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班长，你误会了，我不是心疼钱！”吕凡赶紧解释，“你想啊，咱这两个学院平均每两三月就去一次，每次去的惯例都是送文具之类的东西，那河塔中学能有多少学生，这些文具怎么用的完，我估计河塔中学仓库里堆的学习用具都快长毛了吧。”
林雪曾经去过河塔中学，稍一回忆就认可了吕凡的说法。
河塔是个山区小镇，全校学生加起来才四五百人，每两三个月就会接到一批笔啊，本啊，书包之类的学习用品，想想确实有点多。
“你什么意思，咱们不送这些学习用具送什么？一人一句励志标语？我看你还是心疼钱吧。”林雪有些不高兴，觉得吕凡找的这个理由就是不想花钱。
即使学生们用不上，他们也得送，这是惯例和心意，空手去像什么话！
“班长，大家都送学习用具有什么意思，这次给他们准备点特别的，保准学校满意，学生们都超喜欢...你信不信？”
林雪眉头轻皱，眨了眨眼睛，又长又黑的睫毛泛起点点的黑晕，晃的吕凡一阵阵的心跳加速，一时之间竟看得有些愣神，半晌没说话。
“说啊，发什么呆？”林雪嗔怒道，吕凡话里打了个埋伏，她等了半天，结果这小子眼中闪着精光盯着自己，好像走神了。
吕凡轻咳一声，将刚才的失态化解掉，故意压低了嗓音道：“咱们送肉。”
说完还露出了个神秘的微笑。
“送肉？谁的肉？”林雪失声叫了出来，引得旁边正在打包的服务员投来异样的目光。
她立刻压低了嗓音，用威胁的语气道：“吕凡，你再不一口气把话说完，信不信我掐死你。”
说完她双手十指交叉，十根修长玉指不住弯来弯去，眼神冰冷，一副要吃了吕凡的样子。
吕凡吓得后脖领一阵的发寒，也不知怎么着，他对林雪有种天然的发怵感。
他赶紧说道：“像你说的，河塔镇是个穷地方，我想那学校食堂伙食肯定不好，要送咱就送实惠的，送肉，猪肉，牛肉，羊肉，鸡肉都行，让学生们改善改善伙
食，给孩子们增加增加营养，那不比送这些文具强。”
顿了一下，吕凡继续道：“而且我们不光给学校送肉，还要给所有学生都送，可以按照班级成绩，比如年级前五十名送二十斤，前一百名送十斤...反正依次类推吧，人人有份，拉开档次，学习好就得的多，学习差得的就少，这不比送本啊书包啊更激励学生们好好学习吗？
而且越是穷的地方，失学率越高，学生从学校拿回了肉，家长也就更支持孩子上学了！”
“送肉？能有这么好的效果？”林雪有点不太相信。
“哎呀，我的大班长，你们这些从小天天吃着啃的基，必输客的城市里的孩子，怎么能够体会到穷地方孩子对吃肉的渴望...能美美的吃上一顿肉，比送他十个八个书包文具盒带来的幸福感要强的多。”
吕凡想起了前世没去特种部门受训前在孤儿院时的那段经历，一到过年过节或是六一儿童节，就有社会爱心人士去慰问，送笔啊，本啊，书啊的什么的，还特么的语重心长敦敦教导孩子们要好好学习，长大了回报社会...
那些个文具一包包一箱箱的，堆的都没地方放，最后没拆封都卖给了收废品的...
孤儿院的饭菜，清烫寡水的，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回肉腥，他那会最渴望的就是能天天吃上肉，能美美的吃上一顿电视里看到的红烧肉，就是最幸福的事情了...
肉要吃到嘴里才有幸福感，而不是用笔写成文字落在作业本上...
后来长大后，吕凡在电视啊，报纸啊等各种媒体上，经常能看到各界爱心人士买上一批文具书包之类的东西，拉上孩子带着老婆组成个车队，浩浩荡荡的开往贫困地区去扶贫，然后各种煽情报道各种照片的晒，跟特么旅游似的。
吕凡只要看到这样的新闻都是嗤之以鼻。
这种不以扶贫对象真正需求而只以自己想像中的对方应该需求而提供物资的扶贫方式，自私，矫情，甚至有寻求阶层差快感的炫耀之嫌。
那帮人的潜台词就是：我去了，做好事了，看，我多高尚，有爱
心，为社会提供了正能量。
更重要的是带着孩子像逛动物园一样的参观，他们再教育孩子就有了鲜活的训斥教材和对比范本...
真想做点好事，就别扯那些形式上没用的，捐的那点不实用的东西还不够来回的油钱呢，要么直接给钱，要么你就弄点实惠的。
吕凡有钱，但现在他对河塔镇的情况还不了解，再说给钱太容易滋生@#￥，所以不如直接给学校和学生们送肉。
弄上一车肉拉过去，当场炖了吃到肚子里去，发给孩子们带回家去，谁也惦记不着。
吕凡巴拉巴拉的给林雪说了自己心中的想法，林雪眼睛都忘眨了，好像木头一般的听得都愣神了。
关于扶贫，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言论，不过仔细想想，吕凡说的好像还真有道理。
她在学生会，参与这种扶贫资助的社会实践活动很多，好像真像吕凡说的那样，每次搞这种活动都是一个模式，热热闹闹跟旅游似的去送文具，然后各种鸡汤鼓励，再然后就是拍照各种宣传，好像从来没有人真正问过被帮助的孩子们，到底想要什么。
但吕凡总觉得送肉有点太...，有种说不上来的别扭感。
“那这些文具不要了？”林雪看售货员已经将东西打包好了。
“这些东西当然还得送，咱不能特立独行打破惯例不是？”吕凡去收银台刷了卡。
林雪让商场把东西送到海阳大学保卫处，明早装车，买一万块钱的东西，商场包送。
“我们现在去下面的超市买肉？”送货车离开后，林雪道，“那我们得快点了，超市快关门了。”
吕凡伸出食指晃了晃：“不在这买，这的肉哪够啊！”
说着，他掏出了手机，拨了个号码出去。
电话那头的王翠花听见吕凡的吩咐诧异的不行，放下电话后愣了好半天，最后无奈的露出了苦笑。
喃喃自语道：“这个吕总，才消停了几天，这是又要闹哪出啊？”
她看了看表，都这个点了，我上哪再额外弄几千斤猪牛羊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