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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庆父作乱施淫威

白昼渐渐长了,范大的校园里,春天却比以往更迟了。孟庆父的作用日子久了更见功力。外聘教师因种种教条要么愤而离职,要么借故推辞。韩青为了课程不开天窗,遍寻名师,很是头疼。师生间少了欢笑,多了愁容:偌大个校园,了无生气。唯有一个人,像打了鸡血一般,精力极其旺盛,同一个幽灵般徘徊在教室、操场、食堂、图书馆,甚至是宿舍:不必说,这自然是孟庆父了。

宿舍里,卢中远惴惴不安,惶惶不可终日,叹气道:“难不成要撤掉这个学校?那我们怎么办?我可是听说这个学校有好前程才来的。”

王响一面修理指甲,一面满不在乎地说:“撤了就撤了,反正家里会给我安排的。我就是不愿意去衙门坐着。你要是愿意,我还可以帮你。我认识的人多着呢。”一语点燃了卢中远的希望。

一种热切的眼光仰视着王响。卢中远马上意识到自己的仕宦心太露骨了,忙收敛了激动,低下头,怕别人看穿后耻笑。事实上宿舍里的别人——江威辰和金晖,都有自己的事儿,才不管他们俩谈什么呢。江威辰近来心血来潮,研究起欧美诗歌来。据说女生们对欧美诗歌青睐有加。金晖呢,虽然平时乐观随和,可就是跟官场不对路,最讨厌人谈论仕途经济。

然而孟副校长毕竟是副的,且任命书上写明只管风纪,在韩青等人的殚精竭虑下,西山这驾马车大致上仍然沿着原有的轨道前行。正副驾驶虽然时有纷争,但毕竟不足为外人道也,仅限于车头内,车厢里的乘客能感受到的顶多是偶尔的颠簸而已。

这年的春天就这样挨到四月,还不见什么踪影。天总是阴阴的,草木发芽得晚。

艾婉等人正在教室里温习功课,忽而听见外边匆匆的脚步声。王响跑进来和卢中远说道:“好像来了选调考察组,要从学生里遴选一批机关工作人员呢。听说带队的还是个处长。”

卢中远随即眼前一亮,说道:“是吗?”

王响煞有介事地说道:“这还有假!我看见孟校长穿得衣冠楚楚的,坐了车亲自去镇上迎接了。”

卢中远问道:“怎么不是韩校长去?孟校长不是只管风纪吗。”

王响一副颇知内情的样子说:“嗨,我听开车的小黄说,韩校长告了病假,这几天都不能上班了。再说,这风水轮流转,保不齐明天孟校长也主持大局呢。”他故意提高了声量。

孟森轻蔑地笑道:“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曹不一不露声色,暗暗侧耳倾听着一切。

对于处长来校,有的人嗤之以鼻,有的人想入非非。因为并未张榜,偌大的校园表面上波澜不惊,但觊觎仕途经济和那一顶乌纱的也不在少数。

卢中远随口问金晖:“子光,你怎么不去看看?好多人都去呢。”

金晖背过身去,继续看书:“我对项上冠不感兴趣!”

卢中远恍然想起碰了金晖的禁忌,好生无趣。

王响刚从回来,故作神秘地说道:“我这儿有新消息!要听不?”

卢兴奋地凑上前,突然想起金晖最厌恶仕途经济,于是拉着王灵通到一旁小声说:“子光不喜欢谈官场的事。”

王响呵呵一笑,阴阳怪气地说:“呵!他自然不担心。你说呢,金兄?”

金晖索性把书往桌上一拍就出去了。王蔑视地看了一眼,回过头又兴致高昂地和卢中远商量开了。突然有个穿着正式的人来敲门,客气地问道:“金少爷在吗?”

卢中远答道:“不在。刚出去。”待那人走后,卢中远有些疑惑地对王响说道:“金少爷?”

王响只是一笑:“要不是金公子还没有你这好事呢?别人可是为了贵人而来,刚才那人就是这次选录团的成员。先别提了,今天晚上这个饭局可是非常重要,你得……”

这天,卢中远极其庄重地穿戴了一番,早早便出了门,次日清晨仍不见回来。至午间,仍旧不见踪影。

江威辰与王响在宿舍内边下棋边闲谈道:“今早韩校长听说,中远一夜未归,偏巧昨夜孟校长查寝,撞了个枪口,晚上大发雷霆。我还有些担心,不知是不是出什么意外了。”

王响不以为然地说:“这么大的人了,能出什么事。”诡异地笑道,“只怕他是在那儿玩耍过了头,等酒醒,自然就回来了。”

江威辰问道:“听你话中的意思,似乎知道他去哪儿了。”

王响连连摆手,说道:“等他回来,你自己问他不就是了。问他在哪个红罗帐里度春宵。”一步棋下定,为自己叫好道:“将军!”

江威辰笑道:“你也真是嘴下不积德。”便把棋子一个个摆回原位。

王响笑而不语。此时,门外传来了轻快的脚步声。卢中远推开门,脚踩浮云一般春风得意地走进屋。江威辰丢下棋子便去问:“你昨晚去了哪儿?一晚上都没回来。怎么了?”

卢中远支支吾吾地说道:“没……没什么,你别瞎猜了。”

孟森关切地问:“究竟去哪儿了,夜不归宿和旷课可都是大忌。”

卢中远不以为然地说:“你们以前不也经常整晚在外过吗?”

孟森被噎得一时语塞,一摆手也就不管了。王响心里乐见别人掐架,此刻煽风点火地安慰孟森道:“他正得意呢。你何必冲其锋芒而去。”

正在说话时,赵胤大步走进屋直向卢中远:“中远,马上跟我去一趟校长那儿。”

卢中远平时并不起眼,所以突然被叫去让一屋子的人都不知所为何事。卢中远喜形于色,孟森心中略过一丝不安,王响则暗暗窃喜。

孟森连忙向赵胤打听道。“出什么事了?”

赵先生难得板着脸:“和你不相干的事,你就不要问了。再说我也不知道。中远快走吧。”。

等人出了门,王响坏笑着伸伸懒腰,阴阳怪气地说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孟森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曹不一察觉王、卢、赵三人的神色似乎皆有玄妙,心里百思不解。江威辰随便从书架上取了一本诗集又去大道上闹中取静看书了。孟森想了想,终究还是放心不下,追出去远远地跟着。

赵先生没有带着卢中远去校长室,而是过了河,直接带到了河湾静谧处的一间独立小屋。那屋名为“静室”,专用来招贤谈话或面壁思过。孟森远远看见韩青、孟庆父还有一个陌生人都在静室。赵胤把人带到便离开了,韩青随即闭门关窗。不多会儿,小屋里隐隐传来了卢中远的哀求声和哭声。随后,陌生人出来了,韩青和孟庆父沉着脸跟了出来,连连点头,极为恭敬。孟庆父微笑着送了陌生人离开,韩青长叹了一口气,摇头离去。

孟森有些纳闷:“怎么迟迟不见中远出来?”确定四下无人后,他溜进了静室。

卢中远的模样吓了孟森一跳,不过片刻,完全是另外一个人,瘫坐在地上呆滞地痴笑,嘴里喃喃地念叨着:“完了,这回是真的完了!”虽然卢中远平时和大伙儿走得不近,醉心仕途乌纱的言行也让孟森颇为不齿,但毕竟是同乡,由都是小门小户出身,孟森对多少有几分天然的他亲近之情。况且卢中远胆子一向很小,从不与人结怨。

现在看卢中远这幅光景,孟森走过去拍拍肩膀,问道:“怎么了?”

卢中远缓缓抬起头,那眼神里有破碎的绝望、痛苦的凄凉:“哈,连你也来嘲笑我,笑吧!笑吧!”他爬起来,踉跄地走到窗前,一把推开窗,吼道:“凭什么!是我又怎样!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咆哮之后,他如同被抽去了筋骨一般摊在窗台上,低声啜泣道:“世胄蹑高位,英俊沉下僚。”

看卢中远的样子,孟森心里很难过,料想也问不出什么来了,还是去问老赵吧。

赵先生低头忙活,却不正面回答:“这件事我也不清楚,你别问了。我劝你也别淌这趟混水。”他显然知道内情,却只字不肯透露。

“看来你是知道什么,但却有口难言。我不为难你,我直接去问校长。”孟森别了赵胤,径直朝校长室去,推开校长的门,校长正在写信。

韩青抬头问道:“友林,你找我有事?”

孟森边走边问:“校长,我想问问卢中远是不是犯了什么错?”

韩子明收笔抬起头,难过地叹了口气说:“你会知道的。这里有一封信。是关于他的。你送到纪教处去吧。”说话时随手取了一个信封,工整地把信纸折好放进去,嘱咐道,“记住,只有纪教处盖章,学生的开除决定才生效。若是在此之前,学生主动提出退学,学校就没有处理之权力了。快去吧,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学生恭敬地退出来,一面揣摩着校长的话一面急急忙忙地奔向河湾的静室。孟森回想着校长所说的话,连忙取出信,匆匆一瞥,不由大惊:“开除?……现决定给予开除处分。我的天!”孟森禁不住叫出声来,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孟森见反省室里空无一人,随即马不停蹄转道回宿舍。果然,卢中远已经一个人在屋内失落地收拾行李了。

孟森关上门,说道:“中远,快!拿纸笔出来。”

卢中远有气无力地回答:“做什么?”仍旧慢条斯理地收拾着。

孟森把桌上的杂物往旁边一推,取出纸笔,拉卢中远坐下。他边研磨边说:“你快写一封退学申请拿到学生处去。晚了就来不及了。开除和退学是不一样的。”卢中远恍然大悟,明白了孟森的意思便提笔疾书。等卢中远拿到学生处新盖好的申请书,孟森吹了吹还没干的印泥,直奔纪教处。他从纪教处回来,卢中远已打点好一切在西门驻足多时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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