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ww.tsxsw.com 陈师爷问知县衙门的衙役,说:“这几个赤脚的恶霸是什么东西?”
其中一个知县衙门的衙役,知道五个鱼霸的来历,对陈师爷说:“举人老爷,鱼霸,九斤和霸尾,这三个是水上人,小霸王和大胆这两个是岸上人,他们全都是孤儿,十五,六岁开始,在九江一带当挑夫.五年前,九江的镇三江看他们五人做事利索,供他们吃住,成为镇三江的小爪牙,专门替镇三江在九江收账,在镇三江师爷周吉指示下,鱼肉当地鱼民.”
陈师爷说:“好的,知道了!你们将这五个小混混交给我们知府衙门的人,你们知县衙门的人先退下,收队回衙.”
这些知县衙门衙役,正当收入不高,主要的收入,是靠知县大人的刑名爷邹师爷而获得;而米饭班主邹师爷多次向他们提及,很多时候大家获得的好处,是倚靠仗着知府大人的刑名师爷陈师爷,而得到的,连历任的知县大人,都敬重陈师爷七分.
他们这些衙役,一直以来,本来就十分敬重陈师爷,也知道陈师爷也是绝不好惹的人;邹师爷常对他们说:“自己只是个秀才,而陈师爷却是举人老爷,大家看到陈师爷,一定要对陈师爷尊敬!”
言犹在耳,知县衙门的衙役,亦恭亦敬的向陈师爷打揖拱手,说:“举人老爷,是!”
陈师爷命知府衙门的人接手鱼霸等五人,并命五人在昌茂公面前跪下.
知县衙门衙役边收队,边驱赶在远处为数不多仍有好奇心的人,说再看全部都抓回去衙门当证人,此话完全压制着人们的好奇心,知县衙门的人离去后,街上行人,已经恢复如平日没有发生事情一样.
陈师爷对昌茂公说:“好喔!这镇三江横行三水到江门一带,朝庭早就想消灭此人,只是一直没有什么证据,不了了之.早几天,两广总督行文巡抚大人,巡抚大人行文我府和肇庆府,缉拿镇三江,说得到密报,镇三江曾是海盗莫观扶的义子,现仍有跟海盗郑一勾结,光这两条,就足够定镇三江死罪.这莫观扶原为湛江海盗,与海盗郑一堂兄郑七结拜,郑七和莫观扶投靠安南国西山阮朝国王,同为安南国西山阮朝国王的总兵,莫观扶被西山阮朝封为东海王,郑七被封为大司马.专门劫掠我沿海地区官船和商船,甚至深入陆地抢掠.莫观扶等海盗在参与西山阮朝跟越南阮朝的战争中,被越南阮朝抓获,以贡品礼物的形式,押解京师,圣上嘉庆皇帝大怒,除下令对所有海盗均凌迟处死外,亦要两广总督和广东巡抚,以及水师提督,严厉搜捕所有大小余党,一律就地凌迟格杀勿论.”
陈师爷又说:“这次可好,没有抓到镇三江这只老虎,却有五只小苍蝇来充数,也是不错!”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跪着的鱼霸等五人,虽然毫不知情,这几天在九江也曾听闻镇三江跟海盗有关,只是不知道,也没有感觉会有这么严重,现在亲耳听到一律凌迟格杀勿论,以及五只小苍蝇来充数,听得心胆俱寒,一直在发抖!
陈师爷对昌茂公说:“叶老爷,这几个鱼霸是外来的,要怎样处置,全凭叶老爷一句话.”
昌茂公说:“要将刚才轻薄我娘子的,重打二十大板,将我娘子的朋友,全部释放.”
侍云指着鱼霸和九斤,说:“是他们两个,一个是头头,一个轻薄我家小姐.”
陈师爷命知府衙门的衙役,将鱼霸和轻薄巧云的九斤,当场用船桨打二人每人二十大板.
打完后,陈师爷对衙役说:“将这五个海盗犯人,全部带回知府衙门羁押,等候审查问话,让知府大人判他们凌迟处死.”
五人听到自己是海盗,且被收押知府衙门,知道这是肯定是没有命出来.
五人大呼冤枉,跟陈师爷说:“大老爷饶命!我们不是海盗!冤枉啊!”
陈师爷说:“如果你们不是强盗,又怎会助纣为虐,强抓好人当妓当仆!等下知府大老爷对你们用刑的时候,就不会冤枉你们!”
鱼霸向红衫和细虾求情说:“红衫,细虾,你们都知道我们不是海盗的!你们帮我向大老爷求情,我们以后都不敢再抓你们了!”
红衫虽然十分痛恨鱼霸等人,但红衫毕竟心肠软,况且人命关天,知道鱼霸等人不是海盗,可也是无能为力,说:“我们又不认识大老爷,怎样替你们求情?是初八救了我们的,没有初八,我已经被你们抓去当老举了,你们求初八,也许还有救,以后你们不要再做坏事了.”
鱼霸等人齐声说:“我们以后不会做坏事!谢谢红衫!谢谢细虾!”
鱼霸等人转向初八求情,鱼霸说:“初八,以前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你,今天九斤轻薄你,更是该死!可是,大老爷已经打了我和九斤二十大板了,我们已经知道错了!我愿意以后跟你做牛做马,做奴做仆,求你向大老爷求情,放过我们,我们不可能是海盗的!被他们抓去衙门,一定是没办法活着出来的!我知道我们平常很可恶,可是罪不至死,你是知道的,我们也是因为生活所迫,才当镇三江的爪牙的,我们真的悔过了,会痛改前非的!请你向大老爷求情,放过我们,不然,我们五个人,全都死定了!你如果这次救了我们,我们一辈子忠心的做你奴仆,为你做牛做马!“
侍云说:“你们这些人穷凶极恶,连我家小姐也敢摸,我家小姐才不要你们当奴仆!”
陈师爷其实也没有一定要弄死鱼霸这几个人,陈师爷对侍云说:“现在各衙门都争着立功,争着追捕主犯镇三江,然后就是共犯,再来就是他们的抓牙,他们这些人被凌迟处死是早晚的事,我只是运气好,先抓着他们几个,你家老爷命我处罚他们,我已经处罚了,我要带他们回去衙门,听候我们知府大人处置.如果你家小姐愿意收他们为奴仆,让他们改过向善,看在你家老爷份上,我一定会给你家小姐面子,是可以想办法放他们一条生路的,只是,也是很困难!”
侍云对小姐万般的敬爱,刚才这些人中的凶恶,以及轻薄小姐的情景,仍在脑中盘旋,对陈师爷说:“大爷,这些人很凶残,不可以当小姐的奴仆!”
九斤忍受着屁股的剧痛,诚恳向侍云连急叩头,说:“天仙丫环姐,九斤知错!九斤知罪!以后都不敢了,如果下次再摸,你再将我的手斩下来!请天仙丫环姐向你家小姐求情,收我们做奴仆!”
侍云听得又好气又好笑,可是,她早就对小姐奉若神明,这些人轻薄小姐的行为和言语,她始终接受不了,心里仍然很生气,侍云伶牙俐齿,愤怒的说:“还有下次!我才不要你的臭手,猪手比你的手还要好,还什么九斤十斤的,不斩下你的手,丢去海里喂鱼虾,已经不错了!凭你们也配做小姐的奴仆?我呸!”
刚才用言语侮辱巧云的大胆,是五人中最莽撞,也是最暴戾最可恶的,但是埋藏在他内心深处的本性,也是五人中最善良的,事实上这五人其实都是本性善良的,只是从小无依无靠,为了生存,沾染着坏人的习性,续步成为欺压良善的坏人;在失去靠山,生死尤关之际,五人中大胆最先顿悟到自己以前的罪恶,欺压良善时,对方的凄酸和屈辱,更是让他感到刻骨铭心的悔意,他感到被凌迟处死,也是罪有应得,若能当善良的初八奴仆,从此远离罪恶,洗心革面,潜心改过,一心向善;生生世世做初八的牛马,是赎罪更好的方法,觉得必须要获得眼前初八的丫环姐姐原谅,才有机会向初八求情.
大胆诚心诚意的用力向侍云叩头,说:“请姐姐原谅,让我们当你小姐的奴仆.”
侍云看到叩头的人,正是刚才用污言秽语侮辱主子的人,侍云对巧云奉若神明,怎可以让别人污辱自己的神明,心中红红怒火,再次喷发,说:“闭上你的狗嘴!你掌嘴!我要割下你的舌头来喂狗,消灭你对小姐的污秽言语!”
侍云是无心说的,但大胆一旦顿悟,改过迁善的心,如火山般爆发,服从侍云的说话,坚定认真,竭尽他所能都要做到.
他立即闭起嘴巴,不停猛力掌自己的嘴,痛得牙根出血,震得鼻血直流,满脸满口是血,仍在奋力掌自己的嘴巴.
侍云被惊吓等手足无措,不知道反应.
不单是侍云,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情境吓到了!
巧云忙对大胆喝道:“住手!”
大胆几乎被自己打得昏天暗地,听出是初八的声音,停了手,低头沉默,像准备待屠宰的羔羊一般.
巧云有点心软,对侍云说:“侍云,不要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