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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谁是贱人

袅袅琴音,莺莺燕燕,歌舞升平,随着楼上的客人越来越多,卖艺的女子们也开始来到三楼。一名身穿粉色衣裙的女子,头上系着一方青色的锦帕,两缕青丝垂在胸前,胸脯很是丰满。唐田不禁在这鼓鼓囊囊的胸脯上多看了一眼,姬冰痕瞪了他一下,唐田脸一红便低头不再看去。

他虽不看,但这女子却自己找上门来,她来到唐田等三人面前,盈盈一拜。

姬冰痕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女子道:“小女子名青莲,是一名卖艺女子,见几位这饭菜吃的闷了些,所以打算献献丑,为几位解解闷。”

唐田抬头看了看,这才发现,在这女子手上还拿着一朵莲花,这是什么季节,还有莲花吗?当然没有了,这朵莲花也不过是假的,但却栩栩如生,粉白的花白,嫩黄的花蕊,青色的莲蓬露出浅浅的莲子。莲花配美人,莲花淡雅,美人如玉,更显清新脱俗。

姬冰痕看了看唐田一眼,心中本没什么好气,便不做声,心中暗想,既然你喜欢,就由你去说吧,我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个什么来。

唐田见冷了场,便抱歉的一笑:“青莲姑娘,你看我们这远道上的人,也没多少盘缠够用的,你若是想赚上几个钱,我们倒真的帮不上什么忙。”

姬冰痕心中暗笑,这个唐田,是真傻还是假傻。

青莲脸上笑容一展,真如芙蓉入水,粉色的涟漪圈圈散去,连唐田的心也随着荡漾开去。青莲笑着道:“公子莫说笑了,我看这孩子甚是可爱,自是喜欢的紧,我就送你们一个小小的戏法,也算是为了一个缘分。”

唐田听说是白送,便也无话可说,柳儿也听得认真,小孩子对变戏法永远都保持着浓重的好奇心。

姬冰痕看着这女子的笑容,和她手中栩栩如生的莲花,心中升起一阵寒意。要知道有时候越美的笑容越是危险,尤其是女人,越是美丽,笑的越舔,越是狠毒。

姬冰痕虽然心中盘算,但面上却并未有所表现,她轻轻抚了抚衣袖,这看似平常的动作,却恰到好处的遮住了双手,待她把手再次放下时,左手已经挡在了柳儿的前面。

那青莲姑娘已经准备开始表演,只见她把手中的那朵莲花向前一递,笑着道:“其实很简单,我这朵莲花的蓬上,一共十八颗莲子,你们看是不是?”

唐田道数了数道:“确实是十八颗。”

青莲又道:“但你们别小看这十八颗莲子。”

看着青莲姑娘的微笑,唐田不由得问道:“难道这莲子还有什么神奇的地方,能杀人?还是……哦,我知道了,它们其实是十八颗举世无双的珍珠,对不对?”

青莲姑娘眼神微微一凝,随即便再展颜,笑的更美更甜更迷人:“这位相公真会说笑,莲子就是莲子,哪里会杀人,更不是什么珍珠,再说这是十八颗,要是有这么多,就不是举世无双了。”

姬冰痕冷眼看了看唐田,唐田支吾道:“也是,也是,但不知姑娘的十八颗莲子有什么奥妙之处。”

青莲姑娘敛住笑容,一本正经地道:“你看它只有十八颗,其实则是取之不尽也。”

唐田哈哈一笑:“姑娘你真会开玩笑,不过就是十八颗,怎么会取之不尽?”

青莲一笑:“那不妨一试,但不知是你来试,还是让小孩子试试,孩子是最不会骗人的。”

唐田斜眼看了看柳儿,似是思考了片刻,然后朝着姬冰痕诡异的一笑道:“孩子是你的,手是我的,是我答应的,当然由我先来,你们就等着瞧吧。”

姬冰痕冷笑一声:“你就放心玩去吧,我们才不会多看一眼。”

青莲姑娘见这二位一来一去,话中暗藏着火药味,不禁脸上多了几份得意之色,道:“那这位相公就先来试上一试吧。”

唐田伸出手,朝着莲花申去,姬冰痕的眼睛盯着唐田的手,柳儿也不禁伸长脖子,青莲姑娘更是一脸兴奋的样子。

但唐田却忽然把手撤了回来,青莲一脸失望的道:“相公怎么不想试了吗?”

唐田摇摇头道:“不是,但是我想,变戏法的人,都有自己的一套法子,我想如果这花在你手上,必然会有什么机关与你相连,如果这花在我手上,还是可以像你所说取之不尽,我才敢相信,才会敬服。”

姬冰痕笑了笑:“你是不敢了么?”这话看似对唐田所说,听起来却偏偏像是对青莲所说。

青莲姑娘却不以为意,把手一递,道:“给你。”

唐田一笑,伸手接过这朵粉嫩的莲花,看着青莲姑娘道:“我们来变换一下角色,我拿着花朵,你来取莲子,何如?”

青莲姑娘脸色一寒,却又忽然笑道:“相公说笑了,你若是不想玩了,也就算了,快别捉弄奴家了。”说着伸手就要把莲花拿回。

唐田手向回一缩,笑道:“看来姑娘这朵莲花,果然是有奥妙,我还没看够,你急什么,我要还你时,自会还你。”

青莲姑娘一脸为难的样子,看上去着急的要哭出来了,可是唐田并不像刚才那样怜香惜玉,只是嘻嘻笑着看着她。

正在这个时候,从楼梯上上来一位道长,羽衣翩翩,手中拂尘搭在肩上,背上一把长剑,嫩黄的剑穗垂下。道长面色如玉,三缕须髯飘飘,身材高挑有致,看上去俊朗潇洒。

道长上得楼来,径自朝唐田这边走来,唐田见有人走来,朝姬冰痕看了一眼,两人都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这来的非是别人,却正是鬼八仙中的为首者吕大同,唐田本是远远的见过一次。

吕大同来到唐田等人面前,摇了摇拂尘道:“光天化日,欺负一个卖艺女子,怎地不害臊,还不快还给人家。”

唐田道:“怎地变成我欺负她了,不过这东西虽然是好,却不适合我,你若是要了,我便给你拿去罢。”唐田把手中的莲花向前递去,莲蓬向前,朝着吕大同突然向前一掷,青莲姑娘和吕大同俱都脸色一变,急忙向旁边闪身。这朵莲花便向远处飞去,青莲姑娘脚下错步,柳腰一拧,便追了过去,眨眼间伸手一擒,便把飞出的莲花捉在手上。

青莲姑娘回到唐田等人面前,笑嘻嘻地道:“我这莲花宝贵的很,这十八颗莲子一颗就能要你命,你就这么随便一扔,不觉得可惜?”

唐田一笑:“是很可惜,可惜你们都躲开了,否则刚才就要了你们十八条命了。”

青莲已然笑嘻嘻地道:“看来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

唐田道:“果然是你何三姑。”

何三姑:“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唐田:“第一你不该一上来就冲着孩子,你的目的太明显了,第二你不该笑的那么美,笑容很美的女子是很危险的,第三你对你的莲子取之不尽一说太自信了,我想世上没有取之不尽的东西,更何况十八颗就是十八颗。你如此自信,答案只有一个。”

何三姑一笑:“你很聪明,只要你取出一颗,你就死了,这个答案是什么就已经不重要了。”

唐田道:“所以,对于取莲子的人来说,是真的永远也取之不完了,因为他已经死了,死人是不能取任何东西的。”

何三姑:“还有吗?”

唐田道:“当然有,我从姬姑娘的反应上就知道她也对你存在戒心,我相信她,所以我问你,你的莲子是不是能杀人,普通的女子若是听到这话,一定不是你那种一瞬即逝的反应,你以为你掩饰的很好,却不知这不自然的反应从掩饰变成了暴露自己。”

何三姑咯咯一笑:“看上去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没想到你倒是挺细心。”

吕大同插口道:“既然都认出来了,也没必要再演下去了。”

唐田笑道:“传说中吕洞宾曾与何仙姑有私情,现今看来,果然出家人还是出不了红尘啊,你们若是好好的找个地方,一个种地耕田,一个相夫教子,倒也郎才女貌,可为什么偏偏要在这江湖上走跳,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做了亡命鸳鸯,岂非可惜。”

何三姑道:“相公你不也一样,你看你们索性连孩子都不用再生了。”

姬冰痕冷哼一声,随即叹道:“这天下真是杀不尽的恶人,死不完的贱人。”

何三姑怒道:“你说谁是贱人?”

姬冰痕摇摇头道:“我可没有提你的名字,你莫要自己对号入座。”

何三姑在吕大同的骄纵下一向骄横跋扈,在鬼八仙里若是按名号,哪里能排她第三,她却偏偏硬要排到第三,也无人敢说什么。她哪里受过这等侮辱,只见她双眼圆睁,脸上满是怒气,哪里还有刚才那般甜美迷人的笑容。

吕大同拉住何三姑的衣袖,朝唐田和姬冰痕一抱拳:“我们要的是这个孩子,我知道你们与柳青是好朋友,但是现在他不在眼前,你们把这孩子交给我们,这跟什么都没有发生是一样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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