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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东里村遇险

195年1月1日,朝鲜的冬天用零下7度显示着它的严寒。冰雪、狂风、敌机敌炮的封锁……4军的将士们就是在这样的恶劣条件下开拔了。他们的目的地是闻名中外的钢铁阵地——上甘岭。

为了减少伤亡,军部命令所有部队都要注意伪装隐蔽,分散行动,尽量不要暴露大部队的行踪。这是一次极为艰难的负重行军,敌人的飞机在空中肆虐,一个俯冲扫射就会造成不少伤亡。不知从哪里呼啸而来的炮弹,时不时就会在身边炸响。对于那些久经沙场的老兵来说,这样的情景已经司空见惯,他们利用自己的经验躲避着各种危险的攻击。可是对于那些刚刚走上战场的新兵,很可能就会被那些突如其来的危险吓得不知所措。战争考验着每一个人的意志,挑战着每一个人的神经。

14团是先遣部队,他们的行军速度很快。途中,团长恽程接到军部来电,一支由后勤人员和报社工作人员组成的队伍在他们侧后十几里地一个叫东里的村庄休整时突然与总部失去了联系,根据他们最后发出的电报分析,很可能遭到了不明敌人的袭击,现在具体情况不明,要14团火速派人前去接应。

恽程接到命令,急忙把徐志发叫了过来,命他带着8连急行军去东里村接应这支失去联系的队伍。

徐志发带着8连火速赶到了东里村外围,这是一个只有0几户人家的小村子,还能听到村子里断断续续传来的枪声。徐志发用望远镜观察了一下情况,见村子外面还埋伏了好多敌人,可能是敌人的一支小股部队已经突进了村子,外面的敌人在待机围攻。

徐志发心想,这一带很少发现敌人的地面部队,他们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个村子附近?村子里我们的同志大多是些后勤人员和机关干部,作战能力肯定跟不上,他们的电台也已经被破坏,现在急需了解具体的情况,以作出进一步的战斗部署。如果贸然打过去,很可能给我们的同志带来更大的危险。

“王彪!你带着猴子潜进村子去抓个‘舌头’,了解一下具体情况,迅速回来报告!”徐志发果断地下令。

“是!”王彪和猴子正要走,余果一把抓住王彪说:“班长,带我一起去吧!”

王彪问:“你去干什么?”

余果有些犹豫了,红着脸说:“听说有报社的人被围在村子里了。”

“怎么了?有你的老乡吗?”王彪问。

“不是,一个朋友。”余果回答。

“朋友?我怎么没听说过你在报社有朋友?……就是上次采访你的那个女记者吧?”王彪笑着说。

余果点点头:“是……是朋友。”

王彪急了:“哎呀,你告诉我她叫什么名字,我见到她了把她带出来就是。这是去搞侦查,你不能去。”

余果也不敢再耽误时间,连忙说:“她叫叶子,你一定要把她安全地带出来!”

王彪点点头:“叶子,记住了,放心吧!”随即和猴子一起快速朝村子迂回过去。

王彪和猴子潜进村子,发现大概有一个排的南韩部队在围攻一个大院子。院子里的火力情况表明应该只有一个班的作战人员在抵抗。王彪和猴子瞅准机会抓了一个落单的韩军士兵出来。猴子是朝鲜族人,开始用朝鲜语审问这名韩军俘虏。

据俘虏交待,这是一支在上甘岭被打散的韩军,隶属韩二师,大概有半个营的人,也就是150人左右。他们在撤退的时候由于天黑走错了方向,与指挥部失去了联系,偶然在东里村附近遇到了这支中国军队。在交战中发现对方战斗力并不强,就想趁机在东里村把他们消灭掉。现在有一个排的人在村子里进攻,村外还埋伏了100多人。

王彪当即对猴子说:“看来这里的情况很危险,你快去向连长报告情况,我进院子去了解一下我们同志的伤亡情况,顺便协助他们组织突围。到时候跟你们里应外合。”王彪想了一下,又说:“到时候你带着9班的同志沿着村子里面到院子后面接应我们。”

猴子点头答应:“好,你小心一点。”

王彪找了个空子,插到了院子的后面。他麻利地爬上院墙旁边的一棵树,纵身跳到了院墙上,翻身进入院内。王彪的双脚刚一落地,突然感觉头上有风声,经验告诉他有人在偷袭。王彪顺势往上一抓,熟练地拿住那人的棍子,一拖,一带,便把那人反手扣在了地上。只听“啊”地一声尖叫,原来是个女战士,王彪慌忙松了手:“你打我干什么?”

“你是谁啊?”女兵问。

“我叫王彪,14团8连9班班长。”王彪回答。

“王彪?我听说过你,经常被赶去炊事班的那个捣蛋鬼。我刚才还以为是敌人来了呢”女兵生气地说。

“哎呀,你个丫头片子,你谁啊?你见过有这么好身手的敌人吗?”王彪打量了一下这个女兵,“看你这么泼辣,长得还挺漂亮的嘛!”

女兵面色一沉说:“少油嘴滑舌的,我告诉你,我叫恽蓝,是你们团长的妹妹,小心我告诉我哥又把你赶到炊事班去。”

王彪笑着说:“难怪口气这么大,连我的大名都听说过,原来是恽团长的妹妹!不是听说团长有个妹妹在文工团吗?怎么文工团也被堵在这了?”

“去,去,去!我早就从文工团调到《火线报》社来了,我要当战地记者!”恽蓝大声地说。

王彪严肃地说:“好了,今天没工夫跟你废话,快带我去看看,你们这什么情况?”

恽蓝也不再说笑,认真地说:“现在麻烦大了,你们要再不来,我们马上就顶不住了。这样吧,我带你去见我们社长,让他跟你说说情况。”

王彪跟着恽蓝见到了《火线报》的社长殷之杨。殷之杨是个作家,还是个老地下党员,他正在沉着地指挥大家应付敌人的进攻。见到王彪到来,殷之杨面色有些沉重地说:“都怪我们急于去前线,脱离了大部队,与敌人遭遇后电台被炸坏了,幸好已经报告了我们的位置。我们这支队伍大部分都是报社和一些机关的文职人员,本来有一个警卫排保护我们,但是与敌人在村外遭遇后,牺牲了好多同志。撤到这个院子里后,能作战的同志只有11个人了。”

“这个村子里的百姓呢?”王彪问。

“这里靠近前线,飞机、大炮时常光顾,老百姓早就跑光了。”殷之杨说。

“这伪军也能打仗?”王彪听说一个警卫排损失了一大半,有些不解。

殷之杨解释说:“原来南韩部队的战斗力确实不行,不过这两年经过美国的大力整训,改进装备,战斗经验也越来越丰富,不能再轻视他们了。”

王彪点点头说:“你们还能撑多久?”

殷之杨摇摇头说:“我们弹药不多了,抵挡不了多久。现在不少文职人员都参加了战斗,如果村外的敌人进来增援的话,就危在旦夕了。”

王彪说:“情况我都知道了。你放心,我们的侦查员已经回去找连长汇报了,应该马上就会打过来。我留在这里协助你们一起突围。”

殷之杨感动地点点头:“好!”

王彪马上来到院墙边参与指挥战斗,他边打边说:“这帮伪军打仗还是不行,要是来个两面合围,再组织个突击队一冲,这战斗早就结束了。”

“你这人怎么这么说话?是不是巴不得我们早点死啊?”旁边一个书生模样的战士生气地说了他一句。

王彪看了他一眼,笑着说:“看你这样子,连枪都拿不好,别浪费子弹了,到里面去帮助女同志收拾东西,准备突围了。”

“你……”那个战士刚要回话,一颗子弹从他头上飞过去,吓得他连忙趴了下来。

“徐参谋,你还是进去躲一下吧,这里危险。”旁边一个年轻的女兵劝说着。

“那不行,你都不怕危险,我怎么能怕?”徐参谋回答说。

王彪觉得这个人的书呆子气很有意思,笑着说:“徐参谋,有点胆量。我叫王彪,交个朋友吧。”

“我叫徐来喜,《火线报》的摄影记者。同志,看你枪法不错,肯定是个老兵了,有机会我给你拍一张。”徐参谋说。

王彪高兴的说:“好啊,到了上甘岭,帮我那些战友一起拍一张。”王彪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又问道:“徐参谋,你是《火线报》社的,认识一个叫叶子的女记者吗?”

徐来喜指着刚才说话的那个女兵说:“她就是叶子啊!你找她有事吗?”

王彪说:“这么巧啊!叶子同志,你还是躲到我这边来吧,你要是出事了我可不好交代。”

叶子疑惑地问:“是谁要你找我啊?”

徐来喜也急了:“是啊!你要给谁交代啊?”

王彪笑着说:“别误会,是我们班的一个小兄弟,他说他和叶子同志是朋友,托我照顾她。”

“朋友?谁啊?”叶子问。

“余果!”王彪大声地回答。

徐来喜生气地说:“又是那个新兵蛋子!他不是英雄吗?他怎么不敢来?”

王彪说:“他是坚持要来的,不过连长不批,所以就把这事嘱咐我了。”

叶子笑着说:“原来你就是余果的班长啊,他很佩服你的,说你有性格,也有本事。不过我不用你照顾,我自己能保护自己。”

王彪说:“打仗可不是闹着玩的,子弹不长眼睛。你一个女孩子,又没打过仗,还是到里面去躲一躲比较安全。”

叶子不服气地说:“女孩子怎么了?余果不是说你们上次去执行任务还有一个女狙击手吗?”

“你是说那个叫阿珠的朝鲜女兵吧?确实是个难得的狙击手!不过你可不要学她,女孩子老是冷冰冰的不好。”王彪说。

敌人逼得越来越近了,王彪听到了村外传来的枪声。他知道徐连长他们已经投入战斗了,马上大声喊道:“我们的增援部队到了!大家听着,除了警卫排的同志,其他人全部撤到里面去,把不必要的东西都扔掉,我们准备突围。”

所有的人都依照王彪的安排行动起来。

王彪问警卫排的同志:“排长是谁?”

“已经牺牲了。”一个战士回答。

“好,我是14团8连9班班长,你们现在都听我的指挥!”王彪命令道。

“王班长,我们怎么突围?”一个战士问。

“你们照我说的做就可以了。”王彪回答。他在进这个院子时就想好了突围的计划,现在就等时机一到,就可以开始行动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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