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他咬断了自己的舌头。”塞努对于这位金色的死者毫无杀意,“他就要死了。”
泰隆以前看过一些刑侦小说,也算是知道咬断舌头是一种极其痛苦的死法。
咬断舌头本身并不会立刻死去,而是血液倒灌。。
他是被活活呛死的,并且死在自己的意志之下,这个过程会让他饱受痛苦。更可怕的是,杨克这个过程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泰隆沉默了一会儿,他收起了袖剑,同时将封好火漆的信件拿了起来。
两人就这么沉默着,直到过了很久以后,求死者才慢慢倒下。
泰隆伸出手去,为这位素未谋面的刺客盟友合眼。
在这一瞬间,泰隆萌生了一种想法。这个时代的圣殿骑士,也许糟糕的可怕。
屋外此时传来了卫兵喊叫的声音,大概是时间太久了,也发现了一点不对劲。
泰隆与海伦对视了一眼,几乎没有多余的思考,二人很有默契地分工合作。
在为杨克合眼后,脑海里也很快传来成就达成的提示音(连续三次为不甘的死者合眼)。
他立刻背起了死者的尸体,同时看看四周还有什么遗漏。
海伦将两枚烟雾药剂握在手心,随时准备投掷出去。
好在门本身就被加固,守卫的士兵就算发现了不对劲,一时半会也进不来。
泰隆和海伦猫着身子,很容易就回到了进来的下水道入口。
在搬开下水道的井盖后,海伦率先为其开路。
海蛇也紧紧跟在二人身后,慢慢地在肮脏的水道里游动。
“和你说一个关于双胞胎的故事吧。”
两人走了很长一段路。
海伦确定没有追兵后,才叹了一口气说,她的眉眼间似乎隐藏着暴雷,蓄势待发。
“在很久很久以前,格里芬家族出现了一对很奇特的双胞胎。
两人几乎同时出生,拥有几乎完全一样的外貌,但是性格上完全不同。
哥哥很安静,是一个喜欢看书和研究的美男子。
弟弟崇尚暴力,从小就喜欢惹麻烦。
他们拥有十分接近的天赋,但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哥哥所吸引。
因为哥哥成为了正式猎魔人,而精神力不达标的弟弟,便在周围人的讥笑中长大。
慢慢地,随着时间的流逝,弟弟的年纪越来越大,行为处事越来越偏激。
他看不起周围的一切,还学会了为大人物低头,也是出于这个目的,弟弟加入了圣殿骑士。
而哥哥为了完成某个研究,选择向教廷提交报告,到远方的乡下海岛‘维尼’去。”
海伦停顿了一下,她竖起耳朵慢慢地听着。
泰隆也注意到了细节,海伦不动了。
狭小的鹰眼视界里,光线变得越来越弱。
抚摸着肮脏,但是又布满崭新痕迹的下水道,海伦做了一个点头的动作,那条海蛇也围在了海伦身后,静静地爬行着。
“听说维尼在20年前,就是被看不起的垃圾地方。没有人整治的街道,大街上到处都是乱来的黑帮。”泰隆背着尸体说,“这是真的吗?”
“全都是真的。由于维尼在外海的哨站保护内,境内没有巨兽。过于安静的土地逐渐滋生了邪恶萌芽。
再加上帝国本身的重心不在这里,上层也不愿意将力量投到没有价值的地方。”海伦说起这段历史的时候有些不乐意,但是她还是努力说下去。
“说起来这条海蛇……”泰隆看着这条数据糟糕的海蛇,“它看起来不像是野生的动物,你是怎么纵容它跟着你的?”
“这也是我接下来要说的。”海伦不在意环境,用手指刮擦着海蛇的鳞片说,“这条海蛇是杨克的动物伙伴。”
“诶?”
“动物伙伴不全是战斗类型的,其中也有不擅长战斗的。我的塞巴斯蒂安也不是战斗类型。对了,甘道夫的巴巴托斯就是战斗型,你别看只是一只猫,单挑的话我不一定是对手。”
会吗?泰隆怎么想都脑补不出来,那只一口一个‘喵’结尾的懒猫,具有很强的战斗力。
“杨克只是一星猎魔人,而且是非战斗类型的炼金术士。他在成为一星猎魔人后,就只进行过一次狩猎,之后就钻心研究。而杨克所研究的课题,就是猎魔人天赋。”
海伦让泰隆停下,同时在黑暗中脱去手套——她以为泰隆的鹰眼只能用一次——很干脆地露出了猫头鹰的痕迹。
“由于杨克之前曾经失踪过一次,我推测,也是在那个时候,他被圣殿骑士抓了起来,但是看在杨克本身有炼金术天赋上,圣殿骑士并没将杨克杀死,而是选择了囚禁。
同时让在教廷本部的双胞胎兄弟前来维尼,用来代替了杨克本来的身份。杨克·格里芬以和他的双胞胎弟弟本来就长得很像,他们有着几乎相同的研究才能。”
“用弟弟来继续哥哥的研究?说起来这对双胞胎到底在研究什么?”泰隆看了一眼自己的左手手背,之前似乎有一道什么东西闪过,那速度太快,似乎只在电光石火之间,他也没有看得到。
塞努说那是一只猫,难道自己的天赋和猫有关?
“让准猎魔人成为猎魔人的炼金药剂。”海伦在黑暗中盯着左手说,“那个冒牌货认为,猎魔人天赋本身和秘银石的剂量没有关系。”
泰隆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
这点倒是塞努分析过,但是没有证据。
根据甘道夫和巴巴托斯的说法,每一个猎魔人都有自己的天赋。
但是觉醒天赋必须要秘银石,最好越大越好。
而在每一次的觉醒天赋仪式后,猎魔人几乎都没有消耗完自己的秘银石。
更可怕的是,那种秘银石变得徒有其表,除了亮色的外壳外,秘银石本身就成为了空壳,似乎里面的能量已经被蚕食掉了。
杨克并不是第一个怀疑的人,但他是第一个开始研究的低级猎魔人。
天赋与猎魔人之间的关系,是一个很特殊的研究课题。
在杨克被囚禁后,弟弟站在哥哥的肩膀上开始研究。
“之前进来的时候,我看到了三具不怎么完整的尸体。”
海伦听了也接着说道,“我也看见了,根据杨克的研究,他认为猎魔人的尸体也是一部分材料。”
听到海伦的说法,泰隆又想到了《刺客信条2》的达芬奇。
那名出名的画家在解剖学上也有所研究,一直购买尸体来研究。
而这里是被巨兽环绕的异世界。
杨克需要正式猎魔人的尸体来保证自己的正确性,可惜他到死都没有成功。
后来代替的弟弟,也卡在了研究上。
昨天晚上发生了类似‘巨兽幼体入侵’的事件后,双胞胎弟弟也迫不及待地运用自己的权力,将三名流氓解剖。
根据古老的传说,幻想种大多是脾气较好的类型,它们不会无缘无故攻击人类。
那三个倒霉蛋,正好撞枪口上了。
不管杨克有没有成功,都打算赌一赌。
根据之前杨克沾沾自喜的样子来看,似乎成功了。
“你知道的倒是挺多。”
“我不是说了吗?刺客组织在教廷也有线人,而且还是位高权重的那种。”
谈话间,二人一蛇终于离开了下水道。
由于之前走过一次,也不至于迷路,这次只用了不到5分钟,就走到了出海口。
明媚的阳光在出海口,肮脏的黑色液体,也逐渐涌入波澜壮阔的大海中,渐渐化为深蓝色,似乎一切的污秽都被海水所包容。
“泰隆?”
听到海伦叫唤,泰隆瞥了后者一样。
海伦依旧站在不见光的地方,而泰隆,早早地踏入了阳光之下。
“你已经知道了我们的秘密,你也知道了很多不应该知道的事情。”海伦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犹豫,泰隆能够听得出来,海伦似乎很不情愿。
“之前我有过想法,如果你不加入刺客兄弟会,我就把你杀掉,再研究你的尸体。”
泰隆闻言愣了愣,他知道海伦一定还有后话。
“但是在这几天的接触下来,发现你还不坏,至少可以保证人品。在接受我的提议后,还敢跟上来与我去杀人……”
海伦有点担心,泰隆是那种在帝国法律下生长的良好少年,对于杀人有着异常恐惧。
没错,他在刚刚是杀掉了那个假牧师,可是那又能说明什么呢?
关键时刻下不了手的刺客,确实存在。
仅仅杀一个人,还无法证明泰隆有成为刺客的资质。
鹰眼出现,能够灵活地使用袖剑,只是让泰隆少走很多弯路。
距离成为传说中的刺客大师,还有很长一条路要走。
“难道我看起来就像一个老实人,谁都可以欺负?”
“那谁知道呢?”海伦说完抬起头,她遮住刺眼的阳光说,“喂。我们不会成为敌人的,对吧?”
“宿主,她的心跳加快了。你的回答很重要,将决定海伦在接下来对你的态度。”
“这种时候还有其他选项吗?”泰隆努力做出一个不难看的表情,“只要你还活着,我们就不会是敌人。”
泰隆说完朝着杨克的尸体努了努嘴,“给杨克牧师一个体面的葬礼吧,他在黑暗中死去,作为刺客盟友,不应该有棺材什么的?”
“关于那封信。”海伦一直有保护好信件,以防止被弄湿,“如果我解读完毕,会给你一份拷贝。”
泰隆听了后摆摆手,他其实也很在意。
不过就在经手的时候,塞努已经扫描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