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雀继续跟着他走进了灌木丛的深处，拔开灌木丛后，李天雀立刻感觉自己的鼻腔内被一股从未闻到过的曼妙气味所吸引。
这种味道十分清香，却隐隐藏着难以形容的怪异味道混淆其中，仔细一闻，发现竟然是那种因时间堆沉而留下的腐尸的味道。
这是动物或是人类死后尸体腐败的味道。
异味令李天雀稍微清醒了些，散乱的思绪被慢慢聚拢, 却又在强烈的倦意中消散。
灌木丛里面的雾气实在太重了。
白茫茫的一片山地上，让李天雀甚至感觉自己踏入了桑拿房一样。
这些白蒙蒙的雾气在李天雀的身边萦绕不散，李天雀试图睁大眼睛看清眼前的状况，却隐隐发现原来这些雾气似乎是从某个地方喷出来的。
雾气的来源并不清晰，但却并不像是牛棚，而像是那种常见的蔬菜大棚, 似乎有许许多多白色塑料罩子扣在地上。
“你的这牛场里还养的别的东西么？”李天雀指着前面那些白色罩子问道。
白启明似乎笑了笑, 但他的脸在白雾之中显得并不清晰。
“没错，那里面培育的黑松露, 这些雾气从清晨喷到正午，可以给黑松露提供它们合适的湿度。”
“可是这附近好像还是没有看到任何牛的踪迹！”李天雀喃喃地低语，眼睛在四周得迷雾中扫视，依然没有看到任何牛的踪影。
“等你到前面就知道了！”
李天雀跟随白启明的脚步继续向前走，顺着石砖搭成的小路来到了前面那些塑料棚子的旁边。
白启明突然停了下来，指了指李天雀们身边的一个塑料棚子，得意洋洋地对李天雀说：
“看吧，那里就是我养的牛了，怎么样，是不是充满了期待？”
“这里还能养牛？你一定是在逗我，我还是第一次听说牛也能用大棚来扣的！”李天雀听到白启明的描述，连忙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
他可真的没有想到眼前这些低矮的塑料棚子就是自己的牛棚。
李天雀推开木头小门，走了进去，塑料棚里面的味道更加浓烈，但这里的味道已经不像外面的气味那么香醇。
这里的味道虽然仍然还属于香味，只不过这里的味道如果闻得时间久了，就已经有些恶心了。
走近一看, 这棚子里养的竟然全是黑松露。
李天雀毕竟也干过一段时间探店主播, 对黑松露这种高端食材还是有些了解的。
这种食材味道鲜美，但对生长环境非常挑剔，只要阳光、水分或者土壤的酸碱值稍有变化就无法生长，是世界上唯一不能整齐有序种植培育的食材。
往往一棵树下长出松露，而旁边看起来一模一样的另一棵树却不能。
但白启明竟然能在大棚里扣出这么多黑松露，而且每一个的个头还这么大，实在有点不可思议。
拳头大小的黑松露簇拥在一起，密密麻麻，肉都都的造型让人光看上去就忍不住想要把它们摘下来，如果要是食用，那味道肯定就更加鲜美。
这棚里的环境与外面一样，同样是雾气蒙蒙，但似乎要比外面的雾气稍微浓那么一点。
除了长出来的黑松露之外，李天雀还没有看清楚这大棚内还有什么其他东西。
而就在李天雀刚刚踏入大棚的瞬间，棚中竟然突然发出了一声牛的哞叫，这声音虽然很低，但应该就是牛叫。
李天雀循声望去, 陆陆续续地又有几声牛叫传来。
这是怎么回事？李天雀心生疑惑，这样得棚子里怎么可能会有牛呢？
而且李天雀没有看到任何牛的影子，也没有闻到牛棚那种臭味, 难道这些牛是吃这些黑松露不成？连拉出来的屎都香的？
“还真的有牛叫啊！”李天雀不由惊叹。
“是啊，都说了这里是我的牛场，我还能骗你不成吗？”白启明礼貌地回答，继续向前走着，优雅的身姿就好像是在欣赏一件件自己的艺术品。
“这也太奇怪了吧，这种地方怎么可能养牛呢？”李天雀心中困惑，想要仔细看看这里面到底在哪个地方养牛。
偏在此时，又一声清晰的哞叫从耳边传来。
李天雀心中一惊，连忙低头循声寻找。
声音还在继续，但此时李天雀却听出声音中的异样。
似乎李天雀身边这头牛已经病入膏肓，所以才能发出这样虚弱而无力的声音，说是哞叫，但更像是痛苦挣扎。
此时此刻，李天雀突然想起之前在旮石山上特战队员讲的那个恐怖故事。
想起了牛肉与蘑孤，不禁心头一凛。
该不会这白医生……
也有这么疯狂的爱好？
李天雀咽了咽口水，发现这声音是从脚下这片黑松露之中传来。
李天雀稍微低下身子，拨开了这团肉都都的黑松露。
一股浓烈的香气从里面传来，雾气之中隐匿在黑松露下面的情景也立刻映入李天雀的眼帘：
最先进入他视线中的，竟然是一双苍白而狰狞的眼睛。
“我的天！”
李天雀失声惊呼。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亲眼看到后，还是感觉很恐怖诡异。
白启明幽幽走了过来，轻轻拍了拍李天雀的肩膀道：
“我的这些牛怎么样？长势还不错吧！”
李天雀感觉自己大脑中每个细胞都在剧烈抽搐，虽然不断下达着逃跑的指令，腿却因恐惧而瘫软得动弹不得。
白启明没有理会李天雀，自顾自地拨开了黑松露，露出了下方的全貌：
一个浑身长满了黑松露的古怪牛头从里面露了出来。
怪牛惊恐地望着两人，那个被黑松露塞住的牛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这头怪牛通体灰黄，布有白花，全身上下已经被这些黑松露覆盖，有些刚长出来的黑松露刚刚从他的皮肤上钻出来，露出了尖尖的芽孢，看样子痛苦至极。
这种原本生长在树下的植物，突然长在活体身上，令人感到浑身不舒服。
怪牛的身体平躺在深坑之中，露出来的半截身体上流淌着黏稠的体液和浓汁，腐臭的味道和黑松露的味道混淆在一起，产生一股怪异的尸香。
这头怪牛的身体被牢牢固定住，似乎是活着的，却看起来比死更难受。
它的肩头插着针管，上方挂着几袋营养液，似乎是正在接受药物的注射。
这挂在黑松露上方的这个吊瓶里面，很有可能是用来维持生命的营养液，正是依托这些营养液，使怪牛处于不死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