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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8又有人死了

第二天天冷得厉害,一夜之间仿佛降了五六度的气温,一大早杨坚和刘邦就脸色阴沉低声交谈什么,杨坚早饭都没吃就出了门。

最后刘邦过来开口:“张黎元死了。”

正在吃面包的我差点噎了一下,喝了一大口咖啡咽下去:“怎么回事?”

“今天一早,张家发现张黎元不见了,后来在外面的小湖里找到了,人已经浮起来了。”刘邦言简意赅:“他们正在考虑是否报警,也打来电话给我们做一个通知。”

我觉得呼吸有些不畅:“张家这么狠?为了摆平这件事直接灭口自己人?”

“你想多了。”刘邦从我袋子里抓了一片全麦面包,抹了蓝莓酱大口咀嚼:“你不知道,广福堂从张有德以后,张一卓,张黎元,就是他们唯一能够接任广福堂的人选了。现在相当于断了传承,估计只能从旁支里找人,不过这些旁支没有从小培养,素质会差很多,难堪大用。”

半个小时后,杨坚打来电话告诉了我们现场的情况。

有意思的是岸边有一根木桩,上面贴了一张“自白书”,上面张黎元自述是怎么勾引有夫之妇的,又是怎么威胁目击者闭嘴,写得相当详细,名字时间地点一个不差。

纸上的确是张黎元自己的笔迹,就像是他一夜之间大彻大悟,最后选择了投水自尽。

有意思的地方也在这里。根据周围不愿透露姓名的村民说,张黎元虽然为人倨傲,可是十分惜命,真正遇上混不吝的,他反而能够退让忍耐,不像是能决绝到自杀的人。

尸体已经被运到张家,杨坚已经跟去。

我们立刻跟着启程。

好在杨坚做事麻利,刘邦的破吉普已经被修好,周游可以开车送我们过去。上一回来广福堂行色匆匆,目的地是停尸房验证尸首,这回又是死了人,广福堂总和尸体有着不解之缘。

广福堂的祖宅和崇福堂、元真堂一样,自道场确立就从未变更过,只是广福堂祖宅里日常不住人,更近似于一种特殊严肃场所,唯有涉及决断大事才会召集族人聚集一堂。

眼下就是如此的境况。

张家祖宅采取了木构架庭院式设计,一正两厢组成一个院子,呈三合院状态,外面有一圈围墙围住,前后一个正面一个侧门,平日里是关闭的。

里头此时坐满了人,数起来有二十几号,不过年纪都已经很大了,大都是四五十岁,六七十岁的老人也不在少数,年轻人反而极少,除去站在张有德身边的张源,还有一个只有一只腿的年轻人,一个手臂抖个不停的男青年。

如今乡村里剩余的都是年老体衰,连张家这样延续几个朝代的大户也不例外,年轻人都搬迁去了城市里,寻找更舒适自由的生活方式。这么看起来反而是崇福堂陈家更加年富力强一些。

张有德坐在大堂左侧第一个主#席位置,右侧空置,刘邦说那里原本是张有臣坐的,只是张有臣和张一卓都死了,原本是属于张黎元的,现在张黎元也死了。张家现在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断层,后续无力。

我低声问:“那张源看起来还不错啊。”

“张源是不错,可惜。”刘邦摇头:“他其实不姓张,是张家女儿嫁到外姓人家生的孩子,后来回来该姓张,这种外姓是没法继承家主位置的。”

我点点头,看到张有德张嘴发话了。

“黎元意外落水死了,我很痛心。”这个老头仿佛永远不会被打倒,周围人一个个死去也无法让他表现出软弱。

“黎元原本是负责采购和管账,既然他死了,这事不能耽搁,张源大学念的就是金融,也有一定的经验,我觉得他来暂时接替黎元的位置。你们有没有别的意见,可以提。”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旧时代家族式会议现场,根本不存在什么投票讨论,更近似与一言堂,张有德象征性给大家一个发言的机会。

下面人仿佛早就预料到一样,无人说话。

静等了大概五分钟,张有德干瘪的嘴一张一合:“那事情就这么定了。张源,这两天就接手黎元的事吧,你记得,做事要仔细,要讲规矩,要一碗水端平。其他人,都散了吧。”

原本拥挤的大堂里很快就人去楼空,只剩余张有德和他的轮椅,张源依旧如同保姆一样守在老人身侧。

“几位,黎元的尸体在后屋,请跟我来。”

张有德的轮椅带着我们几人一起抵达后面,地上摆放了一具棺木,棺门被张源缓缓推开,露出张黎元肿胀的身体。他身上湿漉漉的,双眼睁开,仿佛看到了无比恐惧的事情,肌肉定格在了那一瞬间。

“黎元是被人给害了。”张有德喃喃道:“有人一直在针对我广福堂。”

刘邦说:“老爷子有怀疑的对象吗?”

“不知道,还得看警方了,我已经报警了。”张有德脸上的皱纹掩盖了他的情绪波动,令人捉摸不透。

他望向棺木后面的墙壁,上面有一副用玻璃画框裱起来的长条状道士画像,老者长髯飘飘,宽脸阔鼻,身体矮小瘦弱,手捧一柄玉如意,脸上都是凄苦。

广福堂门联是刻在内屋左右的,恰好与道士画形成一体。

左写:始知锁向金笼听。

右道:不及林间自在啼。

这句我大概能够明白,讲的是鸟儿锁在金子铸造成的笼子里,叫声永远比不上在林间时自由欢快。

箴言一样的门联,配合画上面容愁绪的道士,给人一种奇特的观感,这位道士似乎是在自比笼中鸟,挣脱不得,无处可逃。

张有德也望向画中人:“先祖原本是一位游方道士,后来在陈道祖坐下修行,至此在连城留下道统传承。反反复复,日月变幻,广福堂苟延残喘至今,一代代家主诚惶诚恐,生怕基业毁在自己手里……”

老人近乎带着自言自语:“很多人以为,广福堂张家是不折不扣的连城地头蛇,经营得铁板一块,排斥外乡人,打压本土人,却并不知道,张家自身也是步履维艰。”

“就如欧阳修所说,始知锁向金笼听,不及林间自在啼。”老当家眼神之中罕见地有几分迷茫:“可鸟一旦进入了笼子里,就再也出不去了,想要自由,只是死路一条。”

我们都没有说话,气氛一时间有些伤感。

不论张有德此前多么咄咄逼人,眼前他的确是一个老人了,只有老人才有的悲叹春秋,甚至带着几分无法释然的自责与隐隐懊悔。

刘邦开口说:“张老爷子,城隍庙里也有两句门联,但得回头便是岸,何须到此悟前非。”

张有德一笑,转动轮椅转身面对我们,目光之中已再无动摇迟疑:“刘科长,你可知道,城隍庙的那两句也正是我张家先祖送给城隍的。广福堂与城隍庙司职不同,一个世俗火居道士战战兢兢,一个代表君王煌煌威仪,城隍庙自然是不惧的,哪怕朝代更迭,依旧有刘科长这样的人会来到城隍庙,继续警戒我们这样的升斗小民。其实根本不必如此,我们只不过是求一碗饭吃而已……又有谁敢和国家作对呢?”

老人话里软中藏针,让刘邦吃了个软钉子。

刘邦也不再打哑谜:“张老爷子,这是最好的机会了。你还要揣着装糊涂吗?你应该知道,你的敌人一个个解决目标,最终会落在你身上。如果你死了,广福堂就完了。”

“是啊。”张有德点点头,硬生生说:“所以我老头子会苟活下去,直到熬过最难的时候。”

我只觉得一阵头痛。这老头子的硬气和固执简直出乎意料,我实在想不到他还有什么办法能够抵抗那位看不见的杀手。

“老爷子,眼下我是以个人身份来说的。”刘邦认真道:“你不给我们最有用对方消息,全盘托出,第六司是没法帮你的,不过一旦能够得到司长支持,连城的难关就是小事一桩。”

张有德哈哈大笑,笑得剧烈咳嗽起来。

“老头子还是相信自己,人总要靠自己的,靠山山倒,靠人人走,这么多年来这个道理还是没变的。”

他不知道从哪儿得来的信心,双眼里闪烁着完全不同这个年纪的狠辣:“这事最迟就这两天就会终止。刘科长也不用来回奔波了。我张家死得起人,如果这是必须付出的代价,那我张家给!”

(符号还是敏感词的原因哈……以后就不做解释影响阅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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