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之哥哥！”
当刘衍跟随刘苍走进太尉府时，便看到一位碧玉年华的少女拎着裙摆，迈着碎布，向自己笑逐颜开地小跑过来。
“洛儿妹妹！”
刘衍笑笑，看向这名模样端秀的少女，心觉，两年不见，洛儿长高不少，亦苗条许多，且出落得愈发明艳动人了。
“嘻嘻！”
跑至刘衍跟前，刘洛似羞似娇地望着他，眸中春水连连。
“这丫头，有了你轩之哥哥，就把我这个父王给抛之脑后了！”刘苍笑着揶揄道。
“哪有！”
刘洛随即挽住刘苍的胳膊，开始撒娇，但眼神却时不时地瞟向刘衍。
“父王没诓你吧？答应把你的轩之哥哥带来，这不就带来了！”
刘苍笑着拍了拍刘洛挽在自己胳膊上的手，语带宠溺。
“嗯！父王向来都一诺千金。”
刘洛重重地点了点头，并继续偷瞄刘衍。
两年不见，轩之哥哥愈发俊朗，愈发轩昂了！
“好了，洛儿，我与你轩之哥哥还有正事相谈，你先自个儿去玩会儿。”刘苍又拍了拍她的手，说道。
“哦！”
刘洛瘪瘪嘴，松开刘苍的胳膊后，含情脉脉地望着刘衍，娇声细语道：“轩之哥哥，我一会再来找你，让你尝尝御膳房新做的糕点。”
“那父王我呢？”刘苍挑眉。
“嘻嘻！父王昨个儿不是吃过了吗？况且，太医说，您要少吃甜食。”
语毕，美眸流转，向刘衍再送秋波后，才不舍离去。
“这个洛儿呀，对你还是念念不忘啊！”刘苍颇为无奈道。
“咳！皇叔，关于培养盐商一事，您如何看？”
刘衍摸了摸鼻子，遂急忙转移话题。
“嗯！此事不是不可行，想要发展盐业，必然需要盐商，尤其在朝廷废除官营之后。只是，倘若要发展富顺盐业，为何不从现成的盐商找起，偏要重新培养呢？”刘苍不解。
“正是因为废除了盐业官营，才促使一大帮商人以盐牟利，大发横财。可是这些人在发家之后，又对朝廷贡献几何？对百姓付出几何呢？皇叔可还记得那位青州盐商东郭咸阳？在国库空虚之时，不仅不捐钱充盈国库，还暗度陈仓，假意与朝廷合作贩盐，实则从中牟利，不顾朝廷利益，祸及众多百姓！”刘衍愤愤道。
“嗯！正因如此，孝武皇帝才实行盐政，将盐业收之官营。”刘苍点头道。
“但盐业官营并不利于盐业发展，更不利于百姓生活，因此，皇祖父才会废除官营，改为征税。但青州、兖州与徐州那帮商人，依旧在高价贩盐，迫使许多贫苦百姓，买不起盐，吃不起盐！”刘衍又道。
“确实如此，现下，盐铁酒乃当朝最获利之商品，其从商者，皆腰缠万贯。”刘苍又点了点头。
“虽然，我朝有幸，没有滋生出像东郭咸阳那样的蛀虫，但于此种宽松课税之下，亦造就了诸如平郭城那样的盐业小国，靠着一大批当地富豪盐商，成为辽东郡最富有的县城，亦是成为了国中国！”刘衍凝眉道。
刘苍点点头，邀刘衍步入书房。
两人于窗边榻上坐下之后，刘苍倒了一杯茶递与刘衍，随后道：“轩之的意思是，想培养一批新的盐商，以均衡现下盐商的势力分布？”
“正是！”
刘衍轻抿一口茶水，继续道：“除此外，培养一批忠于朝廷的盐商，才能让朝廷对盐业似手执纸鸢之线一般，远近皆可控。”
“好！轩之的想法甚好！”刘苍夸赞道。
“不过，为何不在当地培养呢？”刘苍又问道。
“哎！富顺甚贫，曾氏倒台后，便不再有大商出现，都是些小商小贩，成不了气候。”刘衍叹气道。
“所以，你这次回洛阳，大有寻找与培养盐商之意？”刘苍问道。
“正是，皇叔，您可认识一些忠于朝廷的大商？”刘衍问道。
“唔..我认识的大商倒是多，而且几乎每个都看似忠于朝廷。”刘苍想了想，说道。
“呵呵！您都说了是看似。”
刘衍笑笑，又抿了一口茶，说道：“皇叔不急，侄儿还要在洛阳城待些时日呢？人选可以慢慢挑，多观察，多走动，方能知晓其为人本质。”
“对！这事儿也不能急。不过，既然你提出了培养盐商的打算，可是心中已然有了合适的人选？”
“还真被您猜中了！不过，此人仍需再观察观察。”
刘衍笑笑，看向窗外，恰巧见秋风扫落叶，将地上的枯叶吹起，飘至远方。
他跟随落叶飘去的方向望去，嘴角渐渐扬起。
“轩之，在看甚？”
看着刘衍一直盯着窗外，刘苍摆了摆手，唤回他的注意，后者随即回头，笑道：“人说秋季萧索，我看未必。”
“哦？轩之可有不同见解？”刘苍笑着问道。
“皇叔您看，这秋风扫落叶，既清理了地面，又飞舞了落叶，将原本沉淀于地面的落叶飘至远方，感受不同的风景。此番画面，又怎算得上萧索呢？我看挺热闹嘛！”刘衍指着窗外被秋风吹拂的落叶，笑语道。
看着院内的落叶被秋风吹散，刘苍若有所悟地点头道：“轩之分析得在理，你可是想做这秋风，去吹拂地面的落叶？”
“正是！倘若侄儿是那阵秋风，那他定是那片落叶了。”
刘衍笑笑，眸中闪烁着促狭之意。
“阿秋！我怎么感觉有人在背后骂我呢？”
雍门西大街上，一家名为“青璃院”的歌舞坊内，一名身材修长，黝黑俊美的年轻男子，正意懒心慵地躺于床榻上之，而他的身旁，环绕着四五名年轻貌美的歌舞伎，她们或喂他糕点，或喂他酒水，或为他歌舞。
不过，他神色恹恹，无论她们使劲浑身解数，却依旧无法吸引他的注意。到是在打完喷嚏后，忽然来了精神，随即坐起，揉了揉鼻子，喃喃自语道：“不会是二水在念叨我吧？他貌似回洛阳了。”
语毕，遂唤来贴身仆从小鱼儿，“鱼！”
“公子，有何吩咐？”小鱼儿随即进来，躬身问道。
“你去打听打听，是不是六王爷回来了？”他挥挥手，说道。
“是！公子。”
垂首拱手后，小鱼儿便一溜烟儿似地跑出去了。
一炷香的时间后，又似鱼儿一般，游了回来。
“公子，六王爷确实回来了？”小鱼儿拱手垂首道。
“哦？”
年轻男子右眉挑了挑，心下随即生出了一种不祥之预感。
刘二水不会又在背后算计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