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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暮云月夜2

“姑娘稍安勿躁,听在下把话完……”王邵面色非常平静,口吻也十分的淡然,但他内心深处却着实被吓了一跳,尽管他早就预备好这一句话,也想好了可能发生的几个场景,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但南袖那双眸子里除了惊讶和愤怒外还闪过那一抹刺人心神的杀机,在他眼中所看到的绝对是一瞬间要出手杀人的眼神。

自己一个书生文人面对一个秘密宗教的头领人物,不用想也知道惹毛了南袖的后果,此时他恍然间有些后悔自己的自负,暗骂自己糊涂,真不该给南袖去了链子,不该让都头和两名厢军军卒出去,更不该这么直接地对一个女孩家那名直白甚至是**裸的话,万一有事自己可是要先倒霉的。

面色平静、口吻淡然,但还是无法全然掩饰自己内心深处的触动,一句话了一半就卡了壳,毕竟事关自己的性命、可不是闹着玩的。

“在下对于明教是略有耳闻今福建一代称之为明教,江浙一代称摩尼,淮南为二桧子、江东是四果、江西称金刚禅。教义甚善,清净、光明、大力、智慧八字教义朝廷并不是不能相容,是看今日今时各地守臣并没有对贵教有太多责难,多是采取任其自流的态度。但贵教却时常鼓动百姓和朝廷作对,才致使有今日尴尬局面……”王邵竭力压抑自己内心深处的惶惶然,尽量以平淡的口吻话,面对绝代美人他很少能硬的起心肠。

“摩尼倡导光明,我——光明普遍皆清净,常乐寂灭无动诅;彼受欢乐无烦恼,若言有苦无是处。常受快乐光明中,若言有病无是处;如有得住彼国者,究竟普会无忧愁。处所庄严皆清净,诸恶不净彼元无;快乐充遍常宽泰,言有相陵无是处。”南袖并不愕然王邵知道那么多,所言都是每一名普通教众都知道的分派名号和教义,既然王邵有所图,必然不会对这些东西陌生。她有感于王邵所言朝廷不能所容,心中凄凉地叉手做火焰腾飞状,幽幽地念出了波斯教义。

“这么美的娘子,真是可惜了!”王邵默默地看着一脸虔诚的南袖,心中的**代之为深深地惋惜,他真希望南袖和明教毫无瓜葛才好,眼看南袖放松下来,他好了伤疤忘了痛。

“大人知道明教,却不知明教承光明志愿,普度天下贫苦生民愿望,佛家拜如来,摩尼崇弥勒,殊途同归,都是愿天下苍生没有贫困、没有疾苦,人人有饭吃、人人有衣穿,难道这也错了?”南袖那双秀眸中迸射出愤怒和哀怨的光芒,想想明教所受到的种种非遇,她的泪水几乎要流了出来,浑然忘记了刚才王邵那份轻薄。

眼看美人愤慨、悲哀的依依姿态,王邵的心下顿时就软了下来,连忙道:“明教教义固然是好,这一朝廷执政自然心知肚明,只是民间每每以贵教名号煽动闹事,要知道为政者最忌国事不稳,你们每每和当政者作对,怎么能正大光明地列为佛陀宗派?”

“朝廷若是对生民秉公相待,朝廷命官能不贪、不恶、不敛,天下何有不公之事,百姓何有不平之举,明教何须处处和朝廷作对,为什么执政不想想自己,反而怪罪于百姓。”南袖在重新坐下之后,恢复了她侠女本色,毫不退让地和王邵争辩。

“今时非上古大同之世,能有康亦是不易,苍天不公,以天下生灵为诌狗,诺大的一个国家哪里能有处处公道的地方,纵然是有些宵坏了民生,也不能是朝廷不公,更不能以此为理由或明或暗地抵抗朝廷。如贵教能够在朝廷和生民之间化解虐气,本着顺应朝廷王化之心教化生民,必然能把教宗发扬光大。”王邵温声和气地开导南袖,凭借着自己的感觉和种种迹象判断,他断定南袖的身份在明教中绝不会低,至少也是一路教众的云法堂主,能够服南袖就有可能对明教产生相当大的影响,或许还真能够得到美人芳心,想到美人的时候,他不禁多看了南袖几眼。

南袖听王邵之言有些牵强,把朝廷的过失推脱给苍天,又有企图收纳明教为朝廷化民所用的意图,当下心中很不是滋味。但她不能否认王邵之言有他合理的一面,这么大的一个国家这么多的官吏,哪里能有尽善尽美的地方,她也明白这个道理,但明教教规是以光明化黑暗,有疾苦的地方必然要管上一管,或许是有些不尽人意,但她们既然身为明教教徒就必须挺身而出,维护教义胜过他们自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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