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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劫落红尘(完结)

当公孙蓉和姬冰痕回到武当镇上的时候,武当镇上的战斗已经停歇了。唐田和梁义身上都受了一点伤,正坐在地上运功恢复,柳青也已经回到镇上。在他们身边还有一干道长,看穿着打扮,看他们潇洒的仙姿,背上背着宝剑,应该是武当弟子罢。

在地上又多了几具尸体,正是何三姑和韩七子。

原来何三姑在对梁义发射莲子时,柳青及时赶到,一剑削断何三姑德尔铁莲花,左手刀气回旋划破了何三姑的咽喉。

在同一时间,武当弟子也受公孙容邀约迎下山来,顺着浓烟的方向及时赶到现场。并解了唐田之围,本来他们已经让吕大同和韩七子等人离开。却没想到韩七子临走之时突然竹箫中对唐田发射毒针,因而被武当弟子当场诛杀。

一位年纪稍长的武当弟子,正在分配其他弟子任务,大部分人留下来为武当镇善后,只带了两名年纪稍小的弟子一同带着柳青等人上山去了。

走了几步,无尘小和尚突然站住了脚步,要向大家告别,原来他见事情已了,也便要回到鹿门寺去,一方面向师兄们汇报了空大师的情况,一方面准备着手为了空等人移坟做准备。

大家见这小和尚心意坚定,便也不再挽留,走时柳儿与他拉着手,拥抱握别,甚是不舍,并邀请他有空时前来武当做客。

三天后,姬冰痕身上伤痛舒缓,已经可以自由走动,只是暂时无法运气,唐田一直跟在身边照顾。

而在另一边枯竹掌门也与公孙蓉常常品茶论道,当然他们谈论更多的是武道和剑道。公孙蓉是个闲不住的人,见到枯竹,一定要与他比试,枯竹无奈,只好与她约定了七天后武当后山翠竹林一试高下。

柳青则陪着柳儿在武当弟子的带领下,每日里游览着武当各处盛景,也许这是他们相处的最后时光了,所以柳青与柳儿这些天来寸步不离,他们分外珍惜这段日子。

但柳儿的眉梢却没有再舒展过,尽管武当的门人对他很好,在这里就像自己的家一样,但他依然少言寡语。柳青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他知道这些天来的江湖漂泊,是这一生都难以磨灭的回忆,这回忆并不是什么美好的东西,充满了血腥和暴力,更甚至仇恨。最后武当镇外与杨在天的一面,更是让他对人产生了怀疑,人这一生最大的悲哀便是不信任,不信任他们,不被他人信任。杨在天不愿与柳儿过多的面对面,也许他也想到了这点。

这样的记忆,这样的怀疑,对柳儿以后成长十分不利,他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呢?充满了仇恨,多疑又暴力的大魔头?柳青不敢多想,但如果这是真的的,那又该如何是好?

清清的池塘,安静的鱼儿,躲在漂浮的落叶下嬉戏。一个人影落在水面上,鱼儿尾巴一甩,落叶荡了一下,鱼儿便沉下水底不见了。

柳青抬起头:“姬姑娘,你的身体可好些?”

姬冰痕一笑:“经过这十来天的休养,已经差不多好了。这武当山是个有灵气聚集的地方,对养生是有着大大的好处,如果不是要被人赶下山去,我倒愿意常住此地。”姬冰痕话锋一转,“柳儿呢?他在此处长大,必定会成为一个不凡之人。”

柳青苦笑一声,把自己心中的隐忧全盘说了出来。

姬冰痕低头沉思了片刻,道:“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不过我这次前来是专门找你探听,若是这样,我也只好赌上一赌了。”

柳青:“赌什么?”

姬冰痕:“让他忘记这段记忆。”

柳青一惊,从地上站了起来:“忘记?真的能够忘记?”

姬冰痕点头道:“能,我那苗疆的师父曾经传授我一种秘药,名叫忘情水,可以忘记从前的记忆。可是我还没有亲自给人用过,所以并不知道效果如何。”

柳青思索半天,道:“好,我愿意一试。”

达成共识,当下两人便找到唐田和公孙蓉,一起去找武当掌门枯竹道长。

说明来意后,枯竹道长连连摇头:“你们这样做,无疑是剥夺了这孩子的回忆,你们毁去了他所有的过去。”

柳青央求道:“枯竹师父,我们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这些天您也看到了,柳儿这孩子的情况对他日后成长必然不利,我想他应该快乐的长大,而不是每天都像无尘和尚一样沉浸在噩梦里,每天从噩梦中惊醒。”

公孙蓉道:“这忘情水的效力如何我们并不知情,若是日后随着时间累积,药力消失,他恢复记忆时,会恨你们夺走他的记忆。”

柳青:“也许那时候他已经长大了,心性成熟了,便能理解我们的做法了。”

公孙蓉:“你愿意一赌?”

柳青:“我愿意。”

公孙蓉了解柳青的脾气,他要这么做,有他的想法,他的考虑也不无道理,所以也只好无奈的朝枯竹道长摊了摊手。

枯竹也只好叹气作罢。

三天后,姬冰痕痊愈,枯竹和公孙蓉从后山翠竹园回来,两个人垂头丧气,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比试武功。他们心中一直挂念着忘情水一事,怎么能安心比剑呢?

他们从翠竹园回来时,柳青等人已经在等待他们了。迎接他们的是一桌丰盛的宴席,道门之内都是些素食,但经过姬冰痕巧手之后便成了世间少有的佳肴。有些口服的武当弟子也有幸尝到了这人间美味,恨不得去求师傅把姬冰痕留在武当天天为他们烧饭炒菜。

但这也只是想想罢了,这是一桌离别的宴席,席间大家畅谈着以后的打算。公孙蓉依然回到西湖绣坊,带着自己的一干女弟子做她的绸布生意。唐田和姬冰痕打算回到江南去找看看三千和尚,去找酒鬼他们,有朋友的地方才有快乐。

柳青呢,他当然也不能留在武当,武当留下柳儿,毕竟他只是个孩子,其他门派也不好开口。柳青若是留下,便会带来诸多口舌和是非,所以柳青打算带着梁义与唐田等人一道回到江南,去看望酒鬼和三千和尚,并且他还要去威远镖局探望梁骥。更重要的是,江南还有一个慕容山庄,慕容山庄里面还有一位亭亭玉立貌若天仙的小姐慕容秋。

宴席散了之后,众人纷纷告别,突然柳儿去身子一晃,晕倒过去。柳青慌忙伸手抱住他,他小心翼翼把柳儿搂在怀里,这也许是他最后一次看他,最后一次抱他,他舍不得放下,但却必须放下。柳青双手托住柳儿,小心翼翼地送到枯竹道长面前,枯竹道长伸手接住,便转身走了出去。

柳青等人在枯竹身后,默默相随。

苦竹道人抱着柳儿径自走回自己的卧室去了,公孙蓉微笑着点了点头,看来柳儿交给枯竹是在正确不过的了。在武当掌门的房间,谁还敢前来骚扰,前来滋事。

柳青等人不便跟进房间,枯竹也不回头,径直走进门去,道袍飘动,房门径自关上。

柳青等人站在门外,依依不舍,但却必须离去了,他们趁柳儿吃饭的时候偷偷喂他喝下忘情水,要再醒来便是三天后。

三天,这三天将是怎样的三天,这三天苦竹道人亲自守护在床前。

柳青、唐田、姬冰痕、梁义等人在武当脚下与公孙蓉话别,经过武当镇时,却又遇到玉笛先生。询问起当日事情,原来红袍怪叟已经伏诛,点苍派从此也要暂时不问武林事,好好整顿一番,点苍已经很久没有人才出现了,是需要停止分裂,蛰伏一段时间了,

柳青转回头望向武当山那高高的山峰,那山峰上的古老道观。山峰上又白云飘过,云朵啊,你是否飘过了枯竹道人的窗前,你若经过那里,是否看见了里边那一名孩童和一位道长。

此时在枯竹道长的房间里,柳儿躺在柔软温暖的床上,安静的熟睡着,床前坐着一位道骨仙风的羽衣道长。

三天后醒来,武当山上便不再有柳儿这个人,而是多了一位叫做明月的小道童。

(本故事完结,若有兴致,可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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