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免张小马这个不负责任的监护人再次遗弃耳朵，发誓要宅死在家里的琪琪难得走出了小区，目送张小马和耳朵一起上了辆出租车，还依依不舍的挥着手。
对此，耳朵十分嫌弃，含着棒棒糖给了个白眼，并“嘁”了一声，然后直接要求出租车司机开车。
倒是张小马很有礼貌，朝哭着追车的琪琪微笑挥手，直到看不到人家了，才在不伤害人家的情况下，自言自语一句“死变态”。
拿出手机，他拨通了柳絮的电话。
大概是因为在家无所事事太久，柳絮那婆娘听说要进军网络安全行业，根本就没有细问，立即表达了自己终于可以重新上岗的激动心情，完全一副“张小马就算投资养猪业然后把钱赔光也无所谓只要老娘有事可做”的样子。
于是，张小马也不用解释自己为什么要投资网络安全行业的原因了，直接告诉了柳絮关于琪琪的联系方式，让这性感迥异不知道是否会擦出火花的两个女人明天接触一下，然后就可以静等柳絮明天拿出可行性的报告了。
心情不错。
也算是为了犒劳耳朵今天的表现，张小马特意带着她来到小黑的烧烤摊，结果却很巧的碰到了樊总。
“耳朵，我们可有段时间没见了。”保镖簇拥下的樊总从车上下来，豪迈的大笑，并指着自己身上北极熊一样毛茸茸的大衣，朝耳朵问：“这身紫貂，我可是按照你的要求去买的，你看这成色怎么样？”
耳朵瞥了一眼，面无表情说：“还行。”
“哈哈。”樊总心情大好，直接吩咐身边的保镖说：“帮我记着，回头买件两样的，送给小马和耳朵。”
张小马苦笑。
三个人一起坐下，耳朵熟门熟路的叫来小黑点单，然后再次尝试偷喝啤酒。而张小马和樊总，自然而然的聊起了黄金海岸项目的事情。
“已经说好了，到时候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事情就算完了。”樊总喝完一瓶啤酒说。
张小马有点无语：“怎么从你嘴里出来，就跟猪贩子卖猪崽一样，这是好几亿的大生意，什么叫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啊。”
“签完合同，过户，付款，这和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不都是一个意思？”樊总一脸鄙夷。
耳朵赞同的点了点头。
张小马无奈了，只能跟着人贩子的思路问：“那咱什么时候交货？钱又是什么时候到手？”
“半个月之内吧。”樊哥说着，忽然想起什么，放下啤酒叹了口气：“可惜，这钱一到手，就要被砍掉一半。”
“砍掉一半？”张小马不解：“什么意思？”
“还能是什么意思？”樊哥一脸无奈：“婉婉回来了，我公司都得给她一半，在她不撤股的情况下，以后赚多少钱，都有她的一半。”
听到这话，张小马恍然大悟，然后有些忍不住笑的说：“那谁让你当初答应离婚的。”
樊总也笑了，不过却是冷笑：“我要是不离，婉婉有一百种办法弄死我，然后还能在不承担任何责任的情况下继承我所有的遗产，你信不信？”
听到这话，张小马感觉有点好笑，不过忽然之间，他想起了舒婷那天对他所说的话。
“婉婉是什么人，我最清楚，我能有今天的成就，有一大半的功劳是她的，所以我从来就没怀疑过她的能力。”樊总说着，慢悠悠的给自己倒了杯酒。
倒是张小马的表情诡异起来，问：“真有那么夸张？怎么都把她说的跟智商二百三的天才一样？”
“天才什么样我不知道。”樊哥摇了摇头，陷入回忆：“但离婚之前的十几年，我每天按时回家，吃着晚饭跟婉婉讲完一天之内发生的事，然后在婉婉洗碗的时候听一些她的建议，最后在第二天早上，根据婉婉的建议处理所有事，从来都没有出过岔子。”
张小马的脑海之中出现一个系着围裙穿着拖鞋的已婚少妇，在拖地的时候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的画面。
“可惜，我后来有了成就，不那么担心事业，也觉得自己不需要婉婉的建议，所以慢慢的不按时回家了，也不在她洗碗的时候听她说话，一回家倒头就睡，直到她发现我在外面有了女人。”
“然后她不哭不闹，只要求离婚，而且即便是你拿死来威胁也不管用？”张小马接着樊哥的话往下说。
樊哥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
如果说之前舒婷对她姐的一系列描述，张小马还有点半信半疑，那么现在听到樊哥亲口说出来，他就真的有点相信，舒婉那个女人的确是恐怖。
自然而然的，他想到了关于舒婉回归金山集团的事情，并立即问樊总：“那么，这次她回来，的确是来报仇的？”
樊总听到这话，苦笑起来：“离婚的时候，按照婚姻法，她分割了我一半的财产，只不过那时候她将她的股份交由我来管理，所以在我离婚之后，金山集团没有任何变化。”
张小马连忙点头。
“而现在她回来了，虽然什么也没做，但之前我在董事会有百分之八十多的股份，因为她的出现一下就剩下了百分之四十多，就算我还是大股东，但在董事会的绝对地位，已经被动摇。”
“而这还是她什么也没做，只露了个脸的效果？”
樊哥接过小黑拿来的一盘烤串说：“现在的董事会里，已经出现了一些不和谐的声音，大家都在观望，因为所有人都不清楚，多了一个第二大股东，接下来的董事会将发生什么，而且说句老实话，我也不清楚婉婉下一步，会有什么行动。”
“可毕竟一起生活了十几年，樊哥对她也应该有所了解才对，就没有一些猜测吗？”张小马有点着急。
樊总却忽然笑了：“我只知道她如果决定了某件事，会不择手段的达到目的，所以如果她打算报复我，绝对不会挖空心思去计划，怎么在董事会取代我的位置。”
张小马一愣：“那她是……”
“打算毁掉整个金山集团。”
张小马倒吸一口凉气。
“现在董事会已经开始人心浮躁，她在公司内部只要稍微有些动作就能让公司大乱，然后她再通过公司之外不输于金沙集团的实力，想把我连同金山集团一起搞掉，到时候内忧外患，金山集团绝对撑不了多久。”说到这里，樊总给自己倒了杯酒，反倒平静下来。
张小马完全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愣了半天之后忽然意识到什么，瞪大眼睛说：“难道，她当初离婚的时候没有用一半的股份试图取代你，是因为她知道你心里愧疚，即便把公司给她也不会有怨言，而非要等到她在金山集团之外有了目前的实力才行动，是因为她从一开始就打算毁掉你一手建立的公司，看着你真正痛苦，用这种方式报复你？”
樊总满意一笑：“你终于知道婉婉有多恐怖了。”
听到这话，张小马目瞪口呆。现在已经完全相信，舒婷那天晚上所说的话，绝不是危言耸听。
“正是因为了解婉婉，所以我才能猜测到她的目的，和大概的行动方向，但也仅此而已，至于婉婉接下来有什么具体的行动，我就不知道了，而且说句实话，自从上次露面之后，婉婉没有任何行动，反倒让我着急，居然有点期望她早点动手，到时候焦头烂额，疲于应对也好，总好过现在这样干着急。”樊哥说着，撸完一串腰子，然后朝张小马说：“这几天因为这事我头疼的不行，来这里就是想换换心情，本来打算叫你一起过来的，没想到这么巧，在这碰到你了。”
听到这话，张小马也叹了口气，然后拿起瓶酒苦笑：“我也有个让我头疼的老婆，不过比起你的苦恼，那真是算不了什么，没什么可说的，干吧。”
樊总哈哈大笑，和张小马碰了个杯，然后一饮而尽。
倒是一旁的耳朵，这时候斜着眼睛“嘁”了一声，一如既往的不屑，却又有种“懒得告诉这两个傻逼事情真相，就让他们继续唉声叹息下去”的超然姿态，而无论是樊总还是张小马，此刻都没有发觉。
第二天一早，张小马收到了赵广志发来的那份号称很值钱的报告。
让他再一次对赵广志肃然起敬的是，这份报告除了重点标注了几个潜力巨大的创业公司之外，还统计了本市几乎所有行业的市场情况，其中居然就包括了网络安全行业。
虽然介绍的不多，但凭借着这份资料，张小马很快就知道了关于网络安全行业在本市的一个大环境。
首先，本市的确有涉足网络安全服务的IT公司，但这项业务多时兼营，其性质并不纯粹，所能提供的服务也十分有限。
这是因为本市大多数企业并没有网络安全方面的意识。所以只要不是性质特殊的企业一般都会替机房招聘几个网络安全员，就比如之前遭到入侵的星汉，就是这样的一种情况。而真正需要购买网络安全服务的公司，一般又都会联系本市以外的网络安全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