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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两个人的圣诞夜

这场气源紧张的风波持续到了周一才平息。宗风和林林周一上午回到工程处的时候,万里正在会议室里兴奋地读着一份文件,那是机关发来的新传真,一艘从澳大利亚来的LNG(液化天然气)船拯救了这个城市的气荒。

下了飞机就听说“限供”的宗风和林林给大家买来了热腾腾的炒菜,他们知道,这两天大家一定忙得饭都没好好吃。

宗风打开凉可乐用纸杯给大家分,终于完工了,诗遥也像喝一杯。她刚想去接宗风地给她的纸杯,宋阳先她一步拦住了那个杯子。“作死呢你……”他斜了诗遥一眼。

诗遥一噘嘴,她确实习惯很不好,总爱喝冷饮。

宗风没搞明白,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俩。宋阳骂了诗遥这一句,要是按照以往,俩人早该又斗上嘴了,怎么诗遥不但不还口还乖乖地收回了手呢……

“遥……”二楼女生宿舍的小床上,林林用暧昧的声音对邻床的诗遥说:“我不在的这两天,好像局势有些不对了啊。”

“什么不对了啊……”诗遥其实知道,这丫头是在说自己和宋阳。

林林从床上坐起来,望着诗遥,说:“遥,喜欢一个人,就去争取吧。”她握住诗遥的手,诗遥听了她的话似乎还有些迟疑。

“在双廊我们认识了一对夫妇。”林林说:“他们是我们租住的那家客栈的主人。他们本来和咱们一样,也是在这个城市里工作的白领,一次偶然的大理之行让他们决定要留在双廊。”

“真令人羡慕啊。”听了林林的讲述,诗遥也好向往那种生活。

“那个姐姐告诉我,不要羡慕她。”林林握着诗遥的手继续说:“因为每个人的幸福都是不同的,只有自己去争取,勇敢追求真正想要的,才能得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去争取自己想要的幸福。诗遥闭上眼睛,眼前闪现的都是他。他叫她外号的样子,他开她玩笑样子,他跟她闹的样子,他关心她的样子……

“我……真的可以吗?”诗遥低喃着,22岁的她从来没有尝试过表达爱情。宋阳,不知道他有什么魔力,能这样第一个让她动心。

“我觉得他喜欢你。”林林说:“真的,反正我不信他老那么在意你是单纯的友情。”

这一天陈经理发话,下午2点以后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就可以回家了。这两天忙忙碌碌的工程处终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本来宋阳想提议大家留下来聊一会儿,可是林林说她必须得回家了,万里也说女朋友已经在家等了他一个周末了,很快地伙伴们都各自回家了。

清净了,诗遥开始收拾屋子,这几天堆着的衣服还没洗,床单也该换了。“起来。”她对坐在沙发上的宋阳说道:“沙发上盖的单子要换了。”

“你还会干这个呐?”他没想到诗遥个男孩气的姑娘还挺能干。

“不然脏下去吗?”她反问道。沙发上的毛巾单子还是初秋的时候诗遥从家带来的,已经快年底了,还从没洗过。

徐工这家伙有时候还真有个女孩样,宋阳目送着她出门,心里想。正想着,他的手机响了,一看来电显示,宋阳微微有些皱眉。“喂?”

“晚上一起出去吗?桃子也带了她姐们儿哦!”电话那头的男孩说。

“不了。”宋阳决绝了他:“加班累了,我想歇歇。”

“今天平安夜哎!”电话里的男孩说:“你小子,上了班以后越来越没劲了。”

“你们去吧,以后也别叫我了。”宋阳说完挂上了电话。

翻翻日历,今天真的是平安夜啊。这几天忙得黑白颠倒,他都没反应过来。诗遥回办公室来了,把水房洗衣机设定好了的她伸了懒腰,懒懒地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

两人相安无事地各自上网了一会儿,宋阳说:“平安夜,要不要出去玩?”

“出去玩?”诗遥也才刚发现,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

从地铁站上来到商业步行街,满街都是圣诞节的味道。街上的彩灯,购物中心门前的圣诞树景观,还有满街手牵手的情侣。“真是什么节都能当情人节过。”诗遥叹道。

真是严冬了,从站地铁上来诗遥就开始觉得冷了。“跟着你走啊,去哪儿?”她搓着手问宋阳。

“我还想跟着你走呢。”

“是你叫我出来的吧?”诗遥道,这人真奇怪,明明是他叫她出来的,竟然都没有一个目的地。

“出来时候叫你多穿点,不听话……”宋阳说着把自己的毛围巾摘下来,给诗遥围上。

人流匆匆的地铁站边,诗遥愣住了。宋阳的围巾带着他身上的温度,他小心翼翼地给她围好,嘴里说着她不听话,眼睛里却全是温柔。

身边来往穿梭的都是年轻的情侣们。在这样的夜晚,一起逛街,吃饭,看电影,这也许就是恋爱吧……诗遥走在宋阳身边,抬头望着他那英俊明媚的脸,她想起了白天林林对她说的话。

“我真的在跟着你走啊。”宋阳说道:“徐工,带我去哪儿?”

真是没办法,诗遥想了想,说:“我带你去我们学校吧!离这儿也不远。”

“你们学校?”

诗遥的母校建院坐落在繁华的市中心,就好像是都市里的一方净土。诗遥带着宋阳穿过繁华的商业区,没有走多远就看到了建院的大门。和现在很多在郊区拥有大规模校区的学校不同,建院很小,小到只有一个比市重点高中大不了多少的院子。

“这种日子,学生们都出去玩儿了吧。”圣诞夜的校园静静的,诗遥从小卖部买了两杯柚子茶,和宋阳两个人坐在了操场的看台上。“好怀念上学的日子啊……”

“你上学的时候都在学习吧?”宋阳喝了一口温热的柚子茶,问道:“据说考到你们学校要求分很高的。”

“没办法啊。”诗遥苦笑道:“学工科就是这样,大学也跟高中似的。你呢?还没听你说过上学时候的事呢。”

“我啊,上学时候都在混……”说起从前,宋阳脸上少了几分阳光。“跟着他们瞎混,逃课,打架,去夜店……”他看看身边的诗遥:“挺没劲的吧?”

诗遥第一次听宋阳讲自己的过去,从他的话语里她感受到了一种茫然。“你……不会也是有背景才进来的吧?”诗遥问道,因为她知道,燃气集团普通校园招聘对成绩的要求还是很高的。

宋阳笑了,说道:“我要说我不学成绩也还行,你是不是得觉得我在骗你啊?”看着愣愣的诗遥,他接着说:“我也学工的,大四的时候我不想再那么过日子了。于是跟那些朋友断了联系,幸运的是我成绩还不错,最后来了这里。”

诗遥好像有些明白了,为什么上次打架的时候那个人会说那样的话。“这不挺好的吗?打架瞎混太幼稚了,人还是要长大的。”诗遥看看手表,说:“要不要等到12点?”

“等到12点?干嘛?多冷啊……”

“12点许个愿啊!”

“真幼稚。”他嘲笑道:“瞎许什么呀……”

诗遥不服气,义正言辞地说:“你就没有梦想吗?”

“没有。”宋阳望着天点上了一支烟:“这么想想,我还真是从来就没有过什么梦想……从小就是高兴就得。”

“你是500斤面做了一个大寿桃起了个名儿叫‘宋阳’吗?”诗遥抢过他手里的烟。

“干嘛呀你……”

“一会儿许愿!你丫都快24了,不能再这样过日子了。”

宋阳看看诗遥一脸认真的样子,不禁笑了,“好,好!听你的,行了吧。”

距离12点还有几个小时,诗遥带着宋阳去学校的食堂吃饭。食堂里已经没有什么吃的了,诗遥笑道:“学生们圣诞夜都去吃好的了,谁也想不到咱俩这日子还想重温食堂的饭。”

“是你,可不是我。”宋阳马上说。

两人在食堂里聊啊聊,聊到食堂的阿姨都开始打扫卫生了。眼看快要到12点了,诗遥领着宋阳从1号教学楼上楼,一直跑到楼顶。打开天台的门,他们发现今天的星空竟是那么美。

晴朗的星空,能看见好多星星。诗遥用手在天空中勾画着一个个她能认识的星座。猎户座,人马座……

“别数星星了,要12点了。”宋阳在她身边说道。

“嗯,许愿吧。”她拉了一下他的袖子。

夜空下,诗遥和宋阳对着满天的星星许下了心中的愿望。

“你许的什么愿?”宋阳问。

“不告诉你。”诗遥道,她平生第一次许下了一个关于爱情的愿望:愿自己第一次的爱情能有个好结果。

“不大气,我可以告诉你我的愿望。”他说:“我才不信说出来就不灵了呢。”

“那你说说啊。”

他低头露出了一个开的微笑:“我啊,我没什么愿望。你非得让我许,我就许了一个‘帮徐工实现愿望吧’,这样一个愿。够义气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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