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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来人

来救妖的确实就是朱标。

他与张中、周颠两人, 加上橘非一只猫,在告别赵轻涯和木十三后,日夜兼程, 紧赶慢赶,终于来得还不算太迟。

见到张定边抬手就要劈妖, 本着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这一观念,在千钧一发之际将其救了下来。

他脸上的这块和夜行衣配套的面罩, 还是临走时从赵轻涯那里取来的,没想到真的派上了用场。

只是此事到底还是准备不周了, 回去以后该专门定做一个面具用来隐藏身份, 抛却实不实用的问题,那可比一块布强多了,先帅了再说。

朱标的五感随着修行早已十分敏锐, 不是凡人可以比的,加上此刻他有心留意各方情况, 自然就听到了朱文正那声咬牙切齿的私语。

堂哥还真是挺执着的。这场仗都打成这样了,人脑子都要打成狗脑子了, 竟然还对自己有这么深的感情。

想想还有些感动。

看着不远处的陈友谅,朱标不自觉地想到一些别的可能。虽说按照大道自然的规矩,为官不可修行, 修行不能为官, 人修两道强行干涉会有严重的惩罚, 但自己是个特殊例子, 也就是说……

若是朱标亲自来插手这一场仗, 是不会像高百龄那样被雷劈的。

本来是不明白先生为何说自己能改变战局的——这里也没有龙,现在看来倒有几分清楚,张定边可以打, 陈友谅自然也可以打,不仅可以打,还可以杀!

杀了他,洪都哪里还需要再守?

先生说的是不是就是这个意思?

上次龙湾之战自己尚且年幼,法力也不甚充足,这一次总没问题。

扇子察觉到朱标的心意,在袖中颤动起来,迫不及待地要冲出来大显身手。它的自我意识还不成熟,但已经具备了基本的情绪,在主人有强烈的想法下,尤其突显。

温润的竹制触感重新出现在朱标手上,他只斩过妖,还没有杀过人,但是为了老朱同志的大业,为了将士,为了大明帝国,为了自己,这次的尝试也不是不可以!

思来想去,琢磨了一大堆,在现实里也不过短短几瞬罢了。朱标咬着牙,一不做二不休,真的动了杀心。

扇子自发展开,周身清气环绕,霎时间成为一把长剑,浮在半空中,剑尖对准了陈友谅,嗡嗡作响,跃跃欲试。

张定边突然感觉到一阵寒意自脚底升起,好像有凉风贴着脊椎在吹一般,浑身一个激灵,根根汗毛竖起。

他用堪比野兽的直觉下意识地行动,向陈友谅扑过去,大声示警道:“陛下!陛下躲开!”

陈友谅神色迷茫,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见长空之中一柄剑好似闪电一般,越来越快,朝着自己疾刺过来,因为速度太快的原因,竟还伴随着破空声。

他还在马上,哪里能够拔腿跑开。而人在遇到极致的危险时,又怎么还能管得了那么多,陈友谅手一紧扯动了缰绳,双腿一夹,就要操控着马逃走。

可马到底也是生灵,因着它是动物的原因,要比人还更敏感一些,察觉到仙器上所附着的杀气与法力,根本动弹不得。

陈友谅这么一扯、一夹,直接将它的绷紧的神经扯断,健马嘶鸣起来,人立而起,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四条腿尽数折断,发出几道清脆的声响。

随着这么突然的事情发生,陈友谅也狼狈的自马鞍上摔落下来,被甩出去好几丈远,噼噼啪啪地在尘土里滚了好几圈,甲胄头盔,还有那猩红的披风,全都乱做了一团。

张定边先是一惊,后又狂喜。被甩出去被剑命中要好上太多,现在陛下顶多受些小伤,不会有性命之忧。

但他到底还是把一切想简单了。

扇子所化的长剑在空中一停,重新校准陈友谅的身影,又快又狠地扎了下去。

“陛下再躲!”张定边惊呼道。

陈友谅才从刚刚的攻击中幸存下来,风沙迷住了眼睛也来不及收拾,就听到张定边一声嘶哑的呐喊,赶紧又是一滚,滚出去好远。

“铮——”

长剑插入土中,剑尾摇晃几下,刺了个空。

但它很快重新飞起,银光闪过,追着陈友谅又是攻去。

这下的攻击陈友谅是怎么也躲不过去,他的武器甚至还在那匹已经废掉的马身上,浑身上下毫无能够拿来抵挡的物品,最后竟只能抬起胳膊挡住了脸。

“锵!”

朱标并指成剑,操控着折扇向下压去。

黄沙弥漫,几乎遮住了所有人的视线。可是朱标的眼睛早就闪起金光,看得通透,在陈友谅就要身死的一瞬间,一个惨白的人影从地下突然冒出,分开两层土浪,拿着一根铁笔抗住了剑光的斩击。

高百龄!

斩!

朱标加大了法力的输出,手逐渐颤抖起来,一边发抖,一边拼命向下压去。

朱标的天赋再高,也掩盖不住年纪太小的缺憾,他修炼起来虽事半功倍,可是法力的积累远远不足。

而高百龄表面上是个青年,实则却很有可能是活了不知道多久的邪修,人老成精,底蕴深厚。虽然因为龙湾之战伤到了根本,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一时间让朱标奈何不得。

我看你能扛多久!朱标突然收了力道,将手一抬,剑锋一转,重新从侧面斩过去,他现在虽然要稍弱一点,却有个决定性的优点。

他是特殊的。

他的插手在天道看来,是战争自然而然的一部分,而高百龄与朱标的抗衡,却需要时时刻刻承受着干扰人道气运的压力,时间一长,就会再度迎来一次反噬,到时候哪怕是太阳变成方的,月亮变成三角的,他也不可能活。

叮叮叮。

当当当。

兵器与兵器的碰撞声不绝于耳,长剑与铁笔相互攻击,一人近身,一人远控,打的不可开接,偌大的战场,一时间成了他们两个的独角戏。

从城墙角,在到半空,甚至是两军阵前,他们就这样一直打了过去,速度之快只剩下一道道残影。

因为修士的身份而不得不在一旁观战的张中和周颠二人,吓得下巴都要掉了。

他们二人正立在城外山坡的一棵树上,明明是踩在树顶的脆弱枝丫上,却轻的仿佛二两棉花,对身下的槐树毫无影响。

“贫,咳,贫道的徒弟果然厉害。”张中面上笑得爽朗得意,暗地里实则都快要握不住手里的拂尘,嘴角更是轻微地抽搐,完全不明白朱标这是怎么练的。

自己留下的那本秘籍好是好,但好像也没有好到如此的程度吧?

好家伙,这才几年,就已经能和邪修打架了,和用了肥料似的,时间再长些,我怕不是要反过来变成徒弟!

周颠也是被朱标表现出来的战斗力吓到了,他一开始本想着,朱标若是不敌,自己拼个粉身碎骨,也要把人救下来的。

现在他只怀疑,并在心里盘算自己是不是能打过朱标……需知道,他可是并不擅长打架,会的多是占卜测定之事,重在技巧上头。

“我看我们还是早做准备。”周颠道,“不提公子的年纪,从刘伯温给我们讲的故事来看,此人心思歹毒,无恶不作,受了天雷所劈还能出来活动,肯定是用了阴邪的办法采补灵气,反哺自身。”

张中被他提醒,问道:“你是说他要出阴招?”

“我看可能很大。”周颠斜瞥他一眼,冷笑道,“你给我数数,哪个坏蛋不使坏?”

“……这倒也是。”

张中决定出手,那高姓的邪修说到底是个修行人士,虽然在这两军阵前动了手,但自己收拾他,应该算得上是收拾同界中人,不算插手人道气运,更何况为了徒弟,插手也就插手了,损多少修为看命得了。

这边高百龄虽和朱标斗得不可开交,但因为多年习惯的原因,其实还分了一丝注意力来观察四周。

就和当贼当久了,总会不自觉地注意风吹草动是一个道理。

他向右前方看去的时候,就看到了在树尖上的那两个小黑点,抽不出时间来用术法观察,心中却明白那可能也是自己的敌人。

他们肯定是眼前这矮子的帮手。

朱标还小,身高有限,但不管是高百龄,还是陈友谅等人,都已经凭借着固有认识,把他当成了一个修行数年的有道修士。年龄不可能小的人,身高却还有限,那可不就是生理疾病,是个矮子。

你不可能指着一个小孩儿说他是矮子,却可以指着一个大人说他矮。

高百龄在心里讽刺着朱标,心中念头划过许多,用手中铁笔猛地向上一扬,暂时击飞长剑,从袖中偷偷放出了一只纸人下去掷在地上。

纸人贴地滑行,悄无声息地接近朱标,一瞬就走出很远,也不知道要使什么诡异的偷袭法术。

与此同时,高百龄旋转一周,身体腾空飞起,跃到了张定边身旁,左手袖子一挥,凭空长了许多尺,卷起还狼狈倒在地上的陈友谅扯到了一边,喝道:“放箭!放箭射他!拿炮轰!”

放箭覆盖住了近距离,炮火则是覆盖了远距离,这样一来,朱标就很难再打过来。

号令一响,无数发箭矢朝着城墙一角攻去,轰隆隆的炮声也立刻不绝于耳,霎时间尘土飞扬,火药气味四溢。

高百龄捂着胸口,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面色几乎要变成透明的,靠在一匹马上艰难喘息。

张定边即使再讨厌他,也不得不为他多次救了陈友谅而礼遇有加,闻言关心道:“法师,你……为何吐血?莫非是旧伤复发?还是说刚才那一番争斗……”

高百龄打断了他的话,沉声解释道:“这是插手人道所得来的反噬。”

见张定边还不是很明白,他又道:“就同那次雷劫一样,是天道的惩罚,与人无关。”

张定边这回懂了,问道:“那么此人也会受到惩罚吧?”

高百龄道:“当然会!他一出手就是要刺王杀驾,估计是朱元璋暗地里培养出的死士,这样一番动作下来,不仅会死,还会五雷轰顶,魂飞魄散,受尽折磨,与其有关的亲属,必定七窍流血而亡。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傻子,修为如此高强,却还要为凡人付出如此大的代价!”

闻言张定边看了他一眼,心中刚刚升起的好感扑地一下掉了回去。真是大言不惭,敌人虽不可同情,但好歹忠心,值得尊敬,听他话里的意思,却是万万不可能为陛下献出生命的。

为人臣子不能尊君,何等荒谬。

何况按他所说,代价既然大,他被雷劫劈过以后,又怎么会能这么快就恢复过来?其人果然是心术不正,诡计多端!

高百龄并不知道张定边心里在想什么,就算他知道了,也绝不会放在心上。他只是用一双含着阴狠意味的眼睛,死死盯住了朱标所在的位置,不等箭羽与炮火过去一轮,就吩咐道:“总攻吧!”

“这么快?”张定边回头看一眼陈友谅,“陛下的伤势还未处理好。”

“以大军之煞气阳气冲撞过去,哪怕是间杂出来的人道气运也够他受的。你们两军交锋,涉及到两国生死,他再怎么厉害,也受不了这些!”

“好,那就攻城!”

张定边听他这么一说,立刻就有考量,下了决断。身为陈友谅的心腹,又是将领,平时威望甚重,他这个时候做出来的决定没人敢有异议。

旌旗招展,马匹嘶鸣,衣物与铠甲的摩擦声响了起来,马蹄在沙土上不安躁动。

前方人马率先走动,后面的紧紧跟上,步兵先行,骑兵候命,转眼间就是山呼海啸之势,势不可挡,向着洪都城池冲了过去。

洪都城中见状,也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

这可是最后一轮总攻了!

在箭矢和炮火放出的时候,周颠和张中就忍不住从树上跳了下来,火烧火燎地要往前赶,都快跑到城下了,才有一人觉出不对来。

“等等,等等!”周颠扯住张中的领子,把人拽住,呼道,“你急什么!”

“你放开我!”张中此时和张子明竟有了共同语言,一掌刀砍向周颠的手,竟然有动真格的意思,“贫道救人去!”

“你自己的徒弟自己还不清楚?”

话这么一说,张中才反应过来,一脚刹住,在地上硬生生犁出一道深沟。

“哦,对啊!这可是我徒弟!”

那倒也没是别人家的。

张中很快平复心情,好像没事人一样,仿佛刚才着急的不是自己,悠哉道:“哎呀,贫道可没有急,倒是你这么快跑过来,恐怕是猪油蒙了心,脑子不够用吧。”

一边说着,他一边偷偷把地上的沟给用脚抹平了。

“放屁,你张口就来,你没跑?你都要急死了!”周颠面上过不去,脸都气红了,恨不得过去堵上他的嘴。

以他们俩的见识,当然能看出高百龄要耍的诡计,只是一时担心上了头,以至于忘记了朱标不受天道束缚这件事。

“贫道那是跟着你跑过来的!是要把你拉住!”

“呵。”周颠嗤笑一声,“还把我拉住,就你这德行,把我拉住,看看你肚子里有几两墨水,学别人狡辩!”

“你……”

橘非本来在树底下蹲着的,他们两个跑的时候摸不清状况,也跟着来了,现在约莫明白了大致情况,见他们吵得厉害,决定先去自己看看。

胖胖的橘猫从行李中捡了一个包袱,跳上山石,腾转三两下,跑下坡去,很快就没了踪影。

这边的朱标看到万千朝自己射来的箭矢,心里并无波澜,普通人逃不脱的杀招,对修行之人来说只是小事。

可能高百龄觉得箭上所附的煞气与杀气会对自己有影响吧。可惜了,他并不受天道约束。

长剑在空中飞舞一圈,于剑鸣声中回到朱标身边,悬浮在他背后,隐隐发光,构成一层透明盾牌,在炮火中护住了自己的主人。

外面的事瞒不过朱标的眼睛,看到大军冲锋,他的头都大了。先生这是几个意思?难道说这种场面也是要让我来控制的?

这,师父与周先生又不能出手,我一个人怎么抵挡千军万马?

就在朱标发愁的时候,一阵划破天际的喊声响了起来。

城墙之上的士兵高呼着,上窜下跳地指着不远处。

“援军来了!”

“帅旗!是帅旗!”

“上面写着朱字,是大帅!”

不知道什么时候,数万大军到来,密密麻麻与山上向下冲来,声势之壮,仿佛要令天地颠倒,放眼望去,四方全是打着朱字旗的军队,反过来将陈友谅的部队包了起来。

朱标第一次与修士交手,没什么经验,又知道背后有师父看着,自恃不会被偷袭,竟然忘掉了观察四周,对此毫不知情,直到这都临门一脚了,才恍然大悟。

沙土飞扬中,一队队自家的士兵冲了过来,朱标退到墙角,默默缩起来,用了隐身法术,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被自己人捅死,那可就搞笑了。

长剑没有用武之地,又变回扇子,被朱标别在了腰带上。

此时一波大为不同的人马从城墙根饶了过来,逐渐靠近朱标,要到城门前去,看护卫的铠甲和人马数量,还有那前呼后拥的架势,估计是来了一个了不得的将军。

朱标正想打开眼睛的神通瞧瞧这是谁,就竟被一把提了起来。

朱元璋提着自己的儿子,从马背右侧抽出一把大刀来,寒光一闪,刺啦一声将一个自土中飞起的纸人斩成了两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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