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73 偷盗
“执事，这样真的好吗？”用面巾裹了半张脸的静承，目光中透着些许担忧。
“少废话！”同样蒙着半张脸的道容，指着前方一个身影说道：“师尊都亲自出马，你还有甚好犹豫的？跟紧！”
前方的身影停下脚步，望着不远处的藏宝阁，元暮低沉的嗓音响起，语气中充斥着难以掩盖的怨气：“掌门师兄老了，做事难免有失公允，这次的新一批仙丹，就由我这个做师弟的代为保管。”
他几步走近藏宝阁大门，伸出手，迸发内劲拧断门锁，推门而入。
身旁紧跟的道容适时地拿出火折子吹亮照明。
三人依靠微弱的火光在阁内搜寻，不一会儿就找到了一个挂着多把铜锁的箱子。
元暮熟门熟路地伸手拧锁，这次费了点力，但依然还算顺利地打开。
就着火光，三人欣喜地看到，箱子里正安安静静地铺着成排成列摆放整齐的玉瓶。
这些玉瓶不说他们，全武当弟子都会认识。
那般珍贵的仙丹，此刻以如此规模出现在他们面前，沉稳如元暮也禁不住有些手抖。
他伸手拿起一瓶打开，倒出的那颗丹药，让身旁跟着的两人喉头都忍不住吞咽了一下。
众所周知，道童居池得天之幸，小小年纪上千年功力，早已将普通武林中人抛至身后，独自开辟出全新境界追寻修仙之道而去。
这武当今后无论辈分大小，只要是走这条道的人，多少要称他一声前辈。
导致这一切的原因，就是元暮手中的这种造化仙丹！
根据服食的效果推测，一颗仙丹能增加五成功力。
十颗就是五倍。
若能全部服食，少不得有个数百倍。
在场除了入门时日尚短的静承之外，任何一人都能改天换命远超居池就地成仙！
届时，辈分就不再混乱，长老也不用再喊道童前辈！
元暮志得意满地抿嘴笑了笑，想起这趟是三人一同前来，强忍把仙丹往嘴里倒的冲动，放回玉瓶阖上箱子，示意道容和静承两人抬好箱子离开。
三人心情激动地走到门口，看到外面打着哈欠的李鹤。
以及掌门与众多长老、首席、峰主。
“咣当”
箱子沉重落地，砸起一篷尘土。
掌门面色凝重地走上前，打开箱子检查了一遍，对身后的李鹤摇了摇头。
李鹤意外地挑眉，精神渗入箱子里里外外扫了扫，失笑道：“竟然一颗都没吃？还挺有职业道德啊？”
元暮失魂落魄地问：“肉汤里明明放了那么多安神散，你们为何安然无恙？”
“很不巧。”李鹤耸了耸肩：“我不爱吃肥肉，掌门老爷子烧得那锅，我一口都没碰。”
元暮面如死灰地坐倒在地。
许久。
长叹一声。
仰头苦笑：“天意。”
“实际上，仙丹的存放我另有安排，从未放在这藏宝阁，今夜是被静鹤长老救醒后特地将丹药搬来此处，为的就是看看你们的目标所在，没想到真是这批仙丹。”掌门失望地看着三人：“你们走吧，看在同门多年的情谊上功力不废除，但武当也容不下你们。”
道容“噗通”一声跪下，泪流满面地向掌门哭诉：“掌门，我是被迫的！”
“元暮是我师尊，他的命令我不得不听，今晚会来藏宝阁全然不是我的本意！”道容声泪俱下，语气诚恳逻辑明确，不知情的人乍一听还真能体会到一股冲天的冤屈。
他的话音落下。
在场的人神情复杂。
元暮原本苍白的脸色气得泛起怪异的红。
静承别过脸去，他觉得此时站的位置让他感到有些丢人。
不仅仅是偷盗。
老掌门或许也不愿看到这般尴尬的事情继续下去，像是转移话题一样问元暮：“你我同门多年，自问没有违心亏待过你，为何如此？”
元暮胸口连续起伏，剧烈喘气，眼神怨恨地看向李鹤，大声道：“老夫只觉不公，为何资质平平之人可以得到天大的优待，而真正优秀的弟子却受不到正视。”
掌门闻言，连连摇头叹息：“糊涂，真是糊涂。”
被盯着的李鹤好笑地开口：“看我？你意思是我不公平？请你搞清楚一件事，这些丹药是我的！我想给谁就给谁，跟我谈公平？你有什么资格？”
元暮无声地张了张嘴。
想反驳却半天找不到词汇。
直到这时他才发现，对方说得对。
归根结底东西是人家的。
给是情分，不给是本分。
哪有什么公平不公平的说法。
原来，真正老糊涂的人，是自己才对啊！
元暮闭上嘴。
嘴角上翘，自嘲地笑了笑。
猛地鼓起内劲一掌击中天灵盖，狂躁的内劲击裂头骨将脑干绞成一团糨糊。
所有人都惊呆了。
长老的功力仅次掌门，这一手动作实在太快，武当弟子没人来得及阻止。
哪怕掌门也够不着。
在场唯一能够出手救人的只有一人。
可是那人轻轻揉了揉指关节，心想：关我屁事。
在武当时就一直与他作对的老头，李鹤没有亲自出手击杀都算仁慈了，还出手救人？
怕自己不够贱吗？
一夜喧嚣。
天边微微泛亮时，李鹤就乘着蛋蛋离开了武当。
回来头一晚就出了丢脸的事，老掌门也不好意思再多挽留，包了些李鹤爱喝爱吃的香麦水果，就目送他消失天际。
到了汴京，李鹤还没来得及下“飞机”，就收到林凯发来的消息。
他说：“我快满了！”
李鹤发消息：“看你自己了，想回归就回归，不想回归就先回来，把手头上的事情交给孙明华和胡启，记得今天这趟叶安已经重返了你出去进不来得等明天。”
“那你呢？”财大气粗的林大爷像唠嗑似地发消息，几个字就发一句。
“我安排完事情，把宁饱饱送走就走。”李鹤发完消息，找到正在汴京外城某街头“治病救人”的徐静。
让她发消息给孙明华和胡启，告诉两人新到一批枪支，有兴趣的回汴京来交易。
发消息的积分可以报销。
徐静淡定地回了李鹤一句：“我的腰带没升过级，发不了消息。”
李鹤一拍额头，无奈地走了。
算他们俩运气不好，自求多福吧。
接下来的时间，李鹤一边努力帮宁饱饱刷分，一边抽空安排自己的“升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