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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八 要有和平,于是有了战争(中)

最先追上许浪的殿下,是剑宗主死生酒。她有许浪交给她的小玩具炙热绯红用来赶路,速度上是最快的。

"前辈!"小剑修大喊,在她的面前是雪大将军。

雪大将军的意志不容他人动摇,所以他根本就不会放死生酒过去。而诡异的是,许浪对此根本没有任何表示。

那辆马车里十分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但死生酒很清楚的知道,许浪就在里面,并且还在苟延残喘将死未死。

他或许已经说不出来话了,也无力行动。雪大将军并没有限制许浪的自由,那是他的王。身为王身前的殿下,又怎么可能去给王施加枷锁?

"放我过去。"死生酒冷冷道,她对于杀生看的很淡,杀了也就杀了。

直到这一刻,她仍然不知道自己的身前也是深渊的一位殿下,那是她的同僚。深渊殿下们之间的不团结,在这一刻表现得淋漓尽致。

恶魔也是不团结的,这两者之间或许有一些巧合...

"那你要杀了我。"雪大将军的语气同样冷淡,他不建议杀了死生酒。

尽管摸鱼之主对他的殿下都是很宠溺的,但他们之间的不和,他从未表明有过不满,更别说去制止了。

更多时候,许浪的做法是火上浇油。死生酒和海拉之间的斗争永无止境,许浪的火上浇油也基本没停过。

只是这场死生酒和雪大将军之间将要爆发的争斗,他就算有心也无力了。

清冷剑修是不惧怕流血的,她也知道多说无益。

"说教无益,折断的骨头才是最好的课本。"死生酒冷声道,同时以气机锁定了雪大将军。

在她的对面,雪大将军手执长戈,背后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夸下是令人啼笑皆非的追风胖马。他同样以气机锁定了清冷剑修,场上的气氛也变得愈加冰冷。

死生酒要给雪大将军上一课,以他的死亡作为这堂课的终结。她拔剑了,那同样也是她的脊椎。

萝北剑一寸一寸的被剑宗主拔出,她的气势也随着剑出而变得愈发浓烈和强大。她如同一柄剑鞘,那出鞘的萝北剑就是她全部的精气神。

剑宗的诸多秘法被许浪修改,那养剑和磨剑的法子已经完全蜕变。虫子只能爬,而化蝶之后却可以飞。两者的本质相同,都是一场惊心动魄的质变!

"剑一。"清冷剑修开口,手中的萝北剑也变得恍惚不定。

"一招鲜!"

死生酒起手便是集千剑化作一剑颠顶绝杀的一招鲜!剑一的形态未变,但它的本质和以往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那把剑狂乱飞舞,仿佛蘸血为画!这就是剑一一招鲜,它曾经见证了剑宗的辉煌和落魄!

一招鲜将至,雪大将军却丝毫不慌。他是深渊的殿下,也是承载着恐惧的将军,同时也是许浪的骑士!

"飒!"将军怒吼,如同万古之前的战鼓齐鸣!

古有大秦战前喊大风,今有雪大将军课前怒吼——飒!

随声而来的是万千雪人士兵,漫山遍野的白色雪人也齐声高喝:"飒!"

声音落,剑一一招鲜应声而破!颠顶绝杀一剑又化作万千之剑,威力比之那颠顶绝杀的一剑是大大不如!

士兵勇猛无畏,咆哮着持着长戈以自己的身躯撞向了锋利的剑气。万千将士无一存活,零碎的雪花被剑气搅的弥漫整个视野。

士兵死了,但诸多剑气也一同被磨灭。无知者无畏,雪大将军的儿郎们同样无畏!

吾辈儿郎,何惜一死!?何惜一死!?何惜一死!?

说来话长不过是短短片刻时间,剑宗主一剑落下随即又是一剑炸起!

她持着萝北剑稳步向前冲,步伐之坚定令人咂舌!她要见许浪,无论前方有妖魔还是鬼怪!

剑修,何时惧怕过杀戮?

能不杀则不杀那是许浪,尊崇杀生解决不了的也是许浪。但死生酒从来就不是许浪,在她看来,杀是最快解决问题的办法!

世人不听,杀掉七成便是!若不成?再杀!

那被许浪洗了无数次的头发再次绽放出狂野的杀气,仿佛许浪之前的洗头法子根本就没有起效过。金色的马尾在风中摇曳,仿佛这一片苍茫的天地之间只剩下这一抹绚烂灼目的金色!

剑宗主连声高喝,那气势也随着高喝变得更加狂野和浓烈。如同一杯烈酒,干洌!

"杀!"

"杀!"

"杀!"

剑二杀千刀已于无声之中蓄势,此剑之势,愈斩愈烈!

"飒!"雪大将军又怒吼,端坐于追风胖马的身上巍然不动。

随声而来的依然是万千雪人士兵,阻挡了死生酒的路,同时也丢了自己的命!

剑二之势他能看懂,但雪大将军依然有自信能够抵挡那最后一剑。这无关过度自信,对于雪大将军来说是事实!

只是,他终于是丢出了一杆背后的旗帜。因为那气势变得太磅礴,也太狂野。

旗帜迎风飙涨,雪人士兵们的身躯也随之变得更加庞大,也更加坚韧。剑砍在上面,死生酒觉得有一些迟滞感。

萝北剑依然是锋利无比,出问题的显然是那柄旗帜出现后导致的变化。一柄利刃切泥巴,这就是死生酒的感觉。

她抿了抿嘴唇,更加用力的将萝北剑砍在这些雪人的身上。但总也砍不完,白色的雪人仿佛杀不尽一样!

终于,死生酒的气势已经到达了巅峰。萝北剑已经有些承受不住,铮鸣之中都显得有些痛苦。

"剑二。"

"杀!"

"千!"

"刀!"

这一剑曾震惊江南,被称为一挂染血银河破九天,剑二与金乌大日同辉!

"飒!"

雪大将军仍未出手,只是这一次怒吼的声音更大了。出现的也不再是万千雪人,应声而来的是源源不断的雪。

雪太多了,就成了灾了...

在死生酒失去意识前,她的眼前是一片白茫茫。白的叫人恐惧,叫人想要大叫!

雪大将军下马,将那杆丢出去的旗帜又插在了背上。他没有杀死生酒,王知道了...或许会不高兴吧。

而这场战争还没有到结束的时候,雪大将军冷冷的看着一直在旁观的另一个雪人。他是死生酒创造出来的,在战斗开始前被命令不准出手。

"带着她走吧,这场仗还没开始呢。"

雪大将军甚至和善的笑了笑,但在那雪人眼里显得无比恐惧。

雪人有些木然的转身,然后木然的将死生酒从雪里刨出来,接着木然的带着她离开。

从始至终,雪大将军都没有再出手的举动。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看着他们两个在风雪中远去。

直到走远了,雪大将军驱着追风胖马回去。但他又停了下来,下马落地将马儿赶到了一旁。

他伸出了手,将已经被马蹄踩硬的雪扣开了。下面是一株有些弱小的野草,已经有些半死不活了。

雪大将军没停,捧来了一些松软的雪花盖在了上面。这些雪就够了,不需要再做些什么。

野草的生命力是很顽强的,这些能够保暖的柔软雪花会让它度过这场突如其来的风雪。

但温馨的一幕到此结束了,又来了一个敌人。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雪大将军也没算过。

应该是过去了很久吧,雪大将军想到。和那个女人打了一架用了很久,第二剑出的很慢,这是原因。

来者是芬里尔,他是一条狼王。小时候被叫做过很多次狗,不过已经不重要了。

一般来说,狼王都是有一群手下的。但芬里尔显然是不同的,他是孤独的。他是他自己的狼王,很纯粹的孤家寡人。

和死生酒很像,她是宗主,也是别的杂七杂八的东西。身兼多职,连杂役弟子的位置都兼任了。

尽管芬里尔已经变大了不少,那那双独特的眼睛依然令人印象深刻。眼珠子并不算小,但眼白太多了,所以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显得有些傻乎乎的。

这些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许浪从未传授给他过什么战斗的本领。死生酒至少还有剑道为基础,她的战力是很强的。

但芬里尔、海拉、耶梦加得这三兄妹没什么战力,除了海拉之外其他两个很让人怀疑能不能打过一个金丹境界的修士。或许连筑基的都打不过也说不一定,毕竟芬里尔和耶梦加得一直以来很有混吃等死的嫌疑。

"小狼崽子,你打不过我的。"雪大将军嘲笑道,毫不留情的说芬里尔是小狼崽子。

但天可怜见,芬里尔的大小比之一辆越野车也差不多了。如果说这也算小狼崽子的话,未免有些名不副实。

"嗷呜?"芬里尔歪头看着雪大将军,这个习惯得自于海拉,表示疑惑。

这个动作他并不常用,因为一旦用出来,通常会换来海拉的一顿并不算痛的毒打。但海拉不在这,也就无所谓了。

芬里尔是很宠爱妹妹的,所以他并不喜欢惹海拉生气。再说了,惹那个小鬼真生气了可不是什么好事。

芬里尔不喜欢作死,但他挑战雪大将军,算得上是作死了...

"我确定,你打不过我。走吧,离王远一些。我很怀疑,白眼狼是否有忠诚这个东西和概念?"

雪大将军也歪头看着芬里尔,这么多话显得他有些啰嗦。

这句话显然刺到了芬里尔的某个点,他的毛发根根竖起,狼吻之中也露出了自己锋利的獠牙。

狼捕猎前夕为了不惊扰猎物,不会发出声音。但芬里尔在低声咆哮,多少有一些威胁的意味,更多的是外强中干。

荒野中的豺狼比狮子这种所谓食物链顶尖的生物,捕猎成功率要更高。但豺狼打不过狮子,所以狮子会抢夺豺狼的猎物,这比自己捕猎要轻松很多。

豺狼遇见狮子时会低吼,但...没什么用。

"飒!"雪大将军怒吼,毫不留情的召出了万千雪人士兵。

狮子搏兔亦需全力,雪大将军从不自大轻敌。这或许是一名将军的职业素养,是身为将军所最基本的某种素质。

芬里尔也向前冲锋了,一条孤独的狼王冲向了万千雪人士兵。悲壮,又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没有盛大的气势和华丽的法术神通,也没有忠心的手下供他驱使。就像那句古话一样:虽千万人,吾往矣!

就算敌众我寡,那就敌众我寡吧。

这是最残酷的近战厮杀,芬里尔用自己粗壮的爪子不断的拍碎一个个冲上来的雪人,锋利的獠牙也会撕碎雪人的身躯。

但他的身上也不可避免的有了很多伤痕,鲜血将雪地染成了一片红色,显得有些乱糟糟的,也有些凄美。

但芬里尔没有后退一步,他甚至在缓慢的向前。虽然极为缓慢,但他确实在向前移动。

雪大将军也没有什么动作,只是坐在追风胖马的身上静静地看着,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

这场残酷的近战厮杀持续了很长的时间,芬里尔的身后是一片染成血色的雪路。道路两旁有倒下的雪人士兵的残骸,还有雪色的长戈散落在地上。

也有为数不少的长戈在芬里尔的身上,还有很小的一部分断在了他的身体里面。他庞大的身躯到处都是伤口,血肉模糊的已经看不清蓬松的毛发。

芬里尔的步伐有些颤抖,但仍是坚定的向前。有些磨磨蹭蹭的,他终于走到了雪大将军的身前。

他伸出了爪子,那已经很难说清楚到底是什么了。可以看到骨头,骨头上面还有被长戈刺穿的痕迹,还有夹在骨缝里的冰雪。

爪子落下了,落在了追风胖马的头上。其实,他想打在雪大将军的头上。只是没有力气了,爪子落下时他也没有力气去控制了。

因为他的身躯倒下了,爪子也随之落在了追风胖马的头上。而雪大将军也没躲,任由那爪子落在了追风胖马的头上。

马儿没有任何事情,甚至还打了一个响鼻表示不满。

雪大将军下马清理芬里尔身上的伤口,那些长戈也被他粗暴的拔了下来。芬里尔不会死,只是免不得要休养一段时间了。

他的雪人也上前来,和雪大将军一起清理。

"结束了。"

"结束了。"

前者是雪大将军在说,后者是刚赶到的海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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