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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再回建阳

宋蒙两国乘胜追击,继续攻打,金人损失惨重,就这一场大战,已经有十万人死伤。

金哀宗胆怯无比,为了保住金人底盘,不惜到民间抓捕百姓,不管男女,十三岁以上,七十岁以下,统统抓到边境对抗宋蒙两国。

只可惜金人气数已尽,他们完全不是对手,被打的落花流水,原本骄傲无比的他们,此刻竟然开始畏惧。

理宗皇帝得知这一幕时,也是十分高兴,更是亲自去到边境宴请宋蒙两国将士,关系从未如此友好过。

兰竹县,得知这一幕的还有宋慈,以及全大宋的百姓,各大主城中,百姓们大放烟花爆竹,丝毫不掩饰内心的喜悦。

他们苦等了许多年,此刻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多年累积在胸口的恶气,总算可以出出了。

军营之中,宋慈也是大摆宴席请了上万将士大吃一顿,跟了自己许久,委屈他们了,尤其还有续弦连氏。

整整喝了一天的酒,夜幕降临了,众人各自回到屋中歇息,床榻上,连氏道:“夫君,最近这兰竹县也太平,并没有什么大事发生,不如,我们回到你的老家,去给你的父母,还有余姐姐扫墓?”

宋慈想了一会儿,倒也点头答应,现在放眼整个大宋,反贼已经没有了,但贪官却是抓之不尽。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大早,宋慈领着数人终于往建阳赶去,一路上走走停停,停停走走,终于花费了七日,终于回到这个让他醉生梦死的老家。

街道依旧,行人较多,宋慈本以为乃是小贩的吆喝声,不料却是蛐蛐的喊叫声,一只价格还不低,足足卖到了十两。

宋慈看的叹息,莫非大宋局势有所缓解,这些人就真的不管不问了?他们真的以为宋理宗可以稳坐江山?

宋慈一边走一边暗骂,一旁连氏道:“夫君,你别去管这些事了,你不是皇上,也不是这里的知县,你怎能干涉他们的生活?”

“是啊大人,你看他们这些人,一点亡国危机也没有,我看啊,大宋这天下只不过还是短时的而已。”

宋慈也不说话了,他们继续往前方行走,许多年没有回来了,此刻再一次见得儿时所玩过的地方,他触景生情,只可惜一切都是物是人非。

行走了一会儿,很快老家的房子出现了,还是离去时的样子,一点也没有改变,唯一有的是,大门外已经有了蜘蛛网,上面蜘蛛正在爬行。

宋慈把网弄开,随即推开大门,灰尘落地,告知着这里已经破败了。

院子内,他仿佛又见到了儿时的一幕,父母正坐在门口,父亲宋巩提着一根棍子往自己追了过来,大骂混账等等的话语。

宋母责怪的走了过来,但还是一手夺走棍子,吩咐宋慈回家吃饭。

紧接着画面又是一转,宋慈看见了屋里余氏正带着自己的孩子吃饭,娃娃还小,不小心烫到了手,余氏急忙安慰,那个时候,正是父母离去的时候。

忽然间,有急促敲门声传来了,连氏前去开门,下一刻就有粗犷的骂声传开。

“连氏,你究竟会不会带孩子?瞧你生的孽种,已经这么大了连爹都没有见过,我说,他是不是死在外面去了?”

连氏急忙道歉,不断说着抱歉等等话语,但这女人丝毫不领情,还在继续怒骂。

“道歉?道歉有什么用?看看你们家孩子吧,把我这孩子打成什么样去了?告诉你,宋慈是提刑官有怎么样?我这孩子他爹也是在朝廷做官,你确定他比不过你们宋慈?”

骂声持续了很久一会儿,终于是赔偿五十两,此事完美解决,但是宋慈已经看的入神,不知不觉中,竟然眼泪汪汪。

“夫君……”连氏的声音传来。

“大人,大人你怎么了?”

宋慈蓦然回首,才知道自己已经严重走神,但刚才的一幕,父亲追打自己属实,可是夫人余氏这事,莫非也是属实?

她在天上会怪自己么?会吧,恐怕只有自己死去之后,才能向她当面道歉了。

连氏道:“夫君,你刚才怎么了?为什么会出现走神的样子?你能不能告诉我,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

宋慈点头,倒也说出了实话。

随即众人推开房门,进到内屋,这里许久都没有人来,桌上都有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宋慈找到毛巾把桌子擦了,随即坐在凳子上,上次回来的时候,正是余氏去世,此刻伤感还在,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

“夫人,小月潇湘,我想在家里吃一顿饭,你们能不能去买一些菜回来?不用太好,只是素食就可以了怎么样?”

三人并没有意见,立即走了出去。

文成文武等一些将士则去到屋外,很有眼力劲的开始打扫卫生,宋慈去到每一间每一间的屋里看了看,儿时的回忆,不断被拉回,不知不觉中,眼泪再次落下。

这便是年少离家老大回,甚至,附近刚刚长大的娃娃还不知道自己是谁。

人生何来容易?只不过强颜欢笑罢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下面传来吃饭的声音时宋慈才慢悠悠走下。

楼下,连氏以及小月等人已经炒好了一桌子菜,被慢慢放在了桌上,宋慈一看,很有父母的味道,十分吸引人。

“夫君,我知道你回到此地就触景生情,可这是人生无法改变的事情,也是人生中谁也无法预料的事,哪怕是皇上,估计也是免不了。”

宋慈点头,此事他自然知道,但是安慰别人容易,想要说服自己时,却是十分困难。

不知道这是为何为何。

桌上,几人相续坐下,就在准备开吃时,外面一只队伍走了进来,领头的不是别人,正是刚刚上任的知县孙贵喜,也是宋慈当年的发小。

他领着一群衙役进到屋中,正在吃饭的将士们立即将其阻拦,出声厉喝。

宋慈注意到了,放下碗筷走了过去,见得对方模样时,没来的一喜,原本郁闷的心情,也随之被一扫而空。

孙贵喜道:“宋慈,想不到吧,时隔多年,兄弟我果真坐上了这个知县一职,不知道你可有满意?”

宋慈也是一脸喜色的看了过去,笑道:“贤弟,我等一别又是数年,今日没想到却是在此地相碰,不过贤弟,你是如果找到的哥哥我?”

“还有什么,先前就见得你屋内灯火通明,本官以为来了贼,但进来一看之后,不料却是你宋慈,实在是令人震惊啊。”

“不过宋慈,据本官所知,你不是在襄河做围剿主将么?为何却是会回到建阳?”

宋慈道:“还不是哥哥想回家拜祭一下父母,对了贤弟,这是你嫂子连氏,至于余氏已经过世多年了。”

“叔叔!”连氏恭敬行礼,但是却被阻拦下来,“行了宋慈,你夫人的一句叔叔我可受不起,你可是大名鼎鼎的提刑官,在下只是一个七品芝麻官罢了,哪里可以与你攀亲?”

宋慈不知道对方这是怎么了?莫非就是因为上次拒绝给他官职所以,还在记恨自己?

宋慈不管,他的态度很坚决,那就是要恨就恨,要怪就怪,倘若人人都来这样,那自己要送出去多少官职?

他深吸一口气道:“贤弟,你我二人一别就是好多年,今日要不要坐下来喝上几杯?”

“喝酒?依我看还是算了吧,宋慈,在下官职要小,怎能敢与宋大人你一桌吃饭,行了在下也不打搅了,今日就此告辞。”

说着他们一帮人就已经大步离去。

宋慈劝说无效,也只能这般算了,心里有了点点心寒。

众人匆匆吃过食物各自回到屋中,屋外将士们恭敬巡逻守夜,宋慈带着遗憾进入到了梦乡,梦里,他回到了小时候,回到了父母的怀抱,梦里他不敢醒来,可是好梦总是容易醒。

唯有建阳县城一点未变,依旧在融入到了黑夜中,伴随着东边的鱼肚白出现后,天色明亮了。

宋慈等人行走在大山深处,拜祭完父母还有余氏,于是众人又行走在下山的路上。

刚一到县城边上,紧接着附近传来了哭泣声,有一妇女坐在地上,此刻身前倒着一娃娃,约莫着有十来岁,浑身上下都是血,不知为何造成。

旁人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但是人多眼杂,宋慈也听不出一个因为所以,倒也走了故去。

“姑娘,不知你哭泣所谓何事?莫非是你的孩子走路不小心摔伤?”

她抬起头看着宋慈,一擦泪珠,哭的更加伤心了。

“这位大人,你应该是临安里的官员吧,我这孩子刚十岁,刚才不久之前,就是因为阻挡住了知县大人的轿子,于是令人打断孩子的双脚,你说这件事该怎么办?”

被打断了双脚?宋慈震惊,知县不就是自己的贤弟孙贵喜么?此事可是他所谓?

貌似除此之外也不会有别人了,当年宋慈就已经看出此人不行,若是做官定会祸害一方,这才多久,竟然真的已经灵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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