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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纸牌屋(二)(入选热门书单加更一章)

“捍卫者有麻烦了。”那个人抬起手,只见他的手心里是一张带着血的黑桃A,上面的血渍是一个名字——

“Dahomas Rand-K'ai”(丹尼·托马斯·兰德·凯)

(接上)

“天哪,我的天,喂喂喂……小良!!”小良好像还没等把脚迈入教室门,就被欧阳岚青几乎是抓起来拎到了座位上。

“喂,你受没受伤啊?”童泽也从前面歪了歪头假装很随便地问道。看出来她的气还没有完全消去。

“什么跟什么啊,你们这是,怎么了?”小良惊奇地环顾四周,后位东方睿和方卓两个人也都探出头往这边看。

“刚刚的雷暴天气太恐怖了,你们家应该看得特别清楚吧。我看后面那几个男生手机上的视频,就在你们家楼门口欸。”岚青激动地说。

“我们家?”小良后背一凉赶紧装傻。

“对呀?你没见到?怎么可能,那个雷声震得我们宿舍好几个女生都从床上跳起来了。”后面的方卓惊讶地问道。班里有很多人的家是在滨城市的另一个油田大院,所以中午会在学校的安排下统一在宿舍楼午休。

“你不可能睡得那么死我觉得,真的那个雷声……绝了,我这辈子也没听到过那么大,那么诡异的雷声。”东方睿阴阳怪气地说道。

“去去去,别说那些用不着的。”方卓拍了他一下说。

“莫非……小良他……做了什么亏心事?被天降正义啦?人在塔在,德玛西亚!!”东方睿反而更开心地笑道。

“少说两句会死啊,我看你才最该遭雷劈呢。”方卓有点生气。

“天降正义和人在塔在是一个人吗?一看LOL就打的不怎么样。”小良了解东方睿这个人所以也笑着回击道。

“呦~小样儿,我这水准入选职业联赛告诉你RNG,IG都随便挑,跟我比,你比我还差两万年呢。不服来solo啊。”东方睿亮出肌肉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感觉现在如果有电脑在他面前他就得要飞起来。

“哎呀,就你那盲僧,会闪现摸眼么,跟我玩一次下路也不来,还有岚青的辅助也是,总感觉我的卡牌总是一个打三个,还好意思说。”团支部书记昆腾恰巧走过来拆台道。

“声明哈,我主职业是法师,副职业上单,辅助真的不怎么会玩,但是东方睿的盲僧真的是他最常玩的英雄。”岚青还赶紧补刀。

“那那那那……我……我呢不是,手滑了了吗?家里穷,那设备不行,不能怪我。”东方睿狡辩道。

小良笑着看他们斗嘴,感觉一切还是原本的样子。真希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什么都没有发生该多好,要是我没有爬上那个凳子,没有看到那个盒子,就不会碰到这么多麻烦事。曾经我是多么相见这些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英雄们,希望和他们一起并肩战斗,可现在……我更希望他们还是仅仅停留在漫画中。

小良这样想。

“喂,想什么呢?对了,下午要听写单词,你没忘吧,钟州老师可是说写错的一个词抄三十遍,唉……这一单元的单词这么长,当时学的时候就稀里糊涂,现在这一单元还没复习就要先听写,我也是醉了,这可咋整。”欧阳岚青抱怨道。

“单词……这是第几单元了?我……”

“那天你和那个老外对话对的不是挺好的吗?怎么,英语学霸还怕这个?”方卓从后面伸出手捅了捅小良,笑着说。

小良也意识到这一点,就慌忙翻开书。

果然——

想要有所收获光靠变异是不够的的,还是得靠努力啊。

小良觉得现在自己还是和以前一样,该不会的单词依旧是想不起来,跟之前并没有任何区别。甚至他觉得自己能够跟索尔还有兰德他们用英语聊天完全就是不受大脑控制的脱口而出。而现在才是真正需要用自己大脑的时候。

“对呀,小良,是不是特简单?快快快,到听写的时候,把本子往我这边挪一挪,下课请你吃辣条。”听了方卓的话岚青忽然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嘿嘿地笑着,凑了过来。

“我这个能力,它……它很奇怪,你知道吗?有时候有,有的时候又没有。”小良也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向他解释这些神话般的现实。

“岚青啊,只考这些吗?下个单元的单词不听写吗?”童泽回过头特意避开小良的目光,看向斜后方的岚青。

“啊?那……那个,咱们不一直都这样吗?复习一课之前先听写这课的单词,咱们这一课还没复习,怎么听写到下一课?”岚青看了一眼一旁略显尴尬的小良,又看着很刻意伸过头来的童泽有点不知所措地说。

小泽君的这个问题完全有些多余,小良也暗自思忖。

“哦,是吗?那……那这个词你觉得能听写到吗?”童泽不甘心地又指着课本上的一个单词问道。

“San Francisco(旧金山),这地名应该考不大着吧。”岚青一脸疑惑的看着童泽。

“对对,地名应该不考,那这个这个呢?”童泽像是自言自语又像说给岚青听。

“这个标着星号的不是认识范围的吗?不需要我们会写的。不是……童泽,你今天怎么了?好奇怪啊?你英语那么好,从来没掉下一百,今天是怎么了?一个听写就把你紧张成这样。”岚青手中转着的笔停下了,看见童泽额头已经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奇怪吗?谁还没有忘了的时候……还有这个,快快快……”

“哪一个啊?问你同桌去。喂,薛娇薛娇?你同桌好多问题呢,你快给她讲讲。”

“be ashamed of……对什么什么感到羞耻,be……诶呀诶呀,你能别吵吵了吗?我都要背不完了。”童泽的同桌薛娇生气地说完就把手挡在自己脸上,低头默念着像咒语一样的一个又一个单词。

岚青无奈的把目光转回到童泽身上,童泽也看着他耸了耸肩。

“我也真的是没有时间了,大姐,我昨天晚上排位一直跪一直跪,段位从黄金三又掉回白银二了,还没背上单词,你快行行好吧。”岚青哭丧着脸说道。

“好好好,你快看你的书吧,现在看了该抄三十遍的还是得抄三十遍,我建议你别背了,赶快把那些长单词先抄上三十遍再说吧,要不然又耽误你今儿晚上跪了。”童泽轻描淡写地说。

这几句话不亚于一把把尖刀,刀刀见血。真的不要惹姑娘们,要不然天知道她们会说出什么,做出什么。小良撇了撇嘴,赶紧低下头背单词。

“小良~”童泽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便慢慢凑过来嗲嗲地问,“要不你帮我分析分析呗。”

“额……额那个,我昨天晚上骨折了,那那……那个都没来得及背。”小良支支吾吾地说。

“哦?是吗?昨天骨折啦?那……那你的绷带呢?不会昨天骨折今天就好了?你问问老师他老人家信吗?”童泽伸出手摸索着他的文具袋,小良明显有种不好的预感。

“真的,不信你看,”小良下意识举起自己的那条胳膊,确实没什么问题了,病例还忘到家里了,但他还是咬着牙说,“昨儿下午没来,我妈跟老师打过招呼了。”

“哦,原来如此,”童泽没有丝毫示弱的表现,“那也就是说,你今天如果听写不好的话,也是有理由喽?那还有什么可担心的,还背什么背。昨天骨折了还能把英语单词背过,搁谁也不信啊。”童泽不动声色地抓起小良的文具袋慢慢拿到了桌面以下。

“我……”

“说吧,是想背单词啊,还是——想这一下午都用手字啊。”她特意把“手”这个字说得特别重,与此同时趁小良还没反应过来“啪”的一声抬手打了一下他的手背。

“嘶——喂,好疼啊,小泽君你……你别太过分。”小良疼得用力甩了甩手。

“力的作用的是相互的,你弄疼我了,你说说这事该怎么办吧。”童泽反咬一口,无理取闹地嘟着嘴。

“喂喂喂,你讲不讲理呀,我……”

“行啦行啦,我借你一支,你俩下了英语课再斗嘴行不行,让我们安安心心的背几个单词,要不然三十遍你们替我们抄啊。”岚青从文具袋里掏出一支签字笔拍在小良的桌子上。

“拿回去!谁要你的笔,再敢帮他你试试,”还没等小良说什么,童泽就已经把他的笔丢回他的文具袋中,“你的文具袋可没有他的那么幸运,提前给我做好翻垃圾桶的准备哈。”

“你……好好好,你们两口子的事我不参与,不参与行吧。”岚青说着把自己的文具袋收回到抽屉中,背过身做出与世隔绝状。

“不是,姐姐呀,你不能这么霸道吧。我到底什么地方惹到您老人家了,您老言语一声我改,我改还不行吗?”小良恳求道。

“晚了,要是还想说服我的话,你今天晚上也用手写吧。”童泽依旧是趾高气昂的样子,忽然她又反应过来,瞪着杏核般咖啡色的大眼睛,举起手对着小良就是一顿乱拍,边拍边说:“你说谁老?!再说一遍?!!你敢再说一遍你就死定了我告诉你!!!”

“好好好好,我老我老,”小良一遍反抗着雨点般的进攻一遍举起了白旗,“我道歉,小泽君,我投降啦,笔我不要了,行行好让我背会儿单词好吗?”

“这还差不多,要是再说一次,我告诉你,你就先等着给你这些笔收尸吧。”童泽说着从小良文具袋中抽出一支铅笔,两手握着两头作用力状。

“别别别……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小泽君,我的笔是无辜的呀——”小良伸出手去想要挽救点什么。

童泽把铅笔举在胸前,看到小良伸过来的手,大叫一声:“啊——你想干什么?你……”说着一用力那根铅笔就在小良面前眼睁睁的断成了两截,“流氓!流氓!!你快把你的咸猪手拿开!”紧接着把断了的铅笔丢在了小良的桌子上。

此时的小良真的像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赶紧缩回双手,用课本挡住自己的脸,刚才童泽的叫声他觉得应该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别看我别看我,小良心里默念道。

这个时候小良感觉到有支笔从后位伸出来轻轻戳了戳他的背。

他回头一看,是方卓。

此刻的她一脸的反感与不屑交织的表情看着像个蛮横的小公主样的童泽,同时把笔塞在刚刚回过头来的小良手里。小良心里一紧,他不敢看任何一方,他觉得现在的气氛已经降到了冰点。

“嘿——”童泽对居然还有敢忤逆自己的女生而感到惊讶,要知道她不仅仅是在小良的班里,她在整个年级都是那种大姐大的类型,她只要说一没有人敢说二,此刻却有一个在班里一直默默无闻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女生敢公然挑战她的权威,让她也有点发懵。

方卓并没有感到丝毫的胆怯和退缩,反而用那双细长的笑起来就像两条弯弯的月牙的眸子盯着童泽,小良偷偷的瞄了她一眼,从前只见她一直是带着痴痴的笑,那种甜得发腻的笑,但从来不知道她还有这么勇敢无畏的一面。

这下反倒是这边这个叱咤风云的女王被盯毛了,只见她还是以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说:“我说过,李小良除了我以外任何人都不可以欺负他,任何人都不可以。而我欺负他的时候谁要是敢阻止我的话,我也不会放过他的。”

她的话几乎整个班都能听到,但大家依旧低着头记单词,只有零星几个人偷偷地往这边瞄了两眼。没有起哄,没有惊奇,大家似乎已经习惯了被这个无冕之女王统治。无限度的容忍和迁就她的任性与蛮横。

“怎么样?除了你没有人可以欺负他是吧?”欧阳岚青忍不住想要拆她的台,坐前后位两年了,对方什么脾气秉性基本上都能摸个大差不差,所以他顺手打了一下李小良的胳膊,半开玩笑地向童泽戏谑道,“我再打他一下,你能怎么样?”

小良和岚青这是两年多的同位下来已经结下了深厚的友谊,所以岚青也不可能真打,小良知道他无非是想开个玩笑,缓和一下这尴尬而又压抑的场面。这对于当前不知所措的小良来说完全是福音一般,所以小良也笑着迎合他,表演出受伤疼痛的样子,希望能够缓和两个女生仍然胶着紧张的状态。

但出乎两人意料的是,一本英语课本就在两人猝不及防的时候被甩了过来,小良能听见书角与头骨碰撞时那并不清脆也不沉闷的响声,随后就是岚青额头上那道深红色的印记。万幸的是没有砸到眼睛,以当前的力度来看,如果书角砸到眼睛,视力下降可能都是最轻的结果。小良想想都后怕。

“你这是要干什么?!!”欧阳岚青捂着自己的额头冲童泽大喊道。

也恰在此时,英语老师钟州踏着清脆的皮鞋哒哒声走进了教室,听见了这一声吃了一惊,班里一直都安安静静与世无争的欧阳岚青居然发火了。

“怎么样?你说怎么样?看你下次还敢不敢挑战我的权威。”童泽恶狠狠地说完书也不要了就回过头趴在了桌子上。

“你……真是个泼妇一样,”岚青嘟囔着,“都是你给惯得,李小良。”他真的是有气儿没处撒,毕竟对方是个女孩子,小良真感觉,如果是个男生的话,非得有一场腥风血雨不可。

确实平时对于童泽,小良总也觉得自己对她生不起气来。

是她软硬比较有分寸吗?

好像并不是。

也有完全被怼得无地自容,被追得满楼道跑的情况,那是因为什么,可能是自己就是欠儿吧,在她的苛政下却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有时候少了和她拌嘴和打闹反而觉得这样的生活中缺了点什么。

“你说谁呢?你再说一遍!”童泽回过头,眼睛里几乎能冒出火来。

“行啦,行啦,你们俩都少说两句吧,”钟州老师一直都是一个和颜悦色的谦谦君子,特别有英伦气质,看到这一幕也不是加以严厉的批评,而是很和气的息事宁人,给双方都留下些面子。

“她……”岚青一脸的委屈,看向钟州老师。

“姑娘家嘛,你干嘛那么斤斤计较,让让她又怎么了。”钟州老师笑着对岚青轻声劝解道。

“唉……”岚青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看前面趴在桌子上的童泽,无奈也是溢于言表。

后面的方卓刚想向老师解释刚刚发生的一系列事情,结果被同桌东方睿拉住了:“你想干什么?都有人替你顶包了,你还往上冲,你是不是傻。”

“喂,你有没有点正义感?小良不是你的朋友吗?他被这么霸道的人欺负你也能忍,鄙视你。”方卓说完刚想再向老师说什么,但老师已经走到讲台上说:“好啦,昨天布置的单词表都背过了吗?单词都比较长哈,所以老师知道大家很辛苦,不过下一课的单词就会简单很多,咱忍忍就过去了。接下来老师还是抽二十个来考大家,接下来叫到名字的同学上黑板,嗯,杨曙光,宋……”

小良紧张的赶紧再翻开课本,但不知为什么那一个个单词却怎么也进不到脑子里去,这得抄多少遍啊,小良看着方卓递给自己的那支笔出神。就在这时候,童泽突然回过头,在小良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把他手中的笔抽走了。

“喂……”小良激动地差点叫出声。

“还带着心呢是吗?是八箭八心吗?粉钻贵族都充不起,还在这显摆。”童泽拿着那支笔回过头邪魅一笑。

小良这才发觉那只笔的末端带着一颗粉红色像钻石状的心型装饰物。

“喂喂喂,你干嘛,童泽,这是人家的,你别太过分。”小良压低声音发出警告。

“你能拿我怎么样?莫非你也想要忤逆本宫?小良子,”童泽还是任性地说,“这颗心设计的太多余了,这样吧,这笔我收下啦,这些都给你,你随便用。”说完把她满满当当的文具袋重重地丢到了小良的课桌上,里面是各式各样,做工精美,样式独特的笔橡皮还有尺子。但就橡皮就有不下十块。他相信,这里面的文具至少够小良用整个初中三年。

“不是,我错了我错了,”虽然不知道错在哪,但对当前的童泽来说,先认错总没什么错,“人家方卓是像帮我,我的笔你不用还了,求你把她的笔还给我吧。”

“下一个词,冰箱,”不知不觉钟州老师已经绕了过来,“有什么事下了课说,李小良,你的听写本呢?快赶紧拿笔,我再把前两个单词说一遍。”

钟州老师真的很给小良面子了,小良也着实不想再纠缠下去,于是只得悻悻地拿出本开始写单词。

没办法了,那就下了课再要吧。

可就在他刚写完听写日期和次数准备写第一个单词的时候,童泽快速的回过头把方卓的那支笔丢在了他的本儿上,可很显然,后面的那颗粉色的心形装饰没有了。只剩一小截光秃秃的笔芯儿从笔杆里探出头来。

他明显感觉到身后的桌子抖了一下,后面的东方睿立刻小声地解嘲道:“哈哈哈,刚刚抬腿撞到桌子了。”

很明显,这个抖动是从他的同桌那边发出的,小良不敢回头去看,因为他能很明显的感觉到方卓在注视着这一切。

想到这不知道哪来的勇气,钟州老师快要转过来的时候小良还捅了捅前面的童泽用商量的口吻说道:“喂,把心还给我吧,你留它也没用,是吧,小泽君。”

童泽回过头有点不耐烦:“让我把心交给你?你凭什么?你有那个资格吗?这个不开窍的榆木脑袋,你也真敢想。”童泽也不顾钟州老师看她愈发严厉的眼神说。

“不,不是的,那……是那个心。”小良指着童泽桌子上那颗粉色仿钻的心形装饰物支支吾吾地说。

“哦?”她举起那个心看了一下,“这个啊。那支笔就那样就行,这个太俗了,总整这花里胡哨的东西。”说着她的手便轻轻一挥,那颗心便在空中画了一道美丽的弧线顺着旁边的窗缝飞出了窗外。

后面的桌子更加剧烈的抖动了一下,以至于桌子上的文具盒和书本差一点就一并散落在地。小良听到后面的东方睿努力压着嗓音叫道:“方卓方卓,别这样,就在楼下,下课我就给你找回来,你先好好上完这堂课好不好,我求求你了,姑奶奶。”

但桌子抖动得更厉害了,后面传来了方卓的哭腔:“你松开我,我……我上不下去课了。你让我出去冷静冷静总可以了吧。”

“是我的错,”小良听完赶紧回过头,“都是因为我你们才变成这样的,那个下课我去帮你找,找不到我……我明天给你买新的。”

“快坐好啦,前面我听写了几个?李小良你今天怎么回事啊。”钟州老师有点生气。

“老师我,不是……对不起,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感觉事情都缠在一起了,像乱麻一样,解也解不开。”小良真的感觉自己的脑袋要爆炸了。

“就是根破笔嘛,你们也都至于的!”

童泽突然站起身,抓起小良桌子上方卓的那支已经没有了后面装饰的笔双手用力一掰,只听清脆的塑料破裂声,细小的碎片四射而出,虽然不会对周围人产生伤害,但还是险些伤到她自己。

“给你给你给你,”随后童泽把断成两截的笔丢出窗外,然后举起小良桌子上自己那个沉甸甸的文具袋说,“反正质量那么差也用不了多久,我的文具袋给你,喜欢哪支随便挑,不够的话多拿个三五支我也没意见。”说完便把还敞着口的文具袋扔到了方卓的桌子上,只听“哗啦”一声一袋各式各样做工精美的笔便撒了一桌。

“够了——童泽你别太过分啊!你有什么事冲我来,你拿别人撒什么气!!”小良真的是忍无可忍了,从初一分班坐前后位到现在第一次和她发脾气。

“你……”童泽也一惊,这个对自己总是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的滥好人没想到也有底线,平时总是把他的一再退让变成了习惯,没想到现在……童泽看着他满脸的委屈,“你敢凶我?!不就是一支笔吗?我赔她就是了,你干嘛这样对我?她是你什么人啊!!”

“你俩都少说两句吧!下课找你们班主任去说,现在别打扰大家上课好不好。”钟州老师严肃地呵斥道。

小良真的很想再说什么,但看到原本温文尔雅的钟州老师因为气愤脸色已经变得通红,全班同学的目光也是齐刷刷的投向这边,这眼神里有蔑视、有嘲笑,也有幸灾乐祸、不以为然等等。他极力克制住心中的怒火低下了头,紧握着的双拳也慢慢地松开了。

“行啦,就到此为止哈,还要再闹每个人今天这一课所有单词抄五十遍,我还要跟你们班主任说把你们家长找来,好好和他们聊聊,这都要准备中考冲刺了还都和小学生一样不分时间,不分场合在这闹,太不像话了!”

钟州老师话音刚落,方卓是在忍不住了,只见她使劲甩掉了被同桌拽住的外套,然后便用胳膊抹着眼泪夺门而出。

“喂,方卓方卓!你去哪,回来!”钟州老师还没来得及拉住她就已经在门口留下了一个瘦弱的身影,而此时他的命令也愈发显得苍白。

“嘁,多大点事,也至于的,小心眼。”童泽嘟囔着坐回凳子上。

“你就作吧你,童泽,我告诉你,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咱俩都逃不了干系。”小良脑子已经是完全被冲昏了头脑,此时他的脑海中都是方卓可能出现的种种意外,因为他真的见到过死亡,也见到受了刺激的人的表现。

“你说什么?!李小良,你还敢威胁我?这事跟我有什么关系!!”童泽就跟一枚突然被点燃的鞭炮一样,噼里啪啦地准备蹬着桌子就过来跟小良同归于尽,眼疾手快的岚青赶紧站起身和童泽的同桌薛娇拦住她。

小良全然没有理会,甚至都没让同位岚青让开就连滚带爬的挤进了过道,他不敢看钟州老师怒发冲冠又对自己失望至极的表情,也不知道撞到了几张桌子也顾不得被撞疼的肚子和腿就跑出门去。

可外面一片寂静,连平时的朗朗的读书声都没有,四下里也是空无一人。他扶住栏杆望向一侧的操场,平时狂风满地石乱走的黄土操场因为之前的大雨而一片泥泞,所以连体育老师一声声含号子的长啸都没有。

身后班里的声音更乱更嘈杂了,再晚一步钟州老师很可能会踩着这嘈杂的音符过来追小良,所以他一咬牙,跌跌撞撞地跑出了教学楼。

泥泞的操场应该不会,而且这么空旷如果她从操场走那现在应该还能看到,但现在操场上只有风吹着吱吱作响的足球网可以证明眼前不是一幅校园风景画。

校门口有保安在,上课期间想要往那个方向跑不被发现几乎是不可能的,而这里唯一没有人而且很难被人看到的地方就是,之前小良去教学楼外面厕所找陈连峰时路过的那栋只剩几块殷红色外墙涂料在秋风中颤抖的那栋老旧的实验楼,因为初中部教学楼的阻挡,这也算是保安室的一个为数不多的盲区。

那个被一排巨大的茂盛的半球形的冬青树环绕的老旧的实验楼。

而且小良的所听到的萧萧的风声好像并非是风声,在小良听起来更像是哭声,那么悲怆、哀婉。

虽然感觉和平时听到方卓的声音有些不同,但既然已经到这一步了,这幢充斥着童年噩梦的实验楼看来还是非去不可了。

“呼……”小良长舒一口气,顺着声音的方向,向冬青密林间走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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