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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刘备外出求学业,众好友送剑赠马(上)

却说朝议之时,议郎蔡邕请除“三互法”,进言利弊得失,侍中盖升洞悉灵帝心意,出言驳斥蔡邕,为蔡邕严词讥讽。

灵帝听完,面沉如水,盖升当即奏道:“陛下,蔡邕言辞狂悖,大逆不道,竟敢妄言先帝所立典制,如此不遵先帝,请陛下严惩不贷。”

“请陛下严惩蔡邕”,盖升话音方落,曹节眨眨眼,程阿、樊陵等人随后进言,请灵帝治罪蔡邕。

蔡邕瞧着灵帝面色不善,听着盖升诬陷之言,越发惊惧起来,无奈之下,伏地叩首道:“陛下,幽、冀二州乃朝廷要地,更宜早做决断,当越过禁令,不为资历、出身限制,旦有大才者,一律拔擢重用,接替庸才凶徒,及时充任州郡;如此一来,州郡官员各有所属,良才齐聚地方,朝廷居中调度,百姓安居乐业,既可挽救颓势,亦可安定北疆,则汉室之兴可期也!”

“三互法乃先帝所立,有杜绝朋党、安定天下之利,朕绝不废除‘三互法’,不必再言”,灵帝忍无可忍,蔡邕之言虽有道理,然而蔡邕并不知一国天子的忧虑,冷然道。

灵帝思来想去,终是爱惜蔡邕才华,不忍惩处,摆摆手道:“蔡邕,念你才学渊博,先前续写《东观汉记》、校正《五经》、刻印《熹平石经》有功,今日暂且饶你妄言之罪,还不退下。”

盖升见灵帝细数出蔡邕的种种功劳,心知灵帝有意放蔡邕一马,赶忙迎合道:“陛下仁厚待人,此乃满朝文武之福,臣感激涕零。”

“陛下英明”,众臣齐齐高呼,蔡邕逃过一劫,尽管心中不甘,却也不敢再言,叩首谢恩,不复再言,侍立殿下,静听着殿上君臣之言。

蔡邕见灵帝不肯听从,严词不纳,他也不便再谏,只好容忍过去。然而蔡邕不知的是,他适才朝上之言,不仅惹得灵帝恼怒,就连袁逢、杨赐二人也心中不悦。

待下朝之后,杨赐、袁逢二人同行出殿,二人寻到一处偏僻角落,袁逢瞧见杨赐脸色如常,和笑道:“杨公,今日蔡邕上言,请除‘三互法’,依我看来,或有不妥之处!”

“呵呵,‘三互法’利大于弊,蔡邕之言,本就尚缺周全,好在陛下英明,严斥蔡邕,坚持遵循先帝典制,这也是我等朝臣之福”,杨赐洒然一笑,点头回道。

“不错,蔡邕妄图进言陛下废除近禁,甚至还言不拘泥于家世背景、人望资历,只要有才,皆可重用,真是荒谬至极!”袁逢脸上泛起几丝怒色,不悦道:“若是依照蔡邕之言,日后朝廷选拔官吏,只重其才干,不重其德名,岂不天下大乱!”

杨赐沉吟半晌,回道:“我朝以察举制选拔官员,设孝廉、茂才等科目,首推德才兼备者,其次便是有德之人,至于有才无德之辈,自是不可大用;蔡邕书生意气,狂放不羁,妄图献唯才是举之策,倘若陛下真采用此策,那孝廉、茂才又有何用?”

杨赐之言,正合袁逢心意,世家权贵掌控朝廷选才之制,紧扼入仕之途,才得以收揽士人为己所用,门生故吏遍布朝野内外,若是依照蔡邕之言,士人也就不必仰鼻息与世家,绕过大族,凭借才干出仕为官,世家大族之势必然为之削弱。

“杨公之言,与我不谋而合,你我所思所虑,虽有些偏差,大体还是一致”,袁逢思虑半晌,恰巧瞥见杨赐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忙干笑几声。

“你我心中有数即可,老夫年迈体衰,也不知还有几日可活!只望杨家兴盛,否则百年之后,有何面目去见杨家先辈”,杨赐还之一笑,便拱手告辞离去。

“杨赐老儿,我才智不如你,心计不及你,城府更是望尘莫及”,袁逢望着杨赐渐行渐远的背影,低声骂了几句,转而又是笑道:“不过我袁逢年轻于你,我便和你耗,终有一日,袁家必要盖过你杨家,成为当世第一大家。”

袁逢心中所思,自是瞒不过精明老成的杨赐,这也是杨赐心中所忧,故而令长子杨彪于朝中从不发一言,静心观察朝堂局势,借机考校,以锻炼杨彪才干,日后承继家业。

杨赐方出宫门,就见杨彪在马车前等候,缓缓步到车前,杨彪躬身行礼道:“父亲,方才袁逢邀你相见,是否为殿上蔡邕之言?”

“文先(杨赐字),近年你历练在朝,颇有长进”,杨赐见独子心思通达,不由抚须赞赏一声,笑道:“走,上车再叙。”

“是”,杨彪点头应是,扶着杨赐上车,再登上马车,随着马车徐徐行进,父子二人也在车中相谈起来。

“文先,你以为蔡邕之言,是对是错?”杨赐方坐稳,向着杨彪径直问道。

杨彪沉吟片刻,回道:“父亲,孩儿以为对错难辨,是非难明!依照治国之道来说,古来贤明之君,为政治国,并不纠结于法令,皆慎重选用贤良,加以任用,且赏罚分明,恩威并施,不论是朝廷要员,又或是地方外观,有功则赏,有过就罚,杀伐果决,毫无偏袒,是以公正严明,法纪彰显,吏民归心,天下大治;然而法规禁令,简而不繁,却可创太平盛世,盖因贤君紧握国之根本,一切以江山社稷为重,洞观臣意,深悉民心,正如昔日西周灭商、炎汉代秦一样,如出一辙。”

“嗯!”杨赐紧盯着杨彪,眼中尽是满意,笑道:“国之将亡,法令必定严苛,典制亦是繁多,昔日商纣、秦皇厉行峻法,强颁禁令,随着国势越发衰微,禁令越来越繁多,对臣民防范越来越严苛;商秦尚不自知,反而重用小人,疏远忠良,以致官员不能尽其用,赏罚失当,功臣不得封赏,奸佞肆意弄权,难免上下劳苦,怨声灾难,如此多的严刑酷法,不仅未能安定天下,反使得天下大乱,烽烟四起,自毁宗庙社稷!皆因商秦舍本求末,轻视百姓社稷,重视苛政峻法,怎能不亡!”

杨彪细细思虑起来,继而犹豫道:“父亲,孩儿有一言,不知当讲否?”

“车中就你我父子二人,有何不能说!”杨赐淡然说了声。

杨彪深吸口气,徐徐说道:“父亲,如今各地州郡官员,多有违纪不法者,其等贪婪暴虐,如狼似虎,残害百姓,民怨四起,尤以宦官子弟最甚;反观先帝与当今陛下,为维持皇权独尊,忌惮外戚、士大夫,妄图借宦官加以制约,却不知灵活变通,死死恪守旧制,任由官吏盘剥,以致国力日渐衰微,这不也是舍本求末,尤不自知,岂不可笑?”

“我儿有此领悟,为父甚感欣慰,日后当引以为戒,为人处事,应追本溯源,才可定下良策”,杨赐刚说完,不忘叮嘱一句:“不论何时,要以宗族家业为重,万不能冲冠一怒,置祖宗家族不顾。”

“孩儿谨记”,杨彪恭声应下,将杨赐之言,牢记于心。

“父亲,祖父”

正说间,马车已至杨府门前,杨彪扶着杨赐下了车,方一回首,就听得一声娇滴滴的呼唤。父子二人会心一笑,回首看去,府门外一名十岁女孩,正寸步缓进,行至马车前,向杨赐父子恭声行礼。

只见这女孩身材轻盈,温柔绰约,一头靓丽的黑发搭在肩头,娥眉如柳叶般秀长,双眼似星月般明亮,瑶鼻玲珑,樱唇娇艳,洁白如雪般的瓜子脸,在日光的照耀下,泛着几丝微红。随着春风轻舞,女孩肩头的秀发微微飘起,后颈如玉脂般的雪肌大片露出,女孩轻轻扬起纤纤细指,挽起长发,尽显一副娴静淡雅的气质,清丽绝俗的灵动,此女正是杨赐孙女、杨彪独女,杨采。

“呵呵,采儿,你不在内院读书,怎得跑出府来?”杨赐伸手摸摸杨采小脑袋,一脸和善笑容,低首问道:“莫不是你又出府,前去寻阳翟公主玩耍?”

昔日桓帝育有三女,分别是长女阳安公主刘华、次女颍阴公主刘坚、幼女阳翟公主刘茗,刘华下嫁不其侯伏完,倒也夫妻和睦,相敬如宾。

当年,刘坚倾心杨乔,桓帝有意召杨乔为驸马,哪知杨乔受人挑拨,为明节气,绝食拒婚,杨乔也因此闻名于世,深受仰颂,时人赞之‘忘身忧国,炳然著显’。

刘坚为此心伤落泪,自责不已,不顾劝阻,亲往哭祭,而后刘坚立誓为杨乔守节,不再下嫁他人,整日深居浅出,独守闺中十余载,事迹广为流传。刘坚因幼妹刘茗方满周岁,却不幸丧母,便将刘茗接入府中抚育,如今刘茗已然年满十二岁。

这刘茗与杨采自幼玩伴,二女相交甚好,私下以姐妹相称,故而刘茗时常令人将杨采接入府中,相互做伴,谈天说地。

杨采微微颔首,如实回道:“今日阳翟公主盛情相邀,差人唤孙女过府一叙,共进午饭,方才回府,恰遇祖父车马,因而在府门外恭候祖父与父亲。”

“我家有女初长成,蕙质兰心知礼法,采儿不愧是杨家之女,随祖父一道入府”,杨赐拉着杨采同入府中,嘱托杨采几句,让她好生读书习文,杨采恭声退去内院。

待杨采走后,杨赐轻叹一声,转首瞧着杨彪说道:“文先,我杨家虽是子弟繁茂,然而嫡系仅有你一脉单传,如今你已三十有五,年纪不小,还无子嗣,你自己好好斟酌,为父不想日日与你絮叨此事。”

杨赐说完,头也不回,冷着张脸,大步离去,只剩杨彪一人杵在院中发呆。杨彪在杨采之前,曾育有二子,皆早年夭折,而今只剩下杨采一女,无人后继,也难怪杨赐时常为此忧心。然而杨彪又何尝不是,若是自己一直无子,而杨采又是女儿身,嫡系一脉便无人承继,等自己百年之后,势必为支脉所取代,也是日夜因此不安。

杨彪眉头紧锁,闻着院中百花清香,抬首瞧了眼空中明日,在阵阵清风中,肃穆而立,直至半个时辰后,才叹息一声,拂袖而去,径直奔往内院妻妾房中。

熹平四年(公元175年),夏五月,因朝廷于扬州大肆催缴赋税,郡县官员趁机巧取豪夺,尤以九江郡蛮族最为不满,举兵叛乱。经太尉陈耽、议郎蔡邕等人举荐,朝廷认为博士卢植、朱儁文武兼备,于是拜卢植为九江郡太守,与朱儁二人合力平叛。

卢植、朱儁到任后,征召盐渎县丞孙坚为先锋,聚集军兵,连战连身,很快便平定叛乱。之后,朱儁、孙坚因贿赂宦官,得以重赏,而卢植不肯与宦官为伍,惹恼宦官,不得已称病辞职,于堠氏山开设门馆,授徒教学。

此时远在涿郡的一户人家中,正有一对母子与门口编织草席,那妇人面有菜色,身子瘦弱,不住咳嗽着。不一会,妇人边上少年起身,走到院旁大桑树下,久久盯着大桑树。再一看,只见少年约莫十四五岁模样,身高六尺有余,容貌奇特,其手臂与双耳甚异于常人,双臂修长,约合二尺七寸,双耳硕大,回首可见。

此人正是刘备,身边妇人便是其母方氏,因其父早逝,家道中落,与母相依为命,靠织席贩履维持生计。

母子二人所居屋舍虽简陋,但东南角的一颗桑树却是格外引人注意,这桑树高大异常,树形奇特,远远看去犹如车盖一般,过往行人都觉得此树长的非同一般,不似凡间之物,认为此户人家必出贵人。此村后来便因大桑树改名大桑村,而此树正是位于刘备屋舍东南角,周围之人时常以此为谈资,又经郡中名士李定赞赏,这株桑树也是在县中闻名已久。

“备儿,何故独自与树下发愣?咳咳”,方氏见刘备放下手中活计,在树下静立半晌,关切问道。

正在沉思的刘备,忽然听到母亲咳嗽声,赶紧来到方氏身旁,扶着方氏的手臂,如同手握细柴一般,抬头见方氏满脸菜色,咳嗽声不断传入刘备耳中,刘备不知不觉眼眶湿润,低泣道:“母亲,孩儿方才只是觉得院旁桑树奇特,多看几眼罢了,孩儿无事。”

方氏见刘备含泪低泣,心中难忍,便伸手为刘备拂去泪水,笑着开口道:“昔日郡中李定先生曾言,此树绝非凡物,家中必出贵人,备儿你且好生忍耐,若是你真有建功立业之日,自是免不得受些苦楚,毕竟有得必有失。”

“嫂夫人”

刘备刚欲开口,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转眼看去,原来是其叔父刘越和堂弟刘旷父子二人,刘越在门口喊道:“嫂夫人,贤侄可在家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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