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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仨月一次

原本,姚子碧那进退两难、一团乱麻的心情,在见到三清那副大惊失色的模样后,遂变得措手不及,外加囧然不已。

“无..无妨。”

姚子碧一手抱着酒坛,一手遮挡在身后,将正面转向三清,后退着朝三进院子挪去。

“都流血了!”

三清急忙上前,拽住姚子碧后,便伸着脖子,惊恐万分地看向那片红渍,“可是屁股受了伤?”

呵..呵呵...

面对单纯又热心的三清,姚子碧堪笑堪无奈。

“咋了?你俩还在那儿墨迹个啥?不困吗?”

在后院如厕完的大米,一出茅厕,便见二人在那儿拉扯,随即心生好奇,迈着大步向二人走来。

糟了!

一个三清就这般难缠,现下,又来了一个更难缠的大米。

姚子碧可谓一个头两个大矣。

“咳!”

姚子碧飞快地滴溜儿着眼珠子,于心中盘算一圈后,遂看向三清,郑重道:“长话短说,我有病!”

“哈?”

“有病!难言之症。”

“难言之症?”

三清皱了皱眉,再次看向那片血迹,沉思默虑。

“哎呀!就是那个与苏轼同状之疾。”

见大米走近,姚子碧急切而语。

“啊?”三清仍旧懵逼。

“哎哟!”

姚子碧忽然想起,三清没读过多少书,遂一拍脑门儿,直接道:“痔疾!”

“啥?”大清大惊。

“此乃难言之症,我不想被旁人知晓。三清,帮我!”

说着,姚子碧便抓住了三清的手,乞哀告怜。

“好!”

三清郑重地点了点头,又轻拍了一下姚子碧的手背,以示安抚,而后,便向已然靠近的大米行去。

“咋了?”

被三清拦下,大米一脸茫然。

“走!回去歇息。”

三清架着大米,便扭着他远离姚子碧,绕着道儿,向三进院子疾驰而去。

“诶..小丰子呢?”

大米转过头来,朝姚子碧大喊。

“我..我去如厕,你们先回去吧,不用等我。”姚子碧略显慌张道。

“抱着酒坛去如厕?”

瞅着姚子碧怀中的酒坛,大米微微挑眉。

“我放地上..放地上。”

姚子碧讪讪而笑,遂将酒坛放于地上。

“哦,那小心些,天色已晚,莫要失足掉进坑里。”大米好意提醒。

“快走!啰嗦。”

见姚子碧尬笑得都快变成哭了,三清拽着大米,便匆匆离去。

“如厕完,别忘了拿酒啊!”

大米犟着脖子回眸,又补充了一句。

“嗯嗯!”姚子碧赶忙点头。

“呼..这个大米,可真是一口三舌!”

待到二人的身影彻底消失于夜色之下后,姚子碧这才松了口气。

“咕咕...”

不过,听闻小腹传来的声音,以及愈发明显的痛感,那口刚松下来的气,复又被提到了嗓子眼儿上。

“哎..我差点忘了,这已然都过去了三个月。”

姚子碧自打十三岁来月信起,便有些不对劲。

别人的月信是月月来,而她的则是仨月才来一次,好似有俩月迷了路,去到了别人家里。

为此,姚母甚为忧虑,生怕她得了什么病。

不过,好几位大夫为姚子碧诊过脉后,皆说无甚大碍,若是一直保持仨月才来一次,倒也正常。

“有些女子便是如此,不会每月都来月信,而是俩月或仨月才来一次。”大夫的原话。

“那这样,会否影响其身体?”姚母担心道。

“身子倒是无碍,只不过,恐怕会影响今后的子嗣。”大夫道。

“此话怎讲?”姚母急忙问道。

“三个月来一回月信,便只有每隔三月才能受丨孕,这怀上子嗣的几率,自然要比别的女子小上一些,且子嗣数量亦要少一些。”

“如此...”

“如此甚好!我才不想生太多孩子。”

姚子碧撇撇嘴,抱起酒坛后,便小心翼翼地回到了屋里。

兴许是仨月才来一次,憋得太久,因此,这每回来月信,便好似血崩一般,折腾得姚子碧死去活来。

“呃...”

换了身干净衣裳,又戴上月信条后,姚子碧才捂着肚子,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小丰子,可是肚子疼?”陈老伯忽然问道。

“啊?”

以为陈老伯早已睡去的姚子碧,骤然听到这么一嗓子,遂吓得来呆如木鸡,双手捂着肚子,卷曲在床上一动不动。

“小丰子?”

“啊!我..没事,就是睡不着,抱歉,吵醒你了。”

姚子碧紧捂住肚子,不再动弹。

“哦,那你数数吧,数着数着,便睡着了。”陈老伯建议。

“好,陈老伯,你睡吧。”

姚子碧闭上眼,便开始数数。

“二百四..二百五..不对啊!这越数越精神。”

姚子碧咬了咬牙,决定数钱。

“一文钱,两文钱...”

渐渐地,姚子碧闭上了双眼,去找周公讨酒喝了......

“小丰子,痔..那里可有好些?”

次日,三清贼嚯嚯地行至姚子碧身后,瞅着她的屁股询问。

“咳!好些了,多谢你昨日替我掩护。”姚子碧感激道。

“那个..你最近莫要再饮酒、食辛辣。”三清提醒道。

“嗯,我会注意的。”

姚子碧点头,心觉好笑,自己乱病急投医,竟恰好合宜,这月信与痔疮的忌口几乎一致。

“若是再犯病,我便悄悄带你去看大夫。”三清又小声道。

“不用不用!不严重。”姚子碧急忙摆手。

“昨个儿夜里不都流血了吗?”三清皱眉。

“那个..那个是意外,真的,三清,不必担心我,我们还是赶紧去干活吧,你瞧,学徒都在那儿候着了。”

姚子碧指了指不远处三五成堆的学徒,便拽着三清朝酒窖行去......

“罗老板来了,我这会儿走不开,谁帮我去接一下他送来的粮食?”

巳时刚过,酒窖内便忙得热火朝天,尽管,已然完成了一批新酿,尚无大单可忙,但大家伙儿亦没闲着,一早便来酒窖将里里外外清扫了一遍。

大米用两团白布塞着鼻孔,从茅厕里步出,朝院内的众人大喊。

因着早上打赌输了,大米只好与另外两名同样输了的学徒一道,清理起茅厕来。

“呕..你这味儿!”

小米从其身旁行过,随即便被其全身散发出来的茅厕味儿给熏得来绕道而行。

“哥!你去帮我接一下粮食吧。”大米立马喊道。

“哥!”

“米小米!”

不过,小米似乎充耳不闻,径直向澡堂行去,准备与陈老伯一道,将澡堂清洁一遍。

“咋了?大米。”

见大米吼得来脸红脖子粗,正在打扫后院的姚子碧遂捂着口鼻,向其行去,不过,待与其还有一丈远时,便驻足停下,不再靠近。

“罗老板送粮来了,你瞧我这全身臭的,没法去接应啊!”大米无奈道。

“我去吧。在后院大门,对吧?”

姚子碧放下扫帚,便向大门小跑而去。

“多谢了!”大米挥手感激。

“罗老板!”

“啊..是温小哥。”

大门外,罗明辉已然等待多时,当见到姚子碧后,随即便问道:“可是在忙?”

“抱歉抱歉!让您等久了,今日在大扫除,大家伙儿都有些走不开。”姚子碧急忙拱手致歉。

“无妨!亦不算久。”

罗明辉摆手笑了笑,便指着牛车上的几袋粮食,说道:“这是东家定的粮,一共两石,一石精米一石糙米,劳烦温小哥来点点。”

“好嘞!”

姚子碧挽起袖子,便行至牛车旁,看向那六个满满当当的麻袋,问道:“可是五十斤一袋。”

“没错!”罗明辉点头。

“那没问题,不过,还要劳烦这位小哥,帮我将车推进门去。”

姚子碧看向驾牛车的车夫,拱手垂首。

“我来吧!”罗明辉随即道。

“那便有劳罗老板了。”姚子碧拱手笑道。

“举手之劳罢矣!”

罗明辉冁然而笑,待车夫将板车解开后,便撸起袖子推着板车往后院走,姚子碧则从旁协助。

“小心门坎儿。”

“哟!罗莽子来送粮了。”

待二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将板车越过门槛之时,忽闻陈莲儿的声音于身后响起。

“莲儿!”

罗明辉随即转身,眼眸泛光地看向陈莲儿。

“咳!罗老板,现下是平路了,我可以自己来。”

见罗明辉握住板车把手的双手已然松弛,姚子碧急忙上前,接替其扶稳板车。

“好!那便有劳温小哥了。”罗明辉拱手感激。

“莲姐儿!”

向陈莲儿颔首致意后,姚子碧便推着板车继续前行。

“莲儿,上回送你的胭脂好使不?”

不过,姚子碧还是竖起耳朵,聆听着二人的对话。

“还成。”

陈莲儿的声音依旧不咸不淡。

“那要不,我现下带你去逛逛,你再挑选几个喜欢的小玩意儿。”

“不必!”

语毕,陈莲儿便甩着手帕,向二进院子行去。

“莲儿!”

罗明辉见状,赶忙跟上。

“啧啧..完全是热脸贴冷屁股嘛!”姚子碧撇撇嘴。

“三清,那位罗老板是不是喜欢咱们莲姐儿啊?”

将板车停好后,姚子碧便拉着三清小声嘀咕。

“嗯,不过,只是郎有意妾无心。”三清点头道。

“这位罗老板还未娶妻吗?我见他年岁不小了呀!”姚子碧又道。

“没有,据闻,他自打见着莲姐儿之后,这心啦,便随她而去了,任谁也入不了他之眼。真是眼瞎啊!”

最后一句,乃有感而发。

“莲姐儿应当守寡多年了吧?”姚子碧猜测。

“唔..似乎是,反正我来这儿的时候,她便是个小寡妇了。”

“噗!小寡妇?”

姚子碧窃笑了一声,心觉,若是陈莲儿听到此话,肯定会骂骂咧咧地找过来,将三清臭卷一顿。

“没错啊!那会儿,她还未至花信年华呢。”

三清见状,又补充了一句,全然不知,姚子碧的笑点何来。

“是是是!”

姚子碧忙点头,笑得来双肩抖成了筛子。

“在笑啥?”

待陈重曲刚步入酒窖时,便见二人在那儿窃窃私语,顿觉好奇。

自打昨日从越溪河回来之后,他便未再与姚子碧有过单独相处,而与此同时,他发现,姚子碧似乎与三清走得愈近。

“没笑啥!”

二人互看一眼后,便继续忙活了,徒留陈重曲一脸懵逼。

“小丰子,你不打算跟我学摘酒了?”

趁着姚子碧独自打扫后院时,陈重曲悄然而至,俯首耳语。

“啊?”

“啪!”

姚子碧吓了一跳,手一松,扫帚应声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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