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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故人

一场秋雨一层凉,夜雨到了早间终是停了,雨后秋凉,依旧单衣着身的江破命狠狠打了个喷嚏,吸了吸鼻子,用手使劲揉了几番方才觉得舒服了些。

大清早衙役们便匆忙用麻布袋草草装了刘三儿尸体捆在马背,兴冲冲随着金捕头回衙门备案领赏。

那边吕员外见了刘三儿尸体自是恨极,心中对这厮让自己颜面大损又是吃了苍蝇般恶心,这城里吕员外小妾被偷导致头顶绿光笼罩的话题怕得要流传上一阵儿,但承诺的百两赏银却也只能如实兑现。

且不去赘述那边金捕头遣人如约送了银子后弟兄们散去喝酒情形,待日头渐高寒意散了些,江破命随了老花头踩着一路泥泞进城继续讨生活。

老花头咳喘得有些频了些,这让江破命有些担忧,嚷嚷着得了银子自然不怕花了去城中找个郎中开些汤药。

老花头摆手坚称自己无碍,还笑称怕是几副汤药下去见不了效,若遇上心肠黑上几分的郎中给开几味贵重些的药草,怕是爷俩拼命给江破命得来娶婆娘的银子都得见了底儿。

江破命被老花头一句娶婆娘逗的脸皮有些发臊,发羞只能嚷嚷好心当了驴肝肺,赌气索性不再谈这话头。

城中行人有些稀少,只讨得三四文铜钱,好在碰见有人家办喜事,主家正打算将那往年破旧棉絮的被褥全套换了新,恰好遇了二人索性舍了去图个积福多喜,倒也解了爷俩夜寒难熬的困境。

老花头叮嘱江破命扛了那破旧被褥先回破庙,江破命自是想随着老花头一同前去打酒。

主要是想见一见摸一摸那四十两的银子,但被老花头以哪有扛着破棉被打酒会脏了人家门面为由打发,只能将小葫芦扔给老花头之后闷闷扛了被褥独自回转破庙。

到了酒铺见了李掌柜,老花头总说怕进来脏了这铺子,李掌柜却笑言这铺子里哪有那多说道,来者是客哪来的歧视嫌弃,硬是一如以往将老花头拉进了铺子坐下。

将大小葫芦灌满了酒递给老花头,李掌柜也坐在这铺子里唯一的一张桌前。

“今早金捕头差人送了四十两银子来,说是存了这里给江破命,是何缘由也未说明,咱也不打听那些事项,只是老花头你这是打算让江破命来我这铺子当伙计了?”

老花头先是慢慢喝了几口酒,将那酒葫芦重新系了身上。

动作有些迟缓,舒口气缓缓开口,“总也得给那小子谋个出路,又没到了能管住脑子里奇怪想法的年纪,银子总不能直接入了他手,学些手艺过上几年也好买上几分田地娶了婆娘安生过活。”

李掌柜不禁笑问,“几日不见,老花头你那洒脱劲儿怎突然没了?到了年纪怕自己突然被这老天收了不成?”

“老天收了咱这糟老头也是可怜咱在这世间遭罪,眼睛一闭管他洪水滔天。当年孤身一人倒也落得自在,有了那小子却多了牵挂少了自在,你说这人活一世,怎还越活越不自在了?”

老花头对李掌柜的品行信得过,不然也不会让金捕头将银子送了李掌柜这边。

年纪大了找个仿佛年纪的人发几句牢骚,对方也能品得其中甘苦味道。

“你们爷俩这嘴都硬得很,到头来一个想给对方攒了银子谋将来,一个还想着赚了银子给你养老送终,也不知你爷俩上辈子互相欠了多少债。”

李掌柜笑着打趣,接着又说道,“破命这孩子命苦了些,心性倒是也没让老花头你给待歪了去,待他来我这小铺,日后你这酒鬼怕是到了地底下酒葫芦也空不了了。”

老花头得意笑了几声,却又引了嗓子发痒咳了几声。

“管他上辈子恩怨,老头子当年捡了他养了他,他给咱这糟老头送终是天经地义,要是不在坟前哭几声才怕要被雷劈上几回,虽说不是亲生,可他江破命说破天也是姓了江嘞。”

李掌柜被引得大笑,二人身份不同,却也是谈的颇觉有意思。

李掌柜又起身摆出了自己私酿的酒,比那摆出售卖的酒稍烈了一些,喝酒聊侃,更是惬意。

谈的尽兴的老花头离了酒铺,晃晃悠悠朝城外走去。

李掌柜收拾残桌时想得二人谈话有些怪异感觉一时摸不清,头脑昏沉索性不再去想,见店铺无客前来干脆关了店门折转后院闷头睡觉。

“管他那仙音又云雾……管他那蟠龙绕金柱……不及爷腰间酒一壶……酒一壶……”

哼着不知名的小调,这路熟悉的不能再熟,即使闭了眼睛也知道过了这街,往南直行就是南城门。

老花头迷迷糊糊行走,听了身后传来几声女声呼喊“花哥”,不禁心中嗤笑,哪个不起眼的还敢起这沾了花的名儿,好歹自己也是艰难混成了花爷。

本靠着路边晃悠,却被一只手拍了肩膀,这一拍让老花头一个趔趄站立不稳摔爬出个狗啃泥的姿势来。

老花头摇了摇头稍微清醒两分,爬起回身睁了醉眼望向始作俑者,见是一颇显英气的妇人,心中更是难免疑惑。

打量了几眼见这妇人发髻是坊间常见样式显得利落非常,双眉有些英挺,眉眼虽有皱纹但也能看出年轻时应该清秀一些,身着江湖惯见的窄袖劲装,扎眼的是腰间挂了一柄刀。

对于妇人年纪老花头不敢猜测,自古以来,年纪对女人来说都是禁忌话题。

妇人腰间的刀老花头识得,这短刀弧度没有蛮子所使弯刀那般圆滑,刀身略显平直,除了劈砍外直刺也是能要了人性命——六扇门行走江湖制备标配。

老花头忙挤出几丝笑容,“不知官爷,呃,大人找小老儿可有何事?”

却见那妇人眼神直盯老花头脸面,面色不见多大波动,声音却带着一丝不可置信的语气。

“可是……花哥?”

老花头被问的发蒙,合着刚才听着背后喊声是喊自己?再细细打量这妇人脸面,脑海再将其容貌想像年轻大半,眉眼似乎和年少之时某个面孔稍有相似重合。

待想起那人,老花头酒醒大半,摇头否认一句“你认错人了”之后拼起力气拔腿往城外跑去,只留身后妇人一脸错愕复杂神情。

到底上了年纪,那步伐在路人眼中怕是比常人小跑速度也差不多,老花头却是感觉要了老命。

拐了街角,咳喘半天差点把心肺都咳出来,回身见那妇人没有追来依旧难以放心,绕了两条街待日头偏西城门关闭之前才赶着出了城。

待赶回破庙天色已暗,江破命已将破旧被褥铺了厚厚絮草之上,见老花头扶着庙门气喘嘘嘘,忙扶了老花头进来,到了絮草跟前,老花头瘫躺下来大口喘气。

“花爷你这是遇了野狼逃命回来的?”

“你懂个屁,花爷自是见了比野狼更恐怖的事物。”

老花头不再多说,江破命也不再多问,自转身拾了柴木打算生火。

不想此时一道身影站立庙门口,一句言语满透着怨怒听得江破命将手中木柴惊落在地。

“好你个江小花,连儿子都有了!你可曾记得当年村头康家的小妮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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