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仔也听到声音了,我做了一个不许声张的手势,我关了电脑,收好公文包,放在我的办公桌里后,小声对辉仔说“我上班之前回到我宿舍去,吃了早餐你就回去,我委托你办的事情,先给我办好”
“这还用说吗?老婆”他已经完全把我当成他的老婆,看到他的精神已经恢复了,我想等我妈妈这件事情处理好了以后,再跟他明说自己的选择。
我从广播室门前经过,但我并没有看到小宋,广播室里还是漆黑一片,我心里疑惑,难道她没有来?是自己的幻觉?
我看到政府大门紧关着,心想;可能是我听错了。
我到了门卫,喊着干爸爸,要他给我开院大门。
干爸爸在值班室沙发上看着电视,见我喊他就立马起来了。
他望了一眼楼上说“你那客人睡办公室?”
“嗯,他是我同学,他是律师,帮我妈妈办离婚申诉书”“哦……?”干爸爸露出一种很惊奇的眼神,哦了一声。
他给我开了门,我对他说“进去吧,很冷的”我走了,回到宿舍后,洗漱完了就上床和妈妈睡觉了。
正当我沉睡在梦中的时候,一阵敲打门声惊醒了我,我浑浑噩噩地从床上爬起来,慌忙得连拖鞋都没有穿,就赤着脚,打开了门,屋外一阵寒风迎面扑来,我打了一个寒战,心里立即有种不好的感觉,见辉仔站在门前惊慌地喊道“你,你隔壁办公室出事情了”
“啊?什么事情?”我的话音刚落,就见很多门都打开了,我屋后面住的庹主任也边穿着衣,边喊着“坏了,坏了,出事情了”这时侯,原本很沉静的山村一下子人声震天,狗子也跟着起哄,不停地旺旺旺地乱叫。
庹主任慌慌张张地从我门口跑过去了,还有很清晰的脚步声很急很急地跑着……
我忙问辉仔“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死人了”“啊?……难道是?小宋?”我的心一下子提到眼上了,心在狂抖起来。
我结结巴巴地说“谁……谁……谁?”
“我不清楚,我只听到一声尖叫之后,你的干爸爸上去之后立即把门关上了,并要我喊你去”我听他说完这话,立即穿上衣服,我妈妈对我说“我也去看看”。
我火速地冒着风寒神色仓慌地到了镇政府院里。
这时候,政府办公大楼已经灯火通明,庹大炮已经上到三楼,干爸爸和派出所的王新刚和小黄民警都来了。
我赶紧小跑着上到楼上,忙问王所长“怎么?出了什么事情?”
“现在,郑书记还没有来,请小席镇长作指示,才镇长死了”“啊……?”我失声地叫了出来,听到这句话我头皮立即紧了,感觉一阵阵发麻。
“到……到底是怎么回事情?”我完全没有了那种沉着冷静,说话都结巴了。
“丑事情,还是你做决定吧”王所长说。
“这件事还是你做处理,毕竟你是公安,遇到案子的事情很多,我,我从来没有遇到过”
“我,我也是头一次,还是镇长决定吧”听到他说到这里,我稍微稳定了情绪,立即对干爸爸说“老庹,请关上院大门,封锁一切消息,包括才镇长的家属,快”
这时候,我看到楼下,已经三三两两来了很多人,看样子,这丑事情,比台风0级还快。
“先通知公安局刑侦队,让他们马上到现场勘查”
“镇长,我已经通知了,只是现在内面还有一个活人,你看怎么办?”
“谁?”
“还有谁?是小宋”庹大炮小声地告诉我,我赶忙要庹大炮开门,我想这个时候,小宋吓得不行了,得让她立即离开这个难堪的现场。
门打开了,我就觉得一股阴阴的怪气朝我冲来;我打了一个寒颤,但我觉得自己是镇长,别人的眼光都在注视着我;我自己给自己打气:决不能回退,自己得壮着胆子让他们看看,你们的女镇长也是好样的。
我进屋后,四目一望,看见才镇长直挺挺地摆在床上,而小宋则光着身子,双手抱在胸前,坐在床角边上的地面上瑟瑟发抖,眼睛空洞地望着前面……。
我感觉我的小腿都在发抖,手也发颤,我有点啰啰嗦嗦地拣了几件衣服,赶忙给她披上,并喊着她说“小宋,小宋……快穿衣”她木偶一般地随着我的动作,穿着衣服……看到她这样,她的精神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我得让她走出这个阴霿的怪圈……。
我赶忙想把她从地上拉起来,可是,我总管有17cm的个头,却没有拉动坐在地上的小宋,我感觉她全身已经酥软了,像没有长骨架一样,软绵绵的。
我朝外喊了一声“来个人帮忙”门口已经围满了窥视的人,见我这样喊,庹主任立即进来了。
“把小宋送到我的办公室去,还要叫人看护着,以防意外”说完,我掏出电话想找叶姐过来,她和小宋呆的最长了,小宋看到叶姐神情可能会变的。
没有多长时间,叶子穿着睡棉衣来了,看她松逢的头发就知道她才知道这件事情,她来了立即问,“怎么了?怎么了?”有的人悄声指了指屋里,她似明白非明白一样,露出吃惊的眼色点点头。
到了我的办公室,当她看到小宋那个样子的时候,立即抓住了她的手急切地问“小宋妹子,你咋了?你怎么会这样了?”说完,就坐在小宋的身边,我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我就驱赶在我办公室的人,对他们说“现在案情还不清楚,等公安局的来了自然分晓,请大家还是回去吧,站在这里冷得很”话虽然这么说,但才镇长的死,可以说是头等新闻,人们早就忘记了寒冷,等待着公安局的到来。
我害怕才镇长家属的来到,我知道柴姐的泼辣型,如果当她知道自己的男人死在别的女人身上,还不知道她闹到什么样的场面。
我心里暗暗祈祷着:愿公安局早早来到,有他们做挡将,我心里才踏实,我现在面临着如此的难看的局面,还真是狗咬刺猬无从下手。
我问庹主任“郑书记来了吗?”
“还没有呀,他的手机关机,”
“难道就只有这一个联系方式?”我问。
心想;郑书记来了,对我来说也能减轻一点压力。
“是呀,他老婆开的一个植物园,种种花草一类的,每到春季的时候,就销售到县城里去,他现在的心思根本没有花在镇上,都花在他小植物园里了”庹主任小声告诉我说。
哦,原来如此,怪不得镇长、书记都自己建了小洋房,原来都有外快。
“我看你还是派人去叫,等一下公安局来了,书记都没有来,这不显得我们牛皮镇没有一点集体观念吗?出了案子书记都不到场,上面怪罪下来,拉下马来的一定是他”我对庹主任说道。
“好吧,我派人去”说完,他立即下到一楼找人去郑书记家去了。
等到天明的时候,郑书记和公安局的人几乎是同时到达,刑侦队一来,立即拉了以大楼为中心的蓝色境界线。
郑书记已经知道发生的事情,他的脸色极其难看,来到我的办公室之后,对着小宋的脸上狠狠地打了两个耳光,我立即制止了他的暴力,对他说“郑书记你怎么能这样?”说完推着他出了我的办公室。
刑侦队员这时候,立即进了我的办公室,开始对小宋的审问,我叫辉仔和叶姐在内面照顾她,而公安的人立即把他们两个赶了出来,以便审问。
我赶忙通知庹大炮,要他们组织人马安排才镇长的后事,只等公安局勘查结果完毕之后,找一个地方给才镇长搭灵堂(这里有一个习惯,如果人突然死在外面了,是不能进自己的家,只能在离家不远处搭一个灵堂办丧事)。
而后我随郑书记来到广播室的门外,而此时,刑侦队的人立马对才镇长进行拍摄和检查。
这时候,一阵喊声立即从远方传来,我听到这哭喊声,就立即明白了这是才镇长老婆的哭声。
我立即对公安局的人说“请公安局的人把院门关上,以免发生意外”说着,刑侦大队的几个警务员立即随着我下到楼下关上了院大门,门边站在两个警官,而把境界线扩充到了院外。
我则带着庹大炮和辉仔、叶姐还有其他几个科室的手下去迎接柴姐,我想等案情清楚之后,才能对死者家属有个交代。现在不能情况怎么样,也不能凭空猜测,乱下结论。
我们还没有靠近柴姐,柴姐看到我们,立即发疯似的扑向我们,一边哭喊着“我的夫呀……我的姊妹呀……你就这么走哒呀……呃……呃……你叫我一个人怎么过呀……”那声音异常凄惨和悲凉。
庹大炮和我立即堵住了她,想架着她往回走,我一边好言相劝,一边安慰她说“事情还没有弄清楚,现在公安局正在勘察,马上就会有结果的,柴姐,别这么哭了……我……我送你回家……”说着就和庹主任还有叶姐都劝着她。
她见我们这样劝她,越发哭得厉害了,那声音越来越凄惨,越来越肝肠寸断的嘶喊着。
“别哭了,柴姐,听我的劝,还是回家等消息吧,镇上和县里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的,你这样哭我都要哭了”我对柴姐说。想必她虽然哭声震天,但也是不是看着周围的一切,我这样说她一定听到了,没有想到哭丧能有如此牵动人心的效果,想不到柴姐那种凄惨的哭腔我还是第一次听到。
柴姐终于在我们的劝说下回到了她家开的旅馆里。
我忙和庹大炮商量着办理怎么办理丧事和安排,第一是想给她儿子报信,让他们的儿子回家奔丧,第二派人寻找停柩的地方办灵堂。
柴姐还在哭哭啼啼地诉说着她和才镇长的好,我则对她说“现在光哭解决不了问题,现在主要是把你在外的儿子叫回来,让他们见见父亲”。
她边摸着泪,边掏出手机对我说“妹子,这就麻烦你了,我现在脑子里已经成了面糊了,什么事情全仰仗你了,我的哥呀……我的……爷呀,你就这么忍心抛下我呀,一个人走呀……”
我听不得这种哭声,听到这种哭声,我的眼泪立即哗哗地落下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