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我苦苦追寻的目标就这样断送?难道我就这样软弱轻易被打倒?
这时候,我才知道庹大炮所说的话多么明知;才知道康成辉能料事如神。
是找康成辉想想对策?还是像庹大炮一样隐退?
时间在我一片混乱中悄然移动,当我的房门有人敲响的时候,才发现外面已经漆黑一片。我从屋顶上已经看不到那几片亮瓦中透出的光亮了。
我问“谁呀?”
“我,琳莉”这是琳莉站在外面喊我的声音。
我有点昏昏然,有点飘的感觉。
我从床上爬起来开了门,顺手打开了灯。
“好些了吗?我帮你弄点药来了,还给你带点吃的”说着她带着东西进了我的屋,她身后还站在汤市长。
我感到很意外,汤市长没有回去?看来母亲为了孩子,会放弃身份也要打点好琳莉的一切。
“哎呀,怎么这么热?你没有空调?”琳莉一进屋把东西放在我的桌上就这样喊着。
我笑着说“你那屋也没有安空调呀”
汤市长说“我已经派人给安了,你也安一个才好,这样舒服一点”。
我笑了笑说“我怕在这里做不长了,我想离开这里回京城去”这时候,我怎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这话我也不知道是在探视他们的动机?还是探视她们对我的态度?还是我真的想回京城了。
我边说边搬来椅子放在他们面前。
我假装没有事一样说:“请阿姨坐吧。”
“不会吧,我才来你就走?”琳莉吃惊地对我喊道。
我笑了笑说“我在这里没有什么前程,我想还是做我学的专业去,至少我没有这么辛苦,再说同学很多在京城,也多有照应”我详装着笑脸自我解说道。我的意识中,有种想逃遁的想法。
汤市长没有说话,而是用一种审视的眼光看着我……。
“妈,刷刷怎么要走?你给说说嘛”琳莉倒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在她妈妈面前撒起娇来。
汤市长所问非所答说“刷刷,你如果这样说,我就为你遗憾了,我为什么又转来,就是通知你明天到刘县长办公室去拿你的任命书,上面已经批了,转正的政审也通过了,你这一走……?岂不遗憾?”
听她这样说话,并没有故意挽留我的意思,而是看我到底是否愿意二字了。
琳莉倒是变化得很快,立即高兴地问她妈“妈妈,有这么好的消息你怎么不告诉我?”
汤市长微笑着说“你就是长不大,你怎么不学学刷刷的城府呢?我不也是想让你们高兴高兴?”
我苦笑着,我知道这是汤市长听到我要离开牛皮镇长使用的安抚之计,也知道琳莉在牛皮镇还没有站稳脚基。她还需要我,需要我这个棋子在前冲锋陷阵。
“刷刷,你不能回京城,你答应和我一起干的”琳莉当着她妈妈面,耍起了无赖来了。
“她不会回去了,正都转了,还回去干嘛,只要牛皮镇试点一成功,你们两个升迁都很快的,现在你们在这里整出业绩来,也让那些男人们瞧瞧你们两个女孩子做成的成绩。这样多好吗?
”汤市长的话诱惑性很强,致使减轻了我先前的不快。
我琢磨着,汤市长早就准备了留我的一手。
正如康成辉所说的那样,什么事情都不能老老实实,就得变着花样来索取自己所需要的。
想到这儿,我说“不,汤市长,我真想回去了,我也想晨曦了,听说他在加拿大,我想通过同学关系办一个签证去加拿大看看他,我都快一年没有见到他了。”
“哦,看来你真铁了心了?”
“是呀,琳莉已经成熟了,比我还沉稳。我发言都没有她那么利落。
我现在不顾琳莉对我有多好,不管琳莉今后是不是我弟媳,我都不能优柔寡断了,我必须狠下心来,摆脱被人控制的棋子的身份。
“妈,你看刷刷她……”琳莉又朝她妈妈喊道。
汤市长对我说道“看在你们都是好朋友的份上,难道真不想在牛皮镇了?”
我笑着说“汤阿姨,我突然发现我不适合在官场,或许我从商更好。我现在已经在桃仙县修建了一个宾馆,虽然还够不上是五星级,但准三还是能上的”
我不知为什么在汤市长面前胡扯着我那些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
汤阿姨见我这样说就对我说“那好,我也不能勉强你,但我告诉你,如果你那天想回来,我还是欢迎你,我会让刘县长照样给你转正。在这段时间里,你好好考虑一下,如果能回来,我会给刘县长说你探亲去了,但我建议你暂时不要写辞职报告”。
汤阿姨说着站起身来对琳莉说“我们走吧,让刷刷吃点东西”琳莉很生气对我喊道“你前几天不是答应的好好的吗?我让雨辰找你”说着朝我哼了一声就跟她妈妈走了。
我听到隔壁的门咣当一下就砰地关上了。
我知道这是琳莉生气摔门出气。
他们走后,我还是躺在床上,仰望着黑漆漆的屋顶,灯光散发着昏暗的、幽幽的恨怨之色,这情景也像我的心情一样,带着那种无处发泄的恨怨。
我并没有从汤市长给我的香果果里面感觉很高兴,反而觉得自己像一个傻**逼一样,木偶一样被人牵着走路,被人像棋子一样用来用去,冲锋前面,有种被利用戏弄的痛恨之感。
我想告诉我的搭档庹大炮。
我爬起来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还只在晚上九点,我猜想庹大炮一定还没有睡觉,他今天逃离现场是很正确的,那些尴尬都不会耳闻目睹。都不会难勘面对。
我给庹大炮打了电话,庹大炮说“怎么?想诉说衷肠呀?”我苦笑着说“你真把我说准了,我真正的傻*8一个”我自己把自己骂了一句。
“呵呵,怎么了?还好的朋友都是一样,见利忘义的,汤市长也是如此,你打算怎么办?他问我。
我说“我已经当面向汤市长说了,我说我不适合在官场混,我想回京城去,我老公好歹也是一品官员,多少路子都有,可是,我不愿意那样做,我猜想她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了,她还挽留了我,我没有答应,”
“哦,既然你走了,我也走,我打算停薪留职下海,我回家跟媳妇一起种烟叶,既然官场混不下去,那就来点实际的”他在电话里说道
“她如果要留你继续上班怎么办?”我轻声地问。
我说这话,就是怕在隔壁的琳莉听到。
“不会了,当我听说新书记来了的时候,我就知道这官场与咱无缘,还是把自己放稳妥一点,成家生孩子,养老婆这才是正当的。好了,既然你走,我也不送你,我明天来镇上写停职报告”。我还想跟他聊聊,可他把电话挂了,我猜想他今天看丈母娘也许说话不方便。
我还想跟康成辉打电话,想了想还是简单跟他说说自己的想法。
电话是通了,半天也没有人接。
我把电话扔在床上,我想等他打来。
终于,他打来电话了。
开口地一句话就是“你忍受不了吧”
看来他早就估摸到了我的处境。
“嗯,我想离开这里”我总算找到一个说真话的地方了。
“你想想看,烟叶基地实验都是我们烟草出钱出力出技术,这次都没有让我们参加。你想想看这是什么意思?你太嫩了,也太天真了。你这样决定也好,让他们也只知道你不是一个乞丐,你完全可以独立生活。
我建议你暂时放弃官场,合适的时候进来也唯尚不可,我知道牛皮镇很多地方离不开你”
既然康成辉都这样说,我觉得当时所下的决心应该是正确的。
“我想出国,想看孩子去,他在加拿大,他姑姑哪儿”
“哦,那要去很久呀”他说。
“是呀,还要签证”我说。
“好,在没有出国之前你把你建的酒店整好,这才是主要的,你先去我家里住几天吧,我送你去”他说。
“不了,我明天见早就走”我告诉他说。
见他很支持我,心情也就雨转多云,多云转晴了,我感觉到我一定会赢。
第二天,天刚放量的时候,我提着行李,悄悄离开我的住处。
我敲开了庹爸爸的门,我让他转交给我的办公室我的钥匙。
庹爸爸很诧异,但很快明白我的处境,拿着我的钥匙说“什么时间回来?”
我笑着说“等一段时间吧,爸爸,如果我不在牛皮镇了,你会跟我到别处去住吗?”如果我真不在这里了,我真想把他带到桃仙去,在酒店里帮我看看门房多好。
“好,既然你已经是我闺女了,我哪有不去的道理”庹爸爸这句话很暖心,我立即泪水涌了出来。其实,我真不想走,这里的人,这里的山,这里的水,我都有一种难舍的亲情了。
我把我住的房子钥匙也给了庹爸爸说“如果我很久没有来,就帮我把被子收了,那我可能去了国外”
“你真要走?”庹爸爸似乎说话的声音也变了,我知道他也舍不得我。
“是呀,如果我没有去国外,我会马上回来的,我一定来看您,到时候你退休了,跟我住一块儿”。
整个群山似乎还在沉睡当中,莽莽群山弥漫着淡淡的白雾,晨风吹来,闻到阵阵树林中的各种植物的清香,扑在脸上,顿时一种清凉的爽意。
看到此景,心说:别了,牛皮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