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珞国常略(5)

姣舞坊上神秘的女子如星火燎原一般红遍整座帝都。大街小巷里,人们谈论的尽是——她是谁?她从哪里来?是谁好命的追到了那方纱巾?她又将如何回报?

不少胆子大的一清早就到姣舞坊门口等着开门,想请红姐通融一下让他们一睹佳人芳容。

红姐笑的两眼冒光,“客官想见檀珠姑娘,当然是没问题的,今晚申时请到姣舞坊里占个好位置。”

于是,这天晚上,姣舞坊里人满为患,连站人的地方都没有。那些雅间啊,通座啊更是想都不要想。红姐一早挂出的“座位费”,不到一刻钟就又收了下来,只因座位顷刻售光。

“姑娘,今晚来看你的人应该算得上是如山如海了吧?”夏翠趴在窗边羡慕的看着楼下人头攒动。客人们或大声说笑,或接耳私语,临水的舞台上声乐靡靡,歌舞不绝。各种各样的声音合在一起飘上来,她想听真切些,细细一辩,却什么也听不清。

“如山如海这词用的不错,没白跟你说珞国的这些山山水水。”绮罗闲闲泛着手里书卷,正是白日里遣夏翠买来的一本珞国杂谈,书不厚,可风土人情,山峦河流,无所不包。

夏翠听得被夸,憨厚的笑着,“姑娘,时候不早,你可要更衣装扮了?”

绮罗合起书本抬头,“便着这一身吧,这就去了。”说着起身,在即将推门的时候,浅淡的目光落在夏翠身旁的窗外。

那里,果真人多如山,亦如海。可这如山如海的人里,有没有这次要等的人?她还该不该自信,就像当初自信父亲会炸掉彭虎谷保全月照一样?她这次再也输不起,那是她最亲的亲人,她的哥哥。

夏翠疑惑的看着走到门口却停下的绮罗,看着那双总是水亮的眼眸暗去,涌现出无限情绪。她的心头莫名的一缩,再一眨眼,绮罗已推门而去,留下书页在身后的风中翻飞。

红姐站到梅花水塘前清了清嗓子,“诸位客官,请安静,檀珠姑娘来了。”说着,玉臂一展,将众宾客的目光引向身后长幔朦胧的舞台中。

“各位,檀香这厢有礼。”那长幔飘动中,有个窈窕身影盈盈一拜,声音宛然如莺。

听见这样美妙的声音,再看到那么动人的影子,在场之人都心头雀跃,纷纷提出要檀珠姑娘走出帷幔,让大家一睹芳容。

“今日能有诸位捧场,乃檀珠之幸,因此檀珠愿为诸位歌舞一曲。”绮罗又礼,起身之后目光飘过帷幔外隐隐绰绰的人影,“并以此歌舞邀请一位有缘人相见。”

“怎么只有一个人才能见吗?” 有人追问。

绮罗优雅的摆弄如水长袖,“是,唯有一位。”

台下有些骚动,马上又有人问,“那什么才算有缘人?”

绮罗移目声音的来源者,是个锦衣少年,说话的时候,神色得意,一望便知是富家子弟,不学无术。至少这不是她要找的人,绮罗很清楚。

“有缘人便是有缘人,无需言明。”

“这算什么条件!应该谁出价高就见谁才对。”那锦衣少年叫起来,引起一片附和之声。

绮罗嘴角讥讽,摇了摇头,复又想到外面的人看不真切,她也不再强作笑颜,反问道 ,“这位公子富可敌国?”

那少年道,“起码买下这个小舞坊不在话下。”

“那公子出身如何?”

少年摇起扇子,甚为得意,“我爹是当朝一品大员。”

“檀珠不才,试问公子在这两方面比起月照太子如何?”

那少年面色一白,纵使他是珞国贵族,也没胆子自比一国太子。

绮罗轻笑,“檀珠何种来历,想必公子心中有数。有缘人三字,非钱财地位可得。若非比钱财地位,想必也鲜少有人能与何廉太子齐名,何况太子才华,公子自诩能及几分?”

她的声音轻而坚定。

姣舞坊内的宾客一时无人再语。

绮罗长袖一转,“檀珠才拙,献丑了。”

话音刚落,众人便见舞台上的幔布骤紧,一个身影随幔而下,落在梅花水塘上,吓得众人到底一口冷气,还以为佳人要掉到水里去了。却见帷幔中伸出一双玉足,轻轻一点,立于水上,飘然流雪,踏水而舞,只是那面容尤在帷幔只中,朱唇轻启,歌音嫣然。舞台上的灯盏缓缓暗去,帷幔随风而起。众人凝神屏息,等待着帷幔升的更高,好目睹那惊天美貌。

然而帷幔收起之时,舞台上空空如也,那踏水而舞的人儿不见踪迹。

见此情景,众宾客不由目目相视,不敢相信刚才还在他们面前且歌且舞的女子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啪!啪!啪!” 响亮的掌声自二楼碧月居传出。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掌声如潮。

碧月居中,鼓掌的人立在窗前,打开的窗户设置精巧,外面的人无法看见里面,他却能把外面一览无余。

“这就是白檀珠啊!”他由衷感叹,“琴艺,舞技,歌喉,还有不畏权贵,不贪钱财的骨气,果然是何廉的琴师。”

不想身后那人闻言,说出来的话却煞风景的很,“要我说,顾清风办事不错,教儿子却不行。”

窗口的人原本盯着舞台的目光,不着痕迹的溜过方才与白檀珠对话的锦衣少年,“哼,跟我抢檀珠,坏人!老子是大坏人,儿子是小坏人!”

这几个坏人咬字又娇又癫,活像市井口被抢了丈夫的泼妇,含恨骂街。

实在把人寒的不行,只怕他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被寒到的人赶忙道,“好了好了,曲舞都赏过了,你还是先回去吧,免得太后又恼我带出你来。”

“你老催我!”窗口的人不满,回身怒视对方。直到对方软下语气道,“等我去和佳人商量一下,约个日子再让你们见上面。”

他这才呶呶着,“好事总是让你抢了先。”乖乖的在手下的簇拥往门外去。不想没走几步,却又回过头来,“诶,这次你回来怎么有些心不在焉。”

对方也不回答,慢悠悠的酌着杯酒,闲闲道,“再磨蹭的话,我恐怕就不是第一个找到白檀珠的有缘人了。”

此话一出,原先那人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跳起来,夺门而出。

留下的男子笑了,“其实世间女子特别的可不止白檀珠一个。”

那已经跑远之人的声音颤抖的传来,“别说了,快去找我的檀珠!”

男子大笑,低头望了眼水塘前仍旧在寻找佳人的宾客,眼神有一瞬迷离,“我遇到的那个,也很特别。”

只是,也许再也见不到了。

他仰头饮下杯中的酒,大步走出雅间,直往姣舞坊后的庭院走去。远远就见硕大的庭院里开了个一长见方的大水槽,有人背对而立,正有对着水槽中的水影一梳没一梳的理着头发。

“想必这位就是檀珠姑娘了。”

听到声音,绮罗回头。

目光相接,他首先想到的竟仍是那句话,“如望云湖的水,能浸润人心。”

她的眼睛带着美妙的弧度,眨动的时候,总有亮晶晶的东西闪入心坎,他说过她的眼睛,他此生都不会忘记。

可眼前的她不再是衣衫褴褛,满面赃物,她白皙如玉,美若宝石。

他仿佛错了时光,一瞬千年。

难怪她说不希望再见,因为再见,她们成不了朋友,成不了知己,甚至连纯正的敌人,都不是。

想到这里,不禁失神。

他听见自己说,“我们又见面了。”

“当真如君所愿。”

绮罗临水而立,优雅微笑,本以为来的会是那神风里艳阳一般夺目的风常略,未料见到的却是依旧一袭布衣的他。

惊讶不是没有,浅浅的,化作无奈在心头溢开。

可惜了这么让她欣赏的人物,从此不能坦诚面对,只可,算计!利用!

绮罗抬手将长发在甩到身后,瀑布般的头发在空中划出一道散发着蓝光的弧线,继而盈盈一拜,“檀珠这厢有礼,不知公子怎么称呼?”

这是早就准备好的问话,她眼睛含笑,等待着他报出名讳。无论如何,会到这里的不是萧太后身边的,也会是珞王身边的。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他闻言,想起上次分别时她说的话。朗朗一笑,高声道,“在下风常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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