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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4兄妹往事

广州自开埠一来就是我国对外诸国的通商重要口岸,外国人历来不少,所以刘姝用流利的英文在商铺购买东西老板们也不以为意,同样纯属地回应。她买了两杯双皮奶,我和刘姝一人一杯,一杯盐汽水则是陆阴阳的。

和我们交流时刘姝还是尽量使用普通话,不过有时候忘词或者卡顿就用英文带过,让我觉得很是新鲜。

我想到了一个可能:“你英语口语比中文口语好?是因为你那个病吗?”

挖着双皮奶的刘姝有些惊讶:“我哥……没……没说哦?”

严格来说刘姝是因为曾经一场幼年高烧导致失语,十五岁时她在不断努力下才能够重新开口说话。只是这样一来就让她如同是重新学习中文口语,发音可是难事,加之刘姝神经损伤后遗症影响,令她说话很是不容易,哪怕偷偷私下报了班和小朋友们一起重新学习,她也进步缓慢。

她抿了抿唇:“现在……好多了……以前,柴(才)是难廋(受)。”

我几乎可以想到,青春期时候眼前姑娘一定经历着生理和心理双重的折磨,那时的男女,善良和恶意也格外赤裸裸,对人好起来能好上天,然而伤害人也最为恶毒。花季少女,没有被当时的同学取笑和各种眼光给弄成自闭,已经很不容易——我自己有切身体会,那段被大家看做“杀人犯”的时候我永远不想再经历。

“中文,难多了,好难。”刘姝鼓着气,很是愤愤:“English is easy,its unfair。”

我听得哭笑不得,不知道多少学生被英文搞得欲生欲死,刘姝倒是好,学英文上路快捷无比,反而是母语吃瘪发音困难。

看样子刘姝倒是习以为常了,我不由调笑一句:“那你可以装日本或者韩国留学生了,说不定吃饭还有打折。就是平时有些麻烦。”

刘姝将吃光的双皮奶盒子丢入旁边垃圾箱,悠悠道:“人间五十年 思えば此の世は

常の住処にあらず 草の叶におく白露。”

日文我是听不懂,只明白几个男性都懂的词汇,只能佯装听懂,一脸“好诗好诗”的模样。

“人间五十年,与天地长久相较,如梦又似幻。”陆阴阳看向刘姝,这才对我说:“这是织田信长在桶狭间会战前跳平敦盛教殉死舞,口中念诵,也就是后来广为流传的《人间五十年》,其实这首和歌原本是平敦盛所起,只是后来的第六天魔王织田信长名气太大,所以大多人都只记得信长所唱‘人间五十年,如梦亦如幻’。”

夹在学霸之间,感觉压力还是有点大。

我这时候假装知道的模样点点头:“本能寺之变也是可惜了……”

其实我就知道织田信长天下布武和本能寺被手下明智光秀反叛,以前让我一度感兴趣的是,这个一代霸主居然是个女装大佬,面容秀丽,年轻时喜欢身着女装跳舞。织田信长旧将太田牛一的半自传体《信长公记》里就记述过,信长曾经在神社的祭祀中穿着女装跳《天人舞》,女装扮相秀美明艳,无人能够认出是男子。一次打了胜仗,众将庆功,喝酒娱乐此时却惟独不见信长,于是众人皆以为信长不来了。喝到一半,外面突然走进来一个盛装美妇,倾城绝色,直到那女人坐到织田信长的位子上,大家才发现她居然是织田信长装扮的。

更过分的还有一次记载,织田信长穿着女装在城外散步,吸引了许多青年武士,那些青年武士一直跟在信长的身后又不敢靠近,居然没有人发现信长是个男子……

信长公当时的心理状态我不得而知,是兴奋,是忐忑,是自得,还是纯粹兴趣爱好,不过我的心理状态确实很愉悦,历史果然是有人性化的一面,这些八卦才是文献之中让我最有兴趣的部分。自从被陆阴阳教导逼迫得不得不加大阅读量,我苦中作乐,也发现了这种寻找八卦轶事来缓解枯燥文字阅读的法子。

“马烨,马烨。”

陆阴阳拍了拍我肩膀:“到站了。”

“哦……”

我赶紧跟着她出了地铁。

刘姝突然眼睛一亮:“去长隆海洋王国,去吗?”

长隆海洋王国倒是早有耳闻,不过我印象里一直是带孩子去的好地方,我们这些纯粹成年人过去也不知道合不合适。

刘姝倒是力荐:“好玩,很多人去的。”

反正从广州到珠海也就一个小时的车程,我们也就跟着这位导游去了。

路上刘姝问我刘邦工作是不是很辛苦,她只知道她哥大江南北跑来跑去,有时候偶尔会有假期都是回去倒头就睡,常常还没睡到自然醒就被电话拉起来,匆匆忙忙又去单位。

“公务员,好忙啊。”刘姝脸露忧色:“他身体,不知道瘦不瘦得了。”

我不知道国宗局第六司是否有保密机制,只是刘邦既然没有详细说过,我也不方便透露太多,只是安慰她别想太多,他哥这是能者多劳,要提干要升职都是这样的,连轴转,历练和基层经验很重要,上级的看法也是很重要的,这个提干也是要依靠内部规矩,那个基本原则来产生。

抵达珠海时已经临近中午,我们决定还是先吃了午饭,稍作休息再去长隆。一路上刘姝十分健谈,她和刘邦都有一种不请自来的天然亲和力,这种亲和力又与孙倪那种纯粹魅力吸引人不同,更加亲民,邻家女孩似的,刘姝是一个想什么说什么的人,人很好相处,和她聊天你用不着猜。由于此前一直被姚春雪、孙倪甚至罗子敷套路过,所以我对这种类型的女孩子更是觉得弥足珍贵,聊天时可以放下防备,心情愉悦。

午饭刘姝决定吃杂酱面。

原因很直接:她这个月生活费就剩这点了。

刘姝苦着脸:“忍不住吃了一顿好的,又借室友买衣服……没钱了。”

我憋着笑斜眼看向陆阴阳,她假装毫不在意,目光左右游离。想想早期穷困潦倒的时候,我们也是这样……看到刘姝这困窘模样更显得亲切。

最终刘姝拒绝了我买单的要求,用她的话说,刘邦让她好好招呼我和陆阴阳,怎么能让客人买单呢。不过刘邦还没发工资,眼下只能刘姝先垫着,稍后发了薪水倒是不成问题。

反正吃什么都是吃,炸酱面也不错。

刘姝很熟稔地带我们来到一个不大的炸酱面餐馆,里头有两排长长的金属桌子,食客都分坐两排背对背,最大程度利用起空间。

老实说这里炸酱面有些偏甜,我吃着也就那样,陆阴阳不吃甜,很早就给老板说了。

刘姝吃得一嘴酱汁,让我想起她哥,好像兄妹俩都对炸酱面情有独钟?

听了我的话,刘姝摇头擦了擦嘴:“不是,不是的。以前,我们没什么别的吃,就炸酱面,最便宜……”

很早刘邦刘姝两兄妹的父母就去世了,刘邦这个长兄一边读书一边还要到处打工,好在房子双亲有留下,还不至于露宿街头,家里却没有了其他储蓄。只是两个半大孩子要熬过最难也最缺钱的日子,很不容易,加之刘姝原本就有口疾,更是让刘邦操心。那段艰难的日子里,刘邦依靠自己微薄的打工收入养活自己和妹妹刘姝,刘邦不擅长做饭,刘姝也不会,俩人就靠着门口楼下的一家平价炸酱面铺子度过了灰暗的日子。

大多人一般度过这样的岁月后都会厌恶杂酱面,因为这样一碗面总会让人回想起不堪过往。刘邦兄妹不这样,他们俩人都是乐观的性子,而且觉得多亏了炸酱面,热量高,又好吃,还便宜,让他们长身体的时候并没有吃亏在营养上多少。所以至今他们依旧喜欢着炸酱面,炸酱面不是那个嘲笑着他们的隔壁小孩,而是一个在最无助最撑不下去时候守在兄妹身边的朋友,它永远热气腾腾,香味迷人,带给人力量和精神气,而且友谊永不涨价!

“杂酱面,多好啊。”刘姝笑眯眯夹起最后一筷子炸酱面,呼噜呼噜吃了个干净。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看了看碗里被酱汁缠绕的面条,没想到你也有这么高光的时候。

决战山王高工时樱木花道说,老爹,你最光辉的是在什么时候,是全日本时代么?而我呢,就是现在了!

透过这一碗有些黑乎乎的炸酱面,我仿佛穿过了时间帷幕,看到了一对相依为命的少男少女互相安慰鼓励,一起在阴冷湿润的夜里分享一碗热气扑面的炸酱面。

不知为什么,我突然觉得刘邦的招牌式憋笑不再那么可憎讨人厌了。

他大概已经习惯了用笑容面对任何情况了,能认识这样独自从谷底爬出来的朋友,真是我的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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