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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再回建阳

宋慈道:“来人啊,脱掉他们的官服,摘掉庞飞的官帽,立即带到刑场砍头示众。”

“且慢。”

庞飞立即阻止,“宋提刑,罪我认了,但是,刑部还没有批文,你凭什么现在就要砍本官的脑袋?”

宋慈早就知道对方会有此一问,他也不急,慢悠悠道:“庞知县,不久之前圣上给予了宋某先斩后奏之权,圣旨还在宋某手里,你要不要看看?”

后者沉默了,他知道此话不会有假,自知活命不久,他脸无血色,茫然的看着前方。

“文成文武,速将这三人拉倒刑场砍头,同时没收他们全部家产充国库。”

“是!”

这三人被带了出去,宋慈走了下来,看着这个老妇。

“老人家,这个案子已经结了,但是,人死终究不能复生,还望你看开一点。”

老妇道:“老婆子我还有什么看不开的?反正我这个不争气儿子也是盗贼,他死了也好,简直就是替县城除了一害。”

宋慈表示理解,但还是道:“小月,去拿五十两银子出来给这个老人家,毕竟庞飞代表的是朝廷,衙门应该赔钱。”

“好的大人。”

这个案子终于解决了,但是宋慈仍然放不下心来,长汀县的这些百姓,至今还在玩蛐蛐,几乎把农田都荒废了。

送走了老妇,宋慈又拿笔墨写好文字,意思无非就是禁止年满十八的成年人玩蛐蛐,否则,将会罚款。

“小月姑娘,你们把这个白纸贴外面去,关于这个蛐蛐,宋某是非禁止了不可。”

“是大人。”

忙活了一天,宋慈心累,立即回到屋中歇息,一觉睡醒,此刻已经是半下午了,文成文武也已经回来。

“大人,这三人也已经被砍头了,目前尸首已经被安葬在了牢房后的草丛中。”

宋慈点头,“文成文武,不知道你们回来时有没有人讨论禁止玩蛐蛐一事。”

“大人,还真有,这些人表示,自己就当事看笑话罢了,他们根本就没有当回事,大人要是不严惩,恐怕会没有任何作用。”

这一点,宋慈早已经料到了,这些百姓已经被深深迷住,已经无法自拔。

就在说话间,屋外有一轿子落下,紧接着从外面走进,穿着官服。

来者正是京湖制置使贾涉,也是贾似道的父亲。

进到衙门中,他便怒道:“这位宋提刑,关于今日这长汀县知县知法犯法一事,本官已经知道,宋提刑破了这个案子,本官也是十分高兴。”

宋慈看着来者,有些不解,“这位大人,不知你是……”

贾涉道:“本官乃当朝京湖制置使贾涉,不知宋提刑可有听说?”

宋慈不敢怠慢,这一官职没有几品,但是有实权,可以调动这长汀县周边官兵,算是比知府更重要的位置了。

“原来是制置史贾大人,贾大人大驾光临,宋某未曾远迎,实在是惭愧惭愧。”

贾涉一摆手道:“宋大人严重了,今日本官前来此地,只为了一件事。”

宋慈道:“贾大人有话就说,有话就说,宋某若是可以办到,绝不会推辞。”

贾涉停顿了一下子,一看这衙门四面八方道:“宋大人,你审案无数,从未有过冤案,可以说是为大宋立下了汗马功劳,本官实在是佩服佩服。”

“但是宋提刑有一件事却是莽撞了,那就是这关于蛐蛐一事,此乃昆虫,不会伤人,乃是百姓玩物,这要是下令禁止,日后岂不是少了许多乐趣?”

宋慈也已经看出来意,“贾大人,宋某此事也是经过深思熟虑,要不,在下也就把自己所想告诉告诉?”

“首先,我大宋前线告急,金人不断南下,此刻虽后腿百里,但是危机并没有解除,可以说金人若是愿意,一年之内就可使得大宋亡国,关于这一点,我相信贾大人应该知道,不是吗?”

贾涉目光深邃,作为制置史,这种大事怎能瞒过他?

“宋提刑,你此话虽说不错,但是本官还是有一些不敢苟同,那便是,我前线将士勇猛,你如何敢确定金人可以灭了我们?”

宋慈正欲说话,贾涉继续打断,“保卫大宋,乃是官兵,乃是朝廷,乃是大宋的事,底层的老百姓手无寸铁,他们如何是对手啊?”

宋慈道:“贾大人此话宋某同样不敢苟同,我大宋目前民心涣散,前线抗金不利,朝廷中更是有着许多投降派,就凭这一点,拿什么和金人斗?”

“还有,下面百姓无心爱国,后退一百里,一个月不进攻,他们就开始庆祝,宋某觉得,这些是不是高兴的太早了?”

他语重心长的道:“一个蛐蛐,就使得一个衙门的知县也在跟风玩,完了完了,我大宋是不是要亡国在蛐蛐手里?”

贾涉道:“蛐蛐亡国?宋提刑,你是不是太忧国忧民了?敢问,蛐蛐能影响到大宋什么?在前线抗战的,莫非是蛐蛐?”

宋慈望着此人,这便是制置史,为何就不能把眼光放长远一点?若是大宋子民全都如此,那还怎么保护国家?

“贾大人,不管你今日所说何意,宋某定要干涉定了,这斗蛐蛐,宋某非给断了不可。”

贾涉气的脸色发紫,他差点就砸东西骂人,一想到同朝为官,同时今日所带人手不够,倒也忍了下来。

“宋提刑,今日本官也最后问你一次,你是不是非要阻挠百姓这娱乐工具?”

宋慈毫不思索,“不错,宋某已经决定,从明日起,上街抓捕玩蛐蛐之人,你若不服,大可进京告状。”

贾涉正有此意,他不是刑部的人,不能越权。

他手袖一甩,走了出去,忽然停下身道:“宋慈,记住你所说的话,本官回到府中,立即向选德殿谏言。”

说着,他大步离去,宋慈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一个制置史不想着招兵买马扩充军队也就罢了,如今竟然还在这般。

他叹息一声,大步进到屋里,此刻天色已黑,路边以无行人。

秦小月等人已经做好了饭,此刻就等宋慈了。

桌上放有许多菜肴,都是一些普通菜,倒也够多。

“任游,安排这些官兵回到租住的房子去吧,给他们领头的一些银两,以后伙食,他们自己弄,毕竟人太多了。”

“是大人。”他走了出去。

众人坐上桌,秦小月道:“大人,刚才那人,似乎是来势汹汹啊,我总感觉,最近像是要出一点什么事。”

宋慈心累,后背靠在椅子上,他早已没有了当初的意气风发,此刻菱角已经被磨平了。

“小月潇湘,明日宋某打算回一趟老家拜祭父母,这长汀县,目前就交给你们暂时搭理了。”

“啊……大人,我们什么也不懂,这还怎么搭理?这万一出了一些什么案子,那我们怎么办?”

宋慈想了一会儿道:“有凶手的案子,你们先抓获,一切等宋某回来了再说,同时关于蛐蛐的事,最好多宣传一下,也是等宋某回来在做打算。”

“是。”

众人吃过食物,宋慈躺在屋中歇息,他满脑子都是关于父母的,脑海中的样子,不知不觉中已经开始更加的清晰。

脑海中,儿时的样子不知不觉已经清晰,像是大梦了一场,醒来时,自己已是中年人。

宋慈也不知道自己熬到了什么时候,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时,从床榻起来,穿好衣衫,与众人打了一个招呼。

行走在外面,宋慈雇了一辆马车,沿途直开,知道夜幕来临时,终于回到了老家。

这是年幼时拼命想逃离的地方,这是年老时,拼命想回来的家乡,他乡埋不住肉身,故乡留不住灵魂。

屋中,黑漆漆一片,已经出殡了,灵堂早已拆掉,但冥币所烧过的痕迹依旧在。

屋内,余氏在此,带着两个年幼的娃娃正在吃饭,见得宋慈时,他们不认识,奇怪的看着对方。

余氏目光投放了过来,死死看着宋慈惊呼道:“夫君,你这是……你这是何时回来的?”

望着眼前的一幕,宋慈心酸,话不知如何才能开口。

“夫人……我……”

余氏道:“孩儿,这是你爹爹,快去给他准备碗筷来吃饭。”

一个男童跑了出去,不大一会儿就已经拿着一双碗筷放到桌上,嘴中呜呜道:“爹爹,快……快吃饭。”

宋慈嗯了一声,坐在桌上,他总感觉对不起夫人余氏,这么多年了,自己从来没有回来过,哪怕就是父母的离世,也是没有回来奔丧。

两年之前,宋宁宗如此要求自己,但是,自己两年之内确实无法回到这临安,本以为两年可以使得官场风气好上一些,没想到,抓了一个又一个,贪官的继承者不断前来。

他们并没有记住前任的下场,自己前脚一走,他们后脚就开始胡来。

“夫人……这些年这真是委屈你了,我本以为……我本以为会让你过上很好的日子,可是……”

余氏道:“夫君,你不用多说了,反正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么多年了,你一直在外面,我的日子不是一样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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