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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信任射击

郑郁风使用的是美国特种兵所惯用的招式。动作简洁、凶狠,拳打、脚踢的速度和力度都把握得非常到位,夹杂着拳击和摔跤的很多技法,对手若稍有疏忽,就有可能被一招致命。在与张铁蛋的对打中,郑郁风多次尝试使用背后抱腿摔、体前抱腿摔、侧面绊腿摔、侧面过腰摔等多种俘敌摔法,希望能抑制住张铁蛋的进攻。尽管最后都能被张铁蛋一一化解,却也险象环生,精彩纷呈。

张铁蛋虽出身少林,但长期的军旅生涯和实战经验已经使他的动作变得更加实用而有针对性。他更多地会运用一些组合动作,打中有拿、拿中有打、打中有摔,攻势凌厉。跟郑郁风的交手让他意识到,中国侦察兵一直采用的格斗训练对反拳击和反摔跤的把握上还比较弱。张铁蛋用这样的方式在探索者对学员们的格斗教学如何才能更科学、实效。

学员们目不转睛地盯着两个人的来回打斗,他们知道,今天看到的这些内容都是他们今后的训练中必须要掌握的东西,也是在今后的战场上随时要运用的东西。所以,他们无法用一种看热闹的轻松心态去欣赏这一场精彩比试。

余果惊讶地发现,郑郁风原来不只是一个特种战术和狙击高手,还是一个格斗高手。这让他清晰地意识到,如果在战场上真的遇到美军培训的特种兵,光靠出色的狙击水平是很难取得每一次对决的胜利的。他也更加肯定了军部组织这一次特种训练的必要性和良苦用心。

两个人的打斗持续了十几分钟,张铁蛋凭借“铁布衫”的功底,显示了更好的抗击打能力,渐渐占了上风。在比试中,张铁蛋终于找到了对付郑郁风的有效办法,那就是在远距离格斗时,采用腿法进攻;在近身格斗时,采用膝法攻击。而腿法正是中国功夫的强项,最后也正是在张铁蛋持续的腿法攻击下,郑郁风终被打倒在地。

郑郁风从地上爬起来,并没有因为输了这场较量而沮丧,反而高兴地说:“张教官,你对国外的格斗术了解不少啊!再加上中国功夫的长处,被你结合起来运用,效果太好了!”

张铁蛋笑着说:“郑教官果然身手了得,跟你交手让我学到了不少东西。”

学员们禁不住都鼓起掌来,这一堂示范课终于让他们开了眼界,也从心底里开始佩服这些教官了。张铁蛋本想在格斗教学前给学员们来个下马威,没有成功,没想到因为这一场示范教学达到了目的。

正式的高强度的训练就这样拉开了帷幕,从此战士们的生活就是“两眼一睁,练到熄灯”。每天正常的训练时间都保持在1个小时以上,随时都要加练和夜间训练,真正的睡眠时间不会超过6个小时。

各种高难度的训练项目接踵而至,严苛的要求使战士们始终感受着巨大的压力。就连大家原来一直盼望的射击训练,也让他们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难。

学员们在教官反复的趣味性和刺激性引导下,始终保持很高的训练效率,能充分利用每一分钟,不停地重复空枪练习和实弹射击的动作,在强大的压力之下,提高操枪动作和射击水平。在训练中动静结合,练习精度瞄准时,要求特战队员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能趴10个小时,练习应用射击时要求特战队员全负武装跑10公里越野后能迅速进入射击状态。

“老虎营”的教官们不仅把特种射击单单当成技能训练,更重视把射击训练与技战术训练有机结合,合理的运用战术动作和手段,充分发挥队员射击技术的优势,在运动接敌、房间和运输工具突入、搜索等战术行动中进行射击训练。还经常会把全负武装的长跑、快速奔跑、攀登等训练和特种射击紧密结合。如长距离行军50公里,再进行100米冲刺后立即进行带战术背景的实弹射击训练,不但提高了身体素质,也锻炼了射击的实战性。因为此时快速的心跳、紧张的心情、复杂的环境和短暂的反应时间都与实战极其相似。射击教官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打仗时就这样”。在进行特种射击考核时通常组织一个战术行动,将射击考核内容融人其中,通过综合性突入特定环境的训练,在提高射击水平的同时,战技术水平也得到了提高。在班组战术射击中,教官会诱导学员们去主动思考怎么打,射击的时机是什么。

尽管这些学员都是从战场上下来的特种狙击手,原来就具备一流的射击水准,但是到了“老虎营”他们才发觉,原来一直引以为傲的射击水平到了这里根本就不值一提。

在军首长的亲自关照下,相关部门尽可能地提供了训练时使用的武器和实弹。学员们要对当时常见的各种武器装备了如指掌,能闭着眼睛进行分解结合,了解枪的构造,能随时处置射击中出现的故障。必须熟练掌握手中武器,运用自如,达到人枪合一的境界,任何时候都知道自己的武器处于什么状态,如何运用武器干掉对手,随时主动检查自己的武器状态,将出枪、上膛、瞄准、射击、排除故障训练成一种本能的反应,注重在实弹训练中达到人与枪的完美结合。

就是在这样的训练中,余果逐渐表现出了作为一个特种狙击手的惊人天赋。他经过训练后的各项近乎完美的表现,很难让人联想起几个月前那个手持“水连珠”枪脱靶的新兵蛋子。

在林一凡和郑郁风具体部署下,“老虎营”决定进行一次长达7天7夜的综合演练,这一次演练计划取得了军首长的高度重视,动用了许多侦察部队的战士配合。在前有拦截、后有追兵的实战环境中,余果和其他“老虎营”的学员们要完成渗透、侦察、潜伏、伏击和突击等4个课目1个内容的训练。

经过了近一个月的高强度训练,“老虎营”的学员们再不是当初那些容易冲动、自视甚高的普通战士了。他们已经成长为最有韧性、最有拼搏精神、最有团队意识、最优秀的军人。

在训练中,即使用手电筒打着光都只是微弱的光,因为被那些经验丰富的侦察兵发现你的话立即一群人一车过来就把你抓起来。学员们没有一个人退出,他们被折磨地很严重,白天就打个洞在地底下,盖着草休息,晚上他们才出来行动。每个人就是两壶水,他们的背囊里面什么时候都必须是6公斤。所有的人随时要保持警惕,人很疲惫。一坐下来就想睡觉。而这一切困难,都被勇敢无畏的“老虎营”学员们征服了。

教官们对学员们的训练成绩感到惊讶,这些学员在一个月前还只是一些单纯的狙击手,在近乎残酷的训练下,不但让他们的军事素养突飞猛进,超乎常人的意志力也令人惊叹。

在林一凡提交的训练计划中,一项“信任射击”的科目引起了首长们的争议。就是为了这个科目,军部参谋长按照军长的指示召集“老虎营”的所有教官展开了讨论。

所谓“信任射击”,就是两名队员隔着5米面对面站着,一人举靶一个开枪击靶。枪口对人打的还是实弹,弹着点离头部靶标只有0厘米,稍有差池就会出人命。

军部参谋长不无担心地说:“尽管在‘老虎营’我们一直支持大胆的尝试西方特种训练的各种方法,结合我军特有的优势展开教学,但是‘枪口严禁对人’是我军训练中一条长期坚持的规定,这是有血的教训的。”

严可也说:“是啊,我们的战士以为缺乏经验,确实在这方面有过惨痛的教训。所以在训练中执行‘枪口严禁对人’的规定是极为严格的。我们是不是重新考虑一下,对林一凡同志提出的这个训练科目进行调整。”

林一凡却坚持认为不能取消这个训练科目,他说:“这个训练科目不仅需要精准的枪法,更需要过硬的心理素质。”

张铁蛋也不理解这个训练的必要性,他有些生气地说:“林教官,我觉得你这是在拿战士们的生命开玩笑!”

林一凡不肯让步,坚持说:“这种训练方法,不仅能够锻炼官兵过硬的枪法,还能培养出战友之间极大的信任。这个训练在国外是很受重视的。”

肖大虎大声地说:“林教官,这不是在德国,这是在中国的‘老虎营’。”

林一凡也有些激动地说:“但是我们的学员今后执行任务的时候随时都有可能碰到西方的特种兵,或者是他们培养的南韩特种兵。任何情况都有可能出现,包括我们的人被他们挟为人质,或者敌我的人员混杂在一起。碰到这种情况,我们该怎么办?如果不去训练他们过硬的枪法和心理素质,如果战友之间缺乏足够的信任,他们该如何处理?他们敢不敢开枪?”

大家都沉默了,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知道林一凡所说的情况确实经常会出现。尤其是在执行特殊任务的时候,面对着敌人训练有素的特种兵,更是随时又能碰到这样的情况。所有的人都陷入了思索。

郑郁风的脑海中又出现了林一凡面对猴子的情景,或许正是因为在德国接受过“信任射击”的训练,才使他有胆量也有把握开那一枪。但是他没有料到郑郁雄会突然出现在猴子的身前,毫厘之间的距离让郑郁雄倒下了,也让林一凡背负了沉重的心理负担,留下了终生遗憾。但是,那毕竟是意外,这种“信任射击”的必要性却是他一直坚信不疑的。

郑郁风经过认真思考后站起来说:“我没有接受过‘信任射击’的训练,但是我认为林教官的建议是必要的,也是正确的。‘老虎营’的战士们随时有可能碰到各种意想不到的复杂情况,他们有必要接受这种超常规的训练。”

没有人再提出不同意见,军部参谋长沉思了一会说:“我个人很认同你们提出的建议,但是这毕竟违背了我军一直坚持的训练规定,我需要向军长汇报今天的讨论结果后再给你们答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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