我幼年丧母，这么多年一来一直都是和父亲相依为命，当年我才15岁，正直叛逆期，那天晚上放学后，我看到小巷有人在强未成年小女孩，我一时气不过，直接就上前把那个兔崽子揍飞了，你别看我那时年少，可打人的本领却不少，天生有一股蛮力，这股蛮力帮我解决了很多麻烦，不过也是这股蛮力带给我无穷的灾难！”
忽地，卫晨自嘲一下，继续往下说着。
“那个伤害小女孩的混蛋只不过是16、17岁左右的年纪，轮力量他自然是不如我的，把他揍飞也是我的意料之中，可我没想到我却把他给打死了！当时我很害怕，我不敢和父亲说起这事，我原本想去自首的，可上天没给我这个机会。”
“那天晚上，一群人找上门来了，我不知道他们怎么就知道是我打死人的，我更不知道我打死的竟然是某集团的富贵公子哥！而那天晚上我和父亲刚好出门了，其实那天的出门是我故意而为之，我害怕别人找到我，所以特意瞒着父亲，还哀求他带我去玩的，但我没想到这群**竟然把我们邻居一家给残忍杀害了！”
“当我们回去的时候，邻居家的小孩子还没断气，他断断续续地对我说，叫我小心他们，他们是来找我麻烦的，还叫我不要为他们报仇，不想我一错再错！”
“段飞！你能想到吗？和你亲如亲人的邻居惨死在你面前是什么感觉，你能想到吗？”卫晨惨败的脸色变得更苍白了，他深吸一口气，脸上滑过一滴泪，转头问我。
这男人竟然流泪了……我进来这所监狱这么久，从没见过他流泪，即使他被人围殴，即使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他也没有流过一滴泪，而现在单是回忆已经把他折磨成这样。我忽然不忍心看他，也不忍心回答他这个令人绝望的问题。
他并不介意我没有回答，抬起黝黑的双手胡乱摸了一下脸，继续说道。
“当时的我害怕极了，已经忘了哭，忘了思考，看着邻居家的五条尸体就这么冰冷地躺在地上，我已经忘了我该怎么做！当时父亲把我给狠狠地揍了一顿，他哭得撕心裂肺，他质问我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那些人会如此残忍杀害邻居一家。”
“我也已经忘了回答父亲的话，我只希望父亲能把我打死，这样我的心情或许能好过一点，或许死了我的心就不会那么痛那么内疚！”
“可是，父亲没有把我给打死，他把我打得半死后抱着我一起痛哭，而就在这时候，发生一件令我一辈子也无法忘记的事情，躺在地上的五首尸体突然笑了！笑得特别诡异，那种笑容根本不是他们平时的笑容，这种笑笑得我和父亲毛骨悚然，我除了害怕已经找不出任何形容词形容我当时的心情了！”
“不仅如此，他们不仅笑了，还说话了，他们重复着一句话，你逃不掉的……你逃不掉的……”
“那时候的父亲已经知道，我得罪的人来头太大，不仅有钱有实力，还有邪术相助！”
“也不知道为什么！听他们说完这句话后，我忽然不害怕了，我只是恨，我只感觉有无边的愤怒席卷着我，我恨他们滥杀无辜，我恨他们为什么不找我报仇，杀人的是我为什么要我身边的人受害！我要报警！我要把这一群没人性的混蛋送进监狱！”
“当我拿起手机准备报警的时候，一个笑得很邪魅的人忽然出现在我的面前，当时父亲紧紧地把我护在身后，因为直觉告诉我们，这人非常危险，他的年纪虽然比我大不了多少，可是他的笑非常自信，仿佛拥有了全世界的自信！”
我心头一震，这男人难道是方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