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怎么可能发疯？那不科学，也不道法。
胡翠花的愧疚感瞬间达到极限，再骗周睃她会内疚而死的，一时间只想说出真相：“前辈，其实我……”
“不必多说。”
周睃摆手打断胡翠花，葬送了一次知道真相的机会。
他正色道：“教授研究两界通道，是尽心尽力还是敷衍了事，我分辨得出来。我们是合作伙伴，将来仙凡互通，你还是妖仙的大功臣！我的法诀固然珍贵，比起妖仙重塑辉煌，又不算什么了。”
胡翠花张了张嘴，最终选择沉默。
一时冲动都是这样，来得快，去得更快。
周睃诚意满满，胡教授感动得无以复加，但真让周睃抓走慧完……这绝对不行！
祸害慧完，就是得罪庄锋。
以后还怎么愉快的给崔正义做小三？
再说了，妖仙抓慧完，可不是拿去煮了吃，也不是切片研究。他们是要协助慧完修成正果，趁机得好处——这跟当初的牛芬等妖怪有点类似。
固然，妖仙不是卑微的小妖怪，他们有足够的实力控制慧完。
换句话说，牛芬等人的想法是“沾光”，妖仙是要在天道变数中抢占先机，以进攻代替防守，确保好处拿到手，而不是被动的占点便宜。
然而无论如何，妖仙不会杀慧完。
那么，慧完修成正果，会对抓他的周睃，以及助纣为虐的胡翠花一笑泯恩仇？
即便慧完慈悲，庄锋可记仇得很。
小和尚对庄锋有多信赖，胡教授十分清楚。
总而言之，让周睃抓走慧完，胡翠花就惨了！考虑到天庭鸿蒙派的偌大名头，她跑到仙界都然并卵。当然了，周睃肯定也得完蛋。
周睃智商不行，胡教授却擅长逻辑分析。
于是感动先压住，理智占据上风。
周睃说道：“不过法诀太珍贵也是事实，轻易传授不符合天道法则。修行人都得先拜师，才能获得真传……”
胡翠花恍然，就说嘛，周睃不可能毫无条件的传授自己法诀。
“您是说，我必须拜你为师？”
周睃乐了：“妖怪又不讲道统传承，拜什么师？”
“那前辈的意思是……”
“你要立誓。”周睃说道，“心魔大誓。”
“这不可能！”胡翠花脱口而出。
周睃一愣：“为什么？”
“为什么？”胡翠花气笑了，“你让我认你为主，做你的奴仆，我当然不乐意。我虽然是个小小狐狸精，也是有尊严的！前辈，说好的合作伙伴呢？”
胡翠花的确很生气。
成天念叨大家是合作伙伴的周睃，忽然间让她立心誓认主，狐狸尾巴……好吧狐狸精这样形容别人太奇怪。总之，在胡翠花看来，周睃是妥妥的原形毕露。
“我说让你认主了？”周睃翻白眼。
“哈？”
“教授，论科学结合道法，一万个我也比不了你。但论对道法的了解，你还差得远呢。谁告诉你，心魔大誓只能用来认主？是鸿蒙派的老道吧？噗，他们懂个毛。”
难道不是这样？胡翠花迷惑。
“如果只能用来认主，干嘛叫心魔大誓，‘认主大誓’岂不是更恰当？”周睃哂笑道。
心魔大誓，是一种利用天道法则的玄妙手段。
由天道约束，任何人无法违背。
但心誓绝非只能用来签订不公平主仆协议，它是通用的。
哪怕学识渊博的卜拙、韦宜潇，都只懂以心誓认主，并且以为心誓只有认主功能，那是因为修行人能力有限，只能做到这点。
或者说，当初的神仙前辈们，知道修行人的最高水平，其他功能没卵用，干脆给省略了。
听了周睃的介绍，胡翠花才明白，原来卜拙也不是无所不知啊。
“对不起，我误会前辈了。”胡翠花讪笑。
周睃摆手：“误会不要紧，无知才可耻。教授研究两界通道，我就从不干涉，心甘情愿辅佐你，因为我有自知之明。”
“晚辈受教了。”
“我是神仙，主持任何心誓都没问题。修炼法诀太珍贵，如果不做约束传给你，我不甘心，也不符合天道平衡法则。所以，你必须立心誓对我做出承诺。”
“什么承诺？”
“首先，自然是未经我同意，不得外泄法诀。”
“这没问题。”
只要不是认主，胡教授能接受。
当然，如果周睃以武力强迫认主，估计胡翠花也做不到宁死不从。能认崔胖子为主，为何不能认周睃？好死不如赖活着，认主这种事，认着认着就习惯了嘛。
“其次，你必须保证，合作期间对我忠诚。”
胡翠花怔了怔。
周睃意味深长的笑：“教授，我是老实人，不是傻子。你真以为我会相信，修行人的占卜术强过神仙？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但这事不可能跟你无关。”
胡翠花张嘴想要争辩。
“省点口舌吧。”周睃说道，“我没有确切证据，所以不会惩罚你。咱们也仍然是合作伙伴，我甚至帮你突破真化形，对你怎样，你心里没点数吗？”
胡翠花叹口气：“前辈的诚意，我的确无话可说。”
“但发生了这种事，让我继续百分百信任你，那是强人所难。教授，我也需要你的诚意啊！”
胡翠花沉默不语。
“那么，请立誓吧。”周睃说道。
胡翠花抬起看周睃：“行，我可以立誓。”
周睃大悦：“好！”
随即双手翻飞，打出一道道令胡翠花眼花缭乱的法诀。不一会儿，心魔大誓的准备工作完成，两人周围隐隐有玄妙的气息回荡。
然后……两人就大眼瞪小眼起来。
半分钟后。
周睃终于忍不住了：“立誓呀，还等什么？”
胡翠花摊手：“立不了，没誓词。”
“什么玩意儿？”
“前辈，随口乱说多不靠谱，而且还容易出错，对不对？立誓得有拟定好的誓词，这样才能一气呵成。”
“咦，有道理……教授似乎挺有经验嘛。”
“还好，以前发过几次誓，呵呵。”
周睃找来纸笔拟誓词。
先前的准备工作，当然只能撤销了。心魔大誓本质上也是种法术，法力白白浪费。以周睃的修为，这点法力无所谓，关键是掐法诀忙活半天，结果根本没用上，怎么说也有点郁闷。
胡翠花犹豫了一下，凑上去观摩。
周睃的文采寥寥。
但誓言其实不需要文采，清晰明了就行。
不外泄法诀简单。
忠诚，定义就太宽泛了，具体怎样才算忠诚？
“前辈，我不想坑您，所以有些话必须说出来。”胡翠花对抓耳挠腮的周睃道，“您这样只写我要对你忠诚，真没多少约束力。”
“此话怎讲？”周睃茫然。
“忠诚是见仁见智的事，比如我对你撒谎，却认定这是对你好，算不算忠诚？根据心誓的特点，我认为天道应该会认可。”
“发誓方面你真的很有经验……”
“所以，您得拿出具体条款，而不是笼统的忠诚俩字。”胡翠花笑道，“只有这样，心誓才能起作用。”
“教授不愧是搞科学的。”周睃叹口气，“可是，我……咳咳，想不出具体条款怎么办？”
“晚辈可以帮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