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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线索

二百年后,2217年,渤海新城。

在这个城市商务区的中心,树立着一栋二百多层的摩天大厦。大楼的电路,光线采集,通道入口,排水,通风……都设计得天衣无缝。神话一般的大厦。大楼四面是钢化玻璃,由钢铁支撑起来,周围设有六架观光电梯,每一层的电梯侧面是停留飞行器的地方,人们可以随时驾驶飞行器出去,十分自由,自由到你在楼上玩电脑时看到窗户外面天上有朵云彩很漂亮,你完全可以马上去开一架飞行器到云彩旁边逛逛。或者直接在云彩上吃个午餐再回来——飞行器上的设施堪比高级别墅,并且有核聚变作为动力,你不用担心吃午餐时飞行器掉下去,在天上住一个月都没问题。当然这栋大楼中央也有原始的楼梯,是用来防备紧急情况的,不过一直无人问津——除非是谁想要健身,比方说爬到楼顶练练大腿。在这栋大楼里,有至少三千个人同时在工作,这一栋楼已经成了一个小社会了,所有人的衣食住行都可以在这栋大厦中解决,无论你是外出旅行,还是购买保险,或是情人约会,都有专门的人来帮你解决。这栋大厦虽说是工作的地方,但娱乐设施着实不少,酒吧,健身房,餐厅……一样不缺。逛这个大楼一个月也逛不完。走道中人来人往,手里拿着电脑文件和咖啡,空中浮动的屏幕像个小随从一样紧跟着一个又一个人,显示着各种数据和图像。所有人都在努力工作,楼上的五花八门的灯光日夜不息。

大楼面对蓝蓝的大海和蓝蓝的天,后面是高楼林立的城市群。景色优美。

在这栋大厦的最顶层,是一个宽阔的办公室,中间是一张大茶几,周围摆着一圈沙发。一个身着黑色正装的中年人背着手站在窗前——整面墙就是个窗户。他看着窗外开阔的风景。那雄壮的身姿任何人看了都心生敬畏。

“最近生意可好?”中年人头也不回地说。

在中年人背后的皮沙发上还倚着一个年轻人,同样身着正装,身材挺拔,戴着黑框眼镜,脸庞清秀,剑眉星目,凛然正气。

“我找你可不是来谈这些的。”

“别这么无情嘛,江山。好不容易见你一面寒暄几句都不行。”中年人说。

“客套话就不要说了,你先给我来瓶啤酒,我辛辛苦苦来一趟你也不招待一下。怎么说也要让我蹭顿饭。不然我来一趟就光听你寒暄?”江山说。

中年人回过头来,露出自己的浓眉大眼和惊喜的笑容。他说:“好说好说,啤酒嘛,要哪种?”

“百威吧。”江山说。

“好!百威……我还是喝德国的吧。诶呀,小江山都学会喝酒了。”中年人打了个响指,他旁边的冰箱门自动打开了,冒出一阵冷气,里面摆着形形色色的啤酒和饮料。旁边墙壁上伸出一只机械手钳住了其中两瓶,将其拿了出来并打开,放到江山和中年人的面前。

“啤酒又不是酒,话说你这生活也太舒坦了吧,处处都有人服侍,首富艾伦就是窝在这里管理自己的企业的?”江山说。

“不然呢,我每天的工作也就是到处陪那些老家伙喝酒,不过恰好今天没什么心情罢了,就窝在这里。反正在这里也能看到我的公司的所有变动,我在这里一样管理,干嘛非要出去不可?”艾伦说。做了个无可奈何的姿势。

“过去你可是个勤奋的好青年啊,现在却成了一个大权在握却整天喝酒混日子的人了?照理说你早该有长满汗毛的啤酒肚了。”江山说。他直勾勾的盯着艾伦,看着这个历经沧桑的男人,自己阔别多年,真有点想他。

“是这样呢。”艾伦望向窗外繁华的城市群,人来人往,飞行器到处穿梭直行。“我当年满怀信心来的时候,这里是一片贫瘠,荒无人烟,那时候你也是一丁点,不懂人情世故。那段时间日子可真苦,我无依无靠,只有我心里的希望。现在呢,我彻底改造了这个地方,它已经成了世界上最大的CBD。你也已经变成厚脸皮的大人了。我自己却觉得没有目标和动力了。人们都说,人到中年是人生最辉煌的时候,因为大多数人都在这时候事业有成。可我的步子有点快了,现在已经到养老的时候了。哎.....”艾伦放肆地躺到沙发上。

江山微笑,“少说些煽情的话了,没用的,你还真以为自己该退休了?我这里还有个业务要给你呢。”江山说。

“你?跟我谈业务?小江山,我没听错吧,这么多年不见你终于开窍了?”艾伦说,他又突然坐起身来,显得十分欣喜,“看来你也意识到了,我是做生意的,你是搞政治的,自古以来就是官商勾结,咱们两个简直是最佳拍档啊!”

“别给我整些没用的,你坑人家的钱还少吗?”

江山调出一个浮动的屏幕,屏幕上显示着一堆照片和文字说明,照片上是一架破破烂烂的飞机,只剩下了支架和漆黑的外壳,好像是被火烧过一样。

“今早看新闻了么。”江山说。

“没,我没有看新闻的习惯。”艾伦说。

江山斜了艾伦一眼,说:“你一个资本家应该好好关注时事。”

江山把其中一个图片放大后投在半空,说:“昨天晚上一架飞行器掉到了佛罗里达半岛,亏了那儿没人,不然伤亡惨重。这架飞行器有被烧过的痕迹,而且经过鉴定,这架飞行器是二百多年前美国的型号。”江山把照片推到艾伦面前,说:“你认识这个型号吗?”

艾伦接过空中的悬浮触控屏幕,细细的看了看,“F-22嘛,老古董了,谁闲的无聊去博物馆偷的吧,结果飞到半空出故障了。这世道无聊的人还真多。”艾伦说。

“可是飞行器掉落现场没有发现任何人或者尸体的踪迹。”江山说。

“也有可能是在运输的过程中掉下来的,或者是人跳伞跑了也有可能。不过话说你没事提这个飞行器干嘛?”艾伦说。

“这个飞行器和你有很大的关系。”江山说。

“我?为什么?”艾伦说。

“你和老大他们以前不是去找过埃德加约翰逊的宝藏吗?”江山说。

“没错,埃德加约翰逊不是被杀了么,所以没人知道宝藏藏在什么地方,我搜集了这么长时间的信息也没有用。话说这和宝藏有什么关系?”艾伦说。

“那你总应该知道约翰逊是被谁杀的吧?”江山说。

“我知道是林飞鱼,他跟我说他就是二百年前在百慕大三角莫名其妙消失的,我还根据他说的话派人在那里的海底下搜到了一个箱子,经过检验那就是飞鱼留下的。箱子里还装着一个F-22飞机的黑匣子,我就是靠那个黑匣子知道杀手身份的,后来才找到飞鱼。等等!F-22?”艾伦反应过来,“原来如此!嗯······有点意思。”艾伦笑着点了点头,“你继续说。”

“除了飞行器的型号一样,还有一点你没注意到,你就没注意到林飞鱼是在哪里失踪的吗?”江山紧盯着艾伦。

艾伦呆了呆,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佛……佛罗里达。”

“这就对了,失踪地点和现在飞行器发现地点,飞行器的符号都完全符合,而且昨天发现的飞行器中也没有人出现的痕迹,你就不觉得有点太巧了吗?”江山说。

艾伦静静地听着。

“依照现有的证据我可以推测,现在的那一架F-22战斗机就是二百年前的那一架!”江山说。

“你这想法很大胆。”艾伦搓搓下巴说。

“但也十分贴合我们手中的线索。”江山说。

“可是,就算它是200年前的那一架,那又怎么样,这和我要找的约翰逊宝藏还是没有任何关系。”艾伦说。

江山表现得很无奈,“真不知道你这种脑子是怎么做生意的,我问你,埃德加约翰逊是怎么死的?”

“历史记载说是头被人砍了。”艾伦说。

“那头在哪里?”江山说。

“嗯……不知道,一直都找不到,书上说他死无全尸,下葬时都还是一具装了假头的尸体。”艾伦说。

“那么现在你再好好想想,你认为头最应该在哪里?”江山说。

“等等等等我想想,我思绪有点乱,人被杀了,头失踪了,人头最应该在凶手手中,哦!对了!在……在飞机上!”艾伦说,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江山拍了一巴掌,指了指艾伦说:“恭喜你答对了。我早已经问过飞鱼了,他也表示自己当年确实是开着飞机带着人头去北极的时候失踪的,人头肯定就在那架飞机上!”他把空中屏幕上所有的照片都收了起来,说:“依据推测,咱们只要找到那架飞机,就能找到它的头。找到他的头,就能分析出他大脑里的内容,就能找到宝藏。”

“嗯……确实是这样,可我找到宝藏对你又有什么好处?你不可能没事跟我说这个。”艾伦说,一副怀疑对方的样子。

江山露出了一个鄙夷的神色,“不愧是生意人,好!我给你提供了这个线索,查出线索的功劳就先押在你头上,你就算欠我一个人情。我就用这个人情,让你帮我一个忙。”他喝了口啤酒。

“你我之间还要讲人情面子,你大可以上来直接让我帮你。你有什么忙要让我帮的?”艾伦说。他也喝了口啤酒。

“老大出事了。”江山说,很直截了当。

艾伦呆了呆,说:“他怎么了?能让小江山亲自出马找我说人情,看来不是小事。”

“你知道这世上多少人想找老大的事,结果他们都得不偿失,可这一回来的人……真有点棘手。”江山说着调出另一张照片,放大投到空中,照片上是一个穿着绿色迷彩服带着军帽的人,还留着一脸大胡子,“就是他。”江山说。

“克米特戴那?那个卖军火的?哼!这种人根本不值一提。”艾伦说。

“可他最近受到了布莱恩军工产业的支持,势力大得很,他把老大给劫持了,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老大已经十多天没回来了。”江山说。

“把老大给劫持了?这个倒不容小觑。这世上还没有几个人能抓得住老大。”艾伦说。

“老大是上厕所的时候受到袭击的,你知道,上厕所的时候是人最没防备的时候。”江山说。

“我强烈谴责这种行为!”艾伦说,他义正言辞的样子,要知道趁人上厕所的时候埋伏别人是最令人痛恨的。

“总地来说,老大被人绑架了,你要让我出面帮忙把老大给救出来?”艾伦说。

“是的,顺便让他本人安分一点。”江山说。

“好吧,我知道了,这事就交给我了,那个军火商可能还不知道自己惹的是什么人,他惹得起老大一个,可他惹不起老大背后的人!”艾伦说。他点燃了一支雪茄。

江山点了点头。

“哦,对了还有,我要的不是你的人情,我帮的是老大,欠我人情的应该是他!”艾伦转头看着江山。两人相视而笑。

“我明白了,等把老大救出来,得让他请我们喝酒。”江山说。

“没错!咱可不能吃亏。”艾伦说。

他抽了一阵子烟,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正色道:“话说老大的刀在哪儿?”

“在我这儿,不用担心。”江山说。

艾伦点了点头,“那就好。老大的刀在我们这里,他们暂时不能把老大怎么样,今晚八点等我消息。”

“好,干杯!”

“干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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