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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回(2)

石宝道:“这么说,王禀和溃散的官军士兵恐也难以逃脱。”方貌道:“这就看他的造化了!好了,咱们赶快整顿人马向东,去看看吕枢密那边怎么样?”石宝留下一部分人马守江岸,大队人马向东开去。方貌对赵刚道:“你立即使人到北岸去,收拾完岸上官军残兵,叫陈英、郑彪他们也向东,配合苏州和通州的战局。”赵刚道:“好,你们先行,我随后就来。”方貌和石宝带着人马向东,一路上见江面越来越宽,然而过了江阴,江面又突然收窄。此时已过午时,只见江面上漂浮的尸首越来越多,江水也越来越红。方貌问石宝:“这里的大战已收场,不知吕枢密胜败如何?”石宝道:“咱们再往前走走看。”

他们边走边看,只见江面上一片狼藉,除了漂浮的尸首和血染的江水,还有一些在江面上漂浮而无人驾驶的船只和断樯折桅,渐渐地就见到天元军士兵在打扫战场。石宝道:“看来吕枢密已经胜了,是我军在打扫战场。”方貌点点头,继续前行。等到了常熟的福山镇,远远望见吕师囊站在岸边指挥将士们收拾兵器和战船,而吕师囊却神色凝重。到了吕师囊近处,方貌叫船只靠岸。方貌跳下船,紧跑几步,来到吕师囊面前。吕师囊见方貌和石宝来到,也迎了过来。方貌道:“吕枢密,看样子我军赢了,你怎么显出不高兴的样子?”吕师囊叹了口气道:“嗐——自古道‘一将功成万骨枯’,这数万人就这样葬身鱼腹了。”方貌也叹了一口气道:“是啊!历来改朝换代,皇帝的宝座无不是建在成千上万的将士尸骨之上!”石宝道:“吕枢密,这个规律,自古而然,不必自责,也不要再慨叹了。对面通州是折可存的军队,你可知道折可存现在何处?”吕师囊道:“现在还不知下落,是死是逃,还需时日,方可知晓。目前还未发现他的尸骸。”方貌道:“好了,咱们暂时不说这些了。下一步最紧要的是安抚阵亡的将士。吕枢密抓紧使人落实这些事。”吕师囊道:“谨遵三大王令。”方貌笑道:“呵呵,这只是按照天元军惯例行事!”吕师囊道:“三大王,走吧,到苏州城,咱们喝庆功酒去。”方貌道:“改日吧,江宁以西的战局目前还不清楚,等天元军大获全胜的时候,庆功酒有的喝。你收拾战后的残局吧。告辞。”吕师囊道:“那好,后会有期。”方貌和石宝、赵刚又上船向西走了。这里吕师囊自去安排战后诸多事宜不题。

话分两头。却说厉天闰带着其余头领和五万人马,乘坐赵勇指挥的船队,一路向西南下去,所到之处,凡与天元军激战的官军,不战自乱。由于上水行船比较慢,到了申牌时分,方与司行方部汇合,接着,司行方留下包天师与伍应星、钱振鹏、邬福、苟正率两万人马驻守太平州沿线,自与厉天闰部率其余人马顺江西行,去相助方七佛。

闲言休题。却说到了黄昏时分,所有各路节度使指挥的宋军都已扫平,方七佛、司行方、厉天闰一直打到彭泽以西,方才收兵。

再说各路节度使带着败残人马向北逃窜,只到二日后,才于濠州、泗州与童贯汇合,童贯清点人马,五十万人剩下不到十五万,十路节度使主将还剩七员,襄阳节度使刘述古、赣州节度使花光连、黄州节度使耿万昌阵亡。七员节度使见了童贯均垂头丧气,童贯也不责备,只是捶胸顿足,大哭不止。陈亨伯道:“童大人不要难过,胜败乃兵家常事,末将只有一事不明。”童贯擦了擦眼泪道:“何事不明?”陈亨伯道:“本来十八日这天漫天大雾,对我军应该十分有利,可在贼兵不知不觉中登上南岸,谁料贼人也做好了大战准备,遂使我军措手不及,在江上被贼兵围住,又使火攻,焚烧战船无数,以致此败。是何人走漏风声,使贼人得知我军渡江时间?”众将面面相觑,不知就里。还是童贯说道:“嗐!五十万人马,谁知那个细节出了问题。也许是头天黄昏,我军传令渡江后,被方腊细作探得,连夜过江报信,也未可知。只是我等大意,未做应急准备,致使贼人占了便宜。起初,我一见江上雾气,也觉得天气对我方有利,谁知战局逆转。算了,不说这些了,大家说一说,咱们回去如何向朝廷交代。”辛兴宗狡黠地道:“刘述古、耿万昌、花光连三人已死,何不在他三人身上打打主意。”姚平仲道:“你这主意太损,人家为国捐躯,你却要栽赃陷害,这是人干的事么?”辛兴宗道:“那怎么?你来担当这个责任吧,总不能让童大人回去受朝廷斥责。”姚平仲道:“那就不能想想别的办法,非要在死人身上再踏上一只脚,让他们在九泉之下怎能瞑目?”童贯道:“算了!算了!不要再争执了。我自有法度。来来来,今天我请客,给大家压压惊。”童贯随后在泗州府衙排下筵席,给诸位节度使排解心中烦闷。

席上,由于方才的争执,大家都没有多说话,只是喝了一顿闷酒,完全没有了战前在扬州那酒席上的欢乐气氛。席散后,童贯在州衙里歇息,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反复思考着如何向皇上交差。猛然间,一个恶毒的念头闪现在他的脑海里。他寻思道:“姚平仲这人心中似有一股正气,但到了朝廷,会不会把底子抖出。不若先下手为强,就说他暗通贼寇,泄露了大军作战计划,致使贼方腊有了准备,而我军却措手不及,中了贼兵埋伏,导致兵败。”有了这个恶毒计划,他就不知不觉睡着了。

天快亮的时候,他做了一个梦。梦见姚平仲浑身鲜血,来向他索命,姚平仲抓住他的袖子,死命往龙亭前潘杨湖的东湖,即潘家湖里扯。并大声斥责道:“你这个奸臣,分明是你指挥不力,对敌方兵力部署估计不足,被贼兵打败,今却来陷害俺。你与当年潘仁美无二,来来来,我与你同归于尽!”童贯用力想甩脱,结果猛一拽,把他的袍袖拉断了,他一个踉跄就要跌倒,浑身一抖醒来了,原来是南柯一梦。他眨巴眨巴眼睛,回想着梦中情景,不觉得浑身大汗淋漓。肚里寻思道:“难道这就是亏心的感应。”这时,天已放亮。他大喊一声:“来人!”一个小校推门进来道:“童大人,何事呼唤?”童贯道:“去,把慕容景松叫来。”小校答应一声去了。

这慕容景松是童贯帅府的牙将,也是童贯的贴身家将。善于察言观色,颇有心机,对童贯是唯命是从。很多时候,童贯的家事和私事,多由他来办理,大多都很出色,使童贯满意又放心。因此,一些机密事童贯往往想到他。

不一会儿,慕容景松进门。童贯道:“把门关上,今有一件机密事,要你作速回东京,报到太师府和高太尉处。”慕容景松道:“大人尽管吩咐!”而后,他见童贯正在穿衣,便到外边把洗脸水打来,放在盆架上。童贯又道:“磨墨。”慕容景松知道他要写信,赶紧把墨磨好,把毛笔泡软蘸好墨放在笔架上,又去书柜里取来宣纸,铺在案头。童贯穿好衣服,擦了把脸,就坐在案头写起来。大约一顿饭功夫,童贯一口气写了两封信,又把两封信默看了一遍,便露出一副狠毒的凶相,转而又变成难以琢磨的,外人又不易察觉的狞笑。“景松,”他一边叫着慕容景松,一边把两封信折好,装进信封里。当慕容景松来到跟前,他又交代道:“你马上出发,骑上快马,到东京后,乘夜黑亲自交给蔡太师和高太尉,休要叫任何人知道。”慕容景松小心地道:“遵命!”随后退了出来,准备去了。

半个时辰后,慕容景松牵着马从泗州府衙后门溜了出来,他装作遛马的样子,悠闲地走出城北门。走过一个土岗后,回头看看没人,便翻身上马,朝着西北方向的都城汴梁飞驰而去。

却说三日后,童贯把七位节度使召集来泗州府衙,商议回东京的事。童贯道:“战后我军只剩下十五万人马,无法再与方腊开战,只有回东京接受朝廷的处置。你们还有何话说?”姚平仲道:“我们就这样回去,要是方腊从后面追来,威胁到都城如何是好?”辛兴宗道:“刚经过一场大战,贼兵伤亡也不会少,师老兵疲,他怎么敢以疲惫之兵贸然前来?”陈亨伯道:“童大人,以末将之见,我们还是要留一手,万一方腊不顾将士死活,往东京追来,我军新败,将士惧战,一旦兵临城下,如何吃罪得起?不若在淮河北岸留下一些人马,阻住贼兵渡河,倘他果然追来,我军也有回旋余地。只要在淮河北岸坚持三两日,朝廷就可再派兵马来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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