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的是，陈阳现在不缺钱。
从天堂市出来的时候他就带着芯片，一直就插在脑袋后面。
需要钱的时候，只需要进入元宇宙，随便找里面天堂市的朋友要点就行。
反正那里的人，都是习惯了钱从天上掉的主儿。
而在秋明前往西城的飞机上，陈阳也是第一次见到其他人使用元宇宙芯片。
那人同样坐的头等舱，一上飞机就在后脑勺上摁了一下，然后脑袋一偏，像是睡着了一样。
现实中，他在枯燥的坐飞机。
元宇宙里，他估计搂着几个机器人女仆，住在自己上千平的别墅里优哉游哉。
相反，陈阳倒是更愿意待在现实世界里。
相比于魔幻的元宇宙，他现在对破败的现实更感兴趣，就像城里人到了乡下一样。
很快，第二天下午，客机在西城机场落地。
飞机降落的时候，陈阳看着这座城市，心里多少有点感慨。
战争期间，自己曾经在这里潜伏了快五年。
五年多少生死时刻，最后换来的却是一地鸡毛，真的不知道是可叹还是可笑。
也不知道林简安，许南天这些人现在怎么样了。
不过他没心思去找他们，才刚刚下了飞机，他就打车向着自己原来的小屋驶去。
周围的景色还是那么熟悉。
特别是那希顿酒店，陈阳看的更是百感交集。
不过一切都在车窗外面飞速后退，陈阳很快到了小区门口。
下了车，周围的景色令陈阳有些恍惚。
小区大门左右全是店铺，有小馆子，有小超市，还有五金家电，小商小贩。
充满了生活气息。
此时正是下班时期，到处都是提着菜篮子的老大妈老大爷，还有从城里拖着疲惫身子回来的打工人。
令陈阳恍惚的不是这充满温情的一幕。
而是这里的街道...也太狭窄了吧。
街角处的垃圾堆，也太扎眼了吧。
人们身上的穿着，也太土了吧。
总之，这里比起天堂市，实在是差太远了。
他掏出手机，再次拨通了小欢的电话。
“喂。”
“我到了，在小区门口，你在哪？”
“我刚下班，也走到小区门口了。”
陈阳微微垫脚，举目四望。
也就在这时候，隔着下班的人潮，迎着夕阳的光辉，他终于看到了小欢。
五年了。
整整五年了，她也不再是当初那个靓女，而是三十出头的少妇。
陈阳的手缓缓放下。
远处的小欢，穿着一身蓝色的工装，还有脏兮兮的深蓝色工装裤，正朝着自己走来。
曾经的短发再次被留长，梳成一个稀松平常的马尾，耷在头上。
虽然身上的装扮是个标标准准的厂妹，但是她那抹眉眼间的清秀和二十多年养成的气质，还是让她和人群大众有别。
小欢这时候也看到了他。
相比于自己一身满是汗渍和污垢的厂服，陈阳穿的简直跟个明星一样。
两人站到了一起。
竟然...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小欢的表情有些淡漠，手里还提着个袋子。
“你，你怎么穿成这样？”
最终，还是陈阳呆呆的开口了。
他实在有点接受不了，曾经的秦家小姐，现在M公司董事长的亲妹妹，战神的老婆。
竟然穿着一身厂服。
小欢淡淡的说：
“上班呀，挣钱啊。”
“你...你在哪上班啊？”
小欢指了指后面：
“那边的厂里，打螺丝。”
陈阳感觉自己又被雷劈了一下。
秦小欢。
沦落到厂里去打螺丝了？！
不知道为何，他手里的拳头就捏了捏，但是又不知道该锤谁。
难道锤自己？
小欢看了他两眼，提着袋子转身：
“你还上不上去？”
陈阳问道：“孩子在上面吗？”
“不在你就不上来了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问问，你别误会。”
陈阳试着解释，但小欢已经在往前走了。
他只有上前追她。
这一幕又引起了周围人的侧目。
没办法，陈阳这一身实在是太像明星了，简直像是刚刚从电影片场下来一样。
而且他身上...很香。
天堂市的香水还是太高级了些。
而偏偏就是这么一个大明星一样的人，在追着一个厂里打螺丝的妹子。
着实违和。
小欢走的很快，陈阳在电梯边上才追到她，两人进了电梯。
下班时刻，电梯里站着很多人。
陈阳发现旁边一个妹子，在拿手机偷偷拍他。
他没在意，只是皱着眉，感觉很难受。
这些人，是怎么天天挤着这样一个又脏又破又慢还贴满了小广告的铁盒子上上下下的！
他在天堂市坐的电梯，都是...算了，都不用形容了。
反正陈阳感觉自己差点在憋死在这铁棺材里。
好歹到了11楼，小欢在前面开了门，陈阳跟在后面。
开门瞬间，里面传来一个天使般的声音。
“妈妈，你回来啦！”
天呐！
这声音！！
简直甜爆炸了！！
简简单单一句话，就完美满足了陈阳对自己女儿的所有幻想！
这是小天使才能发出来的声音！
陈阳已经开始幻想了，在那栋屋子里，一定是一个穿着白色丝绒的小女孩。
甚至她长着一副天使翅膀陈阳都觉得不为过！
陈阳的心，瞬间开始砰砰狂跳。
他太想见到自己的小宝儿了。
但是又有点紧张，脚下三步一退。
好不容易到了门边，陈阳咽了口唾沫，迈步一跃。
他终于看到了自己的女儿。
但是，下一刻。
陈阳呆在了门口。
整个人仿若失神。
手里的手机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