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夫人！”
见姚陈二人携手步入，酒窖众人随即停下了手里的活儿，向二人拱手行礼。
“大家继续忙吧，辛苦各位了。”
陈重曲笑着向众人挥了挥手，便唤来陈老伯，询问新人们的情况。
其间，三清在路过姚子碧身旁时，只飞快地瞄了她一眼，便垂首离去，令后者一脸懵逼。
三清咋贼兮兮的？
“陈老伯，辛苦你了。”
将陈老伯带出酒窖后，陈重曲便拍着他的肩膀，由衷道谢。
“是呀！这一下多出二十几号人来，定是让你手忙脚乱。”姚子碧笑着附和。
“东家，夫人，你们严重了，此乃我分类之职。”陈老伯摆手笑道。
“他们的情况如何？”陈重曲问道。
“东家选的人，自然不会错。”
陈老伯指着身后的酒窖，说道：“按照你的吩咐，这二进院落的酒窖便用以酿造粮食酒，由我与三清负责管理；而原先后院的酒窖，则用以酿造其他酒品，主要由米家兄弟打理，我从旁协助。”
“至于人手分配嘛，则是根据那日的考核结果，大部分皆分至此处，跟随老人一同酿造粮食酒，其余的则在后院酒窖做事。”
“当然，这个分配并非一成不变，而是轮换着来的，毕竟，两个酒窖所酿的酒品不同，其酿造手艺与流程亦是不同，轮着来，才能让新人学到更多的东西。”
“好！这个法子不错。不过，可不要累着自己了，若是能让三清他们做的事情，便交由他们去打理。”陈重曲说道。
“放心吧，我这身子骨还拽实着呢！”
陈老伯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自信而语。
“对了！白老板派人送来了一张合作契约，放在董老那里，你得闲去看看，若是无甚问题，这契约一签下，咱们酒坊与乌蒙玉液的合作便正式开始。”陈老伯又道。
“嗯，我稍后去看看。”
陈重曲点点头，又问道：“那日我们带回的酒药，你可有拿来一试？”
“拿给新来的那几个娃儿去耍了，一是让他们熟悉一下这酿酒的器具，二是让他们自学一下这小锅酒的酿造方法。”陈老伯笑着说道。
“甚好！”
陈重曲笑着点头，而后又道：“算算日子，我们已然错过开窖封坛的最好时机了，所以，此事要尽快准备，赶在月底进行。”
“没错！今年，确实晚了。”陈老伯凝眉点头。
“不过，在此之前，先进行拜师仪式。”陈重曲又道。
“拜师仪式？”
“做好收徒弟的准备吧。”
又拍了拍陈老伯的肩膀，陈重曲便带着姚子碧朝地下酒窖缓缓行去。
“陈老伯年事已高，还让他收徒弟吗？”姚子碧凝眉问道。
“你可别小看了他，别说收徒弟，收徒孙亦不在话下。”陈重曲笑道。
“嗯，那便好。”
听闻此话，姚子碧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
“对了！你那日究竟与三清谈得如何了？为何他见着我，就跟耗子见着猫儿似的？”姚子碧又问道。
“额..谈得还成。”
陈重曲摸了摸鼻子，说得有些心虚。
“那他为何...”
“你瞧！我的宝贝全都搁在这儿了。”
未待姚子碧问完，陈重曲便指着酒窖内层层放置的酒缸与酒坛，转移了话题。
“不一直都在这儿吗？”
姚子碧不解，歪着头望向他。
“咳！之前，扩建酒坊的时候，不是把他们移至后院了嘛。”陈重曲又摸了摸鼻子。
“哦，这是又给移回来了。”
姚子碧点点头，尽管不太理解陈重曲刚刚的骤然兴奋，不过，在见到这般多的陈酒后，随即便猛吸着鼻子，围着那些酒缸子转悠起来。
“唔..真香！果真应了那句老话，酒还是陈的香。”
姚子碧一边走，一边俯身嗅闻，兴奋不已。
“我看这地窖的门没落锁，你就不怕大米他们偷跑下来，把你的宝贝给喝光了？”
味蕾满足后，姚子碧才直起身子看向陈重曲，笑着打趣。
“他们敢！”
陈重曲立马瞪眼。
“嘻嘻！”
姚子碧促狭一笑，指着其中一坛老酒，说道：“这坛我要了。”
“啧！你这眼光可真毒，一眼便挑中了我与我爹酿的陈酒。”陈重曲咋舌。
“不是眼光毒，而是鼻子灵。”
姚子碧指着自己的鼻子，洋洋得意。
“是是！夫人这鼻子，可比狗鼻子灵多了。”陈重曲忙点头。
“我才是狗！”姚子碧立马怒喝。
“我这是夸你呢！”
陈重曲挤眉弄眼，上前将那坛酒抱起后，便牵着姚子碧，步出了酒窖。
“呵！受不起，你夸人总是蜜里和着泥，吃起来甜，吞进去却硌硬。”姚子碧哂笑道。
“哎哟！夫人，瞧你这话说的。”陈重曲哭笑不得。
“咦？”
“咋了？”
见姚子碧忽然停下，朝院内张望，陈重曲亦寻其视线望去，便见一人正埋首清理着院内杂物。
“这人有些面生啊？是新来的酒工还是学徒？”姚子碧疑惑道。
“应当不是。”
陈重曲摇了摇头，亦对此人无甚印象。
“东家，夫人，这是老?，由黄少东家引荐过来的杂役工。”
途经此处的李管家见状，随即走来，为二人解惑。
“原来是他呀！”
二人立马恍悟，尽管，对老?其人印象不深，但对其姓氏却记忆犹新。
“正是！老?平时话不多，挺老实本分的，许多活儿，都是抢着揽下，勤快得紧。”李管家笑道。
“嗯。”
陈重曲点点头，又嘱咐了一句，“不过，莫要欺负老实人。”
“东家放心吧！”
李管家拱手垂首，目送着姚陈二人离去之后，亦转身离去，继续忙活别的事情了。
待到院内复又宁静，弯腰驼背的老?才缓缓抬眸，瞅向了他身后的酒窖......
“在想甚？”
回去的路上，见姚子碧时而蹙眉、时而抿唇，陈重曲不由好奇。
“那个老?，我们之前明明见过，为何再见时，却完全记不起来他的长相了。”姚子碧凝眉道。
“因为他的长相确实太过平庸了，到现在，我亦说不出来，他究竟长啥样。”陈重曲笑道。
“他真是黄家的远亲吗？”姚子碧质疑道。
“唔..是与不是并不重要，既然收下了他，便安心用之。”
陈重曲拍着姚子碧的手，莞尔而语。
“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只不过...”
姚子碧点点头，又微蹙峨眉，不太确定道：“虽说他那张脸我记不住，但总觉着那身形似乎在哪儿瞧见过，还有那走路的姿势...”
“那种平平无奇的矮壮身材，在宜宾的大街小巷上，一抓便是一把，你觉着眼熟并不为奇。”陈重曲笑着说道。
“唔唔..可能是我多虑了吧。”姚子碧点头道。
“哎呀！夫人，你这一多虑，额上又冒出了一条褶子。”
陈重曲突然指着她的额头，大呼小叫。
“真的？”
姚子碧立马抬手，摸向了自己的前额。
“噗！骗你的，还当真了。就你这二八年华，咋会长皱纹呢？”
陈重曲见状，窃笑出声。
“陈重曲！”
姚子碧立马转头看向他，挥手便打去，“我要是长皱纹了，定是被你给气的。”
“哎哟哟...”
陈重曲故意将半个身子伸了过去，任由姚子碧随意拍打，不过，口中却假意痛呼，并偷瞄着姚子碧绯红的小脸儿，于心中继续偷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