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也装作没看见。
百花楼是长安四大楼之一。
因为迁都和大量人口的涌入，百花楼的规模比之前扩大了三四倍。
很多官宦商贾都会来此消费。
使得百花楼周围的街巷十分繁华热闹。
王也四人赶到时，百花楼下停满了车马。
虽然大汉大厦将倾，一副乱世景象，却不妨碍有钱有权的人们寻欢作乐、醉生梦死。王也四人跟着门子来到一座高三层的木楼内。
木楼内十分热闹，不过不是王也想象中的那种青楼ji馆的模样，而是一家酒舍。
与这一时期的其他建筑相比，这个酒舍的装潢十分精致奢华。
老鸨听王也四人要见张美人，笑着道：“呦！几位想找我家头牌呀。”
“我看几位面生，可事先说好了，我家张美人身体有恙，不能侍寝，不能陪酒，只能弹曲奉茶！”
周轩道：“我们自然知道，只是不知花费几何？”
老鸨在四人身上打量一番：“几位还是另外找几个姑娘吧！”
周轩瞪着眼睛怒道：“你瞧不起谁呀，多少钱，你说个数？”
老鸨撩了撩头发，“三千钱？”
“什么？”
“这么贵？”
周轩以为自己听错了。
只是喝个茶，聊个天，最多听个曲，连手都摸不着就要三千钱，你咋不去抢。
王也和其他两人也是一脸的惊讶。
三千钱都够买一辆驴车了。
“不贵，不贵！”
老鸨摆了一下手绢，看着周轩三人假笑道：“我家姑娘那可是仙女，三千年才出一个的大美人。你们也不想想，和仙女聊天听曲那价格能便宜吗。”
嘴上说着，老鸨心里可就骂开了。
咋，嫌贵呀！几个穷逼，跑这里来装大尾巴狼，装模作样想见我家张美人，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
老鸨虽然看不起王也几人，但也不想丟了生意，毕竟百花楼里什么价位的姑娘都有。“要不，我给你们推荐其他姑娘！”
老鸨如数家珍般介绍道：“春花、秋月、夏荷、赛雪，我家姑娘个顶个的俊俏，这几位姑娘只要一千钱。如果还觉得贵的话，我们还有梅兰竹菊四君，只要五百钱，如果……”
王也不想再听老鸨报菜名，直接道：“三千钱，我们掏了。”
周轩和另外两人看向王也脸露难色。
这三千钱不是他们掏不起，就是感觉不值得。
如果要是张美人侍寝陪酒的话，他们五六千钱也愿意掏。
王也知道他们什么意思，一脸无所谓地道：“今天高兴，这钱我掏了。我倒要看看，三千年才出一个的美女究竟长啥样！”
王也确实有些好奇，张宁被送到这里后，究竟变成了什么模样。
说实话，他还没见过张宁穿女装的样子。
百花楼看似酒舍，其实真正的秘密都在后面的大园子里。
小姐姐们都住在园子里的一个个小楼内。
这些小楼各有各的名字。
而且都是以花为名。
王也等人跟着一个婢女来到一个名为牡丹居的小楼。
小楼有两层，上面住人，下面会客。
在百花楼，只有头牌才有独享一栋小楼的牌面。
进入楼内，王也等人惊讶地发现，厅堂内竟然已经坐了五六个人。
“这是怎么回事？”
他一脸疑惑地指着这些人问婢女。
婢女淡淡一笑：“张美人一会儿会给大家弹奏，你们入座即可！”
“什么！”
周轩眼睛一瞪，质问道：“我们花了三千钱，连个包房都没有，你们也忒黑了！”
婢女翻了个白眼：“一会儿会有竞价，价高者可入张美人房中。”
“啥，还有竞价？”
几人一听都蒙逼了。
王也不禁感慨，没想到，这套路古代竟然就有了。
周轩几个虽然生气，但一方面，钱不是他们花的，另一方面，这百花楼背景很深，他们这些刚入选的小郎官，细胳膊细腿的，可没胆量在这里闹事。
几人坐下后，吃了些糕点，喝了几口茶，正猜测张美人到底有多美时，一名满头珠翠一身粉裙的女子从屏风后慢慢走了出来。
突然间，嘈杂的声音为之一静，厅堂内似乎突然亮了。
王也耳边立刻响起了几人吞咽口水的声音。
女子美目流转，体态婀娜，每走一步，头上珠翠便发出一阵轻响。
那响声配合着摇摆的腰身，竟然十分有韵律。
那腰线，那臀型，那白皙性感的脖颈，那微张的红唇，在场众人无不为之倾倒。
周轩这家伙竟然还流出了口水。
在王也看来，张宁不管怎么装扮，都无法掩饰眉宇间那不羁的英气。
正是这份妖娆妩媚中带有的一丝野性的英气，成就了她另一种美。
王也眯着眼，欣赏着，品味着这种美。
张宁走出屏风后，看到一脸猪哥相的众人，心里十分厌烦和恶心。
她的伤已无大碍。
心里虽然恨王也，但不得不佩服王也的医术。
这种伤要是换成其他医者，怎么也得躺上两三个月。
看了一眼，发现皇甫坚寿没来，心里不禁有些失望。
她之所以呆在这里没走，就是因为偶然间发现皇甫坚寿经常来此喝花酒，便萌生了在此行刺皇甫坚寿的想法。
没想到，皇甫坚寿这几天竟然一直没出现。
她浅笑嫣然地向众人微微一揖，然后抱起琵琶跪坐在堂中。
先试了一下音，微微一调。
然后将琵琶调整到一个舒适的位置。
感觉刚刚好。
弹琵琶是她除了杀人以外最大的乐趣。
所以技法之娴熟，和她手中的剑法不相上下。
就在纤纤玉指刚要拨到琵琶弦上，一瞥之下，视线突然被一个眯着眼，一脸坏笑的男子所吸引。
张宁直接破功，手指划过琵琶弦，发出一种刺耳的怪声。
正凝神静气等着仙子奏乐的众人险些没闪了腰。
“这个坏人，每次都令我出糗！”
张宁脸颊一红，忍着想把琵琶当凶器扔向王也的冲动，向众人微微点头表示歉意，又重新开始弹奏。
她忍着再次看向王也的冲动，凝神静气地弹奏着。
之前她光顾着看皇甫坚寿在不在，竟然没留意到王也这个把她卖到青楼ji馆的大坏蛋。
王也见张宁出糗，一脸幸灾乐祸。
看着张宁眼中闪过的那一丝怒意，他有点担心，生怕张宁一时忍不住，会拿琵琶砸他。
那么为啥张宁会这样隐忍。
王也来之前就已经猜到了，现在更加确定了，除了黄埔坚寿，还能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