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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危言“困病”险丧命

吴霸山见瘸郎中说的在理,又看了一眼气色已明显好起来的夫人,自是觉得,“可不是嘛!俺也太敏感了些。直管听他说,要说的在理也就罢了;不然的话,老子把刚才所受的气一块跟他算了!”

他便大声说道:“嗨!俺又没堵住你的嘴。你咋就说,俺不让你说呢?说吧说吧,这山咋啦?”

瘸郎中闻说,自是暗暗窃喜,因为吴霸山已然被顺上了自己所设的话道上了。他慢慢的说道:“我不绕弯子,一张口便说这山不利治病。您说,这是为什么呀?”

“俺不知道!你就直说吧。”吴霸山邪起眼应道,瘸郎中则是虚实相用地与他说道,“不过,就是想试试您嘛。你要想听,我就说;要不想听,我就不说。但是这会咱就先不去说山,而是先说说别的吧。您要觉得老夫说得在理,就容老夫一路说下去;如觉得老夫是在糊弄您,您就只管将我送进了那个黑洞,这样可好?”

“好!这样最好。”吴霸山应道。

瘸郎中整理了一下药褡裢,又看了眼一旁的张婆子,然后说道:“方才,大寨主一再命我号脉。难不成,大寨主也懂这个?”他做了个号脉的样子。

“嗨,俺哪懂哪个呀!”吴霸山忙摆手说,并也做着号脉的样子问,“郎中不都这样嘛?”

瘸郎中笑笑说:“是啊,现今的郎中都爱这样。所以也怨不得大寨主一个劲地命我号脉啦。”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说来,这号脉不过是‘望闻问切’中的一种,所谓‘四诊合参’才是上上之法。而且在‘四法’之中又以‘望法’惟高。不瞒您说,老夫替人看病,不只是看其人之病,亦看其人生养之环境。所以,在您替老夫取去了那黑布罩的一刻起,老夫就已在视诊了。”

“哦!俺说呢?”吴霸山恍然道,“不见你号脉,就给夫人用药。原来是早望出来啦!唔~,有些意思。”他颇饶有兴趣地进一步问道,“哪这接下来就是‘问法’和‘切法’喽?”

“那可不一定。”瘸郎中摆了下手说,“虽说是‘四诊合参’,但并不是非要依着顺序来。这往下是‘问’是‘切’?还要视患者的情形定。”恰此时夫人醒来,并小声地讨水喝。瘸郎中“嗯”了一声说,“夫人已小养了一会,但尚难言语;老夫就先为她把把脉吧。”吴霸山闻说,仍就觉得这才是看病,即高兴应道,“好!把脉,赶紧的。”瘸郎中却是微微笑道,“我们这些个跑郎中的,大多爱在问诊前说上一句,您要信我的话(方),用我的药;不信就……”

“就另请高呗。”吴霸山不等郎中说完便横插了一句,瘸郎中点点头说,“哪老夫这就为夫人把过脉。待把过,咱再来问症。到时,您便看老夫说的可是与夫人的感受对上喽?”

“好好好,这样最好!”吴霸山直点头同意,并把个椅子搬到夫人的床前,以便见证。

自古便有“医卜同源。”瘸郎中虽为医者,但有时也能替人面相。他见吴霸山身材魁梧,一副紫膛脸,且是吊眼、鹰勾鼻、外翻唇的面相;加之此人说话时而沉稳、时而乖张,便度他是个狡诈、贼害无常且颇为务实的人。所以,要想在特定的状态下与这种人打好交道,不只是要察言观色,还要因势利导,更要谨慎小心,千万别叫他起了疑心。一旦令他有了疑心,局面会非很糟的,尤其是彻底地失去了他的信任,更会有性命之虞。

瘸郎中从药褡裢中取出一“小枕”,再移步到夫人床前。坐下后,他轻声说道:“夫人,请稍抬手。”话毕,便展指搭脉,;见他微目虚向,时而两眼上翻,时而侧耳闭目;时而双眉紧锁,时而面容舒朗;时而…总之,其神情忽阴忽朗,而一旁的吴霸山和张婆子也是看得紧张兮兮,无以揣度?

终于,瘸郎中长舒了口气,收回小枕,并轻捻着胡须说道:“无碍,无大碍!夫人就是……”

“是啥?你快说!”吴霸山迫不及待地问道,瘸郎中却是不慌不忙地说了俩字“困的”。

“困…困的?”吴霸山颇为怅然,又大为困惑地说,“这算是啥病嘛?俺咋一点也听不懂呢!”瘸郎中却是很不以为然的说,“‘困的’,就是久困成病的意思嘛!说白了,夫人的病就是被此山困出来的。我说,您咋连这都听不懂呢?”

吴霸山的脸立时涨得紫红。要知道,关于夫人病因,他可是听过各种各样的表述。诸如:温热痰湿、阴邪湿重、血淤气阻、阴阳失和,等等。所谓“久病成医”,吴霸山因常年陪同夫人看病,其中的病因、医理也算了解不少,可就是不曾听说过这么个病——“困的”。

再则,夫人从来就是自由的。虽说,她独住在这西山上,吴霸山也特为她配备忠诚的护随,可是她但要去哪儿尽由自己主张,从来没那个人敢拦她半步。而且他还没少鼓捣着张婆子多带夫人外出走走,便夫人那儿也不愿去。此刻,吴霸山把“困的”二字更多的理解成了他对夫人的行动限制。

吴霸山不由的勃然大怒,他“噌”的站起,指着瘸郎中骂道:“一派胡言!你个江湖骗子,敢在老子面前故弄玄虚!”

他来回的走了几步,然后站下说:“老子可以告诉你,夫人一向活得自在!你却说她是‘困的’!好歹她也咱这的压寨夫人!哼哼,”突然,他大声问道,“俺问你,谁敢困她?”

“谁敢?”瘸郎中竟也不示弱的大声地应道,“天敢,地敢!你就是个天王老子,也有那敢于冒犯的人!”

“你你…你个狂妄的瘸佬儿!”吴霸山被激惹的青筋暴起,他怒指着瘸郎中声调颤抖的骂道,“老…老子忍了你好…好久啦!”

吴霸山这一点不假。先前为号脉的事他就窝过一肚子的气,当下郎中又来了这么句“你就是个天王老子,也有那敢于冒犯的人”的话,更是戳在了他的痛处。毕竟,“议事堂”上被麻五六、黑老三等冒犯的愤恨还积在心头,这会又多了个不识好歹的瘸郎中,吴霸山是越想越憋得慌,越想越加狂怒。

他猛然抄起桌上的枪,边走边声音颤颤地重复着瘸郎中的话道:“啊啊~,天敢哪~,地敢,还~还有啊?呃呃,就…就是那敢于冒犯的人!……”

张婆子可是见识过“不怕山怒,就怕山颤”话儿的可怕!她可是亲眼见过大寨主颤颤的发笑后一枪毙人的可怕情形。所以她一见着吴霸山这副模样便吓得两手叩在嘴上,哆嗦地小声的念叨:“哎哟哟,寨主爷诶!您可千万别笑哇,别笑别笑…千万别~”

可就在张婆子念叨之际,吴霸山突然颤颤的干笑起来,且笑声是既刺耳又钻心,直把个张婆子吓得死闭眼起来,恐惧的直念道:“噢哟哟!死人了,要死人了!这可咋好啊?”

“好了,你可以走啦。”吴霸山戛然止住那钻心刺耳的笑声,把枪重重的放回到桌上,目光寒冷的说了这么一句。瘸郎中闻说,身子不禁猛的哆嗦了一下,意识道吴霸山已动了杀机。

他狠劲捏了一把那残腿,颇后悔的暗责道:“唉,急了!太急啦。”又兀自不甘地叹道,“唉,真是人有千算,天叫一算哪!认命吧。”

他缓缓站起语有所指地念道:“困,就是闷;闷,就是困哪。”颇不耐烦的吴霸山则是厉声驱赶道,“你少啰嗦!快走快走。”瘸郎中无奈地摇了摇头,绝望地向外走去;吴霸山把枪拿起,冲着瘸郎中的后背慢慢地瞄去……

此刻,或许是受到了瘸郎中那“困,就是闷;闷,就是困”的暗示,忽然倍感胸闷的夫人急切地喊道:“不要呀!寨主爷,不要。”她难受得一边抓扯着衣服,一边气喘着呼喊,“俺闷!俺好闷哪。俺要听…听郎中说。俺闷,俺好闷啊!”一旁闻说了的张婆子,这才敢睁开眼来;吴霸山则忙放下枪来,来到夫人床前,并替掖了掖被子。夫人却是催促道,“咋…咋还不快叫住他呀?俺要听…听哪!”

“哎哎,俺这就把他叫住。”说着,张婆子跑去拉住了瘸郎中。吴霸山也大声唤道,“郎中留步!”说着,便忙安慰夫人,“你莫急嘛!俺不过是想试他一试。其实,俺也想听呢。”

他嘿嘿笑笑,即向瘸冲郎中问道:“郎中,没吓着你吧?”并高声埋怨道,“嗨!你可不能全别怪俺。要怪呀,还就得怪那些没本事的郎中。一个个的,尽是些骗子!”又看了一眼颇显委屈的瘸郎中说,“好啦,你说吧。”

“好险啊!”张婆子不由小声念叨一声,瘸郎中则是暗自庆幸道,“惭愧!”他慢慢地回到座上,心有余悸的暗自责道,“适才,若不是夫人及时出声,老夫死矣。唉,险些便落得个‘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啊!看来这事,还就得宁慢勿急呀。”

他瞥了一眼吴霸山,稳定了一下心绪,重拾自信地默默念道,“哼!老夫既已知是瘴毒作怪,又何愁不晓‘祛毒’之法?”

所谓瘴毒又名瘴气,易生于阴湿积腐之地,四季皆有生发。且四季之中,春夏最盛,而一日之中又以昏晨为浓。

自娶得了中意的压寨夫人后,吴霸山颇为欣慰与心满意足,却也平添了更多的担忧。他既怕夫人难对自己真心,更怕弟兄们责怪自己重色轻友,使弟兄们因此生分。毕竟老寨主酷蛟的那条“来去赤条条,无牵又无挂”的说教,已牢牢地嵌在了每一个弟兄的心灵深处。正是有此顾虑,他才把夫人养在了景色秀美、距离大寨较远的西山,而自己则时常回到大寨和弟兄们住在一起。夫人哪儿,通常他也只是一月之内只回去住那么一两晚。

夫人颇是个善解人意的女人,她晓得大寨主的心思,理解他;故而她也很少步出西山。偏他们的屋子恰好处在那风来风去的常口上。所以,但有瘴气袭来,夫人必然每每深受其害,吴霸山却多能避过。日子一久,受瘴毒所侵,夫人体内元气自是日渐耗损,人也就落得个不死不活的模样儿了。

说来,在夫人之前,吴霸山曾硬娶了个小名叫“慧儿”的女人,也是养在这西山上,不久便死。死前她那模样儿,也似这夫人现在的这副病样。所以,当吴霸山见着夫人也如从前死去的慧儿一样时,自是非常焦急、忧虑,更无心于寨中事务。为了治得夫人的病,他找过不少郎中,还让夫人服过一些所谓的灵丹妙药,甚至还请来法师作法,但都不管用。于是对待郎中,他不管是请来的还是抓来的,但要治不来的就送入洞里关了,到现在都关了十多个郎中,可还是没有一个能治得夫人的病。显然,他已把夫人的病痛与自身的怨气全都泄在了那些倒霉的郎中身上了。

如今,他把这最大,也是最后的希望全押在了瘸郎中身上了。可他却诊出这么个闻所未闻的病症——“困的”!这如何叫他不大为狂怒,更何况是在他心境最差的时候。可能说要不是夫人及时吭声,瘸郎中此刻已在黄泉路上了。

侥幸逃过一劫的瘸郎中回到座上,却是老大委屈地抱怨道:“我都说过了,您得让我把话一路说完。我就怕您不信我嘛!果然是这样。唉!您呀,还不如这就放我走吧?”

吴霸山忙摆手说:“别别别,别呀,郎中!俺不过是想试你一下。好啦,你说吧;只要夫人信,俺就信。”

瘸郎中也已显得乖巧了,他作出理解的样子说:“诶~,大寨主这话也算是说得实在了。都说‘这鞋子挤不挤,只有脚知道。’同样的,这病人哪儿不舒服,自然是患者最清楚。所以啊,您只管往下看,看看老夫的诊断是否与夫人的感觉对症?”

“嗯,你刚才也这么说过,怪俺急啦。”吴霸山忙表示说,“好,俺听着。”瘸郎中即转过身,冲张婆子问,“婆子,夫人犯病前,可是好端端的;不过但要犯病,那可是说来就来、说犯就犯?而且多是胸闷气紧,咳喘不断?”

“是啊是啊,真是这样的呢!”张婆子连忙点头说,“多会儿,俺正和夫人聊着话儿,也不知咋的,好端端的,就上不来气了。一张脸,煞白煞白的,就像要断气似的,吓死人啦!不知怎的?”她下意识地捂住心口,看了一眼吴霸山说,“见夫人难受,俺这心哪!也直急得胸闷难受。”吴霸山也一旁附和道,“俺替她难过时,也这样。”

其实,他俩的感受皆是中毒反应,只是他俩不知道而已。再就是因为他二人的元气旺盛,又非经常遇着瘴气,这才不致有过重的反应。

不过,吴霸山听了张婆子的叙述后却把她的这种反应视为是对夫人的忠诚了。因为自己也有这种反应,而自己绝对是对夫人太痴爱的原故;可张婆子,她不过是个仆人,却也能有和自己一样的感受,若非忠心,岂能如此。为此,他满意地看了眼张婆子。

瘸郎中当然知晓这其中原故,只是认为还不是点明的时候,因而听他俩说罢也就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冲张婆子问道:“哪我再问你,近来,注意!我说的只是近来,夫人再犯起病时多伴有呕吐,且吐得尽是黄水?更糟糕的是有晕厥的情况出现?”

“哎呀!还真就是这样呢。”张婆子闻说即点头应道,“上月,就上月十五到这个月的二十八,夫人就晕厥过三次。”又不无遗憾的叹道,“唉,请来的郎中也只是用针将她扎醒。说来,夫人不知服过了少多的方子,可就是治不好!”

“是啊!”吴霸山则蹙起眉头一旁说道,“就为这,俺已有好长一段时间不往东边去啦。”他说的“东边”是指山寨大营。因想起了今议事堂不欢而散的情形,不由地叹息道,“唉!跟弟兄们都生分了,都开始对俺不满了。”

瘸郎中留意着吴霸山的表情变化,并安慰他说:“大寨主无须自责!守护好自家的女人,乃是男人的本分。好啦,我该问夫人话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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