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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祭奠亡灵

这么多年过去了,李天目至今想起当日法场上的情景仍然历历在目。昔日的小李辕已死,如今的他叫李天目,他再也不是那个喜欢哭泣,弱不禁风的孩子,他变成了铁骨铮铮的男子汉。

父亲临时前高喊“老天爷,你是瞎的”,李天目也觉得老天爷是瞎得,否则它怎么会看不到父亲的冤情。他之所以更名天目,就是要做老天爷的眼睛,看尽这世上的不平事,替天行道。

这一晚,李天目想起往事,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快天亮的时候才沉沉睡去。

起来的时候,早已日上三竿,见牟荣添已经走了,他梳洗一番,提着包裹来到飞虎镖局。

灵堂供桌上摆着李正平的牌位,高燃的素蜡,还有香炉等一干物品。

李皎月和三个师兄在供桌前居西纵跪,忙头见李天目来了,喊一声“有客到!”李天目上前从供桌上取过三支香,点燃,捧香对着牌位三鞠躬。

随后忙头又喊道:“家属谢礼。”

李皎月和三个师兄闻声向李天目同时三鞠躬。

李天目并不走,解下系在腰间的黑布包裹,放到供桌上,将包裹打开,一颗呲牙咧嘴血迹斑斑的秃脑袋展现在众人面前,吓得忙头“娘呀!”一声怪叫,险些晕倒。

李皎月也是一惊,但她认出那秃脑袋是属于普风的,起身激动的说:“李大侠,多谢你仗义出手为我父报得血海深仇,小女子给你磕头了。”说着就要下跪。

李天目赶忙相搀,道:“无需多礼,这是我应该做的,因为你是……”他本想说因为你是我的表妹,但想到李正平临终时都不愿意让李皎月知道自己的身世徒增烦恼,因而,顿了顿又说:“因为你是荣添未来的妻子,我和荣添是生死兄弟,这是我应该做的。”

李皎月道:“普风那厮武功高强,李大侠没有受伤吧?”

李天目道:“杀个普风不在话下,他又岂能伤到我。李姑娘,如今李老英雄不在了,如果有甚需要,尽管找我,在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李皎月很是感动,觉得牟荣添没交错这个朋友,这才是真正的朋友。

她说道:“陈前辈和晴儿姑娘都在后宅客房歇息,房间也给你准备下了,李大侠过去歇息吧。”

李天目道:“那叨扰了。”

李皎月道:“李大侠无需客气。”说着对孝义郎君胜明,道:“大师兄,带李大侠去后宅歇息。”

胜明起身道:“李大侠,请随我来。”

见李天目随着胜明走了,郭金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方才他见到普风的人头也是吃惊不小。他心里有鬼,害怕普风将实情说出。

到了后宅一间院落,陈茂弘正在院子里练剑,见李天目回来了,收住招式,上前道:“师父,你回来了。”

李天目笑道:“回来了。”

胜明道:“李大侠,在下前边走不开,就少陪了。”

李天目道:“多谢胜兄弟,你去忙吧。”

胜明转身离去。

陈茂弘道:“师父,你去哪儿了,一走好几天?”

李天目道:“去将普风这恶和尚宰了。”

陈茂弘兴奋的说:“师父你太厉害了,连八大名僧都不是你的对手。”

李天目道:“别胡说,普风只是八大名僧之一,为师杀得了他,并不代表就能打得过其余那些位。”

陈茂弘道:“那是他们没遇上你,否则也打他们个落花流水。”

李天目笑道:“净瞎说。”

这时董晴欢快的从屋子里跑出来,道:“天目哥哥,你可算是回来了,你不知道,这些天可把我担心坏了。”

李天目笑道:“有什么好担心的。”

董晴道:“问牟大哥你去哪儿?他死活都不说,能不让人家担心吗?”

李天目道:“别担心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董晴道:“你又去杀人了?”

李天目道:“不是杀人那么简单,是替天行道。”

董晴面露忧虑之色,道:“天目哥哥,我知道你爱抱打不平,可你有没有为我考虑过,万一你出事了,我怎么办?”

李天目道:“我怎么会出事呢?以我的本领,世上能让我出事的人不多。”

董晴见陈茂弘知趣的走开了,院子里只有他俩,小嘴一噘,背过身去,道:“可人家就是担心嘛。”

李天目拥着她道:“傻丫头,我答应你以后多加小心就是。”

为了李建元的案子,牟荣添在办事房里愁眉不展。骆养性一推门进来,笑道:“荣添,案子办得怎么样了?”

牟荣添道:“不怎么样。丁无法这厮也不知躲到哪里去了,一点消息都没有,真是急死人了。”

骆养性道:“别急呀,这不是还有时间吗。告诉你个好消息,过山熊张猛在开封府落网了。”

牟荣添笑道:“这的确是个好消息。”

骆养性道:“你带周阎王过去,有他在,不怕张猛不说出丁无法的下落。”

这个周阎王是北镇抚司的掌刑百户,本名俊臣,是个心狠手辣的酷吏,在刑讯逼供方法很有一套。

牟荣添道:“对付张猛这样的亡命徒,周阎王不一定好使。这样,你把张猛落网的消息通过各种渠道散布出去,太行三枭兄弟情深,倘若丁无法知晓定会前往营救。我率人张网以待,给他来个请君入瓮。”

骆养性笑道:“此计甚妙。”

牟荣添带着白云双剑董扶舆、夏枝溪,还有燕子施翼和周阎王来到开封府城。

他怕请君入瓮不成,反倒弄巧成拙,万一让丁无法钻了空子将张猛救走,那麻烦就大了。因而将张猛转押至离开封府不远的祥符县。

他一方面让周阎王逼问张猛的口供,另一方面会和当地的锦衣卫在府衙布下口袋阵,等丁无法自投罗网。

先前张猛被李天目放走,他放不下二哥朴刀太岁吴天,便进城雇了辆马车,想将吴天尸身带回太行山老巢。

结果没走多远,便被衙门捕快擒获。如果不是身负重伤,再来几倍的捕快都不是他的对手。可惜他的双臂和一条腿都被李天目废了,只能任由捕快摆布。

他并不知道捕快之所以会逮捕他,是因为余波仲向官府举报。先前,张猛打劫余忠不成,余忠回府将事情告知少爷余波仲,余波仲便让吴七偷偷去衙门报信,让捕快将张猛逮捕。

牟荣添猜的没错,周阎王对张猛一点办法都没有,酷刑用尽,张猛依然守口如瓶。

牟荣添率人在开封府衙苦守,一天又一天的过去,眼看着一个月限期将至,却仍不见丁无法现身。他整日愁眉不展,茶饭不思。

董扶舆的心情不错,巴望着限期快点到,倘若牟荣添官降三级,侦缉千户很可能由他接任。当然也可能从其他部门空降一个过来,但董扶舆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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