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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李天目收徒

为了庆贺皇后“病愈”,骆思恭在自己家开的万福楼大排筵宴,锦衣卫中层以上的官员、太子党的重要成员尽数出席。

普度、牟英、叶近泉、李天目、陈贞石这五人作为外援,在此役中劳苦功高,也在受邀之列,但皆未到场。

普度不愿与昔日同僚相见。牟英身负重伤,多有不便。叶近泉、李天目和陈贞石好静不好热闹,觉得人多看着眼晕闹心。因而他们都没去。

事成之后,普度回了少林寺,叶近泉回了武当山。骆思恭为了笼络叶近泉,拿出一万两银票作为酬谢,没想到惹得叶近泉勃然大怒,把银票直接摔在他脸上。

怒道:“姓骆的,你把老夫当成什么人了?老夫来给你帮忙是为了贪图你的钱财吗?简直岂有此理。”

骆思恭闹了个没趣,心里挺不痛快,却不敢发作,陪笑道:“老前辈,在下不是那个意思。”连连表示歉意。

牟英住在锦衣卫总署地字号客房养伤,以他的身份,原本应该住进天字号,但庞玉春死在那,他觉得晦气,这才屈居于地字号。

李皎月听说牟英负伤了,去看望他,恰巧牟荣添也在,二人一起在院中给牟英煎药,有说有笑,看上去很亲密。

此情此景让骆思恭撞见了,他看在眼里,气在心头,当晚便去了工部侍郎余家。余靖身居高位,原本应该找个门当户对的亲家,之所以和飞虎李正平联姻,是听从了骆思恭的建议。

骆思恭早就知道牟荣添和李皎月腻腻歪歪,不清不楚,不想丢了这个乘龙快婿,又不愿明说,这才在背后搞鬼。

余靖身为太子党成员,对骆思恭的建议,不能不考虑。虽然李皎月家世不硬,但天生丽质,他觉得儿子娶她为妻,并不算委屈。

这桩婚事既能让骆思恭欠他一个人情,又能给儿子找个漂亮媳妇,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

骆思恭打着棋瘾犯了,想和余靖杀几盘的旗号,来到余家。余靖知道骆思恭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绝非下棋这么简单,见骆思恭不直说,也不好明问。

二人一边下着棋,一边闲聊。骆思恭问道:“孩子的婚事还没办呀?”

余靖道:“李正平这不是走了吗?我就没急着办。”

骆思恭道:“还是抓点紧为好。李皎月这丫头模样俊,惦记他的人可不少,万一被谁抢了去,那可糟了。”

余靖是个聪明人,听他提起儿子的婚事,猜出他的来意,笑道:“多亏骆兄提醒,看来这桩婚事得抓紧操办才行。”

次日,余靖带着儿子携聘礼来到飞虎镖局,在厅中见到李皎月。余波仲这是第一次得见李皎月,一眼就相中了,被迷得神魂颠倒,想着这小女子很快便要成为他的媳妇,心里美滋滋的。

李皎月对余家父子态度冷淡。余波仲只当是她因丧父而心情不佳,却不知她早已心有所属。

落座之后,余靖说了几句嘘寒问暖的客套话,随后话锋一转,切入正题,对李皎月道:“你和仲儿的婚事不能再拖了,下个月十五就是黄道吉日,老夫打算在那一天给你俩完婚。”

李皎月心里不愿意,但没法拒绝,有婚约在,不容她拒绝。婚约可不是口头协议,可以说了不算,那是白纸上写黑字,受法律保护。

待余家父子告辞之后,她急匆匆去北镇抚司侦缉处办事房,找牟荣添拿主意,商量对策。

见白云双剑和施翼都在办事房,说话不方便,于是把牟荣添叫了出去。二人来到校场,钻进小树林。

牟荣添见李皎月面带忧虑之色,问道:“出什么事了?”

李皎月道:“余靖让我下个月十五号和他儿子完婚,荣添,你快拿个主意,咱俩该怎么办呀?”

牟荣添道:“别慌,让我想想。”他在林中踱来踱去,想了一会儿,打定主意,说道:“我和余波仲有些交情,他或许还不知道咱俩的事,倘若如实相告,他或许会主动解除婚约。”

李皎月道:“那你就去找他谈谈。”

牟荣添不好意思亲自去,觉得有些话说不出口,想让李天目出面说服余波仲。

他和李皎月回到飞虎镖局,找到李天目,把事情一说,李天目慨然应允。牟荣添道:“我担心余波仲会和你提条件,让你收他为徒,才肯解除婚约,要是那样的话,可怎么办?”

李天目笑道:“还能怎么办?只能收他为徒了。”

牟荣添道:“这岂不难为你了?”

李天目笑道:“也就是多收个徒弟呗,没什么可难为的。”

牟荣添道:“那就辛苦你了。”

李天目离开飞虎镖局,来到余府,叩开大门,对门子道:“在下李天目,想求见余公子,劳烦老哥通禀一声。”

余波仲听说李天目来了,亲自出门迎接,笑道:“李大侠,你怎么来了?快里边请。”把他让进厅中落座。

李天目开门见山的说:“余公子,李某有一事相求。”

余波仲道:“李大侠请讲,只要是我办得到的,一定帮忙。”

李天目见吴七站在一旁,说道:“能不能让仆人回避一下,有他在,说话不方便。”

吴七闻听此言,都不用余波仲吩咐,便知趣的走开了。

李天目待其走后,说道:“在下想请余公子取消和李皎月的婚约,不知可否应允?”

余波仲问道:“为何?”

李天目道:“李皎月早已和牟荣添互生情愫,一个是非君不嫁,一个是非妻不娶,余公子又何必棒打鸳鸯,让一对有情人劳燕分飞呢?”

余波仲挺喜欢李皎月,没想到人家一颗芳心另有所属,既然人家不喜欢他,他不想强求,觉得强扭的瓜不甜,吃起来没滋味。更何况他和牟荣添是朋友,有交情,横刀夺爱的事,他做不出,只得忍痛割爱。

于是说道:“君子理应成人之美,既然牟兄和李姑娘两情相悦,我成全他们就是。”

李天目没想到余波仲答应的这么干脆,这么痛快,大出他意料之外,觉得此人不错,可交。笑道:“实不相瞒,我还以为余公子会和我提条件呢,看来我是小人之心了。”

余波仲打趣笑道:“我是想提来着,可又没敢,怕李大侠揍我。”

李天目笑道:“怎么会呢?如果你还有意拜在武当门下,不嫌我武功低微的话,我可以将生平所学传授与你。”

余波仲闻听此言大喜过望,连忙端起一杯茶,跪在李天目面前,恭恭敬敬的说:“如此说来,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随后将茶杯举过头顶。

李天目接过茶杯,严肃的说:“你拜我为师,就得守我的规矩,一不可奸盗邪淫,二不可为非作歹,三不可仗势欺人,做得到吗?”

余波仲道:“徒儿不敢违背老师的话。”

李天目道:“咱们把丑话说到前头,倘若你坏了我的规矩,即便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清理门户。”他说这话时很是温和,虽然语气不重,余波仲却不敢不放在心上,他知道李天目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师父尽管放心就是,徒儿不仅不坏规矩,还会效仿师父行侠仗义,除暴安良。”

李天目道:“行侠仗义全凭本心,你愿意做就做,为师不勉强。”说着喝了一口拜师茶,余波仲自此成为他的第二位入室弟子。

他将茶杯放在桌上,说道:“起来吧。”

余波仲起身问道:“师父,你老人家什么时候教我武功?”

李天目笑道:“什么老人家,我很老吗?叫师父就行,别把那三个字也带出来。你什么时候想学,就去飞虎镖局找我,只要我有时间,一定教你。”

在练功方面,他对徒弟管束不严,学不学全凭自愿,想学就不遗余力的教,如果嫌累怕吃苦,不想学,他绝不勉强。

余波仲道:“师父,我现在就想学。”

李天目道:“那好,找个地方,我现在就教你。”

二人往后院去,余波仲见吴七站在外边,高兴的说:“小七,李大侠收我为徒了。”吴七听闻也跟着高兴。

三人来到后院,李天目让余波仲把功夫都抖搂出来,给他瞧瞧,想看看余波仲的功底如何,再考虑如何教。

余波仲撒开欢,将一身本领尽数施展出来,李天目一看,发觉余波仲的基本功很扎实,是个可造之才,若能跟着他勤加研习,下苦功,将来的武学造诣绝不在他之下。

待余波仲练完,李天目开始传授武艺,先教武当派的入门功夫,让余波仲从武当长拳练起。

吴七站在一旁看着眼馋,也想跟着练,却不敢,怕李天目不让。余波仲知道他也醉心武学,平日里练武的时候都带着他一起练。他们之间名为主仆,其实亲如兄弟。

余波仲想让吴七跟着一起学,征求李天目的意见,李天目并不反对。吴七大喜,对李天目千恩万谢。

到了傍晚时分,余靖下班归来,见儿子在院中习武,一问之下才知道儿子已拜在李天目门下,他对神剑飞仙的大名早有耳闻,心中欣喜不已,要设宴款待之,却遭到了李天目的拒绝。

李天目不愿和像余靖这样肚满肠肥的高官打交道,告辞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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