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兰克腹诽：你们的国家幅员辽阔，却腐朽落后……
“当然，没人愿意了解弱小的民族创造出的文化，无论它是灰暗还是璀璨。”
弗兰克一脸惊恐。
“放心，我不会读心术，”卫流瞳悠然道，“只是道理如此。”
“我……可以问个问题吗？”弗兰克试探道。
“讲。”
弗兰克的目光扫过卫流馨的脸，奇怪道：“恕我冒犯，两位阁下的外表，与其他人完全不同，”
“他们皮肤暗黄，面容枯槁，眼睛细狭，甚至秘境以外的人，后脑勺还留着丑陋的老鼠尾巴……”
因为发型过于猥琐，即使过了百年，弗兰克依旧印象深刻。
“可你们却不一样，相比黄色，你们的皮肤更接近粉红，眼睛大而明亮，如果忽略瞳孔颜色的话，非常符合我们艾尔兰人的特征。”
哎呀，这彩虹屁吹的，硬是要得。
除了最后一句。
跟谁套近乎呢！
“所以，你们真的是同一个种族吗？”弗兰克一头雾水，“还是说你们和天竺国一样，分成贵族和贱民？”
“嘿，那就让你失望了，华夏不分高低贵贱，”卫流瞳哂然，“只是一个民族在富强时展现出的风貌，自然是与困顿时期大相径庭的，”
“只是你们西方人承不承认，又是另一回事了。”
“我们承不承认？”弗兰克一头雾水，“我们有什么理由不承认？”
“因为你们无知，狂妄，且愚蠢，”卫流瞳说话毫不客气，“你进来的时候，你们的日不落帝国还无比强盛，可是今天，它已经衰落了，不仅如此，整个欧洲都跟着衰落了。”
“然而我们不同，我们从你们口中的‘黄祸’到现在、已经成长为世界新的一极，你们不想面对事实，却又不得不接受，只好憋屈地放下高傲的架子，低下头来，而‘审美霸权’，则是你们最后的傲慢。”
“无论是你们媒体的渲染，文学的描述，还是推出的华裔模特，永远都是眯眯眼，高颧骨，塌鼻梁，极尽丑化之能事后，居然还管这叫做‘高级脸’……真是可笑。”
“不过没关系，”卫流瞳晃晃手指，“漫长的时间终会磨碎你们的傲慢。”
“或者说，几十年后，谁还会在乎弱小民族的傲慢呢？”
“帝国......衰落了？”弗兰克喃喃道，
即使嘴上不说，即使他们民族实际上只是帝国的二等公民，可他的心中仍对帝国充满了认同感，并为之自豪因为它足够强大：
这个世界，没有帝国海军不曾游弋的水域，没有帝国士兵不敢踏足的角落。
“没错，你们的日不落帝国迎来了日落，它解体了，”卫流瞳无所谓道，“绝大部分殖民地都已经宣布独立，当然，作为前统治者的你们被迫撤离前，给当地埋下了足够多的隐患与矛盾，毕竟这是你们的拿手好戏......对了，你家住在哪个城市？”
“......都柏琳，”弗兰克语气麻木，“就是那座您希望成为帝国新首都的城市。”
“哦，那恭喜你，”卫流瞳拍着他的肩膀，祝福道，“你已经不再是旧日的嘤国人了，而是崭新的艾尔兰人，压迫和歧视已经离你们远去，怎么样，开不开心？”
“......开心。”弗兰克强颜欢笑。
人生最痛苦的，莫过于坐了一百多年的牢后被放出来，却愕然发现
国籍没了。
“都柏琳现在是艾尔兰的首都，你家的房价肯定蹭蹭上涨，既然你爸爸身居高位，那肯定不止一幢房子吧？”卫流瞳为他欣慰，“虽然成了普通人，但回去以后就能过上混吃等死的包租公生活了，岂不美哉......不对，”
他一拍脑袋：“我差点忘了，你爸爸的坟头都被炸......”
“阁下，您能不提我父亲的坟头了吗！”弗兰克爆发了。
卫流瞳咂咂嘴，恍然道：“......也对，是我考虑不周了。”
没等弗兰克说话，他又继续道：“像你们这种马桶塞子都得是纯银打造的传统贵族家庭，那祖宗十八代必须要埋在同一片坟地里才对啊，轰炸机一过，怎么也得炸一片，没准就把你爸爸炸进了你二姨夫的坟里......好像不太合适......等等，你们是腐国人哈，”
“那就特么很合适了，”卫流瞳非常愉悦，“没有感情可以从头培养嘛。”
弗兰克喘得像是瞧见了红肚兜的公牛，马上就要失去理智了。
对此，董仲舒一脸同情，却爱莫能助。
能助也特么不敢助。
“对了，你同僚还埋在下边呢，”卫流瞳突然伸手指向废墟，笑眯眯道，“好歹相识一场，要不要刨出来切一块当纪念品带回去？譬如脚后跟的死皮啊，或是脸上的褶子，这都是一个人饱受岁月磨炼的见证，相对有价值。”
闻言，弗兰克的理智瞬间满格。
良久。
他颤颤悠悠地蹲下身体，抱住脑袋，整个人被无助包围。
“我还是不敢相信……”
“那你就……爱特么信不信吧。”卫流瞳环视着涌入房中的白色迷雾，松了口气，终于要结束了。
刚才是因为闲着也是闲着，就寻思跟你闲扯几句，此刻马上就能出去了，谁还有耐心跟你继续耍嘴皮子？
你当听相声不要钱的？
还是拿着你那破剑，自己去一边割扁桃体玩去吧。
“姐，离我近点。”
卫流馨点了点脑袋，乖巧地凑近他。
“还有小董子，你也是。”卫流瞳又招呼道。
这可不是当初在草原上，那地方宽敞，最惨不过崴着脚，可这私塾的后院就不一样了，狭窄逼仄，万一掉出去直接碰上根电线啥的，那就完犊子了。
董仲舒老实地站到卫流瞳的身后。
哦了。
至于弗兰克，
自求多福吧，谁管他呀。
卫流瞳双眸闪烁着猩红，虽然无法看破迷雾，却足以感知到周围空间的转换。
“往前一步。”
“后退。”
“往左蹭一点。”
“再往右来……”
卫流馨忍不住吐槽：“扭秧歌呢这是！”
“没辙，”卫流瞳无奈，“几堵墙就在咱们眼前晃悠，谁知道撞上会发生啥事。”
又蹦了几步，迷雾终于散了。
三人正站在私塾后院的松木前。
卫流瞳望着天空中的点点繁星，舒了口气。
呼，还好是深夜。
这要是在白天，该如何解释突然冒出三个大活人，还是次要的，
万一不小心砸倒了某个脑抽来这参观的妹子，被人家赖上、不娶她她就自杀，那就真的gg了。
毕竟世间险恶，发现嫁不出去就四处碰瓷的，也不在少数。
不可不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