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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碧血洗银枪

一个月前的京城还是弯月盟的天下,一个月后天子脚下已没有这个帮派。

弯月盟崛起在一夜间,毁灭也同样在一夜间!

过去弯月盟的地盘已被刀剑卫吞并,现在弯月盟的产业已变成刀剑卫的了。

弯月盟总坛被锦衣卫捣毁后,分坛也随着七十二路先锋的死瓦解。破虏侯爵府中已不再有铁家的人,有的只是锦衣卫。

铁倾城的风光已成为过去,他的仇人不必再藏头匿尾。

过去飞鹏堡的人从不涉足京城,现在周银鹏、白玉鹏已经把分坛设到了京城。

微风拂过了张凤的脸,张凤却感觉不到凉意。一个心已冷的人,又怎么会害怕凉与寒?

“堡主,帅堂主回来了。”

哨兵报告的时候,也只能站在门外。

张凤道:“叫他进来。”

哨兵退了下去,帅天鹏就走了进来。

“这些日子你辛苦了。”张凤道。

帅天鹏一脸的怒气,道:“你要我去杀断肠人,为什么又派逍遥剑去偷袭他?”

整座飞鹏堡中,也只有帅天鹏有胆量顶撞张凤。若是别人反对她,恐怕此刻已死在她的掌下。张凤就是这样一个人,对自己欣赏和看重的手下不会太无情。她欣赏帅天鹏,不是因为他英俊,若是张凤看重小白脸,貌似潘安的白玉鹏胜他百倍。她欣赏帅天鹏,是因为帅天鹏的剑。

飞鹏堡除了帅天鹏,没有第二个人把自己的武器看作生命。她看重帅天鹏是因为他总会变得比过去强,不断超越自己的人并不多。

帅天鹏刚入飞鹏堡的时候并不是堂主,剑法也很普通。众堂主中任何一位都可以在十招以内胜他,没有一个堂主会输给帅天鹏一招半式。

自从一个暴风雨之夜过后,雨过天晴的那一刻起,帅天鹏竟然悟出了一招极具威力的剑式。他用那招剑式轻易地击败了所有堂主,张凤只好封他做堂主。张凤本以为那雨后彩虹般的剑式会令帅天鹏的剑术止步不前,却没想到他的剑法会愈来愈高,而那招剑式也变得愈来愈难以抵挡。

很多年后江湖上没有人不知道山上有个飞鹏堡,飞鹏堡有个“一剑飞虹”帅天鹏。

很多人没有听过张凤,却知道帅天鹏的名字。

有个如此优秀的手下,谁也不会不开心。

每个人都看到过彩虹,可是那道红光在脑海里闪过时,有几个人能因此创下一招天下无双的剑式?飞鹏堡除了帅天鹏没有人能做到,江湖上也没有别人能做到。

只有帅天鹏能在彩虹出现时创下剑式,只有帅天鹏会在脑海里红光掠过时悟到“一剑飞虹”。

所以张凤欣赏他,所以他无论做错什么张凤都不会怪罪。

张凤凝视着帅天鹏那双大而亮的眼睛,露出了甜甜的笑容:“我有一天不在了,飞鹏堡就是你。”

帅天鹏脸上的怒气烟消云散,他的喉头似被堵住。

张凤道:“我只是担心你,你觉得关心一个人有错?”

帅天鹏什么话也说不出。

张凤道:“你是个天赋极高的年轻人,不应该只停留在剑的领域。”

帅天鹏忽然觉得自己在张凤面前变成了一个孩子,而张凤更像他的母亲。

张凤道:“你已达到了剑的巅峰,如今的江湖已无人能与你的剑法比肩。”

帅天鹏道:“云中鹰、柳无为!”他长叹了一声,“可惜柳无为死了,可惜……”

张凤道:“若我是你,一定不会伤心。少一个对手,岂非更好?”

张凤不是剑客,永远也不会明白剑客的心情。

张凤又道:“你应该好好休息了,杀断肠人的事,我会交给元大鹏去做。”

帅天鹏正要退下,十二金枪卫拦住了他。

张凤道:“你不要急着走。”

帅天鹏道:“堡主还有何指示?”

张凤问道:“你有没有去过后山?”

帅天鹏摇了摇头。

张凤道:“你应该到后山看看,后山有一个出手很快的剑客。”

帅天鹏的眸子变得很亮,道:“他是谁?”

张凤微微一笑,道:“她是个女人,而且是个不难看的女人。”

帅天鹏道:“堡主什么意思?”张凤道:“你还没有女人。”

帅天鹏道:“女人会令男人疯狂,我的心中只有剑。”

张凤叹道:“你莫要学我,我并不是真的不想有个男人。”

帅天鹏打断了她,道:“只可惜他是修道之人。”

张凤凝注着帅天鹏的眼睛,道:“我不可能有后人,但你不能后继无人。飞鹏堡的百年基业,绝不能毁在你手里。”

帅天鹏不解道:“为什么偏偏要我?”

张凤道:“除了你,谁也没有资格做我的继承人。”

路,小路。林间的小路,

也是通向五台山的另一条路。

铁倾城本不想去五台山,但他只能去五台山。

金至诚临终的时候对金木说,如果有一天铁倾城无路可走,就带他去五台山。

天底下的任何人都有可能拒绝铁倾城,但五台山的那个人却永远不会。

所以他只有听金木的,跟他去五台山。

去五台山的小路铁倾城并没有走过,但金木却已来往无数次。

无数次的徘徊,只为等那一天的到来。那一天来的太快弯月盟也垮得太快!

一个月前的铁倾城三餐都是山珍海味,两个月后他却只能采食树上的野果;一个月前他出行都是宝马香车,两个月后他每走一步都得靠自己的双腿。

月前谁能想到,名满天下的弯月盟主会变成丧家之犬?铁倾城想不到,金木也想不到,天下的人当然也不会想到。

除了天与地,也许只有一个人能料定铁倾城会败走麦城,那个人铁倾城却无论如何也不知道他是谁。

铁倾城将那根九尺长的木椿放在地上,倚在树上喘息。他们每天只睡两三个时辰,总是没日没夜的赶路。他们刚逃出京城的时候,还用身上的佩玉换了两匹快马和一些干粮。但是如今马已累死,干粮也已吃尽。

“我们走得很快。铁倾城闭着眼睛道。”

“因为我们走的小路,而且一直在赶路。”金木道。

铁倾城道:“我们很快就能到五台山。”

金木道:“穿过这片林子,就到了另一片树林。那个林子的尽头是一线天……”

铁倾城打断了他的话,道:“听说一线天是飞鹏堡的

地盘。”

金木道:“一线天,炽雪城,飞鹏堡,这三个地方是去五台山的必经之路。”

铁倾城望着风中的落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弯月盟与飞鹏堡既是死敌,张凤怎么可能让他活着自己的地盘?也许他们还没有到达飞鹏堡,就已死在一线天或者炽雪城。

一线天是两山夹缝中的一块平地,因为到这里后抬头只能线一般狭窄的天空,所以这个地方就叫作一线天。

一线天有很多高手,一线天的关主就是传说中杀人于无形的“疾风剑”王强。一线天有两处城墙,城墙上设有机关,而且还有火铳兵把守。只有杀死所有火铳并打开机关,才能打开“玄铁圣门”进入炽雪城。

盘踞在一线天多年的大盗二流子与铁胡子,绝非等闲之辈。

龙威镖局号称“天下第一镖局”,三十年押镖丢失过一分一毫,总镖头也练就一身“十三太保横练”,死在他手里的盗贼不下一百。但是三年前他们押运点苍派的万两白银从一线天经过,镖师无一生还,镖银也被洗劫一空。龙威镖局的声名毁于一旦,龙老爷也饮恨自尽。点苍派掌门何成明令点苍第一剑追杀二流子与铁胡子,却也死在他们的刀下。所以很多镖局宁可走远路,也不敢走一线天。

二流子与铁胡子虽然可怕,却也只能听命于王强。当然王强自创“疾风剑”,挑战山西雁,只三招就将对手刺死在渭水之滨。恒山五行剑客与王强决战于恒山之巅,仅仅二十招就死在了对方剑下。江湖上没有人见过王强施展过“疾风剑”,见过的都已变成死人了。

铁倾城虽然不了解他们中的任何一人却也知道他们的故事。

就算他们顺利通过一线天,也不一定能活着炽雪城。

炽雪城中有雪,也有火。

炽雪城是冰天雪地,却炽热如火。

炽雪城的雪是热的,仿佛火在雪花中燃烧。

这个地方不但怪,而且恐怖,据说十二连环坞曾经派出帮中武功最高的三百六十人分十批攻打炽雪城,但是这十批人去过以后再也没有回来。

十二连环坞与炽雪城虽然只是一桥之隔,但是鹰王却丝毫不敢越雷池半步。他不想做那十批人,何况他的武功也不是帮中最高。

炽雪城只有九个守卫,那九个人的名字铁倾城都听过。

“雪豹双铳”本是二十年前永乐皇帝北伐鞑靼时“神机营”的火铳兵队长,但是他们不知为何在翻京途中失踪。十年前他们的名字再被人提起时,已是飞鹏堡张凤的手下。

“镇海四枪”不但是皇宫的侍卫,更是万里挑一的大内高手。铁倾城在北伐瓦剌的时候就听说过他们他们在千军万马中生擒瓦剌可汗马哈木麾下的“四大力士”。可是谁也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选择做炽雪城的守卫。

“锤刀二王”是“疾风剑”王强的亲兄弟,武功与他也是在伯仲之间。王大的锤子一轮,流淌的就是脑浆;王二的刀一挥,落地的就是人头。死在他们手里武林高手也许比铁倾城见过的还要多,曾经威震山西的“平谷血雨梨花枪”戚老三,也倒在了这两个兄弟面前。

他们的武功很高,杀的人也很多,却并非炽雪城的城主。

炽雪城的城主,就是令天下英雄闻风丧胆的“惊雷刀魂”——孙一刀。

一提到“惊雷刀魂”,正在欢笑的少女也会骤然失色,啼哭的婴儿也会停止啜泣。铁倾城还是一名默默无闻的军中小卒时,孙一刀的“一刀惊雷”就已名震天下。

传说孙一刀一刀挥出,风云变色,惊雷必现。

只有傻子才会觉得可笑,因为“一刀惊雷”远比武林中其他时代的刀客都要可怕。

十年前东瀛号称“刀魂”的“一刀柳叶斩”——风魔羽广发英雄贴,挑战八大门派高手。少林住持心悔、武当玉真人、华山秋一水以及崆峒、峨眉掌门一一败于风魔羽的刀下。即使明月宫的范啸原也不能抵挡他的“一刀柳叶斩”。

风魔羽从此称霸中原武林,东瀛浪人横行京城。

一年后孙一刀来到天子脚下,向风魔羽挑战。他们约定的日子是阳春三月,柳叶肆意飘雨的一天。

那一天孙一刀只出了一刀,顿时天昏地暗,天降惊雷。然后柳叶不再飞,刀光不再闪,风魔羽的头不再在他肩上。

只不过那一战后,孙一刀离开了中原去了大漠。

大漠十山的魔头,一年内他杀了九个,剩下的一个自刎。

但是他从大漠回来后,孙一刀就从江湖上消失了。

三年前孙一刀再现江湖时,已成为飞鹏堡堡主属下的炽雪城主。

真的进入了炽雪城,铁倾城、金木如何逃生?孙一刀已是不可战胜,何况炽雪城不止他一个高手。

一片枯叶飘摇而落,在铁倾城的心里荡起波纹。

一道寒光闪过,似一把尖刀扎进了铁倾城的眼睛。铁倾城用一只手挡住眼睛。

突然他感到一阵寒意,身形一展,就到了两丈外。

一身和服的武士那双豺狼般的眼睛死死盯着他,若武士的眼睛里能长出藤蔓,一定会把铁倾城绑住。

铁倾城渐渐睁开眼睛,武士那柄亮闪闪的刀映入他的眼帘。

“我们见过?”铁倾城道。

金木抄起那根九尺长的木棒,纵身一跃来到武士的身后。

武士摇摇头,手中的刀毒刺般扎向铁倾城。刀仅仅刺出了一尺,武士的手腕便用力一拧。刀原来是刺向铁倾城的,现在已变成削。

刀还没有削到铁倾城的咽喉,刀气已似满天星雨般将铁倾城的所有去路封死。

武士的手腕又一拧,刀又似离弦的箭般从满天星雨般的光芒中刺出。

铁倾城后推一步,突然游鱼般冲向武士。星雨与刀光从他的额头划过,削落他几缕头发。

武士还没有收刀,铁倾城的手已抓住了他的脚踝。他用力一拧,武士突然感到一阵眩晕。清脆的声音响起,武士的腿已断!那声音正是他骨头的碎裂声!

刀光一闪,武士的头已落地。

“没用的废物!”阿部义三郎腰挎三把东瀛武士刀,昂首挺胸来到铁倾城面前。

“他是你的人?”铁倾城惊讶地问。

阿部义三郎道:“死人不是我的手下。”

“你为什么要杀他?”铁倾城道。

阿部义三郎道:“他没有完成任务所以他得死。”“死”字一出口,阿部义三郎腰间的刀已飞出鞘中。凌厉的刀光闪烁,化作天际的一道流星。

比流星更璀璨,比流星更快

!阿部瞬间已攻出八八六十四招,每一招都是攻向铁倾城的咽喉。

若不是铁倾城闪的快,恐怕与落得与方才的那名武士同样的下场。

金木腾空而起,手中的木棒直击阿部的后心。但是他的棒还没有离手,就感到了一股杀气

。四个长相奇丑的人,四柄雕着骷髅的刀。

四个人同时飞向金木,四柄刀同时切向金木的胸膛。

金木侧身一闪,已掠到四丈外。

四个人脸上同样露出同样的惊讶,四个人同时落到地上。

世上怎么可能有人在空中一掠四丈?但是惊讶不应该是他们的心情,他们不是来惊讶的。

他们又掠到半空,四柄刀同时攻向金木。他们离金木还有七寸的时候,突然转身。

四柄刀仿佛四支箭般冲向铁倾城,铁倾城就好像是靶心。

金木手中的木棒已掷出,只不过木棒不是掷向那四个人,而是掷向铁倾城的。

铁倾城一闪,五柄刀砍在了那根木棒上。

“当”的一声,刀被震出很远。

五个人飞身去捡刀。

木棒在空中爆裂,碎裂漫天地飞,如同蜂群。

铁器相击才会发出清脆的响声,为什么五柄刀砍在木棒上也会发出?

碎屑已落地,空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杆枪。

银光闪闪的枪,仿佛在枪身上涂了一层霜。

枪在铁倾城的手中,铁倾城的手中已有枪。

原来在那根木棒之中,藏匿着一杆枪!

阿部飞身掠起,闪电般切向铁倾城的咽喉。

铁倾城似乎没有察觉,他并没有动。

阿部离铁倾城还有九尺时,身形骤然停顿。

他的手开始颤抖,刀已落地。

那四个人仔细一瞧,才发现铁倾城的银枪已刺入了他的胸膛。

枪头已完全没入阿部的身体,他们甚至能听到阿部心脏碎裂的声音。

阿部的脸已因痛苦而扭曲变形,豆粒般的汗珠如雨般从他的额头落下。

他的眼中充满了恐惧,他的眼睛向外凸,如同死鱼一般。

银光一闪,阿部似冰雹般骤然摔落。

枪头还在滴血,铁倾城握枪的手稳定如石。

以前他杀人用剑,也用掌,从来没有人见过他用枪。

可是他用枪杀人时却比以往更迅速、更准确、更冷静。

这岂是第一次用枪的人所能做到?

那四个人的脸已涨红,脖子上青筋暴露。

他们就像是捕兔的猎狗,到后来却发现千辛万苦找到的竟然会是狼。

他们杀不死铁倾城,他们就得死。

他们的刀又挥出,四柄刀同时攻向铁倾城的心脏。

银光一闪,他们的身形骤然停顿。箭一般的血柱从他们的咽喉射出,他们仿佛一排树木被拦腰斩断。

他们在同一瞬间出手,又在同一瞬间倒下。

“碧血洗银枪!”声音消失的时候,萧远山已出现在了尸体中间。

“除了铁倾城,还有谁能瞬间斩断萧门四虎的咽喉。

”萧远山捋了捋自己的胡须。他更像个慈眉善目的老人,若没有亲眼见到他杀人,有人会想到这老人会是杀人不眨眼的萧远山?

“他们都是你的弟子?”铁倾城道。

萧远山道:“他们都是我的侄子。”

铁倾城一怔,若真是萧远山的亲人,他为什么不伤心?

萧远山扫视了他们一眼,目中没有丝毫怜悯和惋惜。

就像死的不是他的侄子,而是他养的一些狗。

但又不像他养的狗,世上养狗的人死了狗都会伤心落泪,但他没有。

仿佛那些人既不是他的侄子,也不是他养的狗,而是他的工具。

没有人会为丢了工具而痛心疾首,工具是没有生命。

可是那些人有生命,只是他们的生命已到了尽头。

萧远山的目中满是杀气,道:“老夫想见识见识,铁飞扬的碧血洗银枪!”

铁飞扬是铁倾城的叔叔,也是碧血洗银枪的主人。当年铁飞扬凭借碧血洗银枪打败了朵颜三卫中所有的鞑官,成为宁王朱权麾下的第一勇士。就连用树叶也可以割断别人咽喉的东瀛暗器名家追魂,也死在了这杆枪下。

铁飞扬死后,这杆枪就被铁倾城藏了起来。

这杆枪并不是绝世神兵,只因铁飞扬是用枪的高手,且江湖上很少有人能战胜他。

所以江湖上传言这杆枪不但可怕,而且神秘。

就好像碧血洗银枪是恶魔的催命符,鬼神的勾魂手。

现在萧远山面对的,正是传说中杀人无算的碧血洗银枪。

他已听到枪下亡魂的哭声,嗅到枪头染上的血腥。

那柄枪就像黑白无常的双手,已紧紧扼住了他的咽喉。

他脑海中浮现出一幅画,画中人正是铁飞扬。

铁飞扬手里紧握着枪,碧血洗银枪。枪头指着他的胸膛,铁飞扬盯着他的眼睛。

萧远山紧皱眉头,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看到的自然是铁倾城,铁倾城就站在他的对面。

铁倾城的手里也紧握着枪,碧血洗银枪。

枪头也是指着他的胸膛,铁倾城也盯着他的眼睛。

萧远山仿佛看到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

他面前明明只有铁倾城,为什么看到了铁飞扬?

萧远山浑身一颤,转身掠出三丈。

他的“萧家风雷掌”已练到“焚天毁地封顶式”,他已有足够的实力与白眉圣女一较高下,他本不该感到恐惧,他没有理由恐惧。

难道这杆枪,真的有某种噬魂夺魄的魔力?难道碧血洗银枪,真的是用鲜血洗成银白的?

铁倾城不去想这些,他只是想早点到达五台山。

“你有没有把握胜他?”铁倾城心里一个声音在问。

只是“没有!”他心里的一个声音在回答。

“他为啥要逃走?”

“因为他怕!”

“他为什么会怕?”

“挑战这杆枪的人,已没有人活着。”

“这是杆什么枪?”

“碧血洗银枪!”

铁倾城眺望远方,他看到的只是一望无际的树林。

树林的尽头是另一片树林,路的尽头是另一条路。

隐隐约约间,他的脑海里闪过一道光影。光影如画,飞鹏堡在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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