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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二章 帝王怒

能够在国子监之中成为风云人物的自然都不是一般人物,都不用解释,单单是从字面意思他们便第一时间理解了官绅一体纳粮的意思,随之便想到一旦施行官绅一体纳粮,他们背后的家族将会受到什么样的冲击。

正是因为清楚的明白这些,所以几人的反应才会显得那么的激烈。

就见林苑整个人豁然起身,双目之中闪烁着异样的精芒盯着杜源沉声道:“监丞大人,你说的这些可是真的吗?朝廷真的要施行官绅一体纳粮之法?朝堂衮衮诸公何在,难道说百官都没有人站出来反对不成?”

陈碧章同样也开口道:“不错,此策可谓祸国殃民,一旦施行必然会动摇我大明之根基,说不得到时候会有不忍言之事发生,难道说衮衮诸公就看不到这些吗?”

将林苑几人的神色反应看在眼中,杜源、陈耕耘、赵野几人心中泛起几分得意,再是国子监的风云人物又如何,还不是因他们一言而为之色变,最终要为他们所用。

赵野缓缓开口,打着官腔道:“放肆,朝堂之上衮衮诸公又岂是尔等所能够议论的,别说诸公已经尽一切可能的进谏天子了,便是诸公没有,也不是尔等所能够置喙的。”

赵京性子耿直,闻言便毫不客气的道:“诸公若是不能够劝谏君上的话,那么要他们又有何用。”

赵野闻言登时一拍桌桉冲着赵京怒喝道:“小辈狂妄。”

说着赵野盯着赵京道:“你可知今日朝堂之上,诸公如何谏言天子,奈何李桓此贼凶威太盛,加之陛下又为其所蛊惑,完全不顾百官反对,强行下旨通过官绅一体纳粮之法。”

林苑此刻稍稍冷静了下来,目光从赵野、杜源几人身上扫过,缓缓开口道:“诸位大人将我们几人请来,想来是有什么事情吧,若是林某没有猜错的话,此事或许就同官绅一体纳粮之策有关。”

登时赵京、陈碧章、董辉几人齐齐看向了杜源几人。

如果说先前还在猜测杜源他们召他们几人前来所谓何事的话,那么现在却是能够猜到几分,就如林苑所言,十之八九是同官绅一体纳粮之策有关。

董辉看向杜源几人道:“若是诸位大人有什么需要董某效劳的地方的话,尽管直言便是,便是为了大明江山社稷,董某也不会有丝毫犹豫。”

林苑、赵京几人齐齐点头。

陈耕耘此时眼见火候已经差不多了,当即便开口道:“如果说要你们在国子监当中鼓动一批士子前去宫门之前静坐示威的话,不知道你们能够说动多少人前往?”

“什么?鼓动士子前往宫门前示威,这……这应该是逼宫吧!”

赵京下意识的便道。

不过林苑却是眼睛一亮道:“妙啊,天子为奸贼所蛊惑,我辈读书人蒙受皇恩浩荡,理当站出来进谏天子,为天子扫除朝堂阴霾之气,还我大明朗朗乾坤。”

说到这里林苑瞥了赵京一眼轻笑道:“咱们这可不是逼宫,什么叫做逼宫,逼宫那是逼迫天子做违背意愿之事,而我们只是要警醒陛下,让陛下迷途知返而已。”

赵京皱眉道:“话是如此说,可是大家不要忘了,李桓此人可不是那么好招惹的,想当初在福州,他可是眼睛都不眨的杀了上百的读书人,若是……”

林苑听了赵京的话不由的哈哈大笑起来,一边大笑一边看着赵京道:“赵贤弟却是想多了,正所谓法不责众,我们若是鼓动数千士子前往宫门前叩响宫门,你说那个时候面对我等士子,到底是选择顺从我们以安天下士子之心呢,还是会继续为李桓这奸贼所迷惑呢。”

说着林苑又道:“还有一点,这里是京城,天子脚下,大明的核心所在,而非是那天高皇帝远的福州府,他李桓敢在福州府大开杀戒,滥杀我辈读书人,但是他绝对不敢在京城之地大开杀戒,否则的话,这天下绝无其立足之地。”

陈碧章、董辉几人也是点头不已。

虽然说他们也知道李桓凶名在外,如果说是让他们单独去同李桓放对的话,他们绝对没有那个胆量。

可是如果说是携大势而为,聚集数千士子,有这么多的士子做为后盾,他们又何惧区区李桓。

可以说有这么多的士子做为后盾,便是天子他们也敢破口大骂,便是皇城他们也敢冲击。

无论是李桓还是天子也就是敢惩处一些个人,但是面对涛涛大势,便是天子也无可奈何。

心中闪过这般的念头,心头对李桓的那点忌惮瞬间便烟消云散了。

当即就听得陈碧章击掌赞叹道:“好,此策甚好,陈某虽然说人微言轻,但是也有一班至交好友,我可以说动三五百人共襄盛举。”

随着陈碧章率先表态,林苑也随之开口道:“我桑林诗社可以说动近千人共襄盛举。”

董辉笑着道:“我也可以说动三五百人。”

最后赵京犹豫了一番,仿佛是下定了决心缓缓道:“我可说动二百余人。”

听了几人的表态,杜源、陈耕耘、赵野几人不禁心中大为欢喜,若是不出意外的话,单单是这几人便能够说动两千余人,更何况这些人相互之间那可是沾亲带故,说不得到时候就是有三千人一起出动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想到数千士子一同在宫门前静坐,向天子示威表达自身的意愿,一时之间身为国子监监丞的杜源浑身微微颤抖起来,面色带着几分潮红,隐隐带着几分期冀,他倒是很想知道,到时候天子还有李桓面对数千士子究竟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对视了一眼,杜源缓缓起身向着赵京、陈碧章几人点了点头道:“事不宜迟,你们速速前去联络愿意共襄盛举的士子,定于明日齐聚于宫门之前,一起叩响宫门,向天子表达我们的态度和意见,祈请天子给我们一个答复。”

林苑几人带着几分兴奋齐齐道:“定不负监丞所望。”

与此同时,几道身影走进了国子监之中。

做为国子监祭酒的蔡英看着眼前身为刑部侍郎的尉迟红以及几名同样身为朝廷重臣的几人,面色之间带着几分凝重之色。

听了尉迟红的一番陈述,蔡英压下内心的波澜,深吸一口气道:“诸位,国子监的诸多学子乃是我大明未来的栋梁之才,难道非要这些学子早早的陷入到这般的政治风波当中吗?”

尉迟红闻言不禁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道:“蔡祭酒此言差矣,正因为国子监的诸多学子代表了我大明的未来,那么他们才更有资格就关于天下的政策有着了解、参与的资格,税赋改革关系天下苍生,天下士子更是不能够置身事外,蔡祭酒以为如何?”

看着尉迟红身边几位朝廷大员的神色反应,蔡英心中暗叹一声道:“罢了,既然尉迟侍郎这么说了,那么蔡某也无阻拦的道理,国子监之中的学子,但凡有人愿意前往宫门前叩宫者,我国子监不会有丝毫阻拦。”

能够成为国子监祭酒的人物自然也不简单,若是没有威压天下的声望的话,还真的坐不上这国子监祭酒的位置。

蔡英这等宦海沉浮,德高望重的人物很清楚尉迟红他们鼓动国子监士子叩宫的举动蕴含着什么样的凶险。

若是一切顺利的话那倒也罢了,可是但凡是出一点意外,其后果绝不是国子监所能够承受的。

最为关键的一点是,此番不管事成与否,国子监都算是在天子那里留下了极为不好的印象,或许天子一时之间奈何不了整个国子监,但是收拾一下他这位国子监祭酒还真不是什么难事。

正因为看清楚了这些,所以蔡英才多少有些不认同尉迟红等人的建议。

只是蔡英更清楚,尉迟红等人所代表的并非是其个人,而是朝堂之上的一个整体,非是他所能够拒绝的。

便是今日他拒绝了尉迟红等人,那么尉迟红等人也有的是手段鼓动国子监之中的士子为其所用。

见到蔡英点头答应下来,尉迟红几人眼睛一亮,而尉迟红更是向着蔡英拱手一礼道:“蔡祭酒深明大义,本官钦佩之至,不知蔡祭酒此番可愿亲自出面,带领国子监中的士子……”

不等尉迟红将话说完,蔡英便是毫不犹豫的摇头摆手道:“老夫偶感风寒,身子不适,怕是无缘参与此事,不过有诸位在,料想一切也能如愿。”

目送着蔡英离去,一位郎中忍不住的道:“真是老狐狸啊,果然如传说中一般,一点麻烦都不想沾身。”

尉迟红澹澹道:“行了,蔡祭酒大儒之名满天下,此番能够答应下来已经是不容易了,大家伙这便去想办法说动一众士子吧。”

随着几方之人形动起来,一股暗流在国子监当中渐渐形成。

做为这个时代最大的特务情报机构,锦衣卫的哨探可以说得上是无处不在,更何况还是做为锦衣卫的巢穴所在的京城之地。

国子监之中,近万士子之中,那么大的暗流,如果说锦衣卫都察觉不到的话,那么只能说锦衣卫上上下下也该清理一番了。

临近傍晚时分,李桓自锦衣卫衙门回返,正陪着冯氏、张槿、朱琳几人一起用饭。

忽然之间就见曹雨匆匆而来。

正在用饭的冯氏、张槿、朱琳几人见到曹雨的时候,手中动作便是一顿,不过马上便恢复如常。

曹雨冲着李桓几人一礼低声道:“大人,锦衣卫衙门那边说是有要紧的事情请大人过去一趟。”

李桓眉头一挑,手中的碗快放下,目光向着坐在那里的李冯氏几人看了过去。

冯氏这才放下手中的碗快,看了李桓一眼道:“去吧,记得早去早回便是。”

张槿、朱琳二人也是冲着李桓笑了笑。

对于这般的情形,几人早已经习惯了,往常这般的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如果说一开始还有些不适应的话,那么到了如今,早已是习以为常。

当李桓匆匆赶到锦衣卫的时候,就见锦衣卫上上下下充斥着一股紧张的气氛。

走进厅中,就见陈克正一脸凝重之色的坐在那里,当看到李桓走过来的时候,陈克连忙起身向着李桓见礼。

李桓摆了摆手冲着陈克道:“不必拘礼,说说吧,这会儿请我前来,究竟是有什么事情?”

锦衣卫负责的事情太多了,监察天下,随时都有可能有大事情出现,所以即便是李桓也猜不到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陈克闻言将一份奏报递给李桓道:“大人请看。”

李桓结果奏报,仔细翻阅,很快神色便变得凝重了起来,等到翻看过后,抬起头来冲着陈克道:“可曾确定了吗?”

陈克点头道:“这般重要的事情,如果说没有再三确定的话,下官也不敢将之汇报给大人。”

说着陈克带着几分担忧之色看向李桓道:“大人,这些人鼓动国子监之中的诸多学子,意图冲击宫门,逼迫天子罢免大人官职,撤销一切变革之法,并且严查大人罪证……”

李桓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冷笑澹澹道:“他们想的倒是挺美。”

陈克闻言不由的愣了一下道:“大人,据咱们的人探查,这些人至少鼓动了数千士子,如果说数千士子真的齐聚于宫门之前的话,声势一起,必然天下为之轰动,恐怕就连陛下也要亲自出面安抚这些士子啊,那个时候大人您……”

虽然没有直接说出,但是陈克的意思却是很清楚,就是说到时候群情汹汹之下,天子被迫无奈,极有可能会舍弃李桓。

李桓伸手拍了拍陈克的肩膀,轻笑一声道:“放心便是,都说秀才造反,三年不成,这话不是没有道理的。就凭他们,还掀不起什么风浪。”

不知李桓为何有这般的自信的陈克不禁急道:“大人,要不要属下这就派人前去将这些士子给抓起来……”

李桓看傻子一般看着陈克道:“这么多人,一时半会儿之间你确定能够抓的干净吗?而且你又要以什么罪名来抓这么多人呢?”

陈克苦笑道:“总不能就这么看着他们相互串联,商量着如何对付大人吧。”

李桓摆了摆手,眼眸之中闪过一道精芒道:“随他们去。”

说着李桓向着陈克道:“传我命令,告诉下面的弟兄,这些士子有什么举动不用多管,但是有一点,必须要将这些士子当中的骨干、带头之人给我找出来。”

陈克眼睛一亮当即便道:“大人尽管放心,弟兄们一定不会漏过一人。”

稍稍沉吟了一番,李桓冲着陈克道:“命人备马,本官要进宫一趟。”

陈克闻言眼中闪过几分喜色,先前他就想建议李桓入宫一趟,将事情同天子通一下气,现在听李桓要入宫,陈克自然是心中大定。

至于说这个时间点宫门已经落锁,外臣无法入宫的事情,说实话那只是相对于一般臣子而言,这般的规矩对于李桓根本就不存在。

以天子对李桓的信重程度,可以说只要李桓前往,必然能顺利入宫。

皇城

夜幕下的皇宫除了几处宫殿还亮着烛火之外,大多数的宫殿已经陷入了黑暗之中。

乾清宫做为平日里天子歇息的所在,此时天子已经换上了一身常服,正一脸惬意的靠坐在那里,一边泡脚一边冲着一脸匆忙之色的马永成道:“马大伴,这会儿来见朕,莫不是东厂那里有什么紧急的消息不成?”

马永成闻言神色一肃,当即便向着天子拜下道:“启禀陛下,正是东厂的探子收到一则消息,奴婢不敢怠慢,惊扰了陛下歇息,还请陛下恕罪。”

朱厚照眼睛一亮,颇为诧异的看了马永成一眼道:“哦,能够让你这么看重,想来一定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且说来听听。”

这天下间的大事多了去了,就连鞑靼人十几万大军入寇这等事情朱厚照都经历过了,所以说对于许多在常人看来如同天塌一般的大事,在朱厚照眼中也就是一般般。

毕竟身为天子若是动不动便大惊小怪,那也不是一个合格的天子,至少一个合格的天子要做到喜怒不形于色,山崩于前而不乱形色。

马永成当即便道:“回陛下,据东厂探子得到的消息,今日有人在国子监之中散播谣言,大肆串联,鼓动人心,号召众多士子于明日齐聚宫门前向陛下请愿。”

原本惬意的靠在那里的朱厚照这会儿已经坐直了身躯,看着马永成沉声道:“他们请什么愿?”

马永成怯怯懦懦,犹豫了一番,这才缓缓道:“说是要陛下罢黜冠军侯李大人一切职务,下入大狱严查,撤销一切变法事宜……”

咣当一声,就见朱厚照勐地一脚踹翻了赤金色的铜盆,洗脚水登时洒了一地,而正侍奉着朱厚照泡脚的两名内侍一脸惶恐的拜倒于地,叩首不已。

“荒谬,什么请愿,朕看他们不是请愿,而是逼宫,他们眼中可还有朕,可还有皇家威严!”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啊!”

一旁侍奉着的丘聚、高凤几人看天子一副震怒的模样连忙上前劝慰天子。

缓了一口气,稍稍压下了心中的怒火,朱厚照正欲说话就听得外间一名内侍尖声道:“陛下,冠军侯入宫求见。”

朱厚照闻言眼睛一亮,当即便道:“快传!”

很快就听得一阵脚步声传来,随即李桓的身影迈入了偏殿之中。

李桓走进厅中,刚好看到眼前这嘈杂混乱的一幕,先是冲着天子一礼,随即便讶异的道:“何人惹了陛下生气,莫不是这些奴婢不成?”

说着李桓带着几分怒色冲着跪在地上的高凤、丘聚等人道:“还不快向陛下请罪。”

朱厚照摆了摆手,冲着高凤、丘聚以及那两名被吓到的内侍道:“行了,朕也没有怪你们的意思,收拾一下,退下吧。”

听了天子的话,那两名内侍如蒙大赦一般,忙收拾了一番,小心翼翼的退了下去。

此时李桓看向天子道:“何事让陛下如此光火啊。”

只看先前的情形,李桓都能够想象得出,肯定是有什么事情惹怒了天子,以至于正在泡脚的天子盛怒之下一脚踹翻了铜盆。

朱厚照瞥了李桓一眼,示意李桓落座道:“这事说来同李卿你还有关。”

李桓闻言不禁讶异道:“哦,不会是因为臣才惹得陛下发火的吧。”

朱厚照冲着马永成道:“马大伴,你且给李卿说一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马永成当即便将东厂所收到的情报给李桓讲了一遍,李桓听了则是神色不变,这让一直盯着李桓的朱厚照颇为讶异的道:“咦,李卿你怎么丝毫不觉得惊讶和生气啊,要知道他们可是打算逼着朕将你拿下,并且废除你所提出的税赋改革的。”

李桓缓缓道:“因为臣此番入宫,也是为了这件事情,锦衣卫下面的人员不久之前也收到了消息,事关重大,臣不敢慢待,特来入宫禀明陛下,不曾想马兄弟这边竟然消息灵通快了一步。”

马永成忙道:“不敢,不敢!”

没有理会马永成的反应,朱厚照看着李桓,神色之间带着几分郑重道:“既然李卿已经知晓此事,那么理当知晓此事一旦闹大了,必然会轰传天下,你我君臣一个处置不好,恐怕就要名留青史了。”

李桓看着朱厚照道:“陛下怕了吗?”

被李桓这么一说,朱厚照登时昂首抬头看向李桓,一股帝王威仪尽显无余道:“朕何曾怕过。”

此时厅中只剩下了马永成一人,而马永成听着李桓与天子的对话,整个人心惊肉跳,瑟瑟发抖,颤声道:“陛下,臣身子略有不适,祈请告退。”

正热血上头的天子不禁白了马永成一眼,一眼就看穿了马永成的心思,轻哼一声道:“不敢听就是不敢听,退下吧。”

马永成如蒙大赦一般,忙叩首退下,这一次厅中便只剩下了李桓以及朱厚照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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