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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施妙方郎中辞匪窝

一旁的瘸郎中看出夫人这是急火攻心所致,便忙替她揉按了几处理气消火的穴位,渐渐的夫人便平静了下来。她长舒了口气,依偎在吴霸山厚实的胸膛上;张婆子替她拭去脸上的虚汗,然后扶她躺下。

霍然间,山头又现晴朗。

吴霸山站起身来,望着那块飘远的黑云,坚定的说道:“为了夫人,俺啥都舍得!离开,咱明儿就下山。”

他忙对瘸郎中说:“刚才,守卫的话你也听见了。不满你说,这山上的事儿是已越发复杂了。俺想好了,你这就下山。俺差人送你,省得他们找事。尤其是哪黑老三!”

此刻,瘸郎中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万没想到这“治病降魔”的妙方,竟会见效如此之快!他很激动,并忙不迭失的说道:“哪,我再为夫人备个方子。就是…就是把些姜、葱捣碎,煮后热呷。”

吴霸山却摆起手说:“不用了,明一早俺就和麻五六说。你先走,俺们随后也走。”

他长舒了口气,很是动情地看着夫人说:“夫人哪!俺亏欠你太多。这么多年,俺一直就没好好地陪过你。”又长叹道,“唉!这钻山沟的日子俺早就过够了。说实在话,俺这辈子就俩心愿,一是能守着老娘尽孝;二是——”

“多生娃!”夫人抢先说了,又爽快地笑出声来。

“对,多生娃!”吴霸山愉快的看着夫人。说实在的,他已经很长时间不曾见过夫人如此欢笑、爽心了。吴霸山由衷的大笑起来,张婆子则是笑逐颜开,瘸郎中颔首笑来,并满意地望着众人。

可是正在大家都颇感轻松、愉快的时候,守卫又跑了来,并再次毕恭毕敬地报告道:“大寨主,范师爷求见。”

吴霸山一听是范有才,刻心头蹿火,阴着脸怒骂道:“他娘的!这个见风使船的家伙。老子如此信他,他却和麻五六、黑老三搞到了一块。娘卖皮的!老子正想找他算账,他倒自己送上门啦。放他进来!”

吴霸山冲守卫吼道;而范师爷此来正是为落实他们的那个“夺其所爱,激其怒变”计策。

其实,门卫先前来报就是他仨这一“计策”中的第一步。即,假意用“夺其所爱”的手段来试探吴霸山对那郎中的态度。果然经过试探,他们肯定了大寨主对这位瘸郎中倚重。因此,又开始了这第二步,即,逼急吴霸山,以便生事,再从中取事。也就是所谓的“激其怒变”。

可在实施这第二步时,他仨人都知道这很关键,也很冒险。因此,在由谁去执行这个问题上,仨人颇感为难。最终还是范师爷同意自己走此一趟,才算破了这难题。当然,范师爷并不是不怕死,而是他已为自己备了一套足可自保的方案。也就是说,他算是有备而来吧。可即便如此他仍不免提一路的心吊胆。

范有才被大寨的吼声吓得真想转身跑回去,可脚下不一小步一小步地往里走去。他在距吴霸山还有七八步远时就拱手行礼道:“大寨主!小的……”

“小你娘个蛋!”吴霸山不等他往下说,即骂道,“你他娘的就别跟老子小的小的啦!嘿嘿,说来你好歹你也是个爷呀,啊?是他个狗娘养的范师爷!”说着,上去抽了范有才一个耳光。

其实,对范有才此来的目的吴霸山已猜到多少。他甩了甩手,努力按住心头的怒火,并掏出枪来摆弄着说:“你不是总觉得自己能掐会算吗?来,今你就给自己算算,看看是凶是吉?”

“这…这那好说呀?”范有才哭丧着脸暗自担心道,“我要说凶,他便成全了我;我要说吉,他便说我算错了,还是给我一枪。完了!今是要撞枪眼了。”

范有才只能硬着头皮,扮作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说:“嘿嘿,我那会算哪!小的是吉是凶,哪还不是大寨主一句话?”

“那好,老子这就毙了你!”吴霸山猛的将大机头一搬,子弹上膛,咬牙切齿地顶着范有才的脑门恶声说,“你个养不熟的狼玩意!今俺就让你自个去拍阎王爷的门!”说着便要扣动板机。

范师爷吓得慌忙跪地,并就势把个脑门滑过枪口,直哀声告饶道:“哎哟哟,大寨主!我我…我一直是忠心的呀!你误会我了,求您饶了我吧?”他仰起头,故作神秘的说道,“大寨主,我来是有重要事儿向您报告的。”

“瞧你这尿裤相!”吴霸山就是要狠狠的吓他一下,他把枪收起颇不耐烦的喝道,“行啦!俺今不想杀人,也不想听你啰嗦。你就直说吧,啥事?”

范师爷还就是个极善见风使舵的家伙。为保住性命,他先以跪下的方法巧妙避开顶在脑门上的枪口,并准着以告发麻五六、黑老三意图谋反以换取自己的活路。没想到,吴霸山竟这样放过了他。

他慌忙爬起,连声称谢道:“多谢大寨主不杀之恩!多谢,多谢!”吴霸山却是鄙视的叱道,“够啦!啥事,快说。”范有才仍是心有余悸地小声说,“是…是二寨主让我过来稍话的。”他瞟了一眼屋里的瘸郎中,又凑近吴霸山小声的示意道,“大寨主,您…您可否借一步说话?”

“你个死皮条子!还敢跟老子提要求?”吴霸山厌憎地看着范师爷,可想了下后还是同意道,“唔,那咱就过那边去吧。”范有才再次看了眼正盯着这儿的瘸郎中,然后跟着吴霸山走到一旁,并附耳小声道,“近日,咱寨上将有重大行动。二寨主和三寨主特让我跟您说,为防泄密,请大寨主先把那郎中交给三寨主看管。三寨主还命我,这…这就把人带走。”

“胡扯!”吴霸山大怒道,“尽他娘的胡扯!他不过是一个郎中,泄啥密呀?”“是啊,我也是这么说的。”师爷也假意地说道,“可是二寨主和三寨主非说,此次行动非比寻常。尤其是三寨主,他还一再声强调……”

“你不必再说了!”吴霸山把手一摆,又长叹道,“唉!其实俺早就心灰意懒了。往后,俺啥事都不管啦。那个‘共御共存’之策你们要废就废吧。”

“不过,郎中是俺请来的。”突然,他目光冷峻地盯着范师爷说,“你要想把他带走?哼哼,除非先把俺这大寨主给废了!”

“不敢不敢!谁敢废您大寨主啊。”范师爷慌忙摆起手说,“只是三寨主非要说,他可是职责所在,不好徇私。而且,他那脾性您也知道。”

吴霸山顿时怒道:“哼,老子当然知道。今要不是大伙拦着,老子就一枪…”因想到再提这事已没意思,他便改口说,“你说是黑三的意思?嘿嘿,依俺看哪,多半是麻五六的主意。”

“五六啊、麻五六!你小子何苦这般急呢?”吴霸山愤懑且失望仰天叹道,随即冲范有才骂道,“你也不是个好鸟。滚吧!你就跟他俩说,郎中是俺请来的,他俩有种的就自个来要!”

范师爷见说心下暗喜,这就是他们所要的“激其怒变”。可他仍不识趣的试探道:“大寨主!您犯不着为了一个郎中,坏了这山寨的规矩,更没必要为他而徇私嘛!而且来日议事…”已怒极了的吴霸山不等他把话说完,即狠劲地掴了他一嘴巴,厉声叱道,“滚!再不滚,老子这就做了你!”

范师爷吓得捂着热辣辣的半张脸,慌忙逃去。可他刚跑去不远,又被叫了回来。

吴霸山让他等着,然后进屋问瘸郎中要来了纸笔,并草草的写了几行字、折好,交给了范师爷。

他望了一眼神情紧张的瘸郎中,又语气委婉的与范师爷说:“老子就再不为难你们了。你把这交五六,他会欢喜的。”范师爷接着纸条,并诺诺的应道,“哎,那我去啦,我去啦。”

范师爷去远后,吴霸山哂笑着冲其背影说道:“嘿嘿,麻五六的那点心思俺比谁都清楚。”突然,他敛住笑容,神情严肃地回到瘸郎中身旁说,“郎中,夫人的事你可是打过保票的!”并急切地要求道,“再者,你见多识广。你这就给俺指个可去的地方吧?”

瘸郎中却是低头,并不答他,还一个劲地揉着他的那条残腿。吴霸山猜他准是为刚才那纸条子担心,而且怀疑自己另有企图,便大声的保证说:“郎中,你放心。俺说话算数,保证送你下山!”更指着山下说,“还有,哪些关着的人也都放了。”

“好!”瘸郎中抬起头,慢慢地说道,“大寨主,我知您是个言而有信的人;而我也是个说话算数的人。”他环顾着阴暗的屋子,并诚恳地说道,“我说过,只要您信我,不只夫人的身子会好,你们也终会抱上娃儿的。”又顿了一下说,“其实,我也料到您会有此一问。而我呢,也都替你们想好了。”

“不过——”他突然话锋一转,并盯着吴霸山主,“有件事,您得先答应我?”“啥事?”吴霸山急切的应道,“你说吧,俺全答应!”

“其实,也不是啥难事。”瘸郎中显得有些伤感,他望着吴霸山,恳切的说道,“您一定要记住!不论以后你们到了哪儿,切不可提起我这个瘸郎中!尤其是到了灸-里-镇!”

他提及故乡的地名时,竟是一字一顿地说出了这三个字。吴霸山听了却是低着头,并学着瘸郎中的语气一再念道:“灸-里-镇?灸-里-镇?……”

夫人瞧他只顾着反复的念叨着,忙一旁提醒道:“寨主爷,您一劲的嘟囔啥呢?”吴霸山忙抬起头,见夫人正冲他丢眼色,这才冲瘸郎中拍着胸脯说,“郎中,你放心!俺不说,到那儿也不说。”又对屋子的人说,“俺们都不说!”

瘸郎中满意的捋了下胡须,轻声说道:“距此向东南约一千二百里处有两地可选。一是‘灸里镇’,二是‘仓满城’。对二位来说,可谓是‘灸里生丁,仓满旺财。’”并进一步解释说,“二位若是求财,当选仓满城;若想生丁,则应往灸里镇。在此我可以直接告诉二位,不论你们去哪,夫人的身子最终是会养好的。”并又再叮嘱说,“但是,你们可千万别忘了答应过我的话。尤其是到了哪‘灸里镇’!”

“行行行!俺们啥都不说,你只管放心好啦。”吴霸山再次保证道,并又如先前的模样踱着步子来回的念道,“仓满旺财,灸里生丁;灸里生丁,仓满旺财。……”说着,他突然收住脚步,并坚定地冲瘸郎中说,“行,俺就依先生言!”瘸郎中也满怀希望的冲他问道,“哪,我何时下山?”又指向关着郎中的山洞说,“还有他们。”

“下山?”吴霸山先是一愣,又学着瘸郎中语气说道,“还有他们。”说着,竟蹙眉歪嘴地狂笑起来。

瘸郎中见状,惊得用手指着吴霸山颤声喊道:“你!你你…你。”吴霸山却是望着怒指的瘸郎中狂笑不止。

其实,他心底苦涩难舍得很。刚才那种反复絮絮叨叨的表现就是这种苦涩难舍心态的反应。一想到即将告别这个摸爬滚打了大半生的地方时,他感到凄惶,不禁悲从中来。也正为此故,当郎中那“下山”的话一出,便再次触动了他的心思。

所谓“喜极而泣,悲极而狂。”吴霸山心中忽喜忽悲的交替冲撞,他才不及回答瘸郎中的问话便狂笑起来。同时,他也是心有不甘啊!只是,他的这副模样却把瘸郎中吓得够呛,误把这种狂笑看作了变卦。

吴霸山渐渐地止住笑声,并按下瘸郎中的手说:“郎中啊!你只管放心,俺是不会变卦的;俺只是心有不甘呐!”说完,那眼中苦涩的泪水淌了下来。

“不瞒你说,这‘仓满旺财’的话让俺好想老娘啊!”他拭去眼角上的泪花,动情的说,“俺打小就离开了家。两前年俺才找到了娘!唉,想来这最对不住的,就是俺老娘啦!”瘸郎中也因此勾起了往事,但他却静静的听着。

吴霸山回忆着说:“见到娘时,俺才懂啥叫‘孩儿’!俺爹没了,再没机会像别的孩儿那样叫爹啦!诶诶,幸好俺还有娘。可俺…可俺…”他一时哽咽住了。

他狠劲地长喘了口气,随即咧嘴笑道:“呵呵,娘劝过俺,要俺离开这。她说,俺六七岁时找相师给算过一卦,那相师说俺命合商贾。嘿嘿,你刚说的‘仓满旺财’可不就是对上了么!”

他平下心来,轻松的对大家说:“俺决定了,就去仓满城。”瘸郎中则摇了摇头说,“唉!您这么个笑法,差点没把我吓死。”忽然,他想到了刚才的那位师爷,并觉得此人阴险狡诈,便极不放心地问道,“大寨主,方才那人不是说要…要带我走吗?”

吴霸山摆起手说:“你大可不必再为这个但心啦。其实,他们并不是真想带你走,而是拿你来逼迫俺的。”并进一步说道,“跟你说吧,他几个嫌俺碍事,一再想着法子挤兑俺。不过,俺已把这仨野狗喂饱了。这会呀,你就是只窜到他仨跟前的耗子,人空也懒得多瞅你一眼。放心吧,没事啦!”

他冷笑了一声,并心有不甘的嘲讽道:“哼哼!他个麻五六哇,也就是个志大才疏家伙。小子屁股一撅,俺就知他要拉几个粪蛋。”

吴霸山看了眼瘸郎中说:“不瞒你说,今一早,他三个就给俺演了出‘逼宫’的大戏,可惜没演好。只是,刚才俺的哪张纸条倒是成全了他们。”

瘸郎中闻说,这才意识到他那“治病降魔”的妙方能够见效如此之快,还多亏了匪窝里的“生邪”。可他却装着不明的样子摇问道:“您说的这些,我听不太懂?”

吴霸山笑了笑,并看着瘸郎中说:“俺想,一会儿自有人把个下山的‘令牌’送来。嘿嘿,到时你就懂啦。”

他又主动的说起了那些被他关押在山洞里的郎中,并略带愧疚地说道:“郎中啊!被俺关的那些人,实在是急出来的。呵呵,可以说无奈之举,无奈之举呀!不过,你放心,明一早俺就全放了他们。”

“哪我就先替他们,谢过大寨主啦!”瘸郎中拱手谢道,吴霸山摆起手说,“甭谢!这事呀,还就怪他们的医术不行。”这便是吴霸山的匪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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