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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窦氏一门封四侯,陈番严辞拒恩赏(下)

这刘倏自离开大将军府邸,又径直赶往宫中,寻得灵帝,而灵帝虽年幼,却自蹇硕口中得知,此番得以登上帝位,多蒙刘倏力荐。因此,灵帝对刘倏格外亲近,又因与其同为宗室皇亲,称其为“皇叔”,颇为宠信。

“臣光禄大夫刘倏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叔,快快请起”

君臣二人行礼过后,张让、赵忠、左丰、蹇硕四人纷纷到来,张让当先问道:“刘大人,不知窦武意下如何?”

刘倏想起先前张让密告自己先帝遗诏之事,愤慨不已,而今窦武尾大难除,不由摇头叹道:“窦武老奸巨猾,实难说动,臣真是愧对先帝遗命。”

“如今陛下年幼,外有窦武专权,内有曹节骄纵,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赵忠无奈道。

灵帝自入宫之后,张让等人终日伴在左右,时常向灵帝哭诉窦武欺灵帝年幼,早有不轨之心,连番挑拨,也使得灵帝深信不疑。灵帝闻言,不由惊呼道:“今日已下诏封大将军为侯,他还不知足?”

张让忧声道:“司空宣酆身居三公之职,位高权重,窦武说罢免就罢免,如今稍有不和者皆为窦武驱逐,只恐窦武狼子野心,欲图谋陛下。”

“啊,他敢造反不成”,灵帝被张让吓的不轻,自己原以为登上皇位,便可永享富贵,未想到整日居于宫中,犹如鸟笼,仅有张让、赵饶等几人相伴,这几日幸得皇叔刘倏时常前来看望,听说窦武要害自己,心中惊慌。

灵帝忽而想到王越,问道众人:“可否将王师傅调入宫中,陪伴左右?”

赵忠点头道:“王越剑术高超,昔日河间救驾有目共睹,怎奈窦武阻拦,才不得已暂居宫外。”

“此事可行,将王越调入宫中任职,可近前护卫,以防宵小;明日陛下升朝前,可央求太后于殿上下诏,以教授剑术为名,征召王越入宫”,刘倏赞同道。

“陛下,该歇息了”,此时灵帝乳母赵饶进入殿中,唤灵帝前去歇息,灵帝早已将赵饶视作亲信,一路小跑随赵饶去了。

张让见灵帝已然离去,这才低声道:“可借王越之事,挑拨曹节、窦武二人,使其互生嫌隙,我等从中渔利,如何?”

“恩!甚善,若是可挑起二虎相争,最好不过”,刘倏、赵忠等四人纷纷点头称是。

次日,灵帝升朝于金銮殿,百官叩拜行礼之后,灵帝几番悄悄示意,窦太后摇头失笑,开口道:“先前陛下于河间遇刺,王越救驾有功,不可不赏,哀家素来听闻王越剑术超绝,陛下正宜习武强身,故而哀家欲封王越为虎贲将军,入宫授艺。”

“太后,臣以为此举不妥”,窦武上前劝阻道:“王越不过江湖游侠,野性难驯,若是征召其入宫,恐于宫中滋生事端,不如多赏赐金银财物,外放为官。”

太傅陈蕃不喜王越草莽出身,附奏道:“大将军所言甚是,宫中安危事关重大,老臣敬请太后三思。”

窦太后不悦道:“王越不过区区武夫,宫中宿卫遍布,不必过忧,何况陛下自幼随王越学艺,若是忽而转习他人,一时间难以适应,诸位爱卿不必再劝,明日征召王越入宫。”

窦武、陈蕃只得听任之,窦太后又表彰陈蕃道:“太傅陈蕃,辅佐先帝,担任京官多年,既忠且孝,论德行操守,当为本朝第一,哀家鉴于你直言忠谏,到老不辍,今日特封陈蕃为高阳乡侯,食邑三百户,以示表彰。”

窦武闻言一愣,心中纳闷,自己并未让窦太后封陈蕃为侯,窦太后何故如此?带着满腔不解,窦武正欲发问,陈蕃早已先人一步。

“太后恩赏过厚,老臣诚惶诚恐,老臣虽为官多年,然并未有骄人政绩,空食俸禄已久,不敢厚颜受爵,有负皇恩,何况老臣如今年迈不堪,受之有愧,还请太后垂怜”,陈蕃赶忙上前叩首请罪,固辞不受。

窦太后不许,陈蕃一再坚决辞让,终不肯接受封爵,窦太后无奈,只得由着陈蕃。

窦武又奏道:“太后,陈太傅素来德行高洁,不贪不躁,既然陈太傅心意已决,臣以为此事可容后再议。”

“既如此,改日再议”,窦太后不由对陈蕃心生几分恼怒,继而问道:“护羌校尉段颎前日上书,言及东羌之事,如今已然准备妥当,请旨讨伐东羌,不知众卿以为如何?”

窦武当即奏道:“臣以为不可,朝廷方定,人心求稳,只可安守,不宜动兵,涂炭生灵,请太后三思。”

陈蕃、应奉等人纷纷附奏,却有太中大夫程阿、尚书令廉忠、中散大夫樊陵等人力争出兵,一时间朝堂上争执不休。

最后,双方相争不下,樊陵忽而奏道:“太后,征伐东羌乃先帝遗命,段颎准备半年有余,此时若中途放弃,岂不有损先帝英明?岂不辜负边疆将士报国之心?”

郭防附奏道:“新君方立,太后临朝,蛮夷多有不服者,此时出兵讨平东羌,救百姓于危难,必可扬我国威,太后恩德亦将为百姓所称颂,臣叩请太后准奏出兵。”

“好”,窦太后闻言大喜,诏令道:“传诏护羌校尉段颎,令其即刻筹备,春暖花开之时,便是讨伐东羌之日,不可辱我军威,否则定将严惩不贷。”

“太后英明”,樊陵、郭防、程满三人得意万分,瞧见窦武、陈蕃等人眉头紧锁,心中顿时畅快无比。

及至众臣散朝而去,光禄大夫刘倏一路愁眉苦脸,恍惚间闻得身后有人呼唤,回首一瞧,乃是张让奉灵帝之令,召见刘倏。

张让见刘倏愁眉苦脸,试探问道:“刘皇叔可是为陈蕃封侯之事,心有不快?”

“哼”,刘倏摇头道:“陈蕃封侯,我心中确有些不快,非是为功名利禄,实乃老匹夫不知躬身为国,却与窦氏结为一党,使得窦武权势日盛,着实令人担忧。”

“叔承(刘倏字)让老夫好找啊!”碰巧窦武、窦绍经过,看着张让与刘倏窃窃私语,窦武疑心骤起,上前笑呵呵问道。

“大将军”,二人面色惊疑,赶忙行礼,刘倏不解问道:“大将军寻下官,不知所为何事?”

窦武笑道:“多日未与叔承把酒畅谈,着实想念,今日便随我入府饮宴,尚有要事相商。”

“还请大将军恕罪,下官已得陛下召见,日后再登门造访”,刘倏说完,拉了拉张让衣角。

张让会意,上前谄笑道:“大将军,陛下久居宫中,时常思念亲人,而光禄大夫与陛下乃同室皇亲,有叔侄之谊,故而召见刘大人,于后殿相续同宗之情,还请大将军恕罪。”

“既是陛下召见,自不可怠慢,你二人自去便是”,窦武摆手让二人退去,其侄窦绍一旁轻哼道:“叔父,近日刘倏时常入宫,与陛下甚为亲近,如今叔父召唤,他竟敢以天子诏令拒之,不可饶恕。”

窦武伫立半晌,静静望着二人远去,而后疑惑道:“刘倏三番四次劝我诛除宦官,今番借觐见天子为名,屡次入宫,而且方才见他与张让窃窃私语,莫非刘倏已然与宦官勾连成党,有所图谋不成?”

“小小宦官,何惧之有?”窦绍不屑道:“若是叔父担心宦官胆敢作祟,侄儿带人进宫,将曹节等人斩杀便是,何必如此忧心不安!”

“糊涂”,窦武低声喝斥一声,继而说道:“若是将宦官斩杀,我窦家何以制约士大夫?”

窦武训斥窦绍几句,又连番叮嘱窦绍不可再冲动妄言,窦绍闷头不语,随窦武回府而去。

却说陈蕃当朝拒辞封赏,惹得窦太后心中恼怒,若非念及昔日入主中宫时,陈蕃有力争扶持之情,定要将陈蕃治罪。

正在窦太后恼怒之时,曹节凑近笑道:“太后不必为此事不快,陈蕃今日不从,依奴才猜测,陈蕃定是嫌食邑不足,太后明日再下诏,再加厚赏便是。”

“哼”,窦太后想起陈蕃,心中气恼,沉声道:“哀家临朝听政,统领群臣,区区臣子,能得哀家表彰厚赏,还不感恩戴德,安敢嫌弃封赏多少?”

而后,窦太后下诏封赏陈蕃为高阳乡侯,食邑由三百户增至八百户,陈蕃谢辞不受。窦太后勃然大怒,一连十余次,陈蕃一一推辞,甚至以死相逼。后经窦武入宫,劝解窦太后,此事才作罢。

陈蕃之子陈逸大为不解,问道:“父亲迎立新君有功,理应厚赏,而太后又对父亲心存感激,故而恩赏有加,一再下诏厚封,父亲何故拒而不受,惹得太后不悦?”

陈蕃闻言大怒,喝斥道:“为父身为臣子,久食俸禄,迎立新君,乃是为国尽忠,臣子本分而已!岂可挟功自傲,贪图封赏?只要天下安宁,朝堂有序,为父余愿足矣!纵然身死也绝无怨言,岂会贪图封侯厚赏!”

“功名利禄,人人所求,即便父亲超脱世俗,不贪念功劳封赏,那也不该屡次坚辞,辜负太后恩宠,若非大将军从中劝解,太后定不会轻易罢休!”陈逸想起太后一连十余次下诏,硬要封赏陈蕃为侯爵,至今心有余悸,惟恐太后报复。

陈蕃不在意道:“太后并非此等蛮横之人,此番只怕是宦官从中作祟,以谗言迷惑太后,实则欲借太后之手,寻机除去为父,幸有大将军坐镇朝堂,还容不得其等放肆。”

“父亲,孩儿近日在市井有所见闻,事关大将军,不知当说不当说”,陈逸犹豫问道。

陈蕃见陈逸一副扭捏作态,不悦道:“何事尽可直言,不必这般作态。”

“父亲,孩儿近日于洛阳闲逛,常听闻窦绍、窦机等一众窦家子弟,巧取豪夺,强占民财,摄于窦家权势,百姓敢怒不敢言”,陈逸将近日听闻之事一一说出,而后担忧道:“先前窦武尚未执掌朝堂之时,恩德广布,救济贫苦,而今却是另一番作为,孩儿…”

陈逸话未说完,却为陈蕃打断,笑道:“大将军终日忙于朝事,想必对族中子弟疏于管教,为父明日劝进大将军即可,此事不必在意,如今当以诛除宦官为首要,其他诸事皆可置之一旁。”

“父亲所言甚是,孩儿先行告退”,陈逸见陈蕃固执己见,心中虽不认同,但也不愿多做争执,告退而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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