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街这词语源出广州,其典故是清初广州屠城,实在惨酷,事后禁止百姓谈论,如有谈论,视同造反,但人民国破家亡,记忆犹新,反清行动,无日无之,清廷捉到反清之人,全部于市场或人群众多的大街等地,斩首处决,随抓随审随斩,创子手锋利的钢刀,手起刀下,扑的一声,人头落在大街上,官差衙役,更常以‘扑街‘’吓唬百姓.
防民之口甚于乃川,用堵塞之法是没有用的,君不见大禹父亲鲧,用石泥堵水,越堵越泛滥.
扑街仍阻吓不了百姓,官员更以抄家诛九族,九族扑街的方法阻吓,仍无多大作用.更有官员阴险恶毒,反清者除抄家产,九族‘扑街’外,还挖其祖坟,所谓挖祖坟,不是挖一坟,而是整个宗族祖坟都挖,挖地三尺还不够,要挖得干干净净,寸草不留.
因为朝廷严格规定,所有外放官员,不得在原藉省份任官,故广东官员,大多不懂广州话,为了让广东百姓震撼,遂以广州话冚家铲,宣扬此法,广州话‘冚’是全部的意思,‘铲’是翻起来,清除,铲光的意思,以达到宣传的效果.此法效果如何,因当时禁止谈论,谈论者扑街冚家铲,直至现在也不得而知.
康熙皇帝是否知道广东官员用此恶法,笔者也不清楚,不过康熙除了高压政策外,更多是怀柔的政策,慢慢消除汉人仇满心理,随着时间的消逝,广州百姓也淡忘反清,但当时的衙门审理大小案子,仍习惯用‘扑街冚家铲’等语,以震慑犯人;衙门审案,一般都是容许百姓在堂外,站着旁听观看,官员在堂上的威风,说话的震撼,百姓回家有样学样;百余年来,盛平日久,‘扑街冚家铲’已成为广东话骂人的口头禅,时至今日,此语己成广东话的一部份.
笔者小时候,也常听到好友玩伴,笑骂对方,‘死扑街’,‘扑街仔’,‘扑街妹’等语句.
现在回想当年,在广州街头的同胞先烈,保家乡,卫正气,抛头颅,洒热血,鲜血洒街头;如果笔者生长在当时,也一样会选择,保家乡,卫正气;他们流的血,跟笔者身上流动的血,是一样的!真是情可以堪!
闲话少说,回归正传.
洪镜扬继续举手高声大喊:“扑街冚家铲!扑街冚家铲!”
洪夫人,侍云,阿兰,立即起步上前举起手跟着洪镜扬大喊:“扑街冚家铲!”“扑街冚家铲!”
洪镜扬暗中推一下昌茂公,昌茂公觉得这会伤害巧云族群,但了解到现在燃眉之急,这是洪镜扬的计谋,目的是要煽动群众的一把火,以这把群众之火,解救现时困境,于是也立即响应洪镜扬,举手加入高喊.
昌茂公旁边的的阿财,财嫂,阿发也跟着响应,跟着举手高喊:“扑街冚家铲!.
很快地,举手高喊“扑街冚家铲!”的声音此起彼落,最后,在场的所有群众都一起举手高喊:“扑街冚家铲!”
愤慨之声已经在怒吼,激烈之火,目标全部对准集中在赤脚的鱼霸几个人身上.
“扑街冚家铲!”“扑街冚家铲!”不绝于耳!
鱼霸几个人被这临场震撼,身历其境,四方八面,震耳欲聋,几百人全都是针对他们,他们被这壮观的场景,镇压住了!
洪镜扬知道效果已经达到,已经主导了场面,他放下拳头,停止呼喊.
其它在场的所来人,也跟着放下拳头,停止呼喊.
场面肃静了一瞬间,洪镜扬说,我们先安静一会,我们让这位巧云姑娘,详细了解当事人的事情,好吗?
洪夫人和阿兰,在后面举手附和,大叫:“好!”
在场的所有人,亦举手附和,大叫:“好!”
洪镜扬大声说:“我们喊累了,先休息休息一会,大家一起监视这几个蛋家扑街冚家铲,不要让他们说话,我们大家安静,让这位巧云姑娘,详细了解当事人的事情!
场面又转为安静,鱼霸几个人,完全不敢说话.
巧云问大虾妈:“大虾妈,发生什么事?”
大虾妈说:“初八,去年我们两家因为要买新船,需要一百两银子,而我们两家合起来只有八十两银子,镇三江的师爷周吉主动帮助我们,借我们两家各二十两银子,而且帮助我们办理一切官府的税务和打点所有关节.但周吉说镇三江规定每家先扣五两银子作为官府的费用,另扣第一个月利息二两银子.以后每月底每家还他们二两当作利息,如果利息按时偿还,一年内每家一次过还清本金二十两,则借据作废.如果一年后本金未一次过还清,或拖欠利息满三个月,本金双倍计算,变成四十两,且还要将未还利息,双倍计算,变成新的本金,利息以新的本金重新计算.周吉还指定我们两家互保.”
大虾妈继续说:“我们盘算过,我们两家,如果没有新船,每家要存二十两银子,最少要两年以上.新船可在零丁洋打海鱼,甚至可以远去到万山岛打鱼,万山岛的鱼多得不得了,一个月的鱼获卖到十两银子以上,是不成问题的,甚至二十两银子也很有机会.扣除给镇三江的利息,一年内一次过还清本金问题不大,搞不好半年就可还清本金.而且镇三江可以搞定官府,省却了我们很多麻烦.故此我们两家人,每家向镇三江借了二十两银子.”
大虾妈说:“去年台风多,但我们渔船抓的鱼,每个月我们仍可以有十两以上的收入.在还镇三江钱的第九个月,就是再上一个月,我们两家准备还清镇三江的本金.可是,就是这样倒霉,船在新会崖门避风,却被衙门扣押了,硬说我们是海盗,人船都要扣留,要六十两银子才可以放人放船.白饭爸和大虾爸跟他们理论,他们却用箭射伤大虾爸.我们两家只好将仅有的五十两银子给他们了,衙门说交了五十两,也许不是海盗,人可以走,可要交清余下的十两银子,船才可以发还.”
大虾妈说:“因为没有了船,我们两家也没收入了,我们欠下镇三江两个月的利息,周吉知道我们渔船被扣,而且确定我们根本筹不到钱.昨天派鱼霸等人来我们家,说直到如今,本息相加,我们两家,每家都欠他五十两.说我们每家每个月最少要付他们五两利息钱.而且从上个月起算,利息要先付,可是,已经过了很多天了,我们两家人,那有钱付给他们.鱼霸说,无论如何,今天每家分别要付五两利息,他们才可以向镇三江交差.”
大虾妈继续说:“白饭妈昨天只筹到三两给他们,而我们家一分钱也筹不到.鱼霸他们,强抓了细虾和他未婚妻红衫,要红衫在倚翠楼的花艇上做老举,做水鸡,细虾在倚翠楼做工,以折算利息钱.如果这个月底,我们两家人合起来,没有十七两银子还给他们,他们下个月也要将大虾老婆白饭,抓去花艇当姑娘.鱼霸实在欺人,可我们每家每个月都有还他们二两银子利息,只是上个月没钱付他们.”
白饭妈说:“去年我们向他们才借二十两银子,每个月都有还他们二两银子,昨天我向初八你妈妈紧急借了五两银子,也只有初八你妈妈好人,借了我们,说大家都是穷苦人家,好应该互相照应,等我们有钱的时候还她即可.我将钱拿回家准备还鱼霸,可回到家,扣押我们船的衙门衙差也在,说我们要交二两银子当船的扣押费,不然我们两家全都要被抓去关大牢,我没办法,给了他们二两银子.鱼霸不敢得罪公差,但我剩下的三两银子,全部被鱼霸拿走了.”
白饭妈再说:“事实上,我们家总共已经还了鱼霸二十多两银子了,他们却说我家还欠他们五十两银子,下个月我们两家共要还他们十七两银子,如果这个月底没钱还,他们就将白饭也抓去花艇当老举,昨天他们通宵守在我家,不让红衫和细虾逃跑.今天强行在我家抓了他们二人,将他们送来广州倚翠楼,我们拼不过他们,邻居也不敢帮忙.我们两家人和白饭舅舅,摇着白饭舅舅的船跟着他们,一直尾追到来广州.”
白饭妈说:“我们家红衫是不懂事的姑娘,已经跟细虾家订婚,可是尚未过们,怎可以强抢去当见不得人的老举,可他们说红衫是细虾的未婚妻,细虾家没钱还,夫债未婚妻也要还.我们两家这个月底也肯定没钱付,白饭是大虾的老婆,刚有身孕了,这个月底他们也要抓她当老举,这天公怎会这么狠心!让恶霸将我的两个女儿,白饭和红衫都当老举!白饭是有孕在身,而红衫仍是未过门的清白之身啊!”
大虾爸说:“上个月,我们在零丁洋补鱼遇风,紧急在新会厓门避风,风雨过后,我请当地的人帮我修船,可当地衙役硬说我们是海盗,将我们的船扣押,人也要扣押,说要拿六十两,人和船才可赎回.我们怎可能是海盗,我和白饭他爸一起,跟他们理论,告诉他们不可以扣押我们渔船,他们跟我们起了争执,他们用箭射我,射中我左肩膀.大虾妈和白饭妈没办法,只好将仅有的五十两全部交衙门,衙门才放人.白饭他爸扶我找大夫,因为拔出来太痛,大夫只能将箭剪掉,箭头仍在我肩膀内,现在我左手仍然不听使唤.今天这些鱼霸又要抓细虾和红衫去倚翠楼,当仆人和老举,下个月就要抓大虾的老婆白饭当老举,这些恶霸根本就是没有王法!”
在群众的背后,陆续传出官差来了,知县衙门官差来了的声音.
很快地,“让开!让开!”的声音传来.
有几个衙役横拿着棍棒,已经开始隔离人群和当事人.
另两个衙役跟那穿着鞋子,双手抱胸前的恶霸说话.
洪镜扬和昌茂公,知道大势己经开始转变,昌茂公唯有寄望福喜搬的救兵能及时赶到.
穿鞋恶霸以眼色向赤脚恶霸传递,意思是衙役来了,大家又可以继续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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